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小月光》永阈限

9、恐飞

　　京墨乘坐的飞机是商务空客ACJ319私人飞机，内饰主色调纯白明亮，宽敞大气。何青蔓四处张望着，像没见过世面一样：“京总，您这飞机好大呀！是租的吗？还有其他人坐吗？哇~~竟然有书房和卧室！”
　　她往里走着，转转餐厅，瞅瞅书房，一直跟着他到了卧室，低调奢华的真皮沙发床榻，地上铺着纯手工制作的羊毛地毯、每个房间都装有大英寸显示器，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我还是第一次见飞机上可以摆放钢琴的。”她手贱地在钢琴键上戳了两下，咚咚一阵乱响，京墨蹙了蹙眉：“贺煊没带你坐过？”
　　“影棚里的道具算不算？”
　　京墨：“……”
　　其实，贺煊有次为了浪漫想带她做直升飞机游海岛，可她吓得没敢上去，她不喜欢坐飞机。
　　她道：“我们要飞往哪儿呀？不会是去L国吧？”
　　“你不过海关就能出国？”
　　“哦，对哦，那就好。”她嘻嘻笑着，一脸谄媚：“京总，我这人嘴贱喜欢开玩笑，之前说想投靠你的话，你别在意。我知道京总为人正直、高贵脱俗，像我这类人，您肯定瞧不上眼的，对不对？”
　　他冷然一笑，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能耐，之前放荡到飞起，这还没开始呢，就漏气了？演不下去了？
　　他抬手解着染血的衬衣纽扣，神色淡漠：“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想看我换衣服吗？”
　　何青蔓猛地回神，赶忙捂住眼睛跑出了卧室，差点绊倒。
　　乘务员广播准备起飞，京墨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出来，何青蔓正在和几个保镖聊天，用她那不太流利的英语介绍着行李箱里的几样“华国特色食品”……
　　“This tofu smells bad, but, it tastes good! I brought two! give you one”（这臭豆腐闻起来不好，但是很好吃，我带了两瓶，送你们一瓶？）
　　“NO, NO, NO……”
　　京墨：“……”
　　“京总，你要不要来一瓶？”她极力推销着臭豆腐乳：“这我朋友自己做的，很卫生的，超级好吃，你在L国，吃不到这个吧？”
　　京墨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不过他小时候也吃这个，豆腐乳富含植物性乳酸菌，早餐就着馒头饺子，开胃又消食。
　　他很久没接触这类与他身份不符的黑暗料理了，他果断拒绝了，坐去了窗边的安全座椅上。
　　何青蔓跟了过来：“京总，您说的伤好了就放我回去，是指鼻子不再流血了？还是说脸上和手腕的淤青全部消了？”
　　他挑了挑眉，一脸“这还用问吗？”的表情。
　　她理亏：“京总，您这淤青要完全消除，起码得两个多星期。这么长一段时间都跟着您，有点不方便吧？”
　　“怎么不方便？”他眉眼不抬地接过刘秘书递来的毛毯，盖在了膝盖上。
　　“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天天杵在您身边，一来妨碍您工作生活，二来帮不上什么忙。京总大人大量，我还有好多事要去办的……”
　　“什么事？你不是没签公司吗？打算休息一阵。”他自然而然地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和袖扣，全身放松地躺在椅子里。
　　何青蔓瞥见他领口下白皙的锁骨，赶忙移开了视线。
　　她没什么事要去办，原本就是打算回家休息。可她待在京墨身边，全身不自在，心脏会乱跳，度日如年。
　　“我，我要学习。我打算不拍戏了，向学校递交了复学申请，需要参加入学考试。我好多年没碰过书本了，不加紧复习，肯定过不了。”
　　京墨神色微惊，何青蔓真的打算退出娱乐圈，转去念书了？
　　这样也好。
　　他默了默：“我在沪城会待上一阵，你跟着我住在酒店，不需要到处走动，一样能看书。还是说，要给你请个私教，弄个自习室？”
　　“咩？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心慌意乱：“我是说，京总这伤……如果没伤到骨头，其实没什么大碍的。我给您配好药，您自己按时敷。如果有问题，我再来找您怎么样？您不能因此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吧？”
　　“限制人身自由？”京墨眉心陡地一蹙，目光顿冷：“何青蔓，你觉得这只是件小事吗？”
　　呃……她感觉京墨不好惹。
　　一旁刘秘书忍不住道：“何小姐，您知道京总是受国家领导邀请来华谈合作的吗？他是我国的重要外宾。你大庭广众之下冒然袭击他，按理，是要被带去外交部接受审问调查的……”
　　“啊？”何青蔓目瞪口呆：“京，京总不是商人吗？为什么还牵扯到外交部？”
　　她转念一想，京墨是石油公司负责人，而石油在华国属于国家管控范畴，他必定会和国家层面领导交涉相关事宜。
　　她一阵凌乱，难怪那天京墨来影棚找她，是广电总局的副司级领导亲自带着来的，而刚才刘秘书说什么张部长来电话？她还以为是他们公司的保安部长、后勤部长……
　　京墨淡淡道：“你执意想走也可以，不过，我很难确定，你下了飞机后，可以顺利回家。”
　　“是啊，何小姐，就刚才这一会儿功夫，机场的骚乱被人偷拍传去了网上。网信那边正忙着帮忙删视频、压热度呢，要不是京总护着你，你已被请去喝茶了。”
　　这、这么严重的吗？她整个人石化。
　　京墨幽幽看了眼刘秘书，那意思是他多嘴了。
