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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鸣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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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四人并排座位,许宁露和贺子维坐中间,两边的甘棠和召明泓则是靠窗位,相隔有点远。
等大巴开稳上了路,大家开始聊天,声音混杂,许宁露也转头向贺子维要零食。
零食这一块向来都是贺子维他俩负责。
“嘿嘿。”贺子维笑了笑,手上却没动作,“这样,你和我玩个游戏,赢了才给你。”
买零食那天他就想好要怎么整蛊许宁露了。
“啥呀?”
毕竟路途遥远,许宁露也不饿,她心情不错,倒是愿意配合一下贺子维。
“叫棠棠捂住你的眼睛,我在你手心写字,你猜出来就给你一个吃的,猜不出来就没的吃。”
“这有什么难的,放马过来!”许宁露冲贺子维扬了扬头。
于是甘棠从许宁露后方伸出手盖在她眼睛上,许宁露也大大方方地向贺子维摊开了手心。
“嗯,先来个简单的试试水。”
贺子维飞快地在许宁露手心里划了两下,问:“这是什么?”
许宁露想也不想,“2呀。”
“可以,那现在开始是动真格了啊。”
许宁露轻蔑地哼笑一声。
贺子维也跟着笑,他一只手在许宁露手心里写划,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在憋笑,不知道他写了什么,忍笑忍得他人都弓着身子,颤抖不止。
对面捂着眼的许宁露眉头越皱越紧。
一个字写完,贺子维收回手,许宁露毫无头绪。
“你再写一次!”她催促道。
“哪有这样的?就一次!”贺子维不干。
“你写不写?”
“……行吧,就多写一次啊。”
“写慢点。”
但是就算再慢,这个复杂的字,许宁露也猜不出来。更何况这个字她是反着认的,难上加难。
“……你好阴险。”沉吟半晌,许宁露愣是没猜到,“我不玩了!”说着就要收回手。
“诶诶,别啊。”贺子维立刻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收回去,他说:“我给你拆分,拆分开,一个个板块来行不?”
“哼。”闻言,许宁露这才松了手上的力气。
“细细去领悟啊。”贺子维一只手抓着许宁露的手帮她摊开,另一只手则继续写字,一笔一画放到最慢,每一笔都要勾勒半天,简直像在画画。
这次许宁露似乎有点头绪:“呃,扣?”
“你急什么,我没写完呢。”
但是写完了许宁露又猜不出来,“这是什么字?不会是你自创的吧?”
“哎呀,服了你了,我们先认一部分吧。”说着,他把之前许宁露稍微有想法的那部分重写了一遍。
“扣?”
“不是。”
“右边是个口,唔,加?”
“嚯!可以啊,继续继续啊。”贺子维又继续写。
一分开,下面这个字就很好认,许宁露当即说:“贝,加贝。”
“这是一个字!”贺子维抓着她的手摇了摇。
“哦哦,那就贺咯。”
“对了!”真不容易。贺子维突然意识到这个游戏好像整蛊的是他自己。
他们猜字的间隙,低着头写字的贺子维和被捂着眼睛的许宁露都没留意到,召明泓已经给甘棠投喂了好几次零食。俩人乐得轻松。
香味弥漫在他们身边,偏这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这是下一个字了啊。”
许宁露认出了一个字就开始沾沾自喜,“来呗~”
但转头她就投降了:“不行,我真猜不出来,你放过我吧哥哥,那零食我不吃了行不行?”
贺子维不知为何特别坚持,他握紧许宁露那一截白嫩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许宁露你有点志气行不行!”
“不行!除非你让我看着你写。”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为了达成整蛊愿望,贺子维同意了。重获光明的许宁露死死盯着贺子维写那一个字。
事实证明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但许宁露怎么可能自己承认睁开眼没用呢!
她把那几个字形相近的字全部乱说出来,从“品”、“晶”一路说到“哥”,终于,贺子维换了副表情,表示:这是对的。
“连起来说说?”贺子维引诱道。
被他折腾了半天的许宁露不假思索:“贺哥。”
下一秒,四个人就反应了过来。除了许宁露以外,大家都笑了,尤其贺子维张大了嘴笑得停不了。
许宁露被逗得脸涨红,立刻从贺子维手里抽出手来去打他,“你好无聊!”
“痛痛痛——”贺子维边笑边往召明泓那边缩,缩着缩着就硬是把召明泓推了出来,俩人调换了位置。
许宁露只好罢手。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等着。”
贺子维转移话题:“你让他俩玩一下嘛,干嘛了啦。”然后还让召明泓给许宁露传了不少零食。
蒙眼猜字第二回合:甘棠VS召明泓,开始!
