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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惆怅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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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牧,快起了。”
陈牧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翻了个身,揉揉眼睛。
“这孩子,怎么又把自己裹被子里了。快起来吧,要迟到了。”陈牧的父亲轻轻掀了掀被子。
“啊,几点了。”陈牧听到要迟到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陈牧的父亲看起来有些内疚,脸色也很差,“对不起呀牧牧,爸爸今天有些累,早上起迟了,你快起来洗漱一下吧。”
“嗯,还好,也不迟。”陈牧看了看桌上的表,爬起来穿衣服,洗漱。
“今天没去买奶,你去街道买点吃吧。”陈牧父亲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小,今天听起来比平时还小。
“嗯嗯,没事,不吃也没事。”陈牧边刷牙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怎么能不吃呢,将来胃要出毛病的。”陈牧父亲的语气听起来略微有些着急,从陈牧母亲的包里掏了十块钱放在桌上。
陈牧母亲拥有家里金钱的绝对支配权,平常用的钱都放在她的包里,其他人几乎没有额外的钱在手上。
“钱给你放桌上了,记得拿。”
陈牧父亲其实知道早饭肯定花不了这些钱,但他更笃定陈牧绝不会乱花钱。所以多多少少一有机会就多给陈牧一些,让自己的儿子也能和同学们一样买点小零食啥的。
“爸,我走啦。”陈牧背起书包、穿鞋。
“路上注意车。”陈牧的父亲看起来有些难受,不时的用手按着脖子。
“嗯。”
*
“好像爸爸确实很不舒服呀,我换了段风给的衣服他也没看出来,虽然是套在校服下面……”陈牧边走边想。
要是放在平时,陈牧衣服上掉了个油点父亲都能发现,今天的异样让陈牧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上学的路也不近,得从县城的旧城区一直走到新区,一路上感觉和变戏法似的,看着城市的破败慢慢转为繁华,从陈旧慢慢转新。
上学的时间也是很奇妙呢,刚出门的天还是灰蒙蒙的,没走几步就亮一些,一直到校门口刚好天就大亮了。
“阿姨,我要两个包子,一个肉的一个素的。”
这是那种街道旁专门卖早点的小推车,停在当地税务局的旁边,只卖早上一会,看起来生意倒还不错。
陈牧看着那些睡眼惺忪上班人的模样,觉得自己也好想快快长大,不知道上班是什么感觉。
包子有些烫手,陈牧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巾垫着,吹了吹咬了一大口。看起来味道还不错,就是皮太厚了。
而且有些干,陈牧嚼了嚼,使劲往下咽去。
*
“陈牧,陈牧。”李飞稚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嗨,李飞。”陈牧急忙向李飞招手。
“又碰到你啦,真巧。”
“是呀。以前咋一次没碰到。”陈牧笑嘻嘻的回答。
“王老师那几套卷子做完了没?”李飞眼神里看起来有些期待。
“做了,敢不做吗,我可不想被骂呀。”陈牧摊了摊手,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
“唉,那个……我里面好多不会,空了一大片。”李飞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两个眉毛往中间拧着,胖胖的脸上活脱脱一个囧字。
“那个……嘿嘿,等会去学校能不能把你的给我抄一下。”李飞哀求道。
“唉,你这样可不好,行吧,那你下次可不许抄作业了。”
陈牧其实不喜欢抄作业这种行为,但想着既然认了李飞当朋友,关键时候还是要帮一把。
“嗯嗯,下次绝对不抄了。”李飞笑嘻嘻的,眉头的囧字也慢慢散开。
“好。”
“陈牧,你这衣服好看呀。”李飞斜着脑袋看向陈牧校服里的长袖。
“新买的吗?我还担心你家里人会说你呢。”
“哈哈,没有,旧衣服了,没关系的。”
陈牧喜欢这种被夸的感觉,或者说是这种被认可的感觉。一开始段风吸引陈牧的点也在于他认可陈牧的奇葩幻想。
“陈牧,今天有点帅哦,比平时更帅了。”李飞为了借到可以抄的作业也真是有够舔的。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陈牧此刻只想跑到段风面前得瑟一番。
*
每个教室都带有自己的味道,陈牧班的教室靠着一颗参天大梧桐,树叶的独特香气被阵阵凉风不断吹进教室。
陈牧倒是很喜欢这种香气作为钥匙来被储藏的记忆,每次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想起那天在段风胳膊上抓蝴蝶的样子。
陈牧一进教室门就朝最后一排看去,段风在那低着头写字,看起来很认真。陈牧顿时觉得一种安定的气息传过来,一早上因为父亲隐隐担忧的心也回归平静。
“陈牧,卷子。”李飞在旁边示意陈牧。
“哦,好。”
陈牧从书包里拿出作业,递给李飞。他忽然很想去看一看段风在写什么,写的那么认真。
估计段风在那发呆他也会好奇他在那发什么呆吧。不管怎么样,他就是想去找段风瞎扯,不管是什么?
