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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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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繁华热闹的街头,时舟和人靠得很近,清浅的笑意映在眼底,是放松的姿态。
照片有许多张,每一张都拍得清晰。
喻宴行一张张看过,脸上如凝了层冰霜,使用过度的双眼此时微微刺痛着。
从前,时舟的世界里只有他和时磊。
时舟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空下来也只会在家看书、做饭,只要回家喻宴行总能看到他。
时舟变了,或者说是喻宴行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
心脏迟钝地收缩着,喻宴行无法将视线从屏幕上挪开,仿佛是自虐。
放时舟离开时喻宴行就有过预期,时舟会有新的朋友,会有属于自己的社交圈,不会把自己拘束在他给出的一方天地。
喻宴行不排斥这种变化,他尊重时舟有自己的空间,但回国后时舟对他的态度让他始料不及,就算是闹脾气也该到限度了。
喻宴行冷着脸,手里的鼠标因承受过限的力度发出“咯吱”的声音,像是快要碎裂开来。
城市的另一端,时舟毫无觉察,把买来的衣服等收纳好后进了书房,律所的事白天在所里就完成了,喻氏也没紧要的工作,就等着公安机关的侦查结果。
时舟坐在电脑前沉默了很久,那张全家福被拿出来又收起来,他点开电脑里的加锁文件夹。
夜色将天幕浸透,乌沉沉的看不到一点星光,时舟躺在床上,睁着眼没有一点睡意。尘封的记忆大门,被敲开了锁,灰暗的画面渐渐清晰浮现,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喻宴行同样是难以入眠,百利甜窝在他怀里倒是睡得香甜,没心没肺的样子。
喻宴行安慰自己只是同事而已,一周见不到几次的同事,他根本没有必要在意。时舟是个独立的人,工作上和人打交道是难免的,一点点的私交也不算什么,这些他都曾拥有过。
一夜无眠。
时舟很早就爬了起来,给自己精心准备了早餐,又照例去楼下晨跑,充实而忙碌的早晨让用于思考的时间减少,即使是这样,做完一切后时舟站在空荡的客厅里,还是产生了些茫然。
正在思考是去律所还是怎样时,放置在餐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有电话打来。
时舟走过去,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沉默了下才接起来。
“小舟,你收拾好了吗?我在楼下等你。”洛南书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温暖的干净的阳光气息,和缓地擦过耳畔。
时舟才记起来,他答应过洛南书周末一起参加救助流浪猫的活动。
他和洛南书其实是一个大学的,又是老乡,但大学里并不经常见面,只要洛南书不提,时舟就好像忘了这层关系。
“好了,现在下去。”时舟回答。
挂断电话后,时舟去房间换了身休闲装,白色印花T裇、黑色运动裤加白色运动鞋,头上扣了个黑色棒球帽。对着穿衣镜仔细打理好后,时舟往楼下去。
周末的清晨,居民楼下人不太多,难得的休息时间都想睡个懒觉。
洛南书背着个黑色的旅行包,逆着光站在楼梯口,看到时舟过来脸上就挂上了笑。
“小舟,早上好。”洛南书微笑着,晨辉铺在他身上,浅棕色的发尾染上点细碎的金色。
时舟笑:“早上好。”
“你也带了给猫猫的用品?”洛南书问。
时舟也背了个黑色的大旅行包,看着沉甸甸的。
“嗯。”时舟应了声。
洛南书的笑容更灿烂了些:“它们会很开心的。”
两人并着肩,边聊天边往外走,同色系的穿搭让他们看起来很协调。温和的晨曦中,他们走在一起的画面像精美的壁纸。
活动的地点在他们母校周边,离他们住的地方稍微有些远,洛南书开了车。
洛南书比时舟要高一届,留学回来后被母校聘任,目前是物理系的讲师。这次的活动是校内社团爱猫者协会组织的,洛南书曾是社团的成员。参加活动的人除了本校学生、教师,还有一些校外的人。
“洛老师!这里这里!”
