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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   面对十几个人,楚涟侃侃而谈,他每说一句,对面就重复一句。

      “挖河造渠,修建大坝?”
      “打通山体,铺设铁路?”
      “建造医院,防治疾病?”

      ……

      听到后面,人类代表们的表情都木了,这是血族?不是什么人傻钱多的慈善家?

      说完一些设想,楚涟停顿下来,微笑问道:“那么,各位有什么疑问吗?”

      “您说的这些确实于我们有利,但是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昌廷谨慎询问。

      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一直在研究如何对抗血族,并不太懂这些民生类的事情,但即使是他,也知道楚涟所说的是有利人类的大事。

      只是比起尚在震惊中的其他人,他很清楚的知道,血族自然不会是慈善家。

      相反,他们是当之无愧的顶尖掠食者,此刻突然给出这样的好处,在昌廷眼里,那就是妥妥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指不定有什么大坑等着他们呢。

      “很简单。”楚涟双手交叉,气定神闲地说:“在你们的法律中规定,每个年满十八岁的公民需要向血族捐献100cc血液,以三年为期限,未能履行义务的,司法机关有权利强制其履行。”

      “什么?”昌廷当即提出异议:“这不可能!”

      他对捐献血液这种事情非常敏感,一旦强制执行,这不就是把所有人类都当成他们的血奴吗?

      比起他坚决的拒绝,其他人的反应则要平淡得多。

      “在答应您的条件之前,我有一个疑问。”有人拿出统计的数据,一条条陈述道:“即使在伊甸园合约存在的情况下,每年还是会有人类被血族杀死,且伤亡人数近五年呈上升趋势……”

      “如果我们制定了新的合约,那么血族要怎样保证不危害公民的安全?”

      总不能他们一边献着血,一边还有人被血族杀死,那绝对会激起民愤的。

      “听说你们有一个叫黎明的组织,专门处理血族造成的各种事件。”楚涟答非所问,目光转到昌廷身上。

      “没错。”昌廷皱起眉,“但是血族行动很快,并不是每次都能抓到肇事者。”

      要不是他们打不过,怎么会容许血族如此放肆。

      “以前屡禁难止,是缺乏有力度的执法者,血族离群索居,管不到人类这边的事。但是今后,我们会在各个城市建立领事馆,由高等血族驻守,所有与血族有关的案件都交由血族处理。”

      “因私自狩猎致人死亡的,将处以死刑。”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楚涟的语气非常冰冷,令人毫不怀疑他能杀血族不眨眼。

      “当然,这也是我要与你们洽谈的其中一点,很多事情我只是提出一个设想,具体的细节大家可以再商量。”

      “……”这设想可够惊人的。

      人类代表们久久没有说话,若说以前苦恼的是追不上、找不到、打不过危害人类的血族,现在苦恼的则是,血族的事情交给血族管?不会前脚抓进去,扭头就给放了吧?

      说到底,还是一个信任度的问题。

      但楚涟没时间等他们慢慢考察,仔细斟酌,他轻敲了下桌面,缓缓开口:“倘若各位有疑虑,不如先在这个城市内试点。”

      “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同样的,我提出的要求也可以修改,我希望在三天内能够达成初步的共识。”

      “如果你们仍有顾虑,不如去看看我带来的礼物。相信我,我的初衷与你们一样,不希望生命无故消亡。”

      说到礼物,昌廷立刻想到那两个黑布笼罩的囚车,他终于有机会问出口:“那些吸血鬼究竟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昌廷早就知道礼物指的是什么,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一个个在侍从的指引下去看囚车,然后全部脸色凝重的回来。

      等人都到齐了,楚涟才开口:“那些死去的,是我的下属在村庄中拦截的,他们应当救下了不少人类?”

      他看着昌廷,昌廷想起确实有一片地方的人遭遇了袭击却无人死亡,也没看到尸体,于是不情不愿地点头:“没错,三十五人获救,其中三人轻伤,零人死亡。”

      楚涟满意地收回目光,继续说道:“另外两只活着的,其中一只是在郊外捕捉到的,当时他已经杀死了一名农夫,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整个村庄的人却都不见踪影。”

      “我们有规定,受到袭击的地方会先控制起来,防止流言扩散。”昌廷语气生硬地解释,他总觉得楚涟意有所指。

      楚涟理解地点头,接着说:“另外一名,是一位公爵声称在第三交易所附近抓到的。”

      第三交易所?

      这个熟悉的名词触动了人类代表们敏感的神经。

      没记错的话,这不就是他们攻打并且大获全胜的地方吗?

