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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少年苏时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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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念顾,这年的谭琢还是还是找到了苏时砚,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能说能笑的苏时砚。
离婚的打击不只是对一个普通的女人来说的,陈茹女士拉着苏时砚从区法院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再有控制力的苏时砚还是忍不住抱着妈妈哭了起来,似乎一切都结束了,又似乎才是开始。
升上六年级的苏时砚判给了陈茹,留下了一套房子,而男人早就作好了打算把房产都归于蒋丽萍名下,没有意外的就给那女人作了最好的打算,可是陪伴了男人整个青春时光的陈茹,却惨淡退场。
可是日子还是要过的。
许是经历了一些变故会让人消寂,但太阳还是照常东升,江河没有逆流,美好的人仍旧在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
下课的铃声响起,学生们乌泱泱的往外跑,谭琢仍不急不慢,把自己桌面收拾好,他顺手把抽屉里的一沓废弃草稿纸拿出来,用橡皮一点一点擦干净,好再重复用。
而纸上跃然显现出一个一个自带面容特制的人像绘图,笔触很稚嫩,却又能轻易看出画的是谁。
谭琢有观察和记忆的习惯,时不时会用笔绘图出来,而最新的一张是......
“黑板没擦干净扣2分,地没拖扣5分,椅子乱放扣三分,你们班90分。”苏时砚拿着评分表,这一周他主要负责这一级的卫生检查,准备勾完再到下一个教室,突然看到里面有个身影有些眼熟。
谭琢很快的就把那堆人像画纸塞了回去,却还是不够快,已经被站在身后的人看完了,苏时砚轻叹了一声:“谭琢,你的画像画的真好。”
“该不会画的是我吧?”
兜兜转转也过了一个学期,两人也是渐渐熟稔了起来的,甚至还在班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家境不好性格怪癖的垫底学生,却和高年级的学长有了交集,而且还是校内风评和成绩都优异的苏学长。
谭琢听到他说的话,觉得似曾相识,像是在哪听过这样柔和的语调。
好几个月之前,苏时砚是等陈茹的车一起回去的时候,才在妈妈教的班级里发现一个熟人的,原来他眼里的小鼻涕虫是妈妈的学生,不过现在他已经有名字了,他叫谭琢。
对于班里面最特殊的一个学生,陈茹其实也经常关心,有一天她上语文课,就看见坐在角落的谭琢在勾勾写写什么,她动了几部,在后面看,不多会在桌面轻轻敲了敲说:“画像画的真好。”她没有点名罚他站起来,也没有否定他,只是说:
“如果能在课余时间里面做自己兴趣的事,那就更好了。”
谭琢第一次感觉到老师对他是这样温柔的,他憋了半天,这才吐出几个字,是说:“谢谢老师。”
而今天,又有一个人用同样的话说:“谭琢,你的画像画的真好。”
谭琢藏着自己的画像什么宝贝一样,嘟囔道:“随便画画的,我才不想画你。”
“那好吧,忘恩负义的小朋友。”苏时砚失落道,正准备转头去别的班级。
“我不是!”谭琢气鼓鼓的拉住他的手,往自己柜子里面一掏,拿出一张粗糙又发软的纸来:“给你。”
他觉得羞怯,又补充了一句:“我以后会画的更好。”
画笔还是很凌乱粗糙的,可是画上的人却像有了生气,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光。
谭琢只听见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学长说:“可是现在就已经画的很好了,你看我就一点都不会,谭琢,你就是个绘画小天才!”
男孩的心思你别猜,只见谭琢低了点脑袋,红彤彤了脸蛋和一双耳朵。
未卜先知,埋下了能够发芽的种子,只等多年以后,到底是不是印证了这一句话。
——
无忧无虑的时光总会慢慢过去,青春期的序幕开始展开。
这一年,小升初,苏时砚毫无悬念的还是全级第一,并且以全市前三名的成绩如愿升到市一中,是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要进的重点学校,要么凭分数的实力,要么就是拼家里的实力。
成绩出来那一天,苏时砚很高兴,是从陈茹和苏立健离婚之后,他发自内心的笑意,和他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的,还有排名挂倒数的谭琢。
“阿琢,我要上市一中了,我好高兴。”
谭琢停下来琢磨要怎么说才好,想起苏时砚对他说过的话,夸赞道:“你就是个天才。”
“哈哈哈,你该不会在学我说话吧。”
“没有。”他算了算自己和苏时砚的分数,说道:“我和你差了156分。”
“为什么没有认真学习呢。”明明不是学不好,谭琢向来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他能感觉到谭琢不想在考试上考好。
“以后我就要去更远的地方上学了,说不定我们就不怎么能见到了,你要好好和同学相处,他们心思都不是坏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
“你爸妈也忙,我也不在一小了,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时砚不承认自己就是个爱操心的人,但他总是零零散散的说了很多,明明他自己也不过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初长少年而已。
照顾好自己......
