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因为是爱情》有点小叛逆

1、抱歉,因为是爱情(上)

　　<一>这是命，无可去扭转

　　儿时家庭幸福。父母疼爱，虽然不是什么十分有钱的家庭，但是到也过得还算宽裕，可以说是美满。

　　十三岁的那一年，当母亲无端的昏倒时，那一个恍惚里就有什么东西被击中然后破碎了一地。她反复说，“只是太累了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是自我安慰。自我安稳向来拥有着同样效果的自我治愈效果，当然这些是单方面的个人意识。母亲被检查出得了急性白血病。

　　这种结果让她像被丢弃在湿泥里的鱼一样，水份渐渐被抽出，而她徒劳的张合着鳃无力的呼吸，绝望呼啸的不请自来，狞笑着挑起她的下巴低声耳语，她被打落地狱，自天堂。指尖嵌进了掌心，摊开手来看着红色的液体，她不住的掉泪，那时候，不再需要谁来对她解释，什么叫作无力……

　　<二>

　　当父亲手上搭着外衣被那些穿着普通的人从自己身边带过时，她眼泪全都吞回了肚子里。鬓角斑白的父亲对她说，“爸对不起你。”的时候，所有的责怪和恼怒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拽着那些便衣警察哭闹大叫，声嘶力竭。在场的大人全部都为之动容。

　　但是，这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时间不缺乏眼泪，而法律也不会为眼泪改变。这个世界里最能动容人心的，一定是眼泪，当然最徒劳的行为也是流泪。

　　所以，动容也改变不了她父亲做过的事情。在一边的女警员看不下去，上前来安慰她，另外的警员则是拍了拍她父亲的肩膀，低声的对已经泪流满面的男人说，“争取减刑早些出来，好好对你女儿。”

　　她的父亲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只是太爱她母亲，太过走错了路。

　　她父亲哭着点头，一个大男人满脸是泪已经顾不上是不是这样的自己太过于狼狈不堪。她抱着身边安慰自己的女警员哭得撕心裂肺。这个世界太过残忍，残忍的让她的小小世界在短短的时间内不断出现坍塌。只留着一片废墟，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藏住了天空，丢给她一望无际的灰色的死寂。

　　那瞬间她才知道，原来爱情是那么坚定的，原来爱情又是那么无力的东西。原来……原来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爱你，可是我爱你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原来人的爱情在现实面前，是最为低微的存在……

　　<三>这是我，低微的戒备

　　“阿姨，我先走了。”在门口，她对着屋内的女人略大声的喊到。一手搭在门把上，另一只手提着书包。话音才落不一会，从屋里走出个女人来，停在了玄关。竟然是当初那个安抚她的女警员。

　　“早餐都还灭有吃呢，怎么就要走啊？你等一下，我给你装一下，你带着走。”话落女人不给她拒绝的时间，转身就进了厨房，出来后递给她一份早餐，——两个水煮蛋，一瓶牛奶和一个面包。末了还严肃的嘱咐道，“早餐必须吃，知道吗？”

　　“知道了。”她扯着嘴角笑开来，“那么我先去上课了。”那个女人笑着点了点头，道，“嗯，快去吧，别迟到了。路上要小心啊。”她依然只是笑笑，对那个女人挥了挥手，出门去了。

　　几年前，她母亲患病，之后她的父亲入狱，这样一系列的变故打乱了她那时的生活。两年前，她的母亲又去世了，她……应该算得上是个孤儿了吧？

　　之后没有多久，她的生活里多出个人来，就是那个她现在称之为“阿姨”的女人的介入。照顾着她的生活。对于这位阿姨，不论是多年前的那安慰自己的举动或者是这些年来对自己的照顾，她都觉得十分感激。不过……她不论如何，——虽然很对不起那个一直把自己当成女儿对待的阿姨，——她还是对身边人，所有人或多或少的报有淡漠的拒绝。

　　“若以静。”有人在身后叫她的名字。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她实在是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读到高中。至少在母亲住院，父亲出事的那会儿，她是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继续上学这个可能性。

　　“若以静！”那个人依旧再喊，她没有理，脚下步伐加快。

　　——所以说，她觉得事情的发展向来都是难以琢磨的，当年安慰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女警员在母亲过世后没有多久就成了自己的监护人。算算父亲出狱的话，还需要几年吧？

　　“若以静，你站住！”随着这一声喊，她的左手传来向后的拉力，让不知不觉中跑起来了的她不得不停了下来，还差点摔倒在地。那人抓着她的手腕，举到头侧，那双好看的眼睛对上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与之对视，她后退。那双眼睛好像看到了她心底，带着愤怒。“你不想见到我？”

　　“没有。”她矢口否认。

　　“那你跑什么？”

　　“快上课了，我怕迟到。”

　　“还有十五分钟才到点，从这里到你教室用不了五分钟。”

　　“我赶着去抄作业。”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作业没有写完你抄也没有用。”

