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你的囚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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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面前的男生一顿，像是记忆里有什么东西翻涌而出，和现在重叠在一起。他脸上一冷却又很快恢复，温和回答：“不确定。”
“哦……”单戈漪捏着衣角，她抬眸：“那……”
话没说出口，男生就打断她：“抱歉，我得回家了，很谢谢你。”他摇了摇手里的表格。
单戈漪看着男生高大颀长的背影越行越远，只穿了一件冲锋衣，他不冷吗。她默默想着又呼出口气，直到他的背景消失她才扭头朝家的方向去。
蔺竹则站在车站前，从N市回来，温差让他一时间没办法适应。穿着冲锋衣，寒冬的风吹进他的颈窝直往心里钻。
坐车到丛家，公交车需要5元。
他一手插兜，一手拿着薄薄的纸，蔺竹则低头看了会儿，在公交车来之前，把纸张对折放进口袋里。
有什么不确定的呢，他能和丛菱一起去国际班吗，答案是不能。
挑了公交车最后排的角落坐下，车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戴着耳机补觉的上班族，数着菜兜里丝瓜根数的买菜阿婆，还有几个窃窃私语的穿着校服的学生。
摇摇晃晃的车等到红灯过去，再次动起来。
玻璃窗上沾着雾气，他望着飞速闪过的车流和枯树，盯着车窗上的一个灰尘点发呆，心里的烦躁与压抑却升起来。
蔺竹则拇指死死掐着手掌心，仿佛没有痛觉般。
想要将那里掐破，最好出血，才能堪堪遏制他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他确实骗了丛菱，他没有上过云才中学。他是在一个更破更小的地方读的中学。
蔺竹则父亲去世后，他是真的有过继父，而那段时光是他所不愿回想起的。
暴力，争执，灰暗与性。
男生想到什么血腥画面，猛然睁眼，额角浮出一层薄汗。他咬了口手指，顿住又舔了下，像是兽类在给伤口疗伤。
蔺竹则喘了口气，丛家、安德还有今天送丛菱回来的不知道是谁的男人，明明和丛菱交往都不深，但是每一个人都在提醒着他，丛菱是一只蝴蝶，他蔺竹则没有办法抓住。
两人的轨迹只会越来越不同。
放在兜里的手指触碰到纸张被折起的尖锐角，他的不甘心在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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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丛菱来四楼找办公的丛茂彦。不巧，他出门，丛菱无趣地下楼，经过三楼时，她顿住脚步。
三楼没有人，而她爸妈的主卧原来就在三楼，还有一些客房与杂物间。
以前排斥来这里，现在却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也推开那扇门。
而就在她推门的一瞬间，空气好像都静了一秒。
主卧没有人，或者说是，这里并没有人生活过的气息。衣橱大床沙发都干干净净，每天都有人打扫，但是没有任何日常用品。
她眼睫颤颤，视线最后落在床前的柜子上。
仍然是那张合照。
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里面的女人，她已经好久没见过了，鼻尖一瞬间充斥酸涩感，不爱哭的她，眼眶在一秒内就盈满眼泪。
丛菱立刻退出去，猛然将门关上。
愣在原地好久，她想到什么又往一个角落走去。
客房。推开。依旧没有人。
她又快速走到一个更小的房间，一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屋子，以前都只放杂物。
她一推门，愣在原地。
杂物不见了，而云淞的衣服都在这里。
她居然住在这里。
