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平行世界》顾云芷

20、第 20 章

　　这里是……
　　我是在陌生的床上醒来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乔斯达先生，这位病人已经醒了。”
　　我隐约听到有人这么说。
　　我的视线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两个身影站在我床前。其中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乔纳森……”我试着张嘴，想喊出他的名字，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丝线勒着我的脖颈，在咽喉上勒出血迹。
　　痛，好痛。
　　但更可怕的是无能为力的感觉。
　　“……瘫痪……手术……”
　　“……照顾……费用……承担……”
　　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捕捉到几个音节。
　　然后白大褂向我走来，而乔纳森回头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恐慌感。
　　我想起身抓住他的手让他不要走，可是我做不到，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甚至失去了下身的知觉。瘫痪。腹部也在出血。脏器的碎块正在往外流。
　　我想起来了。
　　这里是医院，我最害怕的地方。
　　这是……从过去就一直困扰着我的噩梦。
　　我猛然惊醒，缩在被子里全身发抖，脸上冰凉一片，泪水糊在了被角。
　　“乔伊？你回来了？怎么了？”熟悉的声音从我床边响起，带着浓浓的担忧。
　　我蜷缩着，用被子盖住脸，只露出眼睛看向他的方向，是乔纳森，他守在我的床边，关切地注视着我。
　　“乔纳森！”我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难过，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他手足无措地接住了我，任由我把眼泪糊在他胸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把头埋在他温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安慰，呼吸进去的也全是他的气味——直到这时我才有了一点安全感，心跳也慢慢平缓了下来。
　　乔纳森抚摸着我的头发，耐心地等待着我恢复理智，一如既往。
　　“我……”我平静了下来，但还是不想离开他的怀抱，保持着这个姿势闷闷地把这几天的事情都讲给他听。从我发现系统是作者、黑樱子和白樱子的差别开始讲，讲到平行世界原本是一本书、乔伊的命运已经被定好了的时候，他抱着我的力道突然变大了一点，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不平静。
　　“命运啊……”乔纳森抱着我坐在床边，拨开我颈边的头发，露出我纹在那里的星星，他低下头，在那里留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低声道：“我多希望你能自由地活着，不受命运的影响……”
　　只可惜宿命的降临从不缺席。他知道，但他没有说出口。
　　我没有意识到他的言外之意，抱着他撒娇：“我当然可以呀！我又不是平行世界会被控制的乔伊，我当然能踏平一切阻碍和所有人做朋友，改变最后车祸重伤郁郁而终的命运的！”
　　车祸重伤郁郁而终……说起来，平行世界的乔伊就是瘫痪了吧……难怪我突然又做了自己在医院的梦，还这么真实，仿佛自己身上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
　　乔纳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让我继续讲。
　　我很快就把前几天的事讲得差不多了，讲到平行世界的乔纳森带着樱来探班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了wryyy的声音。金发的吸血鬼打开窗户翻了进来，在乔纳森警惕的眼神里坐到了床边，挑着眉毛看着我们：“我就说JOJO你对她的教育方式大有问题，她对你的依赖性太强了，连平行世界的你都能轻而易举地影响她，这样很容易被人抓住弱点的！太贫弱了，乔伊！”
　　我趴在乔纳森怀里冲Dio翻白眼：“你就是嫉妒我更喜欢乔纳森！略略略！”
　　Dio伸手捏我的脸：“Wryyyyyyy！本Dio怎么会在意这种事！”
　　“好了，Dio……”乔纳森温柔而强势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向我，“不过他说得对，乔伊，你不该太在意我的看法，不管是我还是平行世界的我，更不应该把我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我不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也会做错事，甚至会害了你，平行世界的我则更不可信……”
　　“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乔纳森。”我看着他温柔的蓝眼睛，向过去一样回答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哪怕你做了任何伤害我的事，我都不会在乎，我都依然爱你。”
　　乔纳森就是我的神，我的信仰。我现在的一切几乎都是由他塑造的，他的一切都充斥在我的灵与肉里，流淌外我的血液里，铭刻在我的骨头里。没有他我只不过是一张轻飘飘的纸片，在孤儿院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我的心脏因为他的关心而跳动。
　　我执着地看着他，想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他。他本来还想劝我几句，被我盯了半分钟后却如同承受不住般错开眼神，露出了微微发红的耳朵：“别这样看着我，乔伊……”
　　我听到他的心跳加快了，有点茫然：“怎么了？乔纳森？”
　　Dio嘲笑道：“你再看下去JOJO就要害羞死了，别看他了，看看本Dio就好了。”
　　乔纳森红着脸把Dio一把推出了三米远：“Dio！！！！！”

