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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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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流传在民间的传说，帝都的暗巷拍卖会里，只要出的起价，即使是国王冠冕上的宝石，也能在这里轻易获得。
肖恩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面具和帽子。
他正是传说中暗巷拍卖会的成员之一，今晚拍卖会的拍卖师。
会场的主人手段非凡，确实如传言中的能找到一切顾客想要的东西，他身为暗巷拍卖会最资深的拍卖师，见过数不胜数的奇珍异宝，再昂贵稀有的拍卖品都不足以令它动容。
这种自信，截止于他见到今晚的拍卖品为止——
那是只存在传说中的，一尾银白色的男性人鱼。
月光色的长发如同海藻一般在水中浮动，和人类别无二致的上半身体态匀称线条优美，人类柔软的腰肢以下，是一条珍珠色的巨大鱼尾。
鱼尾上的鳞片排列整齐，在烛光的照耀下有着五彩的偏光，那份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丽是神明极致的偏爱。
肖恩痴迷的盯着人鱼的鱼尾，等视线移到人鱼的脸上，眼中闪过肉眼可见的可惜。
他们是从一位聪明的小姐手中买到的这条人鱼。
这位小姐很明白如何利用这条人鱼给自己争得最大的利益，于是她找上了拍卖会的主人。
人鱼不知经历过什么，他的身上脸上满是疤痕旧伤，明明没有任何破损的伤口，医生却诊断说人鱼正处于缺血濒死的状态。
他们的主人付出了巨额的酬金，找来最好的医者，才堪堪保住了人鱼的小命，遗憾的是人鱼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疤痕。
为了遮挡这些疤痕，他们找来技艺高超的匠人为人鱼打造了一副白银面具，花枝藤蔓的造型巧妙地遮住了脸上丑陋的疤痕，只露出完好美丽的部分。
然而他相信，仅仅靠半张脸，也足够令及那晚挑剔的客人们为之疯狂了。
在代表拍卖会开始的钟声敲响后，肖恩微笑着向客人们鞠躬致敬。
“尊贵的小姐先生们，欢迎来到暗巷拍卖会，今晚的拍卖会正式开始，接下来由我介绍本场拍卖会的
提前收到拍卖会消息的贵宾们心思各异，整齐地盯着那被缓缓推上台来的巨大水箱。
水箱上的幕布被掀开，精致美丽的囚笼里，蜷缩着造物主的宠儿。
属于暗巷顶层的包厢里，原本慵懒走神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
矜傲尊贵的男人瞥了一眼被他吓到跪了一地的下属，自顾自靠近用来观察人鱼的水镜。
人鱼恰在这时抬起了头，那双有魔力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男人恍惚间有种人鱼看得到他的错觉。
明明是身为被竞价的一件商品，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惊慌恐惧，反而像是藏了一片神秘深邃的海。
男人承认，自己对这条人鱼感兴趣了。
当然，此时和他拥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人。
从最底层的包厢试探性的出价开始，渐渐到上层包厢开始开出惊天价格......
“啧......烦人的家伙们。”意识到人鱼此时还不属于自己，男人露出烦躁的表情，接过下属递来的竞价器。
身边机灵的下属看出主人的想法，适时退出包厢找上拍卖会的幕后老板。
主人上一次露出这种表情后发生了什么？
不不不，太恐怖了，不能去回忆。
拍卖场号称公平的竞价也是有潜规则的，为了主人能顺利拍下人鱼，下属得提前去卖场老板那里亮一亮主人得身份。
“七亿三千万一次。”
“七亿六千万一次。”
“八亿......”
肖恩声音近乎嘶哑，这绝对是暗巷拍卖场有史以来成交价最高的一次拍卖，今晚之后，暗巷拍卖会将会业内的神话。
“十亿。”
那是一道温柔的女声，是拍卖场为想要隐藏身份的大佬配备的专业代拍人的声音。
根据声音的来源判断，肖恩抬头，那是今晚顶层四个包厢中首先出价的一位。
随后另外两间包厢也加入了这场价格之间的较量。
起初还有中下层的客人不甘心就此出局，想再拼一把，但是马上被恐怖的价格踢出了游戏。
“十九亿五千万一次，十九亿五千万两次......”
肖恩用力撑住自己面前的桌子，才不至于被客人们看出此时腿软的窘态。
“二十亿。”
此时人鱼的拍卖价已经被抬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一直不在状态外的人鱼忽然在水中动了动，巨大且华丽的鱼尾在水中摆动，套在鱼尾末端的金属链环发出叮当碰撞的声音，引来众人的注视。
男人无端觉得那条锁链十分碍眼，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起来。
他再没有了遵守拍卖场规则的意思，他无视了瑟瑟发抖的代拍人小姐，冷淡的声音在会场内响起：“二十五亿。”
肖恩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在听到二十五亿的天价后，暗自期待出现一个更高的价格。
然而没有。
“二十五亿一次。”
“二十五亿两次......”