并且打扫的干干净净，她的行李箱放在墙边，像是一个随时会走的不合时宜的房客。
她在心里有了一个打算，但没有立刻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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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来到明奉考试周，所有同学们回校开始准备结课考试。在惯例的几节复习课后，只剩下自习课。
课间，许原梁笑嘻嘻地拉个椅子反坐过来，“蔺竹则，你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真能沉住气。”
蔺竹则正好写完卷子，他抬眼，“有话直说。”
许原梁凑近了小声：“我不是好人做到底，让单戈漪给你去送的表格吗？你这么快就忘啦？”
蔺竹则眉眼锋利，他喝了口水，喉结动了动，淡淡说道：“记得啊。”
“那你除了那条朋友圈，也没其他的了啊，而且你那朋友圈还是在你俩见面之前发的。”许原梁啧了一声可惜说道。
蔺竹则笑了下，“我让你去给她的？除了给我添麻烦，你还会什么。”
“什么叫麻烦啊！我这是成人之美。你也是，单戈漪都那么明显了。”
“嗯。”他点头，“是挺明显，所以我把那评论删了。”
“啊？”许原梁翻出手机想找找，一看还真是。“够绝情。”他竖起拇指。“不过也是，你这和家人出游的照片，她评论得确实不合时宜了。”
对面冷漠的男人转着笔，腕骨露出，听到这句掀起眼皮，难得地勾唇，灯光下甚至有点莫名的痞，许原梁一顿使劲眨眼，一定是他题做多了看错了。
下一秒，蔺竹则就垂首，声音淡淡地飘进他的耳朵里：“谁说是和家人去的，也就骗骗你。”
许原梁缓了缓，忽然一下子就从座位上弹起，课间那么嘈杂也顶不住他的一句震惊的大喊：“你有女朋友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年级里各个班级。他们班的同学有人听见单戈漪的名字，还有什么表格和旅游。各种要素一结合，开始越传越离谱。
到了江晶的耳朵里，她再说出口更是一个离谱，“气死了！凭什么！蔺竹则眼睛瞎啦！”
丛菱下午考完试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江晶一边传卷子一边气鼓鼓地嘟囔，“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丛菱接过卷子，对折：“谁疯了？你疯了？”
江晶瞪大眼睛，“你还跟我闹！之前你出去玩没跟我一起补课就算了，现在我说事情，你还跟我开玩笑。”
她笑笑，“好吧，那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是不是你的邻居哥哥有女朋友了？”丛菱逗她。
江晶一拍桌子：“别提了！蔺竹则和单戈漪谈恋爱了！”
丛菱一顿。
江晶单方面输出对单戈漪的讨厌，“比当时她和那个男生谈恋爱更让我烦，她怎么谁都喜欢啊。这个也要，那个也要，怎么，蔺竹则比她成绩好，她就攀上去。”
“你说谁和谁？”女孩子眼睫微微垂落，白皙的肌肤在冬日阳光下像是一块无暇通透的玉。
她似是觉得荒谬，勾唇重复道。
“蔺竹则，和，单戈漪。”江晶死心眼，一字一顿真的很认真地再说。
丛菱问，“单戈漪和你说的？”
“问题就在这儿啊！”江晶说起蔺竹则的那个朋友圈的事情，丛菱有点印象，“就凭这个？”
“那当然不止！蔺竹则自己亲口说的。他们班人全都听见了。”
丛菱难得错愕住，唇线抿直，此刻班主任进来管理纪律让大家不要吵闹，晌久，她拿出手机给蔺竹则发消息。
丛菱：【听说你恋爱了？】
等了一个下午和晚上，蔺竹则难得没有回复。
玩什么花样，丛菱在心里想。
明天还有最后两场考试，她放学和江晶一起走，到了教学楼下，正巧碰见两个人。
八卦男女主。
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回家路上，竟然是一片寂静。司机李叔倒是很习惯，这俩小孩一直是这么个相处模式。
但是丛菱却感到不对劲，她甚至有点恼怒。
