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别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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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肖艺的努力下，《室内美学设计》这部书很快就要投入印刷，眼看着估计过了元旦就可以上市了。
她最近开心得飞起，整个人都自带着微笑光环，要不是江一一知道她只是快要完成一项工作，差点以为肖艺中了几个亿的彩票。
周六，肖艺就带着这种轻松又愉悦的心情上了去陈一帆家的公交车，他们两家住的离得很远，也没有地铁直达，只好坐公交车。曲天本来想自己送她去，但是肖艺看着最近一直在熬夜忙工作眼睛有点泛红的曲天，坚持让他在家好好补一个觉。
到了陈一帆家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她先给曲天发了个消息报平安才下车，长时间的公交坐的肖艺有些腿软，她下车的时候几乎站不住，幸亏陈一帆在车站接着了她。
肖艺到了陈一帆的家，直接就瘫在了沙发上。“中午你做饭，我不行了。”
陈一帆笑着给肖艺拿了瓶可乐，“中午叫外卖吧，我做饭你懂得。然后晚上我们去夜市小吃街，明天去游乐场，怎么样！”
肖艺累得不想说话，伸手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吃了午饭两个人趴床上睡到下午四点多，肖艺揉了揉肚子，饿了。
她看向刚醒过来还迷糊着的陈一帆，“一帆，我饿了，我们收拾一下出去吧。”
陈一帆抬起眼皮看她一眼，“除了吃就是睡，是猪吧你。”
肖艺没好气的踢她一下，“走啦走啦，当时让我来的也是你，赖床的也是你，能不能行了。”
陈一帆这才爬起来，两个人收拾收拾就到了六点，冬天天黑的早，夜市上已经慢慢上人了。肖艺拍了一张自己站在小吃街前面的图发给曲天，也不等他回复就跟陈一帆一头扎了进去。
肖艺买了个鸡翅包饭啃着，陈一帆手里拿着一把铁板鸭肠，看着肖艺时不时的看看手机还傻笑的样子，陈一帆怒了，敲了一下肖艺的脑袋，“干什么呢，出来玩还放不下对象了，有你这么欺负单身狗的么？”
肖艺这才把手机往包里一塞，笑嘻嘻的把鸡翅凑到陈一帆面前，笑的一脸谄媚，“您请吃。”
陈一帆撇了撇嘴才笑着啃了一口肉，两个人且吃且逛，一会手里就拿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小零食，陈一帆跟她说了一路自己最近工作里遇到的一个很烦人的新同事，直到她等摊主做烤小土豆的时候才想起来问问肖艺和曲天的近况。
“你跟曲天，在一起一个多月了哈。”
肖艺闻言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陈一帆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肖艺没多想，下意识的回答，“准备着元旦左右带他回去见我爸妈。”
陈一帆被她的耿直一噎，接着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这句话肖艺听了红了耳朵，抬脚踢了陈一帆一下，“你一天天的脑子里想什么呢。”
陈一帆笑着躲她，“看你这反应我就猜到了，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奔六十了，没想到那么纯情。”
肖艺被她说的牙痒痒，恨恨的盯了她一眼转身就走，陈一帆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小土豆笑着追上去，“别生气嘛，我请你喝奶茶呀小美人儿。”
两个人在夜市上打打闹闹玩到九点多才回家，趁着陈一帆在洗澡的时候肖艺想着跟曲天视频一下，在一起以后两个人几乎天天黏在一起，乍一见不到了竟然怪想的。她给曲天发消息，隔了很久曲天才回，肖艺突然想起来曲天这几天红红的眼睛，终究不忍心再闹他，跟他聊了几句让他早点休息就没再打扰他。
第二天肖艺醒的很早，两个人买了游乐园八点的票，她摇醒了陈一帆，两个人匆忙吃了点东西就往游乐园赶。
已经很久没来了，工作以后经常忙，有了假期也不太想出门，难得出来一趟，准备玩个尽兴。肖艺进了游乐园就给自己和陈一帆一人买了一个兔子发箍，美其名曰回归童年。
两个人还没玩什么项目就拍了一大堆图片，肖艺选了几张发给曲天，“我和一帆来游乐场啦，有空我们两个也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发完消息就被陈一帆拉着去坐过山车了。
等她晕晕乎乎的捂着心脏从过山车上下来，肖艺觉得自己老命都没了半条，在上面嗓子都要喊哑了，陈一帆也没比她好到那里去，但是转头两人就去了海盗船开始新一轮啊啊啊啊。
