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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江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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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这还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别说珠胎暗结,便是私相授受,就已让周围人不齿。
江及仁怒气冲冲瞪着江怜,“你在胡说什么!平白无故哪来的胎儿?!”清语若是真与薛家公子暗通款曲,传出去后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搁?
“爹爹,大伯,妹妹这般羞辱我,你们二老可要为清语做主啊,女儿家的清白岂是可以随随便便信口胡诌的?”江清语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手里的帕子早已湿透。
江怜还未开口,只见江及仁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代表愤怒的巴掌高高举过头顶。
“放肆!”江延翰沉声一喝,怒目瞪向弟弟,“怜儿向来不会撒谎,若非事实,她怎会拿出来说?”
徐鼎也在一旁插话道:“是与否一验便知,何必急着惩处二小姐?”
“徐师父”,江清语委屈道:“你处处向着小怜也就算了,清语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多般针对?”
“徐师父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怎的就是针对你?莫不是你不敢验?”江怜冷笑一声,今日她必要让江清语颜面扫地。
“要验便验,既然未曾做过那等下流事,我怕什么!”江清语被激,起身坐到一旁。
真是可笑,自己的身体自己难道不知道!若真有了,不会毫无反应,江怜还真是异想天开,不过是跟她说了一嘴,就编造自己有孕,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圆自己扯出来的事端。
江及仁迫于江延翰在场,再生气也只得拂袖坐在一旁,怒不可遏的目光在江怜和徐鼎之间来回扫视着。
“徐师父,这丫头是否怀有身孕,请你诊断一下。”江延翰一向注重家门声誉,若是江清语真的坏他江家门风,他定然会严加惩处!
徐鼎点点头,是否有孕早已一目了然,但既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然得让所有人信服。
他将手指搭上江清语手腕,不消片刻后便收回了。
“如何?”江及仁迫切问道。
徐鼎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江延翰,又看着满脸不屑的江清语,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小姐这脉,确是喜脉。”
江清语心下暗道不妙,嘴里却大喊着:“不……不可能!我未曾与人行过苟且,怎会有喜脉?!”
她跪倒在江延翰跟前,“大伯,你要相信我,因着是受了爹爹恩惠来的江府,清语素来谨小慎微,恪守女儿本分,怎么会与外人做这般勾当来败坏江家门楣?”
“是江怜!一定是你”,江清语看向江怜,嘴里喃喃道:“是你联合徐鼎这个老匹夫,想陷害我。妹妹,阿姐哪里对不起你,你,你安的什么心!?”
“我?”江怜指指自己笑道:“我能安什么心,找徐师父过来,不过是忧心你腹中胎儿的健康罢了。对了,既然你说你不曾与薛家公子苟合,那这孩子父亲,是何方神圣?”
“住口!”江及仁怒道:“此事怎可凭你们一面之词盖棺定论?清语是我养大的,她什么脾性我最清楚,在还没弄清楚之前,休要胡说!”
“哈哈哈……”徐鼎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向江延翰告辞,“江捕头,徐某行医多年,自认还不算太糊涂,既然令弟信不过,满大街郎中多的是,大可找人再验便是,孰是孰非我不再多言。”
言罢又转向江怜,“二小姐,保重。”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去”,江及仁招来家丁,“给徐鼎送些银两过去,大小姐这件事,任何人不得宣扬!”
江及仁此番维护,令江怜心灰意冷,看来,自己这个亲生的,终究还是比不过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想必是真没必要留情面了。
“大伯,你也看到了,爹爹心中没我这个女儿,怪不得盼着我嫁去王家,也是,有阿姐一人,便足罢。”
江怜将声音越压越轻,语气里带着忧愁,饱含的全是对江及仁、对江家的失望。
江延翰听罢内心十分不好受,怜儿说得不错,江及仁确实从未一碗水端平。
“及仁,你这个义女怎么样我不管!你愿意护着就护着,但怜儿,我绝不允许你将她嫁与王黑!”
大伯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江怜很感动,前世若不是江及仁先斩后奏,趁着江延翰公差在外,收了聘礼后便草草将她送进王家,恐怕自己不会受尽屈辱、早早丧命。
大伯要是知道她在王家受了那么多苦,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江及仁和江清语。
江延翰的话一出,江及仁立马拍案而起,“大哥!小怜嫁王家的事与此何干?两者并不矛盾,若是清语这边出了岔子,我自会惩罚她,但大婚在即,怎可说变就变?”