到了丛家，蔺竹则给她拿了书包，给她开门等她下车，丛菱没动。目光落在清晰瘦削的轮廓，他高高站着，路灯下的光将他的影子完完全全笼罩在她的身上。
“这是……”李叔有点尴尬，他下意识地认为这大小姐又在折磨人了。
蔺竹则墨黑的眼睛盯着她挺翘的鼻尖，她没有表情，就是单纯为难他。蔺竹则叹口气，“李叔。”
话还没说，就被丛菱打断，她白净的右手从棉服里拿出来，一推车门，撞到蔺竹则的腰。
“李叔叔，我们到了，辛苦啦。”她甜甜地笑着。
司机尴尬笑了下，“没事没事，你俩快进去，外面冷。”
丛菱点点头，撞开他的肩膀，大步往前走，就要穿过已经进入衰败期的花园。
青石板上，没听见脚步声，她忽然停下回头看。
车都走了，这人站着干什么。
两人一个站在园外，一个站在里面，之间是暖色路灯和小路。
男人本就没什么表情，此刻在极地温度下，面色唇瓣都发白，眉眼却是浓浓的墨色，没戴围巾，眼镜还没什么雾气。
单肩背着她的杏色书包，手里拎着他自己的。
不知道的，是在这里罚站呢。
丛菱微微叹口气，“过来啊。”催促他。明明是他脾气大，现在又是这幅可怜样。
蔺竹则就不动。
丛菱无奈地，顺从地过去，她跟自己就这一次。她从蔺竹则背着的书包里扯出条围巾，黑色毛茸茸的，给他绕上。“别装了。”
蔺竹则垂眸任她动作，“什么？”
丛菱也不戳破他，“听说你恋爱了？”
他蹙眉心，丛菱却说的比他快，“今天可是你不回我的消息的。”所以应该没理由发脾气。
蔺竹则巴巴望着她。丛菱无奈，视线落在自己的白色板鞋上，前两天下了场雨，虽然家里有清洁工，但是难免有泥残留，她睁眼说瞎话：“我脚疼。”
“所以呢。”蔺竹则开口，雾气模糊。
丛菱凑近他，两人鼻息都喷到对方脸上，痒痒的，勾人的：“背我吧，哥哥。”
“背我，我就原谅你。”
蔺竹则说：“我有什么好原谅的。”
丛菱朝他眨眨眼，双臂打开，知道他没有办法拒绝，蔺竹则站了两秒，就蹲下。丛菱拿着她自己的书包，趴在蔺竹则背上。
她的手不安分，探进他的围巾取暖，冻的蔺竹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别弄。”他淡淡的声音就在耳边。
丛菱趴在他的颈窝，属于她的香气就扑在蔺竹则鼻尖，他掩在眼镜下的神色幽深。
女孩子的身体完全放松，软软地贴在他整个背脊上，发丝都和他的交缠在一起。
暗夜里，他不着痕迹地勾唇。
明明知道他在甩伎俩，可还愿意陪他玩，但是怎么就不明白一件事情呢，男人多危险。
丛菱似乎永远没心眼。
丛菱盯着他的侧脸看，忽然觉得好看，就上手扯下他的眼镜。
上面沾着水汽，她离开时，蹭到了他的鼻尖和耳朵，娇嫩的指尖擦过，肌肤相贴。
他浑身像是电流穿过，颤栗起来，一瞬间灼热滚烫。
就是这样，他这么想，再凑近一点，再可怜他一点。
他又犯起病来。
等到了门口。丛菱滑下来，红唇潋滟地对他笑。
蔺竹则鬼迷心窍开口，“就这么不生气了？这么简单？”
丛菱一顿，说：“那你想怎么样，难道要我扇你，你受得了？还是把你推到泳池里让你窒息？”
这些，她都做过，但是现在不做了。
蔺竹则暗中咬着自己的唇肉，盯着她的唇瓣，凑近，磁性声音在她耳畔：“对待男人，你应该更狠一点。”
“比如？”丛菱挑眉，似乎对他的疯习以为常。
他笑着说，“不应该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要是错了，你就该这样……”他捏着丛菱的手腕，指引她，抓住他的脖子。
使劲，用力。
“最好拿着什么东西。”他笑说，“扼住脖子，他要死要活的时候，你再松手。这样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教训。他就不敢了，跟驯狗一样。”
女孩子的香水都涂在手腕和耳后，蒸发程度不一样，留存香味也不同。
他悄悄嗅了一下，丛菱突然眨着眼睛说道：“可是，你本来就是，巴巴地跟在我屁股后面，甩也甩不掉的。”
“烂人。”她笑着骂道。
蔺竹则浑身再次兴奋颤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你的囚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