肖艺和陈一帆两个人一向是胆子不大还爱玩刺激的项目的人，一直到中午几乎把刺激的项目玩了个遍。肖艺坐在花坛边缘上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差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她缓了好一会，拿出手机看了看，曲天回了一条消息，
“嗯，你注意安全。”
肖艺没多想，跟陈一帆两个人找了家快餐店解决午饭，下午又玩了会才准备回家。跟陈一帆道了别坐上返程的公交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开了门屋子里有点暗，落地窗前的窗帘拉上了，曲天不在家吗？她有点奇怪。肖艺脱了大衣，走了几步还是看不太清东西，她摸索着按开灯，瞬间一室通明。
曲天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开了灯好像才回了神，朝肖艺看过来，“回来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肖艺看着曲天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她把手里的包往旁边一扔走过去，捧着他的脸摩挲了几下，“小天，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曲天笑着摇摇头，只是那笑容十分勉强。肖艺知道他不想说就没有多问，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肖艺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发，“你去歇会吧，我去做饭。”
曲天摇头，“你刚回来，我做。”
肖艺皱着眉看着这个执拗的人，使劲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然后不由分说的把他推到了卧室里，让他坐在床上。
肖艺这才笑起来，“你在这躺会，听话。”
刚想走就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紧接着整个人就被一股温柔却又坚定的力道扯进一个温热的怀里。跌坐在曲天的怀里，肖艺软着声音轻轻问他，“怎么了？”
曲天没说话，只是双手紧紧箍着肖艺的腰，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肖艺有点担心，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过了许久曲天才把头抬起来，房间里很暗，肖艺看不清他的神色。
“艺艺，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他声音有一点嘶哑，听得肖艺一阵一阵的揪心。
肖艺搂着他的肩膀轻轻拍打，“嗯，你说吧，我在听。”
“今天是我妈的生日。”
肖艺听了狠狠地愣了下，曲天其实很爱他的妈妈，肖艺一直知道，后来知道了曲天的母亲去世了，她就基本上会绕开相关的话题，她也从来没问过曲天他家里的事情怕惹他伤心。今天是这样的日子，难怪他会这么低落。
肖艺搂着他，想给他一点安慰。她刚认识曲天那会他的父母就离异了，他跟着他的妈妈，过的一直都挺辛苦，这样相依为命的妈妈去世了对他来说肯定是个特别大的打击，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那么苍白，肖艺只能陪着他。
曲天隔了很久才又开口，“也是她生日那天，他们离婚了。”他的声音低沉，却是说不出的落寞。
“我父亲他，对我妈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我妈妈跟朋友联系密切一些，他就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也伤害过我妈的朋友，”他说的很慢，像是在思考怎么把这件事说的更容易被人接受一点，“后来我妈整天闷闷不乐，也就不太去见朋友了。当时离婚，她是拿着刀抵着自己的手腕逼他才离成的。”
肖艺整个人都呆住，喉头哽住，她从未想过曲天的家人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
“很可笑对吧，出轨的是他，不让我妈走的也是他。他们明明离婚了，可是他却还是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妈，他有了新的家庭却还是经常打电话来骚扰，有几次还专门从南方过来……”
那是一段灰暗的过去，伤痕累累的让他不愿再想起，可是他现在逼自己说出来。
“我高考完那个暑假，她选择结束这一切，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说到这里垂了下眼睛，肖艺看着心疼，轻轻吻他的额头。
“葬礼上他让我跟他走，看着他伪善的样子我就想吐。他那种占有欲好像有一点转移到我身上来，天天在我家周围转，后来我才选择的匆匆出国。”
