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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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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落成的瞬间,狗卷棘进入了幻境。
他的感官在黑暗中被剥夺,意识开始模糊,浑浑噩噩间,被嘈杂的声音唤醒。
是谁?
——你是狗卷家最后的希望。
他看见小小的自己奔波在一个接一个的任务之中,嗓音喑哑,嘴角的血花染红了蛇目纹。
——噫,只会说馅料词的怪人,还把脸遮起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他听见班上的同学在身后不掩盖声量的议论,被孤立的自己寡言的坐在班上最边角的位置。
……
太多太多,幻境中的人每说一句,狗卷棘就感觉自己肩上的枷锁重一分,直到最后,在关于血脉责任的论调中,咬牙硬扛的狗卷棘口中泛起血腥味。
“诅咒吧,诅咒吧。”
“诅咒那群苛求、压榨你的人吧,诅咒那些你不该承受的责任吧!”
耳畔边,好像是咒灵在引导。
“然后你就可以从这些该死的负担中解脱出来。”
狗卷棘嘴唇阖动,几番开合,好像马上就要如咒灵所设想的一样。
“你想对我家弟弟做什么!”凌野星蛮狠又不讲理的冲天而降,撕开了幻境的一角,表情凶恶。
如果说咒灵的术式对于狗卷棘有特攻加成作用,那对于凌野星来说,就屁用没有。
因为凌野星这个角色上的过去和未来,都变动且未知,所谓的责任,对凌野星不过是为了方便攻略目标所设定的,咒灵以背负责任为媒介而具现出的枷锁,还不如实打实用一根麻绳捆住她来的更有效。
挣脱开束缚,凌野星就看见咒灵贴着狗卷棘桀桀的怪笑,丑陋的前肢搂住双目无光的小少年,垂涎欲滴。
有一说一,场面着实辣眼睛。
凌野星二话不说就踢上去,专注于狗卷棘的咒灵一时不察,直接被她一脚蹬出不远,脱离开咒灵,狗卷棘也清醒了一瞬,很快又被勒红脖颈的枷锁拉回去,幻境中透着光的缝隙也被重新堵上。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凌野星会选择回去打死写剧本的自己,或者和中枢AI干一架。
没有狗卷棘,对面那只二级咒灵是她一个小菜鸡能解决的吗?边带着狗卷棘躲闪攻击,凌野星边迎风落泪。
也许是察觉到凌野星的菜了,咒灵的攻击更迅猛,想快速解决掉蹿来蹿去的凌野星,然后再把狗卷棘拆吃入腹。
躲的愈发吃力起来,凌野星的身上渐渐出现伤口,她对依旧困囿于幻境的狗卷棘施展主角必备的嘴炮技能,企图唤醒他。
“棘,醒醒!里面都是假的。”她贴在狗卷棘耳边大喊,“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是假——”
未尽的话语中止在咒灵斜后方刺出的一击,右腹被狠狠贯穿,凌野星吃痛的吐出大团血液,但她仍然将狗卷棘护的周全。
淦。
凌野星觉得眼前隐隐有金星,狗卷棘沉在幻境太深了,她实在搞不懂,才12岁的小少年哪来那么多的责任和重担?
蒙口红药,凌野星觉得嘴炮是不可能嘴炮了,展开术式,直接把狗卷棘的时间回溯到枷锁之前。
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除了时间的长短,凌野星要抽出二级咒灵作用在狗卷棘身上的术式的时间,付出的代价自然要翻倍,连续喝完十几支药,在库存告竭前,她终于用把狗卷棘带回来了。
对于幻境中的狗卷棘来说,他看到的是无数闪着金光的时间圆盘托举起自己,铺天盖地的声音倒流,肩上的枷锁重量渐渐变轻,漆黑的幻境出现龟裂,破碎于他眼前。
“呦,欢迎回来!”凌野星活力满满的说,与她流着血,惨白了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愤怒,或者是其他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梗塞在他的胸膛,挣脱幻境后一瞬的轻松感不复存在,狗卷棘看着受伤的少女和完好的自己,他自责的想——是我拖了后腿。
“滚开!”他站在凌野星的身前,不计后果的对等级高出自己的咒灵喊出强制咒言,“去死!”
咒言的反噬在他意料之中,对面的咒灵,不至于按照咒言所命令的去死,但也受到不小的重创。
凌野星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正想再回溯一次狗卷棘的时间,好冲了对面的咒灵时,狗卷棘压下喉间的猩热,不要命的说出咒言。
“去死!”
