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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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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明日出门叫小姑多买点木瓜吧?”
江秀娘忙着收钱之余,抽了个间隙瞥她一眼,有些无语:“作甚?”
她几步靠近,刻意压低了声音,“丰胸。”
可尽管如此,话还是不偏不倚落到阮善添耳中,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江秀娘动作都顿住了,心情有些难以言喻,扫视她一番,仿佛在瞧怪物,“你又发什么神经?你要有这个空闲就去把客栈的茅厕都洗一遍。”
璇珠:“……”
她不能说是,被沈丛澈说了之后萌生的想法吧?
江秀娘八成会杀了她的。
然而江秀娘只当她是偶尔的发神经,加之今日客栈颇为人多,江秀娘更加没有空闲搭理她,听了她那话也当个乐呵随手将她往边上一拨就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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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湖人来人往,道路两旁榕树垂挂着花灯。
璇珠好不容易把阮善雅拉了出来,却想起,沈白青压根就没有说明白确切位置,偌大的明月湖,总不能绕着湖走一圈吧?
那她的腿会废掉的。
但这也是她穿越那么长时间来头一回夜里出门。
头一回逛古代夜市,倒是觉得新鲜得很。
二人随着涌动的人群前行,夜市喧闹,过了木桥地方较为宽敞。
此地极其热闹,湖边有人嬉闹,湖面泛着暖黄的光,有人于湖中撑杆划船,歌声似近似远。
粗壮的大榕树下围着一群小姑娘。
树脚下的白袍男子手中捻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绘声绘色地讲着,围观的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声声惊呼。
稍有一段距离,加之夜色昏黑,并听不太清声音也瞧不清那男子的容貌。
璇珠被吸去了注意力,挽过阮善雅的手臂就朝着人群靠近。
“这朱璇璇一不经意就落入了男子的臂弯,那男子蒙着素白面纱。”说书人一拍折扇,煞有其事地倒吸了口凉气,“银杏飘落,带下了男子遮盖面容的面纱,露出了惊为天人的容貌,只需一眼就叫人过目难忘。”
“朱璇璇大惊,纤纤玉指掩面朱唇轻启……”
说着一顿,那说书人捏着嗓子模仿着姑娘家的音调。
“是你!丛彻哥哥!”
尖锐的嗓音刺入耳膜,不像姑娘,反倒像是宫里头的太监。
璇珠:“……”
好家伙,这还有新版本呢。
“珠珠你……”阮善雅神情复杂,朝她投去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即便阮善雅不说,璇珠大抵也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人多口杂,不等她将话说完,璇珠就拽着她冲出围观的人群,“这没啥好听的,我们走!”
穿过重重人潮饶过几条街巷,直至远离繁杂的地段累得气喘连连璇珠才停下步子。
对上阮善雅染着复杂神色的眸,她又是那种心大的,黛眉一蹙连忙摆摆手笑道:“都化名了,反正没人知道那说的是我!”
“哎,这姑娘生的真好看呀!”
话音未落,就好似应景似的。
一行醉酒书生结伴行过此处,几人红着脸走得歪七扭八,浓烈的酒味隔了好一段距离都能闻见。
阮善雅反应迅速,拉过璇珠的胳膊将其拉到身后与之阻隔。
几人从面前而过目光却一直往璇珠脸上飘,其中一个则拍了拍身旁书生的肩膀,笑嘻嘻地道:“你没机会了这是未来的提督夫人。”
当中一个书生谈了口气,语气颇为惋惜:“可惜了,好好的姑娘许给了个残缺之人。”
璇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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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街巷昏暗。
风过时两旁屋檐下风铎叮当作响,二人于街道上缓步而行,实在过于寂寥,璇珠便望向阮善雅发出心底里的疑问。
“小姑,你喜欢沈白青吗?”
阮善雅眉梢轻皱着,有些好笑:“你说什么傻话?这孩子比你还要小一岁呢,你小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小孩?”
想起那时阮善雅还给他上药,璇珠又问:“那你怎么待他那么好?”
这问题于阮善雅而言有些莫名其妙的,有些好笑又有些不解,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他与你一般大,还说与你相熟就稍微关照了些罢了。”
他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何时和他相熟了?
璇珠有些哭笑不得,可还未来得及开口追问,三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忽的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立在周围将她们围在了中央。
皆是黑布蒙面,手持凶刃,凶神恶煞。
那到唇边的疑问通通咽回腹中,璇珠心口猛地一抽,双手迅速扒上阮善雅的衣袖,抖着手哇哇叫了起来:“啊啊啊,小姑!小姑快跑呀!”
