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初霁[陆小凤传奇同人]》雨淬竹

34、第四章 朝观山庄(16）（微改）

　　云初霁刚在密道中站定，头顶的机关便缓缓闭合。她取出火折子，又拿出准备好的蜡烛点燃。这里是一条密道的入口，黑漆漆的甬道不知通往何处。许是通风不佳兼之临近梅雨季，密道中有一丝丝霉味，更让人觉得气闷。
　　乌木正奇道：“你居然还带了蜡烛。”
　　云初霁不欲多解释，粗略地回答：“我这人向来习惯出门在外多做些准备。”
　　此处是郑涂与玄墨阁交易的地方，理应不会再有陷阱，但方才将她引来的人很可能就藏在暗处，需得小心。念及此，云初霁往前几步，说道：“我在前走。”
　　花满楼与她同样想法，当即道：“我殿后。”
　　乌木正看看两人，欲言又止，他武功的确差点，只能走在中间。
　　甬道不算长，不多时就走到了尽头。那里是一扇门，门上没有机关，可以随意打开。云初霁嘱咐二人戒备，然后迅速将门推开。门后依旧什么也没有。云初霁心生疑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乌木正则是一脸自信的笑道：“我们三个在一起，那些宵小之辈肯定躲得远远的。”
　　云初霁没有理他，而是举着蜡烛打量四周。这里既像是一间书房，也像是一间仓库。一张不大的书桌上，除了一盏烛台外空无一物。倒是旁边的柜子上放了不少物品，有几本书册，还有一些宝物。和上面不同的是，这些柜子没有柜门，宝物直接明晃晃地展示在外面。云初霁先将烛台点亮，又在柜子上选了个合适的地方，将蜡烛放好。
　　书桌里什么都没有。云初霁走到柜子边，借着烛光，一本一本翻看起来。这些册子有了些年头，翻动时有一种陈年纸张特有的淡淡酸味。
　　乌木正拿起宝物，一个个端详，口中啧啧有声道：“这些个宝物，可不比楼上那些差，怎么放在了这里？”
　　花满楼说道：“这里的安全同样也不比楼上差。”
　　乌木正想到他们推理了很久才得以进来，当即点头，也顺手拿起一本册子翻看起来。刚看了一页，他立刻惊呼道：“这……这……朝观山庄居然一直与玄墨阁交易。”
　　花满楼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惊呼一声：“啊？”
　　云初霁自然不会因此惊讶，但她的心里郁闷的很，因为她粗略地翻看了一遍之后，发现这里只有朝观山庄与玄墨阁的交易记录，而没有与云家包括扬晖镖局相关的种种信息，更别说关于她父母的内容。
　　乌木正翻阅的很快，不多时就拿起了最后一本。他边看边奇怪道：“三十年前，他们是怎么搭上的？”
　　一个念头在云初霁的心中稍纵即逝，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
　　花满楼走过来，关心地问：“发现了什么？”
　　云初霁摇了摇头。有些思绪没能第一时间抓住，便就此消逝了。
　　乌木正则问道：“所以，楼下就藏了一间放东西的屋子？”
　　云初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蜡烛，往唯一没有看过的墙壁走去。果不其然，她在那面墙壁中发现了暗门。这是一间只能从这边打开的门。之所以只能从一边开启，显然是为了防止有人从另一边偷偷进来，所以门的另一边肯定就是与玄墨阁会面的地方。
　　门后依旧是一条甬道。里面比之前的那条更黑，却没有那种霉味。三人依旧保持先前的队形，小心地往前走。
　　云初霁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感受到一丝凉意。她反应极快，直接将手中的蜡烛飞出，正中对方暗器。
　　“退。”
　　花满楼拉住乌木正的肩膀，急速往后退去。甬道狭小，没有回转余地，人多反是劣势。云初霁明白他的意思，一招过后，也迅速往后退去。
　　对面的人丝毫没有继续追击之意，似乎只想将他们赶走。但云初霁却察觉了一丝不对，因为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很沉。
　　一声闷响，云初霁回身望去，发现乌木正已然倒地。花满楼摇摇晃晃几下后，也倒在了地上。而在云初霁眼中，先前点燃的烛台已经变成了无数个。她心中苦笑，自己一直自恃精通各种毒药、迷药，没想到今日却偏偏栽在了这迷药之上。
　　又一声闷响，云初霁也倒在了地上。
　　直到此时，才有两个人从门内走了出来。
　　一个是葛桑，而另一个却是齐康。
　　云初霁本想用最后一丝力气反抗，可她的意志只撑到她勉强辨认出两人的身形，之后也失去了知觉。
　　齐康俯下身，一一检查之后，对葛桑说道：“好了，你交代我的我已经做到了，现在该你了。”
　　葛桑低哑的声音响起：“好，我告诉你木锦盒放的位置和开启机关的方法。”