*
“大家都坐好,快上早读了,把书都拿出来看看。别在教室吓晃悠了。”王老师突然冲了进来。
陈牧的想法只能是想法了,他被强迫自己的身体坐在座位上,心思却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哟呵,陈牧,你这是捡到钱了还是中了奖了。”陈牧的同桌史晶晶尖着嗓子说道,语气里满是惊讶。
陈牧感觉很莫名其妙,“怎么了?我没有呀。”听起来倒像是被人怀疑作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呵呵,你这可以呀,耐克!”史晶晶拽了拽陈牧的衣服,使劲看了看商标。
“这回是对勾,看起来也不像假货。”史晶晶自古说道。
陈牧感觉很无奈,“你管不着,我穿着舒服就行。”
史晶晶一扭脸,“怕不是什么高级仿冒品吧。”她看起来一脸的轻蔑。
陈牧很不能理解这样的女生,说话很恶毒,平时小小年纪各种谈恋爱。他其实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培养了这样的人。
但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毕竟也有王强这样的人喜欢她,无语。
*
“李飞,你出来一下,老师问你点事。”王老师一脸神秘。
李飞正抄的来劲,被老师一叫,吓了一跳。赶紧把陈牧的作业往桌兜里藏去。
“哦哦,好。”
陈牧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自从上次知道段风可能要走之后,他很害怕一点点风吹草动。
*
“老师刚才叫你说什么了?”一下课陈牧就借着拿回自己作业的时机跑去问李飞。
“不知道谁给老师说的,好像打架的事情被知道了。”李飞显得有些委屈。
“哪天呀?”陈牧焦急的问。
“就撕你衣服那次,也被老师知道了。”
李飞顿了顿,“不过我说了,是因为王强他们欺负我,你和段风只是来帮我。”
“嗯,应该没事吧?”陈牧不知道老师会怎么看这件事,只能从李飞口中找一点安慰。
谁知道李飞完全没意识,直接来了句,“不知道呀,看起来王老师挺严肃的。”
陈牧的心里一下子有些崩盘,他朝后面的段风看去。
段风也正好朝他看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没心没肺感。
陈牧心里反倒有些生气,当然他并不是怪段风。他只是怪段风为什么那天不能笃定的告诉自己不会走。
一整天陈牧都没啥心情听课,恍恍惚惚的坐在座位上,看书也看不进去。
*
直到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王老师突然斜着脑袋探了半个身子到教室里。
“自习课,安静,写作业。”
“段风,你出来一下,老师有问你一些话。”
段风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很淡定。
炸了锅的是陈牧。就好像心里很担心一件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即将要发生或即将不发生,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那种矛盾感。这让陈牧的心里难受极了。
一分钟也坐不下去了,陈牧起身,假借自己上厕所,跑了出去。
老师和段风正站在走廊上说话,陈牧径直走过去。
“叫家长?”
陈牧隐隐约约听到了好像要叫家长还是什么?
老师看到陈牧走过来,“陈牧你干什么去?还上着自习呢。”
“哦,老师,我去上个厕所。很快就回来。”陈牧连忙应道。
“那你快去吧。”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
段风转头看向陈牧。陈牧站在原地,一脸疑问,嘴角撇了撇,眼睛被睁的老大,忽闪忽闪。
他对陈牧微微笑了笑,头轻轻摇了摇,示意陈牧不要担心。
*
陈牧只能悻悻的转头往厕所走去,心情极差。
不料王强几个人正在厕所透着抽烟。厕所是那种很简陋的样式,靠墙设了一排坑位,只用很薄的水泥板将坑位简单隔开。
他们三个站在坑位对面的小便池旁吞云吐雾,他们以为他们看起来潇洒极了,各个都是许文强投胎转世。
陈牧有点害怕,但想着老师还在外面也没有太担心他们会做什么。还专门走到坑位那准备小解。
“咦,他们三个怎么没被老师叫去谈话,不用叫家长吗?”陈牧心里疑惑。
*
“杜宁,你小子老盯着陈牧上厕所干嘛?”黄希尖锐的声音一下子把陈牧从思维里拉了出来。他扭头看向对面,杜宁正紧紧盯着自己。
陈牧顿时脸红,赶紧拉上裤子,准备往出走。
“鬼扯,老子就刚好站在这而已。”杜宁赶紧解释。
“你看你看,人家被你看的都害羞了。”王强也过来搭腔。
“哈哈哈。”王强和黄希在厕所肆无忌惮的鬼笑起来。
陈牧赶紧往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