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个老司机》颂真

11、第 11 章

　　晚会八点开始。七点多天气突然变了天。
　　小西北风呼呼的刮着。
　　一众女星又急又气！ 她们的礼服不是露腰就是露肩露腿的，遮不了风挡不了雨。除了美，一无是处。

　　除了美，还要什么呢？美就完事了。

　　只见一个个勇士，顶着寒风露着香肩美腿镇定自若怡然自得的登场。落落大方地直面簌簌冷风，微笑起来嘴都不抖，哪怕鼻子冻红了，浑身想发抖，但她们扔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了。摆出最自然最好看的姿势向粉丝们挥手，驻足给围着的记者拍照。围观群众裹着自己厚厚的大褂子，喊了声牛逼！ 记者们也奇奇怪怪的开始关注哪个女星缩了一下脖子，谁刚才咧嘴嘶嘶了一口冷气。

　　男士们稍好的，毕竟他们是西服。
　　瘦的人悄悄贴了暖宝宝，套了低领秋衣。大家离开摄像头后争相往休息室跑，长留则满会场找常峰。跑了趟办公室没看见人，听闫刚说去车库了，长留逮着休息十分钟的空挡撒腿就往负二楼跑，比上学时课间休息十分钟跑厕所的渴望还积极。

　　车上常峰正把腿翘在驾驶台上拿手机下着象棋。
　　长留，咚咚咚的敲玻璃。

　　常峰打开驾驶门，顺便看了一下时间还没到结束，跑的气喘吁吁的是，“怎么了？”
　　长留笑的灿烂，“常峰哥，冷的不行有没有衣服穿？”
　　冷还笑成这样，莫不是冻成了傻子，“车上有备着你的衣服吗？”
　　“没有。” 长留打了个哆嗦，小风钻脖子里去了。

　　长留这车底盘很高，大G越野。
　　常峰就那么坐在驾驶座上都和外面的长留一样高。
　　长留买这车时一半是听销售小伙子说的天花乱坠一半是单纯觉得这车很酷。
　　买回来后长留就后悔了，他又不自己开，坐在后排座的感觉讲真还不如一辆阿尔法。。。。
　　可今天见常峰哥坐在那里，就感觉这车买值了。
　　好像只有这种硬朗的霸道的车才配得上常峰哥一样。

　　眼前的人像一只软趴趴的小小奶狗一样，满心满眼地看着他。
　　常峰向来吃软不吃硬，他突然发现他对眼前这小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拉开拉链三两下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然后揪着长留的领子，把他拉到自己跟前。
　　温柔却又果断地把衣服给长留披上。

　　长留闭眼轻叹，嘴角含笑。
　　前面是常峰哥温暖的胸膛，后背是常峰哥带着体温的衣服。
　　知足了。

　　衣服穿长留身上跟个袍子似的，常峰打量了一下问他，“不能穿这个上台吧。”

　　长留揪紧衣领仿佛怕被收回去一样，“能啊，我穿什么都好看。”

　　常峰轻笑了一声。

　　不知是被这一笑给苏麻了还是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要脸，长留揉了揉红红的耳尖相溜，“时间快到了，我回去了。”
　　“嗯，”
　　在转身之际长留灵光一闪地指了指常峰的手机。
　　常峰挑眉问他，几个意思？
　　长留在常峰的注视与默许下探过身去拿过手机，然后抓着常峰的大拇指顺利解锁。
　　……
　　最后打开某软件特别贴心地帮他峰哥找了个直播页面，下拉下拉，然后递给常峰手里，“那，看吧。”
　　看什么？紧接着常峰就听见手机里发出的声音，一个主持人正拿着一张超级大的纸念着感谢各种赞助商的名单，“现场前的朋友们，观众朋友们，听众朋友们欢迎回来，我们的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常峰好笑地看着长留跑进电梯，一蹦一跳的像只胜利的兔子。接下来两小时，除了打电话发个信息外常峰也没有关过这个直播界面。

　　不出一会长留就出现在这块小小的手机显示屏里。刚才还在眼前有小孩，活泼可爱。
　　一席礼服外披着常峰的外套，一点也不突兀，很多人以为是专门搭配的。
　　离开常峰的视线后，长留仿佛变了一个人。气场明显感觉就变了。舞台布置的高端又奢华，灯光聚集他是最明亮的风景。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耀眼出彩的让人不想移开视线。

　　常峰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长留。
　　看他妙语连珠把台上台下人逗的哈哈大笑。听他不动声色间把每一个节目无缝衔接在一起。
　　两个小时他就这么一个人呆在车上一点也不枯燥也不无聊。安静的地下车库，一辆车上一个人举着手机对着里面的人痴痴的看，傻乎乎的！完全没了往日的精明。