不过刚刚经过许宁露的亲身试验,闭不闭眼对结果影响不大,就不需要别人给甘棠捂眼睛了。
甘棠微微合上眼,摊开了手心伸到俩人中间。
召明泓说:“好,那我开始写了。”
“嗯。”甘棠点点头。
谁知召明泓才刚写了一划,甘棠也没想到的,痒意竟如丝丝电流从手心窜入肌底,直击心房。手心微微颤抖了一下,下一秒,来不及思考,手就迅速合上,紧紧地抓住了召明泓的手指。
她睁开眼,轻笑出声:“好痒……”
召明泓用力确实比较微弱,但也没想到她这么受不得痒,抬头看她,一下子也愣了。
甘棠还没意识到她攥住了召明泓的手,笑意蔓上的两颊,因车内空气不流通而微微泛红,眸光潋滟,似含春水,望之摄神。
空气中有几秒的静默。
身旁贺子维一阵剧烈的咳嗽惊醒了俩人。
甘棠如梦方醒,放开了手,飞快收回视线。召明泓看着她已然垂下的眼睑,咬着后槽牙笑,转头看贺子维。
他喝饮料把自己呛着了,看他那咳得满面通红的样子,又不能说他什么。
贺子维这个人真的鬼灵精怪,一路上被他折腾来折腾去,居然两个小时也就这么过去了。
尽管如此,下车的时候,一行人还是坐得腰酸背痛。
大巴把他们在山脚放下,山门简朴,花木掩映,宽阔的石阶蜿蜒而上,高不见顶。
除了他们自己人以外,倒是没什么其他游客,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身穿仲仁校服的学生。
“同学们,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注意安全,各小组组长要负责每一个人,有事电话联系!”陈中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后,就被淹没在人潮中。
成群结队的人群开始上山。
这山说是不高,但其实这高度对他们来说也够呛,看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不少人腿已经开始发软。爬着爬着,原来拥挤的人群也逐渐分流到这山上层出不穷的岔路上,视野变得开阔,倒是愈发舒心起来。
许宁露一行人一直都是沿着石梯直上,走了十多分钟,突然一处岔路出现,那指示牌画了这座山的线稿,在半山腰处勾了个红圈,竟标着“鸣礼寺”的字样。
四个人不由得驻足。
“啊?那寺庙不是在山顶吗?”
这时旁边一个游客经过,看起来熟门熟路的样子,随口说了句:“山顶是观景台,山腰才是正殿。”
那人说完,顿了顿,上下扫了他们四人一眼,径自往那岔路走去了。
“噢……”
那当然是要去看看的,四个人没什么异议地一同拐进了岔路。
一进这条路,甘棠就感觉和外面很不一样。一花一草,一砖一瓦,莫名便有了丝缕禅意。这应该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方才走在大路上,四个人还说说笑笑,不时吃个零食,现下却安静了下来。
山涧俱静,竟只剩下他们的足音。
百转千回,那座鸣礼寺忽然便出现了。
真是,神奇。
这座山的草木过于繁盛,视野之内寻不到一处开阔的场所。哪怕是这座黄墙木瓦,气势雄浑但又内敛低调的寺庙,四周也是几近被树木包裹,叫人看不清本来全貌。
这也叫他们即使已经靠近,却仍未发现。
寺门大敞,忽听得一钟声,悠扬远播,竟想不起刚刚有否听到了。
进门,一僧人在角落处洒扫,看到他们,行了个合十礼,并不言语。
四个人有样学样也回了个礼,这才细看这庙。
贺子维低声说:“我们要拜吗?”
三个人都看着他,不明其意。
“我是无神论者。”贺子维用更低的声音说。
“拜一拜也没关系吧?你不怕你不拜,今晚你做噩梦?”许宁露说。
“嘶,你这么一说……”
“哈哈哈……”
突然,他们身后有一个僧人开怀大笑。
那僧人着袈裟,肥头大耳,肚子圆滚,一脸慈祥。见他们看过来,他笑着说:“诸位小友,不拘这些,我寺有五味水,不妨试试?”
“五味水?”
那僧人引他们往侧殿行去,边走边解释道:“便是这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各有味道。”
入殿,一张约长3米的桌子上放了五个大葫芦,分别标注着:酸、甜、苦、辣、咸。每个葫芦前都有个瓷碗,碗里已盛了半碗不知名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