到达集合的地点后,就有人热情地冲他们招手,是洛南书的学生。
洛南书侧头看了眼时舟:“小舟,等下跟着我就好,我们过去吧。”
“好。”
时舟走在洛南书身边,双手抓在背包的背带上,在别人看过来时就礼貌的笑下。
“洛老师,这是……你朋友吗?”有人问到,是个看起来很活泼的女生,其他人也好奇又兴奋地打量着他俩。
洛南书学生时代就是他们院的风云人物,公认的院草,执教后魅力依然不减,尽管是新来的老师,课上也是次次爆满,在物理学院甚至是整个学校都很有知名度。
洛南书笑:“是啊,你们别吓到他。”
“哦哟……”女生拖长了语调。
“小哥哥,还是第一次见洛老师这么关照一个人呢,平时给我们上课可冷漠了。”女生控诉道。
时舟不擅长和女生打交道,或者说是不带目的的和陌生人来往,于是只是朝她笑笑。
不过洛南书一向温和,时舟想象不到他会冷漠,可能是教师职业的需求吧。
“文澄,我布下的课后作业就剩你没交了吧?”洛南书说到。
会心一击,女生连忙摆摆手不再玩笑了,只是在活动的发起人宣布注意事项时,目光还在他俩身上转来转去。
“小舟,小孩子比较闹腾。”洛南书压低了声音安慰。
“没事,挺好的。”时舟浅笑着。在最好的年纪,可以自由自在,多好。
分好区域后,人群各自分开,时舟他俩还有文澄及另外两个男生分到了一组,去学校东边的小区。
文澄他们和门口的守卫沟通时,时舟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刻有小区名字的石碑,眼里荡开一圈小涟漪,转瞬即逝。
嘉逸名庭是F大附近的高档小区,住在这里的家庭条件都不差,时而也还是会有小野猫溜进来。
门卫领着他们到了地点,给他们介绍情况。
6号楼二层的空调外机上窝了两只猫,一只三花一只大橘。三花比较瘦,有点皮包骨的感觉,看着是成年了,大橘应该是上了年纪,瞅着懒洋洋的。
它们一周前到了这边,全靠路过的居民偶尔投喂。
了解清楚后他们开始行动,先得把猫猫弄下来。洛南书打开背包,取了些小鱼干出来。
时舟也将背包拉开,里面的东西很全,连猫玩具都有不少,是他之前买的准备给百利甜的。
这两只小猫咪不怕人,稍微诱哄下就过来吃东西了,时舟和洛南书一人照顾一只,其余几人围在旁边看,有些手痒痒。
时舟白皙好看的手落在三花身上,从小脑袋顺着往后抚,柔软蓬松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
时舟垂着眸子,唇角微微陷下,透出温柔的气息,与对人的清冷截然不同。
洛南书同样落在大橘身上的手忽然就不动了,侧头看着时舟宁静的侧颜,没有开口去打扰他。
等猫猫吃完,时舟抱着三花和洛南书并排,文澄他们则逗弄着大橘。他们需要把猫猫送到约定的地点,统一安排体检。
洛南书和时舟靠得很近,时不时伸出手去摸他怀里的小三花,拿逗猫棒逗弄着,两人嘴角的弧度都有些相似。
门口一辆黑色的卡宴驶入,经过他们时紧闭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冰冷的脸,深邃的轮廓笼在寒气里。
喻宴行昨晚一夜没睡,大清早抱着百利甜去时舟家楼下等他,等到太阳高升,已经过了平时晨练的点都没看到时舟人影,忍不住上楼也没敲开门。这么早的时间,时舟竟然已经不在家了。
喻宴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带着百利甜回了这边,他和时舟以前的家。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有惊喜。
被安排在副驾驶上的百利甜窝在自己温暖舒适的小窝里睡得正香,此时也像察觉到什么,“喵喵”的叫了两声却并没有醒来,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上火又无奈。
时舟全部注意力都在小三花身上,本来都没注意到喻宴行。
“哇好帅!”文澄下意识喊到,和刚见到洛南书还有时舟时的反应差不多。
洛南书侧头看过去,脚步顿住了。
察觉到他的异样,时舟也侧头去看,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下。
目光越过喻宴行,落在粉色小窝里叫声很甜的百利甜身上,时舟走过去主动打了招呼:“喻总。”
见时舟撂下洛南书,喻宴行的脸色好了点,可看到他怀里丑兮兮的小三花还是心情不畅。
没时间看百利甜,有时间照顾别的野生喵。
眼里不自觉带了点控诉,给时舟看得一头雾水。
“嗯,真巧啊。”喻宴行说,语气听起来怪怪的。
时舟想不到说什么,抱着小三花就想退开。
“时舟,你们在做什么活动?”
“救助流浪猫。”时舟回答,目光垂落在怀中不安的小三花身上,安抚地摸了摸它。
喻宴行侧眸扫了眼不争气的百利甜,把它连猫带窝拎过来。
“它算吗?”
问话时百利甜刚好醒了,睁着无辜的湛蓝色大圆眼看时舟,对着他撒娇般叫了几声,像是还记着他。
时舟下意识伸出手,还没触碰到就收了回来,小三花还没做体检。
时舟笑:“喻总把它照顾得很好,圆乎了不少。”
吃了就睡,没心没肺,能不胖吗。
喻宴行看向时舟身后的几人,准确说是洛南书,感觉眼睛更疼了,不亚于昨晚看那些照片时。
“没有,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