　　夜，十一点左右，他的小兔子回来了。
　　在很多人很多人的簇拥下向着车的方向走来。
　　常峰看着后视镜，看着长留与众人挥手，三两步的跑到副驾坐好，边系安全带边甜甜地叫了声，“常峰哥。”

　　乖的不行。
　　“嗯。”
　　车启动轻踩油门，大G发出嚣张的“轰、轰”声响，
　　以流畅华丽的转弯离开出库，汇入夜的霓虹里。
　　马路上灯光璀璨，车流量也不多，仿佛整个道路和美丽的街景都是他们的。

　　常峰开车的速度很快，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垂在腿上转着那两颗核桃。平日里锋利的眼在昏黄的路灯下也显得柔和起来，一张脸在灯光的一闪而逝下明明灭灭。

　　长留把窗户关上，隔绝外面呼呼的风声。安静的车厢内，陪他到凌晨的一个人。峰哥专注的看着前方，他专注的看着峰哥。
　　扭头看了常峰很久，不躲不闪的那样看着。
　　看了好久。
　　久到路的尽头，久到想表白心意渴望一份天长地久。

　　常峰没有扭头也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抬起握着核桃用手背拍拍长留的左腿，再手要离开腿时被长留一把给按住了。

　　手心的温度随之而来，常峰哥的手比他的大一圈，手里有薄茧，宽厚且温暖。

　　长留把自己的手塞进大手里，取代了那两颗核桃的位置。他早就瞅那对核桃不顺眼了。

　　手里装模作样的转着核桃，心里想的是能不能把核桃拿到空闲的右手呢？左手想牵，想十指交握。
　　峰哥手就那么手心朝上的放在长留腿上，长留也手心向上的握着两颗破核桃。

　　大约近乎类似约等于~也算牵了手。

　　长留一开始放上去是小心翼翼的，后来安心了。常峰哥手没有躲也没有动。
　　回家的路并不近，长留起的早今天也累了，不出意外的在半路睡着了。开始纠结的厉害，好不容易有个秘密空间与常峰哥独立相处了，他竭力与下沉的眼皮做战斗。常峰哥沉稳的声音传来，“困成这样不睡要做什么？”
　　“哦，”拿手支着眼皮，还想陪常峰哥再说点什么。
　　常峰哥赏他俩字“睡吧。”
　　然后脑袋一歪不出一会儿就着了。

　　汽车平稳的行驶着，汽车的轰鸣声，若有若无的车喇叭声，耳边仿佛还有常峰哥的呼吸，这睡眠环境比家里寂静无声的感觉还要好，不算柔软的皮革座椅却提供给长留最深的睡眠质量。

　　一路好眠，梦中有常峰哥。
　　不知何时常峰哥的脸消失了，他看见母亲满脸泪痕的离他而去，看见苍白的养老院他爹目光呆滞的躺在发臭的病床，然后又看见村长，看见他现在的经理一脸鄙夷不屑的对他说，你什么都不是！狗屁的知名主持人，捧你你就是明星，踩你一脚你就是一文不值的烂泥。

　　长留气的不行，今天是鬼门大开的日子吗？妖魔鬼怪怎么都聚集起来一起围攻他了。
　　长留拳打脚踢，逮谁打谁。谁也看不顺眼，打死哪个都是赚到了，打死自己？无所谓！ 反正活的也够累了，这群殴好像真实存在一样，长留感觉到身上一阵阵的疼，胳膊腿酸软无力，在没有一点力气。不能坐以待毙，长留挣扎着抓住一个颇有重量的东西大喊着扔出去，“都欺负我！ 给小爷去死！！！ ”

　　砰！
　　哗啦啦……
　　浴室的玻璃碎了，稀里哗啦落一地。

　　常峰伴着玻璃散落的声音冲进来。
　　反手打开灯，看见长留满头是汗颤抖着睁开眼。那声寂静夜里的巨响必定是台灯被扔出来砸到浴室玻璃了。
　　卧室内恢复明亮。长留也终于摆脱魔怔，恢复了些许清明摇摇晃晃的自己坐起来。他声音哑哑的喊着门口的人，“常峰哥。”

　　常峰蓦然心疼，走过去抱了抱这只红眼兔子，轻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好像是……”

　　常峰感觉怀里人温度不正常，拿手试了一下他额头。又怕不准，就按小时候家长那样拿嘴唇去感受温度，常峰亲亲碰着长留的额头，又试了试眼角。明显高于常温，甚至能到热量的传递。

　　常峰去卫生间洗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帮长留擦额头与脖颈上的汗。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

　　长留安静的躺在床上，眯着一双因病显得更加水润的眼，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