12、第 12 章 ...
-
陶德与那名学员的对话，江珺自然是听不见的。
江珺站在起跑线上，余光还能瞥见身边跃跃欲试的钟飞成，多少有点儿无语：“我是在接受惩罚。”
“没关系，我不需要被惩罚，所以我可以参考你的惩罚内容，我们俩进行比试。”钟飞成就好似那个听不懂画外音的直男憨憨，右手握拳轻轻敲在左手掌心，为自己刚刚提出的建议感到相当的满意。
江珺：“……”
还没等江珺再说些什么，跑道外的陶德就已经等不住了，扯着嗓子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你还在等什么？小小的一个跑圈，还得等我给你吹哨吗？”
这下，江珺不再说什么，而是闷头往前跑了出去。
钟飞成见状，眉梢一挑，也跟着迈开双腿追了过来：“具体是几圈？还是半小时耐力跑？虽然刚训练了一会儿，但我觉得我还能再比的。”
江珺抿唇不语，俨然一副不想搭理钟飞成的模样。
然而钟飞成却不依不饶，自顾自说道：“你既然不回答，那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说着，也不等江珺的回应，迈开腿就冲了出去。
钟飞成不知道江珺到底要跑多久，只能在避免体力耗尽的前提下尽可能加快速度。
而江珺，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调整呼吸频率，相比起钟飞成那似乎已经到了冲刺一般的拼尽全力，江珺的悠闲表情简直就仿佛是在饭后散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被拉开，四分之一圈，半圈……
等到两千米过半后，钟飞成再一次在跑道上追上了江珺，俩人套圈了。
与江珺擦身而过的时候，钟飞成毫不客气地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你这是要跑多少啊？十公里？”
如果不是为了合理分配体力，钟飞成想不出来江珺这么老大爷散步似的跑步速度，最终究竟有什么胜利的可能。
江珺听见了这比嘲讽更扎人心的询问，然后，毫不犹豫将它无视了，继续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慢悠悠地在操场上跑着。
“啧啧啧，这个叫江珺的，是担心输了丢人，所以干脆消极应战了？”自主训练中场休息的学员们这时候已经逐渐围拢在跑道周围了。
在看到钟飞成套圈后，人群中自然爆发出一阵唏嘘。
毕竟作为传闻中“放弃联邦首都军校招揽”的珍惜物种，众人对江珺的预期自然搞了不止一点半点儿。
只不过，眼下的结果，显然不尽如人意。
听到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的唏嘘，陶德偏生不乐意了。
他清了清嗓子，朝着江珺的方向怒声呵道：“你在这消食呢？跑快点儿，跑不过钟飞成，你就给我再加五圈！”
江珺听到了陶德的威胁，脚步一顿。
下一秒，众人就看见，原本还是大爷散步速度的江珺骤然开始加速，原本还能看清脸上表情的江珺，随着不断的提速，奔跑的身影都隐约开始出现残影。
“喂，你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再怎么说，钟飞成也不是吃素的。”先前递过能量糖的学员伸出胳膊肘撞了撞陶德的腰，劝道，“就算钟飞成先前训练消耗了一部分体力，但是五圈，对他来说连热身都……”
然而，这名学员的声音，随着江珺的身影逐渐向钟飞成毕竟，也渐渐减弱了下来。
被套了一圈的江珺抿了抿唇，心中给陶德记了一笔。
原本她只是打算简简单单跑完这两千米，顺便躲过无聊的基础扫盲课时间，直接回宿舍的。
谁知道出师不利，先是来了个钟飞成咋咋呼呼搅浑水，紧接着陶德更是火上浇油，硬生生把两千米的惩罚搞成了一场小型竞赛。
预备营的人都是一群神经病！
即便在心里把陶德和钟飞成骂了千百遍，江珺还是被迫提速。
罚个五圈已经够丢人了，如果因为输给了钟飞成再被惩罚，江珺只觉得自己那才是彻底无颜面对远征军那群一起当皮猴的好兄弟们。
于是，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原本被套了圈的江珺和钟飞成之间的距离逐渐减小，俩人擦肩而过，距离再次拉大。
钟飞成听到陶德的话原本咬着的牙刚刚松开些许，就被江珺追上来的身影再次逼得咬了回去。
两千米，对他来说连冲刺都算不上，他甚至可以一路保持冲刺地跑完这五圈。
但是江珺这个提速，居然硬是缩短了她和正在冲刺的自己之间的距离。
也就是说，江珺冲刺的爆发力，比起钟飞成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江珺冲刺的劲头，究竟能保持多久了。