　　何青蔓连忙认怂：“京总对不起，我口误，说错话了，我听您安排。您去哪，我去哪。您要是不解气，可以打我一拳的。两拳也行！三拳！放马过来！”
　　京墨一脸“你傻吗”的表情：“你以为人人都像贺煊吗？对女人动手，该下地狱。”
　　她：“……”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何青蔓没再说话，老实靠在了座椅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轰隆隆引擎躁响，机身微微倾斜，她整个后背绷得笔直，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随着机身剧烈的颠簸和失重起伏，她眉心一寸寸蹙紧，咬紧了牙关，面色渐白……
　　京墨微微一惊，何青蔓这是……有恐飞症？
　　他记得，小雪也有恐飞症！
　　小雪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因为飞机失事去世，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她从小就害怕坐飞机。印象最深的一次，他们几家人打算一起去欧洲旅游，登机的时候，小雪说什么也不愿上飞机，哭闹不止。沈商陆心疼女儿，只好取消了行程，没有去成。
　　何青蔓的确害怕坐飞机，短途的基本都是自己开车或者坐火车，可燕城到昆城路途遥远，火车得三十多个小时，加之她是明星，路上怕被乘客发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一样也受罪，她只能克服困难上飞机。
　　颠簸、耳鸣、失重的感觉让她整个人失去了思考，恐惧被放到最大，魂魄仿佛跟着飞出了躯体。她一时顾不了周围的人事，只能压抑恐惧，努力吞咽口水，可双手还是不住地颤抖，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
　　忽而，她手背一热，一只大手覆在她冰凉的手上！
　　她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京墨静谧如海的金眸。那双眸，她在梦里见过许多次，此刻近在眼前，闪动幽幽光亮，像是墨夜苍穹璀璨星河，深渊之下熠熠明珠。
　　“你有恐飞症？”他问道。
　　“我没有。”她否认，想要挣开京墨的手。他却抓得更紧，厚实宽大的手掌传来阵阵滚热……
　　“还说没有？手心冰凉，脸也吓白了，这没什么丢人的，飞机起飞降落时产生的剧烈颠簸和失重飘浮感，很多人都会引起不适。”他轻柔地说着，语气温软似棉絮：“放松心情，要不要耳塞？”
　　“不用……”
　　京墨手上的滚烫沿着她臂膀爬上耳廓，她脸颊微烫，想要逃离：“京总，我想去喝口水。”
　　“飞机还在上升，系好安全带，不许乱动。”他收紧了手，将她的紧紧包裹在掌心，她手指柔若无骨，绵软滑嫩，细腻的触感令他有些失神……
　　他目光落在她手臂上三道细长微淡的疤痕：“你这个伤怎么弄的？”
　　她羞赧道：“被，被动物抓伤的。”
　　“什么动物？”他眸色微暗：“伤口应该很深吧？不然留不下这样的疤。是狼吗？”
　　她微惊，他怎么猜到的？
　　京墨竟十分自然地伸手过来，修长温润的手指在她疤痕处轻轻拂过，指尖带起细密的电流，掠过肌肤时一阵酥麻微痒。
　　她整个人烫得都要融化了，脸面通红：“京，京总，你能放开我的手吗？”
　　他眸中似闪过一丝笑意，松开了她道：“克服恐飞症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注意力。说说当年你救贺煊的事吧？”他好整以暇地坐正了身子：“我要听具体的细节，媒体报道的那些就不用赘述了。”
　　她：“……”
　　她救贺煊的事，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当年全国都知道，因为这事她还出了名，得了机会从武术替身变成了幕前演员。
　　说起来，已经过去四年了，可每次她想起，仍心有余悸……
　　她是从一群恶狼中将贺煊救出来的。那是真的狼，草原野狼，天生的猎手，身形高大，速度迅捷，利齿尖锐可怖，不通人性……
　　她道：“……演员其实是个高危职业，吊威亚、骑马、下水、打斗、进山、严寒酷暑、暴晒雨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致病、致残、甚至致死。那次拍的是一个大型史诗剧，导演为求完美，深入到雪岭云杉取景，巍巍天山深处，广阔的原始森林，风景十分美丽。相对于这样的美景，人居环境却很恶劣。贺煊养尊处优，受不了风餐露宿，尤其后来他皮肤过敏，身上起了红疹，他和导演大吵了一架，自己开车走了……”
　　“当时，我在贺煊那儿算是半个助理，他的好几个戏，我都参与做女主的武替，拍戏之余给他跑腿打杂、送饭开车。那次，就是我给他开的车，同行的还有他当时的助理。”她回忆着，语气平缓，不带过多的情绪：“车开到半路却出了故障，野外没有信号，那里人迹罕至，我们被困在了山林里……眼看太阳就要下山，车子还点不上火，贺煊就让我和助理去找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求助。我们两个人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信号。回来却发现，贺煊的越野车被几只野狼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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