      不少人的目光都有点尴尬,他们之前担忧的血族借题发挥讨要利益并没有发生,这样一来,心里总有点七上八下的。

      “亲王阁下,关于第三交易所的事情……”

      “既然伊甸园合约废除,那些人类自然是要放回来的,无需在意。”

      懂了,谈妥了就没事,有谈的机会,他们必然得谈妥啊。

      接下来的谈话过程中,楚涟隐约透露血族内部对他这次行动有许多反对的声音,不是所有血族都愿意与人类交流,君主也为此承受了很多压力。

      代表们对视一眼,心中反而放下了许多顾虑。

      血族傲慢,将人类当做低级的生物,突然跑出来一个这么友好还为人类着想的,他们还真不习惯。

      虽说对方的要求有待商榷,但是凭他给的诚意,也不是不能运作。

      看来资料里没说错,血族君主一派确实比较亲近人类,相比于其他血族,更容易用交流的方式达成一致。

      放开束缚后,十几个人便开始反向对楚涟输出观念,他们也是做了很多功课的。

      气氛终于变得热烈起来,昌廷坐在其中,沉默不语。

      现在在谈论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参与进去的,但是他仅仅置身其中,就仿佛能看到某一天血族的出现会成为常态。

      这很危险,他在内心评估着。

      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

      远郊的地底,实验人员正在记录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实验体的数据。

      进度已经停止太久,得到这三个实验体,无疑会让他们的研究更进一步。

      正在这时,一个吊着胳膊的男人走进来,面色不虞。

      “你怎么来了?不是请假了吗?”

      “上面催得紧,没办法,我现在也只能做些辅助的工作了。”

      实验人员看了一眼他的胳膊,问道:“还是负责35号?她现在状况稳定吗?”

      “安静得很,跟死了一样。啧,也不知道之前突然发了什么疯。”

      男人心中暗骂,要不是后勤推三阻四,迟迟不下发更坚固的束具,他也不会被突然挣脱的实验体弄得骨折。
      当时在他旁边的人更惨,现在还没从病床上下来。

      “新的束具明天才到,你们还敢进去?”实验人员调侃道,他们现在可都绕着那边走。

      “这有什么不敢的。”男人摆摆手,“停了两天血液,现在就吊着一口气,我一只手就能制服她。”

      “听说你这边也有点麻烦,不是有个战斗部门的跑总部去要人了?”

      “他要呗,又没有证据。”实验人员一脸的无所谓,“等跟血族的摩擦起来,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看天意呢,到时候谁还记得有这回事?”

      “哈哈,说得也是,到那时候我们就有更多实验体了,35号早该报废了。”

      两人短暂的交谈了一阵,就投入了各自的研究。

      如同监牢一样的小隔间内,卫皓南从昏迷中苏醒,他努力想睁大眼睛,眼皮却只能抬起一条缝,照进头顶刺目的惨白。

      他被锁在试验台上,像是随时会被剖开的尸体。

      为什么会这样呢?

      卫皓南努力去回忆,在那间拥挤的小屋里,他依旧快乐,因为周围是被救出来的人和关心他们的人,而他很快就可以拥有正规的身份,可以和原肃一起生活。

      但那天晚上,睡梦中,他只觉得脖颈一阵刺痛,醒来便被捆住手脚。

      有人拿着设备,在抽取他的血液。

      卫皓南认识这个人的脸,是那位给他们检查身体的医生。

      为什么呢?
      他们不是同胞吗?

      卫皓南眼睛模糊起来,他哭喊着原肃的名字,有人把他的嘴给堵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铛,铁门开启的声音唤回了卫皓南的思绪,又有人来抽取他的血液。

      隔着塑胶手套,他能感受到人类的体温,但这温度再也不会让他觉得心安。

      无论人类还是血族,心坏了的,都是魔鬼。

      他没能保持清醒太久,虚弱的身体让他陷入昏睡,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卫皓南心想,他也许再也见不到原肃了。

      真可惜,那个空旷的院子,他还没来得及把它填满呢。

      ……

      卫皓南再次清醒的时候,耳边响着刺耳的警报,夹杂着人类的惨叫。

      轰!他左边墙壁破开一个大洞,一个鲜血淋漓的东西扑到他身上,尖利的獠牙深深扎进他的脖子。

      “……!”卫皓南极力挣扎着,却连一点微小的抵抗都做不出来。

      他的身体一阵阵发冷,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身上的血族突然停了下来。

      “……&%¥@……”嘶哑的声音含混不清,不成语调。

      卫皓南听不清。

      外面冲进来成群的护卫,他眼前一花,血族突然不见踪影,紧接着,就是外面人的惨叫,枪声一阵阵响起,夹杂着人的咒骂。

      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逃脱的机会。

      卫皓南努力想要挣脱束缚,手腕磨出鲜血,也无法撼动实验台一丝一毫。

      混乱短暂的停歇,血族却去而复返,卫皓南冷不丁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眸,浑浊暴虐,他这才发现血族的脸残破不堪,有些地方溃烂得能看到骨头。

      他还没来得及害怕,血族一把扯掉锁住他手脚的金属,跟扛麻袋一样把他扛起来,在更多的护卫到来之前冲出了地底。

      久违的阳光刺得卫皓南想流泪,他不知道这个血族会把他带到哪里去,总归不会比这里更糟糕。

      他被颠得难受,失血过多,意识也不太清醒,只恍惚地感觉,这个血族……好像有点娇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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