训练场边上的一众学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起来：“卧槽，不是吧，江珺冲刺的瞬时速度超过钟飞成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钟飞成‘冲刺’了一千多米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一直保持最高的瞬时速度，这个江珺前面都在保持体力，这刚起步的瞬时速度超过钟飞成也正常……吧。”
“而且，钟飞成没有想到今天能和江珺切磋，自主训练强度也不低，这也算是不小的一项消耗吧。”
“来来来，打个赌吧，这套圈的四百米，你们觉得江珺能反超回来吗？”
“啧啧，我看悬，钟飞成也要加速了啊。”
“确实，这个疯子遇强则强，江珺这么一刺激，他就算只剩一口气也得提速啊。”
“毕竟是刚刚入营，没有经历过系统训练，估计也没有掌握两千米的体力分配吧。”
“太冲动了，被陶教官一刺激，就直接上头，现在把爆发力都用了，最后冲刺肯定提不起来……等等，她跑到哪儿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江珺自从提速以后，和钟飞成之间的距离就以一种完全不慢的速度逐渐缩短。
几人闲聊打赌的功夫，江珺已经追回了大半圈，和钟飞成保持着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开始你追我赶。
钟飞成后脑勺没长眼睛，但是听着周围学员的惊呼，他自然也能猜到江珺估计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压下心中一串接一串的脏话，钟飞成一边惊骇这江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一边深吸一口气，嗅着鼻腔后端传来隐约的铁锈味，压榨双腿的每一寸肌肉，逼迫自己再加速。
“卧槽卧槽，钟飞成又加速了，不愧是每天都想赢的疯子。”
“不是哥们，你看看江珺，她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她一直在提速啊？”
若说钟飞成的提速是将肌肉力量压榨到了及时，关节活动间都隐约带上了酸痛，那江珺的提速就像是游刃有余，仿佛随时都能更上一层楼的泰然处之。
这让陶德眯了眯眼，举起左手在手腕上的光脑屏幕上点了几下，调出一份实时波动的数据，陷入了沉思。
最后一百米冲刺，俩人都咬着牙，一人铆足了劲不让身后那人追上来，另一人则抿着唇，几乎将双腿抬得出了残影。
随着两道身影几乎同时穿过终点线，这场没有任何正规手续的竞赛正式宣告结束。
江珺与钟飞成——平了。
这就是说，江珺在竞赛的最后一秒，追上了套了自己一圈有余的钟飞成。
训练场上安静得落针可闻。
好一会儿，还是陶德先回过神来，隐晦地瞥了一眼光脑上的数据，挥了挥手：“都在这儿偷懒呢？该训练还是训练去，别给我在这儿杵着了。”
钟飞成脸色难看，抓起自己的白毛巾丢在脑袋上就是一阵胡乱揉搓，仿佛发泄愤懑一般。
倒是江珺，只是稍稍喘了几声，便双手反手撑着自己的腰大肌，抬眸看向陶德，神色平静：“我能离开了吗？”
她虽然没有获胜，但是也没有跑不过钟飞成，陶德眯起眼，上下审视着江珺。
江珺却神色如常，任凭陶德打量。
沉默了好一会儿，陶德才松口放行：“你先回去洗漱，今晚的事情先记着，理论考核成绩出来了再跟你一并算账。”
显然，想要试探江珺极限的陶德，因为再一次的失败而郁闷不已，多少有点儿迁怒了。
江珺闻言，松开撑着的双手，拍了拍掌心细小的灰尘，双腿并拢：“是！”
说完，江珺便转身一溜烟消失在训练场之外了。
原本在陶德和江珺对话时默默充当花瓶的学员这时候又凑了过来，伸出胳膊搭在陶德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怎么？没能罚到这个新生，你很不甘心？”
陶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抬起自己左手手腕，敲了敲光脑：“你应该知道，训练场是有实时数据反馈的。”
“对啊，怎么了？”学员懒洋洋地说了一句，随后立刻反映了过来，表情惊悚，“所以，江珺的数据有问题？”
陶德见状也不藏着掖着，右手五指聚拢，在光脑上方虚空一抓，随后抬手，掌心朝前五指张开，一张硕大的虚拟屏就展现在陶德和那学员面前：“这是他们的瞬时速度曲线。”
那名学员抬眸看过去，就能看见两条弯曲的线条，其中一跳上下起伏宛若山峦重叠。
“这条是钟飞成的。”陶德屈起食指敲了敲弯曲起伏的曲线，“虽然整体稳定，但中间也有速度下降的情况，这看起来就很正常。”
“另一条可不是这样的。”这一次，那名学员看着虽有细小波动，但整体走势相当笔直的曲线，表情严肃，“是江珺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