二次反噬不仅是咯血,咒言产生的能量袭向狗卷棘,让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向后倒去,过度透支咒力也让他几近干涸。
不,还不能倒下。
狗卷棘勉强稳住平衡,大喘着粗气,呼吸的空气通过扩张的肺泡,痛苦的像被钝刀子一刀刀划破皮肉,他颤抖着手摸向腰间的润喉剂。
一次,再来一次就好。
“偶尔也多信任我一些吧。”凌野星叹气,握住狗卷棘的手,“叮,比润喉剂好用一万倍的狗卷棘限定辅助已到货,请签收。”
凌野星施展开的术式裹住了狗卷棘,重新恢复的狗卷棘看了眼脸色发白的凌野星,对着被咒言重创了咒灵再度张口。
终于,在两人合力之下,勉强是祓除了最后两只二级咒灵,相视一笑,只剩下一丝血皮的凌野星在狗卷棘和辅助监督的惊恐中,以头抢地,先昏了过去,本就消耗过大的狗卷棘也撑不住,步上凌野星的后尘。
再睁眼,凌野星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咒力高专的诊疗室,现在的时间线,明年才会进入高专,隔壁病床的狗卷棘则还需要三年。
在家入硝子前,还没有出现能将反转术式作用于别人身上的咒术师,也幸亏狗卷棘被凌野星用术式回溯了时间,否则情况还更严重。
“鲑……鱼!”狗卷棘猛然从病床上坐起,吓了边上啃着苹果的凌野星一跳,苹果块直接卡在她喉咙里。
“咳咳咳!”她顿时爆发出一顿惊天大咳嗽,握拳把胸脯锤的砰砰响。
狗卷棘见状,跳下床就帮着凌野桑顺气,拍了后背半天,凌野星终于把苹果块给咳出来了。
“咳,要是被这小块苹果给噎死,那我绝对会在咒术界出名的!”惊魂未定,凌野星把剩下的苹果往床头柜一放,自我调侃道。
然后她落入了一个怀抱,泛着伤药的涩味和阳光般的味道,紧紧的搂住了她。
凌野星有点傻眼,略带无措的回抱住身体颤抖着的狗卷棘,学着他刚刚拍后背给自己顺气的样子,轻轻的拍在他的脊背上。
“没事了没事了,别担心。”以为是自己被噎住的情况让狗卷棘受到了惊吓,凌野星安抚道,“我这不还好好的吗。”
浮躁烦闷渐渐消弭在凌野星的话语中,狗卷棘细细感受一下怀中人的温度,后怕的收拢了环抱凌野星的手,直到过重的力道让她闷哼出声,狗卷棘才恍然,他带着一副又做错了事的表情松开了凌野星。
生死一线的任务把小少年磨砺成了陌生的模样,疲惫不堪的面容,还有晦暗自责的眼神:“对不起……”
凌野星心有愧疚,把攻略什么的事情都抛在脑后,此刻满心满念的都是弥补自己作的大死,埋在狗卷棘的肩窝,闷闷的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呜呜呜是我的错,棘没有做错什么呜呜呜。”
狗卷棘不解,凌野星也不再详细说明,等夜蛾正道推门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两个笨蛋在病床上抱在一起互相道歉,狗卷棘是喏喏的、小声的坚持自己有错,凌野星则豪迈多了,吱哇大哭,仗着狗卷棘寡言,他说一句,她就噼里啪啦抢着说好几句是她的错。
一时间,夜蛾正道还以为他在什么道歉大赛的决赛现场。
于是被判断恢复精神头的两人,转眼就被夜蛾正道一左一右拉扯开,凌野星和狗卷棘还恋恋不舍,看夜蛾正道的眼神活似拆散他们姐弟的黑恶势力,把夜蛾正道看的头疼。
不过头再疼,正事还是要做,他要求两人简短报告一下祓除咒灵的过程,狗卷棘不方便,说话的工作自然交给了凌野星,尔后夜蛾正道收到一份极具个人主观色彩的报告,具体表现在凌野星陈述的大段关于狗卷棘的彩虹屁上。
被凌野星夸的酡红了脸,狗卷棘把脸塞进衣领中,直到夜蛾正道离开,冒着热气的温度还没有降下去。
“棘,在咒灵的术式里,你看到了什么?”凌野星突兀的问,战斗时情况危急,她没时间看系统提示,现在打开消息通知,她看见狗卷棘的好感度已经陆陆续续涨到了25,尤其是在破除咒灵术式后,涨的最快。
狗卷棘沉默,那不是段愉快的记忆,即使咒灵被祓除,术式的效果消失,他还能感觉到宛如具现的枷锁拷在自己身上。
看着骤然消沉下去的小少年,凌野星知道自己估计是在雷区跳舞了,她讪笑,打算再丢出个新话题:“啊,我们现在是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院,机会难得,要不要一起去提前参观下未来就读的学校?”
心照不宣的跳过雷区问题,凌野星的提议确实勾起了狗卷棘的好奇,两人一拍即合,收拾一下就参观起高专来。
主线里已经入学了高专,凌野星对高专的各个建筑和角落都摸的门清,她带狗卷棘穿梭在高专的日式风格的建筑群中,开心的分享一朵花的绽放,掏出小零嘴喂食圆滚滚的小雀,凌野星兴致上来了,不停地和狗卷棘分享她发现、看见、遇到的趣事,少女的情绪感染了狗卷棘,开心的感觉充斥在心间。
“星姐姐。”
这一次是真切的说出来了,凌野星听见狗卷棘说的姐姐,耳朵都酥麻了,嘴角也控制不住的勾起,她得寸进尺:“诶,刚刚好像没听清,棘再叫一次~”
小少年拉下衣领,注视着凌野星,一字一顿的说:“星、姐、姐。”
也许是咒言的威力吧,凌野星感觉到灵魂有一瞬间颤栗。
她嫣然一笑:“既然叫了我姐姐,那我肯定会罩好棘的!”
“所以,不论是战斗还是枷锁,姐姐随时欢迎棘来找我哦~”
“鲑鱼子。”
他依旧困在名为狗卷的四方宅邸中,不过这次好像发现了一条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