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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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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元二年,这时候的他还不是一个奴才,知道自己是重活一世之后迅速的做出了一番打算。
他利用自己可怜的身世以及境遇博得全村人的同情以及怜悯,尽管这些同情和怜悯没有几分是真实,不过人们总是披着虚伪的外衣,不涉及他们利益的事情,谁不愿意做高尚的姿态呢,人们总是同情弱者。
使了些计谋便他那父亲和继母被整个村子的人不待见,不过这些都不能彻底改变,他还想要的更多,他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做一个殿下喜欢的人。
后来,他故意在裴氏族学的老夫子面前展现了自己的天赋,老夫子不知他是带着前世记忆重生的人,对他所展现的天赋惊为天人认为他是个神童,免了他的束脩也要让他进学堂学习;父亲与继母碍于颜面只能让他去了。
他的计划进行的很好,一步一步的都按照他所期望的在实现,这一世他要换一种身份去见他的殿下,不用再如同上一世一般在殿下的面前连头也不敢抬,或许他一直就是暗暗的在期待着些什么,毕竟这一世的殿下还没有任何的记忆,不是吗?
上一世得势之后她努力地去读书识字,学习所有权谋,最后让整个天元都尽握他手;凭借上一世的记忆他在学堂如鱼得水,老夫子对他很是重视认为他在科举之路上一定能有所成就;科举之路是他如今能选择的最好的路,这是一条干净的路。
很顺利的用了两三年的时间他便下场,一举夺得县试的案首随后便是府试他都夺得案首,成为谷县年纪最小的童生;一时之间在小小的下八村甚至谷县都有些声名鹊起,继母与他那父亲急了起来,他们是最见不得裴沂过的好的人,跑到学堂大闹一场不让裴沂在学堂继续求学。
老夫子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多少人家砸锅卖铁想要供出一个读书人,确实百般艰难,求学要的不仅仅是送到学堂便可以,这些晦涩难懂的书籍便难倒了多少人,因而读书讲究天资。
如同裴沂这样的天资寻常人家可是求也求不来的,不论老夫子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裴沂始终没有逃脱掉被裴氏夫妇带回去的结果。
全程裴沂都没有作声,只眼神阴沉的看着撒泼打滚蛮不讲理的裴氏夫妇两人,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学堂。
风言风语很快便传遍了下八村,甚至谷县许多人也有所耳闻,忍不住唏嘘裴沂的命运实在是艰难;不过众人也只能唾弃两句裴氏夫妇,其他也无法,毕竟在这样父母之命大于天的社会,裴沂的父亲又不顾颜面,也是无计可施。
过了两月此事已经慢慢平息了下来,众人都已经忘了这件事情,直到那晚的熊熊烈火照亮天空,裴沂又重新回到了人们的口中。
七月的炎夏,天干物燥。
裴氏夫妇夜晚行事后忘记将蜡烛给吹灭,滴落的烛油将桌布点燃屋内都是易燃的棉布已经木桌,很快火势便大了起来,屋内熟睡的裴氏夫妇便葬送在这场大火里了;辛而裴氏夫妇苛待裴沂,没有给他睡觉的屋子,这几年来裴沂一直是在院子外的柴房里,火势离这边较远没有那么快的蔓延过来,裴沂惊醒的也早这才逃过一劫。
村里的乡亲们赶到的时候裴沂还冲进着了火的偏房去救弟弟,结果还是没能赶上,孩子还小睡得熟又呛了不少的浓烟,已经死了;裴沂抱着死去的弟弟看着火势滔天的房屋哭得伤心,乡亲们纷纷安慰,也唏嘘不已。
裴沂这孩子当真是赤子之心,裴氏夫妇那般对待他,一日只给吃一顿饭,还动辄打骂,不让自己的儿子睡屋里将其赶到柴房;更过分的是裴沂在读书一途如此有天赋小小年纪便是童生,还阻止裴沂求学,断人前途;裴沂还赤诚以待,为了救弟弟不顾性命。
丝毫没有理会身后议论纷纷的乡亲,裴沂看着火光冲天的屋子,泪水不断滑落,可眼底却没有丝毫波澜;裴沂低头看了看盖在弟弟脸上自己的手掌,手心已经感觉不到呼吸了看来是真的死透了啊。
没有人知道,今晚的大火是由他一手促成,也没有人知道手下他亲爱的弟弟是在自己牢牢的捂住他的口鼻窒息而死的,这番谋划可是整整等了两个月他才实施的呢,真的是等了许久啊。
没有人能够阻碍他的计划,任何人也不能阻碍他去见殿下的路,阻碍了那便去死吧。
裴氏夫妇都死了,也再没有人能辖制裴沂,乡亲们其实也都还替裴沂松了口气,这下裴沂能够重新回到学堂求学了,可左等右等也没见到裴沂回学堂;老夫子首先坐不住跑去亲自见了裴沂,询问裴沂:“为何不返回学堂求学,是否是因为束脩的缘故?”