阮善雅任由她晃胳膊。
面对这突发状况全然没有反应。
那三人的体格要比她这羸弱的姑娘要壮了一倍,毫不意外,这健壮的男子一拳下来就可以送她们姑侄二人归西。
阮善雅过度的淡定越是叫人心慌,璇珠手脚都在哆嗦,她顾不得其他拉着阮善雅就跑。谁料另外两个高大的男子却将她们堵在了巷口,嘿嘿笑着步步逼近。
“小美人哪里跑呀?”
璇珠眼睛一瞪,一切话语化作一道:“啊啊啊啊啊!”
杀猪般尖锐的叫声响彻夜空,璇珠当机立断,搬起两旁晾晒喂鸡的谷物就朝男子脸上砸,趁着男子躲避的空档,迅速拽着阮善雅撒了腿掉头就跑。
“嘶——”
好好的英雄救美的戏码玩成了老鹰扑小鸡。
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玩的游戏,拉着她四处躲避逃亡,那三个贼人又没点能耐,就真那般追着她们到处跑。
沈白青伏在屋顶上看的着急。
全程都是软璇珠这丫头在鬼喊鬼叫,全然没给他出场的机会。
而沈白青只想速战速决,也不允许这样一直闹下去。
想到此处,他冲着身旁的男子打了个手势,身旁男子抱拳点头,随即便从屋顶一跃而下,迅速参与进去来了个前后包抄。
阮善雅着实觉得璇珠吵得很。
她明明是不慌的,却被她那叫声吵得心肝直颤。
而又于此时,前头忽的响起一声爆喝,三个贼人又多了一员,将她们堵至角落。
沈白青心里美滋滋的。
他寻的人可都是武林高手,这回肯定万无一失。
等候最佳时机,准备出场一展英姿。
阮善雅逐渐失去耐性,清丽的眉眼间,不耐尽显。
她神色从容,抽回被璇珠抱在怀里的手臂,伸手将她拦到身后。璇珠惊了,又一把捉住她的衣袖用力摇头,“小姑不要硬碰硬啊,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不如我们……”
大声呼救,把官差引来……
未等她将话说完,阮善雅抽回衣袖。
活动着手脚,在贼人笑着逼近时,她攥起拳头一个下勾拳砸向打头贼人的下巴。
霎时,响起骨头脱臼的声音,于这静默的夜里格外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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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想,没听见女子恐惧的娇呼,倒是一道属于男子粗狂的嚎叫声入耳。
那声音一度盖过璇珠那杀猪般的尖叫声。
沈白青暗啐了句瞎叫唤,寻着声放眼瞧去,却见到现场一片狼藉,他安排的人通通倒在地上,捂着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原地打滚。
而那身着豆绿石榴裙的小姑娘颤颤巍巍躲在阮善雅身后,手中还抱着一个竹篓子。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
——阮善雅。
她脸不红气不喘,一个抬腿屈膝就将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子踢翻在地。那张艳丽的面容带着厉色,还不忘抬手轻抚鬓发,张嘴就是一句:“不长眼的东西,给老娘爬!”
沈白青瞳孔地震,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顷刻间仿佛山摇地动,于他眼中那漫天的粉色泡泡一下破灭。
眼前只剩一片虚无。
爷的青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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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呜呜。”
璇珠耳朵都要炸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只有姜怀柔任由沈白青靠在自己肩头,轻拍着他削瘦的肩膀,“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娘们儿唧唧的。”
那少年如今哭得泪泗滂沱,洁白的手紧攥着姜怀柔的衣袖,甚至张嘴字不成句,老半天才道出句:“她一点也不温柔!”
璇珠:“……”
虽然此事有些好笑。
见他如此悲痛,璇珠心里也生出几分的同情。
思寻着想说些安慰的话语,谁料,沈白青忽然从姜怀柔肩头抬起了头,葱白修长的手指指向璇珠开口控诉:“臭丫头!这都怪你没有和我说清楚。”
璇珠:?
璇珠愤然拍桌而起:“你姓赖的吗?”
随即,沈白青哭得更凶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跟她小姑一样的凶残!我不要你这种人当我干娘。”他那双圆圆的猫儿眼蕴着水光,如同遭人欺负的孩童那般,扭头就栽进了姜怀柔怀里,“母老虎啊还是你对我好!”
姜怀柔僵坐着,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句:“……你把鼻涕弄我衣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