曲天每多说一句话肖艺的心就好像碎开一半，她的心越来越凉，还有一种余悸的憋闷。以前还以为曲天出国的事是他父亲给的资金支持，现在看来肯定不会是这样了。很多以前的事都串联起来，曲天跟她说他在国外过得并不好，曲天在法国因为打工来不及吃饭积累下来的胃病……
肖艺越想越觉得难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曲天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所以你后来才躲着我是吗？”她沙哑着声音开口。那年的暑假，放了假以后肖艺就再也没见过他。
曲天轻轻点了点头，这一瞬肖艺突然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流到自己的脖子上，她一慌，慌忙捧着曲天的脸，“小天你别哭，你别哭，我在呢。”
曲天只是抱的更紧了些，“我是趁着他回南方处理事情的时候走的，他不知道，我不敢跟你联系，更不敢让你送我。”
肖艺听了心里巨震，她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隐约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涩涩的，蒙上一层水雾。
“对不起艺艺，我在法国那几年，没敢接你的电话，我怕忍不住回来找你，也怕他查到什么。我也知道我父亲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可是我怕万一，万一他知道了，我怕他针对你。”曲天湿热的气息落在她身上，烫得她心颤。
其实他应该把号码换掉的，可是他舍不得，肖艺时不时打过来的电话，好像变成了他最后的一点温暖。
肖艺眼眶里的泪水淌下来，以前总想知道为什么，现在反而觉得根本不重要了。她咬着嘴唇伸手打了曲天几下，“谁让你道歉了！你道什么歉，这事又不怪你，”她说着就忍不住哽咽，“小天你别这样，我心疼。”
她头抵在曲天的肩膀上，片刻就把曲天肩膀上的布料染湿。
“其实后来这种情况好多了，我知道他的工作重心在国内，暂时奈何不了我。后来我得了奖，他才找过来，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有能力对抗他，而他的公司也逐渐衰落，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司老板，我已经跟他断绝了关系。”
本来是肖艺安慰曲天，现在却反而是曲天在拍打肖艺的背，“其实我本来可以联系你了，但是我怕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怕打扰到你的生活，也觉得自己没资格给你打电话。”
肖艺听着有点生气，可是又觉得无力，那个时候她其实也没再给他打电话了，如果，能坚持再打一个，可能两个人真的不用隔开那么久。
她抽了抽鼻子，抬头轻轻咬了下他的肩膀，“还好你回来了。”
曲天蹭她的头发，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嗯，还好你一直在。”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推脱什么，只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这是我对你的交代，跟你断了联系，确实是我懦弱。我想了很久了，今天是我妈生日，我想，她也会想让我说的。”曲天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
那个在爱情上懦弱不堪的人，把自己的软弱给她看，想求得她的原谅。
“你喝醉酒那天，跟我说你原谅我了，可是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我希望你原谅我对你的疏远。”他声音低低的，却浸满了浓浓的歉意。
肖艺眼泪糊了一脸来不及擦，一头扎进他怀里把濡湿全都蹭在他身上，“小天，你知道吗，一帆跟我说，总遗憾过去是看不到身前的光的。我早就不去计较以前了，你也不要想以前了好吗，我只希望你以后都幸福。”
曲天眼眶又红了红，嘴角终于微微扬起来，“好。”
曲天抱着肖艺的腰躺在床上，迷蒙着睡着之前，他低着声音对肖艺说，“艺艺，我没有家，也没有亲人，我只有你了。”
肖艺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再次夺眶而出，她红着眼睛抱着他，凑到他的耳边呢喃，“我一直在你身边，我给你一个家，我做你的亲人。”
肖艺感觉到曲天的手搂的更紧了些，她微微抿着唇笑了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她想让他快乐，抚平他心上所有的伤疤。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别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