“你别说了,今日要么将你这义女赶出江府,要么退了怜儿的婚约,你自行决定!”江延翰说完扭过头看着江怜,他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侄女,必须得找个好人家。
“……呵呵,大伯”,江清语冷笑着站起来,边踱步边说道:“清语知道您向着您亲侄女儿,清语本就是外人,委实也不敢高攀江家,既然如此,请求爹爹下令,将清语,逐出家门!”
江清语说完眼泪已经流了满面,语气里的悲壮更是让见者伤心、听者落泪。
江怜在一旁实在恶心得不行,不禁嘲道:“若真想走就自行滚就是,在这作什么戏?”
“江怜!”江及仁怒喝,“你说的是什么话!跟那群乡野村夫待久了,竟已不知何为教养了吗?”
江怜内心狠狠地“呸”了一声,果然是前世那迂腐的亲爹,说话如此不自知,这言语分明是自嘲!
“江及仁,我师父他们再怎么乡野村夫也不会像你一样,他们若是为人父,定不会将自己年幼的女儿送往劳苦之地,也定不会想着法子将女儿卖给恶霸!你说我没教养,我没爹养的孩子,能有什么教养?!”
“怜儿……”江延翰看出了江怜内心的隐忍,此时也只为她心寒。
“从我出生至今,你哪个举动可以称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年幼时因为饿、困,我缠着你,你便支使着江清语将我带离你的视线,结果呢?她几次三番把我往荒郊野外带,如果没有大伯,你们是不是可以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妹妹?或者说巴不得没有我这个人?你怕我影响你的寻欢作乐,江清语……怕我占了她什么呢?”
说到自己以前干的荒唐事儿,江及仁整个人气炸了,他愤怒地盯着江怜,“你住口!过去清语也还小,两个孩子玩闹,能懂什么事!”
“该住口的是你!今日大伯在此,怜儿想请大伯作个见证”,江怜跪了下来,直直看着江及仁,“我江怜从今往后,不再是江及仁的女儿,江家发生的任何事、要履的任何约,都与我无关!”
说完给江及仁磕了三个头,“不是我辜负江家,是你江家对不起我!此番磕拜,算是报你江及仁生我之恩,往后再见,我只是江怜,而非你江及仁之女,江只是一个姓!”
“怜儿,你先起来,别冲动!”江延翰拉起江怜,眼里闪着泪花道:“你爹爹对不住你,可大伯一直以来将你视如己出,你以后若不想在这个江家,还有另一个江家呢!你的江,可以是大伯的江。”
一旁的江及仁呆愣在原地,短短两天的时间,大女儿未行婚嫁却查出身孕,小女儿性格大变要求断绝关系,包括大哥,一丝情面也不给自己留,……这些事随便哪一件传出去,他江及仁以后都别想在临风镇抬头……
江清语倒是暗自痛快,本想着装装可怜博取爹爹同情,哪知这糊涂老头儿不仅处处护着自己,自己多年来的夙愿也如此轻易实现,如果江怜真的滚出江家,那这个家……不都是自己说了算?
江怜虽站得离江清语较远,但早已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江清语心里想什么她还能不知道,想做江家的女主人,哪有这么容易!
“大伯,怜儿谢谢您的关心,打小怜儿便想,若是大伯是我爹爹那该多好,可苍天弄人,如果大伯愿意收留怜儿,怜儿定当将您视为亲父,请大伯定夺,带怜儿离开这个家。”江怜知道江延翰膝下无子,自己能作为晚辈尽孝一二,也不枉大伯多般维护。
江及仁听到此处急了,愤愤不平道:“小怜,爹爹知道对不起你,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可你别忘了你亲爹是谁,你这样吃里扒外,想过你九泉之下的娘亲吗?”
娘亲!江及仁,你还有脸提我娘亲!
江怜脸上蒙上一层阴霾,幽幽道:“若是我娘亲知道她最疼爱的女儿十几年来遭受的是这样的对待,她还会觉得我吃里扒外吗?倒是你,每日兴致冲冲养着别人的女儿,做事无耻至极,以后好意思去见我娘亲吗?”
“我……”江及仁还欲还口,江怜却挥手叫来婢女。
“将阿明阿亮带过来。”
“怜儿,阿明阿亮是何人,叫来是有何事?”江延翰不解地问道。
“大伯,待会你便知道了。”
提到阿明阿亮,江及仁和江清语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脸色都十分难看。
“二小姐,人带到了。”婢女说完,惊慌失措地看了里面一眼,迅速退了出去。
江怜看见步履维艰摸进来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愧色,随即恢复正常,她一定会帮他们讨回公道!
“江及仁,江清语,今日当着我大伯的面,你们可否解释一番,这二人犯何滔天大罪,遭你二人这般对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