　　“……”她词穷的被噎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说得慌张的谎言。处处都是破绽，他一一找出。抿了抿唇，倔强的看着他，舒了口气闭了闭眼，平静的面对，“那你有事？”

　　这次，换他默然。追逐了那么久，只被她一句话的反问就弄得无言以对。“没……”这个字被他生硬的吐出，被自己捉住的那只纤细的手腕在微微挣扎，不再有这样握着她不放的理由，于是只好放手。看着她朝自己身后相反的方向走去，坚定得没有丝毫的留恋的背影在他眼中显得残忍。很久以前，他对她说过一句话。

　　却不想，这句话让她慌张如惊弓之鸟的躲避自己。

　　“别躲我，好吗？”放下那骄傲，轻声的以低姿态请求。清风卷带着这话语落入她耳中，使得身形不可见的一颤，脚步微顿。

　　这时，她的动容，很不幸的未能被那个人所见。继续走，未有停顿，最终狂奔起来。停在高大挺拔的梧桐树下，靠着树干她低声啜泣。

　　——你是否知道我有多么相信爱情，有多么看不起爱情，又有多么期待又害怕这爱情？你知道不知道那一道落在心上的伤，让我如何怯懦？你是否知道，这是我……低微的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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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这是我，卑微的拥有

　　因为是新学期开始，所以一开始就很忙碌，忙着打扫，忙着领书，忙着交作业，班长一边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一边对着教室里已经乱得开了锅的同学们大吼着传达着班主任的指示。一些细碎的琐事让众人忙得直想骂人，而那个万恶的班导依然在电话那边什么都听不到，镇定的在所有事情都忙完了之后，才挂掉了和班长的电话指挥，施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在心里上下问候了他家的三代，表面上依然正襟危坐。听着班导站在讲台上大侃废话，一说就是好几节课那么长的时间。

　　然后突然出去接了电话，十分钟之后进来身后还领了个面孔颇生的男生近来。下面的学生在看了那男生的瞬间就明白了老师在搞什么事情，悉悉索索的就议论开来。年近四十的老师严肃的敲了敲讲台示意安静，随后开口道，“今天班里有一位新来的同学。炎同学……”

　　……随之他走上讲台，白色的衬衫配着休闲裤，整个人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受人瞩目了起来。她在班上众女生的低声抽气惊呼声中垂下眼睑去注意手中新拿到的课本。

　　他在讲台上口齿清晰的做着自我介绍。她一味的低头看书恍若未闻。淡笑，她知道那个人总是最为耀眼而优秀的存在，从来都是如此。她想着怔怔的出神，然后在下课铃在耳边炸开时才惊得猛然回神。

　　“请多关照。”在所有人在教室里随着下课铃而炸开了锅的一样吵闹起来的时候，他悠然踱至她面前。战立的笔直，自窗外闯入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是那般美好，而在他身上，更让人难以移开眼。所有的喧哗被按下了消音键，彼此对视温暖安静中缓缓流淌。

　　她抿唇，看着他那双眼，遥遥的好像看到了过去。——自己在他说出那一句“喜欢”之后，狼狈逃走的身影。

　　“哪里……”她一再低下头去。不愿看他。双手抓着书本崭新的页脚本她抓得泛卷。暗自握拳，小心的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没人看出来。

　　我们追逐爱情，得到爱情，丢弃爱情，然后遗忘爱情。我知道爱情是多脆弱的东西，所以即使再渴望，也不会去触及。

　　——可否，别再继续逼近我的世界，我怕最后无路可退。所以让我维持现状好么？这是我，所剩的一切。

　　暂且让我保持鸵鸟心态……

　　<五>这是赌，不要再逃

　　四年后

　　她在午后长睡，下午里她的课程表上并没有排上课程。作为大学生，她的课算是比较多的了，而且她从来不会逃课。——最多是请假之类的。大学里，她就是个中规中矩学生。

　　时常会想起，两年前填高考自愿的时候，他坚决的填下和她相同的大学。那时，她的一颗心摇摆不定，在家里哭得乱七八糟的。因为他一句话而已，“不论你在怕什么，我会追着你一直到你愿意停下来的时候。”

　　近四年来，她的心防已经松动。她都不知道自己那么坚决抗拒的“爱情”是个什么定义了。抓了抓头发，从床上爬起来，寝室里的其他人这个时候不是有课，就是出门了。就剩她一个人而已。忽然电话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他打过来的。接了电话，预备着想要如何应对，却听见电话那边他室友的话，怔住。

　　她握紧了手机，呆呆的问，出了什么事情？

　　……“是胃病犯了。”

　　“很长时间的旧毛病了。”

　　“貌似出现胃部大量出血。”

　　“！”她手中的手机直直的摔在了地上，一路上奔跑着下了寝室楼，脑海里不断重放着刚才电话里那人说的话，翻腾着让她思绪乱作一团。她不清楚“胃出血”是个什么状况，只是进了医院这一点，让她恐慌。

　　她害怕那个叫医院的仿佛永远纯白得不带一丝杂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