结果裴沂回答:“生前父亲不喜我读书,如今父亲都去世了,不能再违逆父亲的意愿,是以不敢回学堂,多谢夫子一番好意。”
老夫子闻言气愤不已,怒骂裴沂:“愚孝!”
老夫子指着裴沂骂了半个时辰,终于才说通了裴沂答应明日便去学堂好好求学;老夫子走后,裴沂看着门外,眼中意味深长,缓缓关上门;转身看向堂内的两个牌位,漫不经心的走到案前点燃香火轻声道:“父亲,母亲;下辈子可别再当着我的道了。”
没了辖制的裴沂专心致志的求学,一路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成为状元,平元十年正式入朝为官;花了整整将近八年的时间裴沂已将再次将整个天元朝把控在自己的手中,培养许多的势力。
如今他是否可以期许一些什么?
如同往日,裴沂上完早朝便向永和宫去了。
书房内,裴沂冰冷的眼眸第三次望向门外,不过也都是轻轻一瞥便收回,若不是极细心的人时发现不了的,可偏偏这间屋子里的两人都是极细心的狩猎者。
“裴首辅不用再看了,今日皇姐是不会来永和宫的。”下首的承厌拿着手中的课本抬头看着裴沂淡淡开口,丝毫不曾畏惧面前之人是真正掌握天元朝的大权臣。
“是吗?那便不用等公主殿下了,微臣继续给九皇子授课。”裴沂并没有追问未晞今日为何不来,坦然自若的答话,将此事轻而易举的揭过。
“皇姐不在,裴首辅也不用在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面前装了。”承厌放下手中把玩的书本,直直看着裴沂,言语间带有一丝冷意。
“哦,不知九皇子所言何意?”裴沂仍不动声色。
九皇子承厌终究年幼,见裴沂始终不松口也不再与之打太极直截了当的开口:“裴首辅的屡屡行径是对皇姐有所企图吧?”承厌直白的戳中了裴沂的秘密。
裴沂眼中一抹冷芒闪过,双眼微眯,话语中带有一丝危险:“九皇子可不要胡乱说话才是。”
“胡乱说话?哼,无论裴首辅是承认或是不承认,想必裴首辅自己心中应当是最清楚的;只不过可惜了我的一番好心。”承厌不再看着裴沂,拿起桌案上的课本翻看,语带惋惜。
见此,裴沂眉头轻皱:“九皇子何不明说来意?”
“裴大人对皇姐有意,承厌自然不会阻挡,且承厌也想帮裴大人一把,当然承厌也是有所企图的。”
承厌顿了一下看向裴沂随后继续正色道:“丰华国的太子想必不日便要抵达京城了,父皇一心想着延年益寿,两国联姻又百利而无一害,这场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裴大人也知道我只是一个不受宠还被父皇厌恶的皇子,这皇宫中……也只有皇姐一人待我好,皇姐去和亲是我不愿意见到的,可我人微言轻此事帮不上任何忙;裴大人可是如今天元朝中唯一能够改变此事结果的人,裴首辅心仪皇姐,承厌愿帮助裴大人,毕竟皇姐能留在京城便是我所求。”
承厌一番话说得及其诚恳,缘由也无懈可击。
裴沂心中千转百回,面上仍波澜不惊:“九皇子为何如此笃定微臣一定会愿意冒着违背皇权的风险去做这件事呢?”
闻言承厌没有立马回答,缓缓起身走到裴沂面前,声音放低,只有二人能够听到:“长禧宫的奴才恐有一大半都是裴大人的人吧?这些人在长禧宫干什么,潜伏了多久想必不用承厌再一一向裴首辅说明了吧?”
裴沂凝视着九皇子承厌,眼中掠过一道杀意,承厌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过并没有丝毫的胆怯,直直迎上裴沂的双眼;这是两人的一场博弈。
须臾,裴沂合上手上的书籍冷冷开口:“今日的授课到此结束,希望九皇子管住自己的嘴,将有些不该说的事情好好埋在心里;不然就只有死去的人才能守住秘密,就如同六皇子一样,永远也不能开口。”
话落,裴沂便向门外走去。
承厌见裴沂离去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