　　40.
　　因为种种原因，乔纳森还是放弃了对我的说教。他制住了勃然大怒的Dio，让我继续说。
　　我幸灾乐祸地看了眼Dio，继续扑回乔纳森的怀里吸了两口，才继续说下去。
　　说到我和乔鲁诺互相伤害那里，乔纳森忍不住和Dio对视了一眼。Dio用手撑着头靠在我床上，嘟囔道：“该说不愧是我儿子吗……”
　　“乔鲁诺可能发现了异常，”乔纳森收回了目光，对我说，“你说过黑樱子可以影响别人对她的初始好感度，产生喜欢她的错觉，而乔鲁诺同时对……另一个女孩，产生了好感，所以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对这种感情一窍不通的我装作很懂的样子点头赞同：“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样。”
　　当我讲到自己受邀去乔斯达家的时候，我还是稍微卡了一下。我先摆了十几张乔瑟夫吃饭瞬间的黑照出来冷静了一下，才在乔纳森哭笑不得的表情和Dio的笑声里讲了下去。
　　虽然我知道乔纳森听到这件事会为我难过，但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寻求他的帮助，和他一起分析平行世界的他，才能解决问题。
　　我隐瞒了自己自残和溃不成军的心理活动，其他的都告诉了他。
　　“所以说……JOJO，她太在意你了。”即便如此，还是连Dio都能意识到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俯视着我，对乔纳森说：“平行世界的你成了那个女人握在手里刺向她的刀，而她看到是你连躲都不躲，啧，真是蠢得不行，所以人类这种生物果然……”
　　乔纳森抿着唇，没有反驳。我害怕从他眼中看到失望，忍不住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乔伊，”他叹息道，“我只是有点自责……或许Dio说得对，你太在意我了，万一我伤害你……”
　　我倔强地抬头和他对视，他凝视着我，眼中带着淡淡的担忧：“答应我，别再随便靠近平行世界的我了，把我们当成两个人看待，别被他影响。”
　　我一口答应：“听你的，我分得清的！我不会再那么傻乎乎地去找他了！”
　　系统在我脑子里忧愁地叹息：“也不知道是谁一听到乔纳森的名字就走不动道理智蒸发……”
　　我装作没听见，不过现在的我确实觉得自己不会被平行世界的乔纳森影响了，毕竟有正版吸谁管代餐啊。
　　Dio嗤笑道：“希望你说到做到，还有，看到平行世界的本Dio也小心一点，毕竟本Dio对讨厌的人可不像JOJO那样绅士，说不定……”
　　我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放心，我看到平行世界的你保证绕道走，绝对不接近他十米以内。”
　　“乔伊！！！”
　　“不过，乔伊，”乔纳森有力的手横在我和Dio中间隔开了我们，“或许平行世界的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那位樱子小姐还是太心急了一点——”
　　“作为绅士，‘我’不会在一位小姐说愿意用天堂之门自证的情况下还不给她证明自己的机会。”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自己曾有过被人污蔑和不信任的经验，平行世界的我的经历应该大同小异，我不会如此武断地给一个人的品德判死刑。”
　　他说后半句的时候我狠狠瞪了一眼对面的Dio，他也不屑地瞪着我，仿佛教唆乔鲁诺和仗助栽赃我的人不是他一样。那次就是他想借机把我接到荒木庄住而乔纳森不同意，他才蛊惑仗助做了那件事，事后他被清醒的仗助、乔纳森还有承太郎追了十条街。
　　乔纳森无奈地抱着我，把我们隔远了一点：“所以说，乔伊，别太担心，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更何况，还有我们在你身边。”
　　“你刚刚还说你不会一直在我身边。”我用脸去蹭他结实的胸肌，撇下嘴。
　　他抱着我，垂下眼帘看我，蔚蓝色的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一闪而逝：“或许是这样……我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能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但这不意味着我想离开你。”
　　“我向你保证，乔伊，只要你仍旧需要着我，我就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他凝视着我的眼睛，郑重其事，仿佛在宣告什么重要的誓言，“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我都会陪伴着你。”
　　“我怎么可能离开你……”我在他怀里闷闷道，“就算Dio把我绑架到埃及、卡兹把我绑架到外太空、黑樱子把我绑架到平行世界，我也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乔纳森笑了起来。
　　“那我会在家门口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