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听话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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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外加一个神经病。
在被冷风吹了不知多少分钟后，我的身体发出了想要温暖的讯号，顺带上一个大大的喷嚏。
我用我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发誓，当今社会是科学理性，信奉马克思唯物主义史观的社会，绝对不会存在什么超自然现象。
然而现在正处于我家的那个孩子却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接受的范畴。后半夜的温度迅速降低，疲惫不堪的神经病几经犹豫，还是按开手里屏幕碎成蜘蛛网的手机，重新拨出了那三个数字。
“嘟——嘟——嘟”
简单的电子音此刻是如此地漫长，我恍惚间回想起自己看过的某些文字，那是有关于人生的，零零碎碎的，被刻意忽略掉的信息。
思维杂乱无章又碎片化，盘旋着在脑子里搅成一团。仿佛就在接通的前一秒，我的手指无力地抽搐了一下。
几分钟后，“xx啊，你真是个大傻子”，我在心里臭骂自己一通，开始哆哆嗦嗦地整理衣服。
再次站在房门外面，我开始认真地检查周边。
啧，没有属于第三个人的遗留痕迹。我近乎沉重地得出结论，拿出衣服兜里的钥匙。
“咔嚓，咔嚓，”指尖上的钥匙慢慢地转动，我贴在门上倾听里面的动静。一阵细微的、明显是两个节奏的声音越来越近，顺着渐渐拉开的门缝，我的眼底冒出一角被灯光照亮的金色。
“嗷呜——”孩子抬起可爱的脸蛋，从已经破损的手套里伸出十只尖尖的爪子。“呜呼——呜呼——”，他的呼吸声明显带上了开心的意味，就像是在欢迎。
我的心底更沉重了，顺着他毛茸茸的头顶滑下，我的目光在光洁富有弹性的大尾巴上停顿了一秒，最后落在被尾巴尖甩来甩去的小帽子上。
“D-I-O”，我轻轻地，一字一字地念着上面的符号，“DIO？”
孩子似乎对我的声音很敏感，听到熟悉的音节后，他轻快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尾巴在地板上不断“啪嗒啪嗒”。
“Dio”，我再次说了一声，身体不着痕迹地顺着门缝往里移动。差不多半个身子挤进去后，我意识到这个叫做Dio的孩子对我的反应很迟钝，大眼睛会经常陷入迷茫的状态。
缓缓放平呼吸后，我慢慢抬起手臂，在他头顶上方的一个位置停住。
“啪！”，清脆的响指声掩盖了我身体的动静，Dio像是被过电一般抬起脸向上，对着空中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
那一刻，人类面对掠食者的本能畏惧从我的大脑里喷涌而出。快要炸掉的心脏在急速跳动后，被我用一声呜咽压下。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就像滤镜里的场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地温柔可亲，饱含安抚与怜惜，“Dio”。
Dio，这个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超脱存在的名字是那么神奇，牵引出了我在心底反复纠结的情感。
宝贝，这真的不怪我啊。我心里这样想着，趁Dio不注意努力向前一扑。“唔唔唔——”手中丝袜扭成的绳子被我毫不留情地绕上肩膀，继而捆住了短短的胳膊。
Dio张着嘴巴，喉咙里因为愤怒发出了“呼噜噜噜噜”的吼叫。同时，我脚跟顶住门向后踢去，大门在黑夜里落锁，将接下来的所有声响关住。
“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会害怕的”。我一边忏悔，一边将他的脸紧紧压在胸口——那里的衣服最厚实。
双腿缠住Dio的两条小腿后，我将胳膊和腿在后背系在一起，狠狠打了个死结。埋在我胸前的Dio开始挣扎，我已经可以感受隐约的刺痛。
“还好你只是个小怪兽，否则我就要完蛋了”，我嘟囔着，双腿转而去缠着那条大尾巴。在差一点咬进胸口的时候我掐住他的下巴，顺手把自己的手机塞进去，“委屈一下，明天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在我心里已经变成小怪兽的Dio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巴里牙齿和手机后盖不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我一只手死死按住手机，另一只手抱住他的全身开始在地板上挪动。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只扭来扭去的毛毛虫，但是Dio小身躯里的力量有点超出我的估计，所有我们两个只能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
“呼呼呼，毛巾、毛巾，你要什么颜色的”，到达卫生间后我看向怀里的Dio，他依旧睁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我。在灯光下，蓝色汪洋最中间的核似乎正在逐渐拉长，变成尖锐的、冷酷的纺锥状。
该说不愧是恐龙吗，我在心里感叹着，有些苦恼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目光从那双眼睛上移开。
经过一番对双方都痛苦的挣扎后，我用白色的毛巾重新塞住他的嘴，用淡蓝色的毛巾绑好尾巴。
你给我等着。我似乎从Dio的眼睛里看出这样一句话。
但是现在是我占优势啊，我放松地面对着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
……
眼皮还是柔软的，我想，嘴巴缓缓离开Dio的眼睛。
对方似乎陷入了迷茫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他的尾巴吃力地弹动几下，最后萎靡地垂下。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什么，卫生间的灯光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正如镜子里我呆滞的神情。
“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警察局”，我心如死灰地说着，终于承认自己真的是个变态。
今夜，无人（龙）入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不听话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