他的手在狂抖。
没有了吗？真的没有了吗？
“二十五亿......三次，成交！”
肖恩颤抖着敲下锤子，转身看向水箱中的美丽人鱼，他知道这是自己此生最后一次能够看见他的机会了。
另外三个突然偃旗息鼓的包厢主人，同样贪婪地望着人鱼，此刻身份尊贵的他们，和这个会场中被他们看不起的普通人们没有任何区别。
实际上不是他们出不起比二十五亿更高的价格，只是他们在一瞬间都认出了那个冷漠男声的主人。
顾及到那位的脾气和记仇的性格，他们根本就不敢和他相争......那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在拍卖成交后的一刻钟后，水箱就被暗巷拍卖会的老板原封不动地搬进了包厢。
负责护送的工作护卫向男人念着一整页的注意事项。
“不要轻易靠近人鱼，不要在人鱼清醒时触碰他的身体，不要让人鱼有足够的食物，人鱼的歌声很危险，要注意屏蔽......等等，大人您小心！”
在护卫专心交代着和人鱼相处的时间里，用他的同僚们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时，他们拍卖会尊贵的客人已经无视了所有警告靠近了人鱼。
男人那双黄金一般璀璨的眼睛盯着人鱼的鱼尾，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徒手拧断了锁链，这才觉得心中隐隐的不舒服消失了。
“我叫西里尔，你的名字呢？”
他以一种半跪的姿势靠近人鱼，骨节分明的手掌停留在水面之上，没有主动触碰人鱼，而是将选择权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水中的人鱼观察着面前俊美的奇怪男人，重获自由的鱼尾在水中无意识地一甩一甩，尾鳍泛着漂亮的光。
“云念，”人鱼轻轻开口，经过长时间的治疗，他的嗓子已经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轻轻吐露的任何一个字，都有着迷惑人心的魔力。
“人类，你的眼睛很好看。”
“我想要。”
沦陷在人鱼魅力中的众人纷纷清醒，紧张地看向主人的方向，生怕他真的被人鱼诱惑，将自己的眼睛送给他。
西里尔听到人鱼的话并没有惊慌，甚至扬了扬嘴角，主动俯身，让云念能够更容易碰到他：“可以，但是你要亲自来拿走它。”
冰冷柔软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又慢慢移动到了他的眼眶。
西里尔的余光瞥过周围惊慌失色想要上前阻拦，又碍于他平日里的威慑不敢上前的下属。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像一个被人鱼诱惑失去理智的愚蠢水手。
事实恰恰相反，西里尔只觉得现在无比清醒，甚至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曾经的他就像是沙漠中失忆的倒霉蛋，漫无目的寻找着什么，可矛盾的是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来到沙漠的初衷，只有一个继续寻找的念头支撑着他在黄沙中浑噩度日。
直到见了面前的人鱼，他才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西里尔能感觉到云念的手指试探性的用力又松手，似乎在犹豫怎么样才能完整取下这双吸引他的眼睛。
他的手覆在云念的手背之上，主动为对方调整角度。
这一切动作他都做的自然无比，甚至直到做完，西里尔心中才微妙的升起一些为什么他这么主动的疑惑。
好像......他现在确实有点像愚蠢水手了。
云念最终还是没有真的下手，西里尔却有种失望的感觉，视线盯着云念收回的手，直到将人鱼看得有些恼了，才收回目光。
云念低着头，在心中尝试链接系统。
【失败】
【失败】
【......尝试链接...失败】
海藻般的长发挡住了云念的表情，脑海里再次闪过西里尔的那双金色眼睛。
云念在001的留言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漂亮的鱼尾无意识地在水中微微晃动。
......
西大陆，圣岛。
这里是光明教廷的总部，也是光明神信徒们心中的圣地。
足有半个小国大小的圣岛上耸立着高大威严的神殿建筑群，代表神明行走于人间的代言人，教廷的教皇就与教中众主教、圣子和圣女一同生活在这里。
艾德蒙在属于自己的圣子寝宫中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消息。
向来温柔善良颇受教众尊敬信赖的圣子大人冷着脸，在侍女见怪不怪的眼神中撕掉了信封，随手扔进火中。
圣子大人在半年前离开圣岛，奉教皇大人的命令去寻找一种传说中的药物，来治疗岛上频繁生病的民众们。
光明神大人保佑，圣子大人真的在北陆寻回了那种珍贵的药物，然而代价是圣子大人受了难以治愈的伤，被伤势折磨的大人因此性情大变，特别是面对办事失利的下属，更是会毫不留情地惩罚与驱逐。
起初侍女们也不适应这样冷酷无情的圣子大人，可教廷中不是没有比如今的圣子大人更加凶狠......不，是严肃的大人存在，加上圣子大人也只是惩罚做错了事的人，从来没有苛待他们这些侍女，渐渐的大家也就都习惯了。
艾德蒙甩开侍女，独自来到他用来“治病”的圣泉。
解下洁白华丽的礼袍，艾德蒙在接触到水面的一刻脸颊边若隐若现的鳞片。
鳞片的触感令艾德蒙一阵恍惚，随后想起自己刚才收到的消息，信众们喜爱的那双时时充满悲悯慈爱感的眼眸里顿时晦涩不明。
“人鱼拍卖会......白色的人鱼......云念，”苍白削瘦的圣子喃喃出声，独处时终于掩饰不住怒火翻腾。
“再等我一小会儿吧，伤害过你的人，谁都逃不掉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