　　等云初霁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一间很黑的房间的地上。这间房子比之前所有的都要暗，连目力极佳的她也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她可以肯定，这里一定还在地下密室之中，说不定就是甬道后用于交易的那间房。
　　即使看不见，但是她能感受到身边还有两个微弱的呼吸声。因为迷药的效果，她依旧全身无力，可一想到花满楼就在身侧，云初霁又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同时，她还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存在，就在她的正前方，离他们三个不算太远。那人呼吸声有些粗重，绝不会是精通暗杀的玄墨阁刺客齐康，那只能是葛桑。
　　“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果然是葛桑那略有些粗哑的声音。
　　“你是谁？”在迷药的作用下，乌木正的声音很没有精神，“为什么暗算我们？”
　　葛桑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花满楼轻声说：“他是葛桑。”他的声音也很虚弱。
　　“原来是你！”乌木正质问依旧无力，“你果然是影子刀！你知道我们开始怀疑你，所以要杀我们灭口。”
　　葛桑笑道：“影子刀？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他。”
　　乌木正怒道：“那你干嘛袭击我们，你到底要做什么？”
　　葛桑道：“我需要有人做一个选择。现在有两碗毒药在你们面前，你们可以选择哪两个喝，剩下的那个，我会放他出去。”
　　乌木正断然拒绝道：“我才不要做这种选择。”
　　“没让你选。”葛桑清了清嗓子，“云初霁，你来选，谁死？谁活。”
　　云初霁早猜到他针对的是自己，没有丝毫慌乱，冷静地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葛桑回答：“你知道的。或者，我可以先帮你选一下。”话音未落，他已经取走其中一只碗，片刻后，他出现在了乌木正旁边。乌木正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他顶着下巴，被迫喝下那碗毒药。
　　云初霁能察觉到几次行动之后，葛桑的呼吸声粗重了一些。可见这一番动作，着实耗费了他不少体力。她相信，若不是受这迷药影响，她能瞬间将此人斩杀。可是她现在挣扎了许久，也只是让自己坐了起来而已。
　　那一碗毒药下肚之后，乌木正猛地开始剧烈地咳嗽，而后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摔倒在地，再也没有了生息。
　　葛桑随手将手中的空碗摔在地上。
　　碗破裂的声音与乌木正倒地的声音同时响起，回荡在这个空档的房间，更添一抹杀意。
　　葛桑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做好选择了吗？”
　　云初霁发出一声冷笑，不屑地说：“选择什么？反正……”
　　葛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因为你活着，我就会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云初霁身体猛地一怔。真相，这个让郑涂惊吓致死，让连舜语焉不详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她的确迫切地想要知道，但是真的要为了一个真相，为了自己能活命，就……
　　耳边传来花满楼虚弱但温柔中透着坚定的声音：“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怨你。”
　　云初霁侧过头，虽然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她感觉到他的脸庞，感觉到他温柔的笑容。云初霁缓缓地站起身慢慢走过去，拿起毒药。
　　这药闻起来有些香甜，应该不苦。
　　云初霁将浑身的力气放在胳膊和手上，小心而又仔细的端着药碗慢慢移动。
　　葛桑的声音适时响起，其中有种说不出的开心与快意：“对，就是这样，慢点。漏了一滴，死的就慢，就会更痛苦一些。”
　　云初霁没有说话，她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手中的碗上，或者说她是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药碗之上，从而让自己的心没那么颤抖。
　　只可惜，再短的路，终有走完的时候。
　　云初霁停下脚步，慢慢俯下身，将碗递了过去。
　　“好。”花满楼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听不出一丝抱怨。仿佛接过去的不是毒药，而是佳酿。既然是佳酿，自然应该一饮而尽。所以，花满楼举起碗，仰头一饮而尽。很快，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朦朦胧胧地听到了一声对不起，之后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