此时谭琢突然萌生出自己要快点长大的念头,他也想继续和苏时砚上同一所学校,他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他就像一个耀眼太阳,尽管在别人看来也是如此。
“那你还会回来吗?”谭琢小声问。
这个问题苏时砚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正沉浸在愉快中,主动提议道:“阿琢,今天要不要来我家。”
“好,好啊。”小小的谭琢猛然点头。
“而且我的校服终于用不上了,给你,以后你也可以穿校服啦。”他开心的说道,仿佛收到校服的人是他自己。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去苏时砚家里了,第一次是因为家里人都加班,忘了谭琢还在学校,还是晚下班的陈茹看到等到天都黑了的谭琢,就领着回了家又给家长打了电话,又看见了正在大厅认真背书的苏时砚。
可这一次家里的气氛却有些怪异。
谭琢跟着苏时砚到了家门口,还没开门,里面就开门走出了一个男人。
“小砚,回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爸爸来看看你。”男人西装笔挺,满面笑意,透过门缝,还看见冷漠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陈茹。
“爸爸都知道了,你小子还拿了个市前三,你都不知道爸爸的同事都多羡慕我,哎,还是小砚给爸爸争气。”
谭琢察觉到男人看了他一眼,自来熟般的过来拉他肩膀,被他后退躲开。苏爸爸也没注意,招手道:“诶,这还带同学回来了,快进来先坐吧。”
“你来做什么。”苏时砚黑了脸色,拉着谭琢进来,把书包放下,丢下一句话就进了房间。
谭琢刚坐下,不多会就听见外面的吵闹声,还带着“咚咚” 的物件掉落声。
隐隐约约听到“还不是你教小砚疏远我的”“我是他爸爸”“以后只要我一天是他爹,他就得孝顺我”之类的话。
苏时砚把自己挤在凳子上,低着头蜷缩成一团,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琢脱了鞋子,有模有样的走过去,抱了抱肩膀颤动的少年,外面的声音不停,他便顺势又捂住他的耳朵。
不知道如何安慰人的谭琢在苏时砚头顶沉吟,一字一句说:
“我会照顾你的。”
回应他的是颤颤巍巍的一句:
“学人精。”
但是暖意却直达心底。
——
时间一晃而过,市一中距离一小跨了整整一个区,外宿也变成了封闭式的内宿,从那个暑假之后,两人便很少再见面,偶尔节假日的回家,不过是与陈茹和一些娘家的亲戚吃饭,正是流感高发期,苏立健似乎也在忙着协调工作和自己两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如此对苏时砚和陈茹也算少了点烦扰。
苏时砚的照片年年挂在校友光荣榜,以至于校警一下就认出来了,登记了下便放人进去。
“谭琢,外面有人找你。”那同学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谭琢放下手上的练习册,抬头望向窗口。
青春期的少年像抽了条似的长身高,脸庞也褪去了稚嫩,下颌和脖颈间拉出坚实的线条,干净清秀的脸上是如沐春风的笑意,身上穿着市区有名学校的校服,自然而然的带着高级神秘的感觉,此时的苏时砚已然是几分温柔学长的模样。
两年未见,再次重逢,谭琢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来了一个外校的帅哥,班里的女生都炸开了锅。
他们约着又去到往时的老地方,学校的实验园,里面都是贴着标签的植物。
时光把他们拉开了距离,这是除了写信以外,谭琢在这三年间真真实实地再见到了这个人。他的出现让他的内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他不知道是许久未见的紧张,还是言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绪。
“奇怪,三年过去了,怎么都没长多高。”苏时砚看着才到自己肩膀的男孩说道。
这个年龄段正是自尊心很强的时候,谭琢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愤愤不平:“我只是还没长,以后一定比你高。”
“那再看吧。”苏时砚对这没什么意见,想起今年他也要中考,谭琢应该也到了准备小升初的时候了。
“听我妈说你成绩涨的挺快的,我来看一看有没有超过我。”
谭琢蔫蔫的说:“没超过。”他郁闷,题目对他而言不难,他只用心学一下便可以追赶上来,可是苏时砚是个可怖的存在:“哪有人作文回回拿满分的,三科只扣2分。”
他不得不承认:
“是你太厉害了。”
苏时砚笑了笑说:“努力呀,考来一中,我们一起上学。”
苏时砚仿佛看到他眼里绽放的光,不过很快又被收敛下去。
“怎么又不穿校服了,是不是不舍得穿啊。”苏时砚掐了掐他的脸逗他。
“才不是。”谭琢才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思被猜到了,那校服有苏时砚熟悉的气息,他放在房间里却没有穿过,而后狡辩道:“衣服小了,穿不上。”
“噢,看不出来你这身板有肉啊,藏起来了?”
“你好烦。”
“怎么跟哥哥说话的,谭琢弟弟……”
“……我不是你弟弟。”
……
校园的鸟儿在叽叽喳喳,两个少年坐在树荫底下打闹言语,让时光仿佛有了倒流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少年苏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