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迷途的羔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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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兹！”爱丽丝喊了一声。
正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的少年叹了一声。“不知道布雷克怎么样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
“对不起。”爱丽丝突然别扭地说道。
“哎？”奥兹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爱丽丝跳上了窗台坐在了上面，头靠着不带温度的玻璃，紫色的眼眸盯着天花板说：“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小丑，但突然间没有什么能让我那么不爽了也有点不适应，而且还是因为我……所以，对不起啦……”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奥兹笑了。
爱丽丝低头看了他一眼，又马上别过头，说：“我高兴就说，不高兴就不说！”
不是这样的吧？奥兹心里说。
是不想亲口向布雷克低头道歉才是真的。
“呐，爱丽丝。”他笑着叫住了她。“我会把你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布雷克的。”
“谁要你这么做的？！”爱丽丝冲他大吼了一句后就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真是一只笨笨的黑兔子呢！
把目光回到窗外，一个黑影倏然倒下了。
“唔……谁？”
他盯住了那个人的脸。
谁呢？
有人过来了。
意识还很清醒的布雷克心想。
“喂，趴在这里装死尸很好玩吗？”奥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了。
他扬起了一个“布雷克式微笑”。“当然不好玩……没有奥兹君果然不好玩哪……”
“还起得来吗？”
“能起来也就不会在这里装死尸了……”
“那你就继续在雨里玩‘装死尸游戏’吧！我回去啦，布雷克。”说完就走了。
“喂！咳咳……”
奥兹停了下来。“别担心，我当然不会像你一样让人不爽到抓狂——我不回去怎么叫人来呢？刚才的一切就当是你让大家担心了的小小惩罚了。”
“你真是个……咳……让人讨厌的小鬼……”布雷克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奥兹往回走了过来，把手中的伞放在了地上，多多少少为布雷克挡掉了些雨，随后便跑着回去找人过来了。
因为是雨季，无论走到哪儿都一样的潮湿阴冷。
格林太太知道丈夫不喜欢潮湿，于是生起了炉火。格林先生坐在壁炉前酱紫色的沙发上，玩弄着趴在自己腿上的黑猫。黑猫只有一只眼睛，血红色的，正虎视眈眈着壁炉里橙黄的炉火。
“劳拉。”格林先生站了起来，黑猫敏捷且轻巧地跳到了地毯上，走开了。
还在忙着收拾餐具的格林太太直起了腰板。“很久没听你叫我的名字了，西德里克。”
“你，恨我吗？是我把你的灵体夺走……”
“不，该感谢你。我是违法契约者，你也是知道的。”
“因为我消去了你的印记，让你脱离了阿嵬茨，所以一点都不怨恨？”
“是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变成违法契约者？”
“……”格林太太不作声了。她像一只咬着了自己的老猫，阴沉着脸，愤愤然躲到一边，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格林先生走到了壁炉前，用火钳往里面添了点柴。火焰慢慢地爬上去，一点点吞噬着柴，要让这没有了生命的物体死得更彻底。“劳拉，虽然我的容貌不会变，但我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了……时间是不多了，我必须为那个家伙完成他给我的任务。”
“我不明白，他与你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帮他？”格林太太把所有的银叉都放进了一个盆子里。
“因为……他答应了我的条件。”
灰色的眼眸深不可测，只有那嘴角的一抹微笑，毫不掩饰，触目惊心。
“给我来一杯咖啡吧，不加糖。”
“你不说我也知道。”
“说得也是。”他走到角落里的钢琴前坐了下来，抚摸了一下钢琴的键，开始弹奏。还是那支诡异的曲子。可是他弹到一半就不弹了。起身回到沙发上，原先那只黑猫也回来了，老练地跳上了他的腿，继续刚才的虎视眈眈。“死神的獠牙已经刺破了羔羊的皮，毒液会慢慢侵入羔羊的身体，羔羊却还什么都不知道……谁让那愚蠢的羔羊坚信那獠牙就是自己苦苦找寻的呢？”
格林先生把脸凑到了猫的耳边。“笑脸，你说那只羔羊蠢不蠢？”
“喵——”
红色的猫眼流露出了一丝像是悲伤的情绪。
爱丽丝一个人静悄悄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低着头，不敢看眼前那些忙碌着的人。确实……又一个人了。她靠着墙，身体慢慢地滑到了地上。
都是因为……我。
如果没有自顾自的跑开……那个小丑也就不会这样了……吧？
“爱丽丝。”
一个黑影笼罩住了她。
爱丽丝抬起头，又看见了奥兹那张笑脸。但看的出，很假。
“奥兹……我——”
“什么都不用说，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的话，我会告诉布雷克的。”奥兹知道爱丽丝是不会向布雷克低头的。她毕竟是“讨厌”他的。
爱丽丝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一个人出去走走。”抛下一句半冷的话就冲向了门外。
真的是……一个人……哈。
逃跑了。
爱丽丝逃跑了。
为什么逃跑？
因为害怕……
害怕什么呢？
自己的存在……
为什么？
自己就像不存在一样……
“呦！闭着眼睛跑不怕被绊倒吗？”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爱丽丝就感觉自己被猛地抱住了，想挣脱都挣脱不了。
“放开我！”爱丽丝睁开了眼睛。一抹祖母绿，在眼前，微微闪光。“奥……”不对，不是奥兹。“你……你是谁？”
见她愣愣的傻样，少年放开了她，并且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先告诉我，你的名字。”真的很像奥兹，但眼睛里的某种东西不像。
“爱丽丝。”
“嗯，很可爱的名字啊！”少年又笑了。
爱丽丝顿时觉得他的话似曾相识，有谁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记得了。“你叫什么？”
“杰克。”
“……”
为什么，会那么怀念……？
胸口确实涌动着很温暖的东西……
很温暖。
有什么想从嘴巴里出来？
名字？
对了……就是……这个名字。
杰克。
“爱丽丝？”少年试探式的叫了声她的名字。
“嗯。”爱丽丝应了他，然后紧紧地盯着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唤了少年的名字：“杰克……”她不知道自己的眼中是否流露出了同心中一样的温暖。
好像，自己一直在，等着这一时刻；
又好像，冥冥中，也在回味着，这一刻……
到底该相信哪一个？
我……
噗——
一个伤痕累累的身体倒在了格林先生的面前。
“苏西……你伤得很重呢。”他伸出手想扶起那个人，却被甩开了手拒绝了。
“不用你扶……”那人倔强地靠自己剩余的力气坐了起来。“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格林先生继续玩弄着黑猫，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少女。“你这孩子……”
“我说过的，我不会放过他的。”
蓝色的眸子里充满了仇恨。
她已是被仇恨支配了的傀儡了。格林心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迷途的羔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