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鲸叹叹

32、第 32 章

　　　　夜晚，月色清朗，浩瀚星空与灯红酒绿交相掩映。

　　沈语喃花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做好头发，屁股都坐麻了，还是康健替她去培训机构接的徐厚德。

　　为了感谢他，沈语喃请他吃了晚饭，结束后还和他带徐厚德去了儿童乐园玩。

　　到了要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九点多，康健把沈语喃和徐厚德送回了小区门口，依依不舍地目送女老师走远。

　　沈语喃却在一心幻想着商泽看到她的新发型时会是什么表情，直到耳边响起徐厚德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沈老师，叔叔是不是回来了？” 徐厚德指着远处高楼的一扇窗户，两眼雪亮。

　　沈语喃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高大的楼房灯光参差不齐，她难以确定徐厚德所说的房子是不是商泽的，不过从高度和角度来看，好像是的。

　　沈语喃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紧张，不知如果商泽真的回来了的话，她面临的会是什么？是他的道歉？还是他的若无其事？

　　大概率会是后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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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

　　门口处传来开锁的声音，长久定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他长睫颤动，余光瞥向了声源。

　　门开的瞬间，明亮的灯光扑面而来。
　　玄关处还多了一双男士黑靴。

　　沈语喃心口一跳，确定是某人回来了。

　　“叔叔！你回来了！”

　　徐厚德喜出望外，飞快地脱掉鞋子，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就冲向了客厅。

　　客厅里，男人双手插兜坐在沙发上，他淡漠地目视着不断变幻的电视屏幕，仿佛没有听见徐厚德的叫喊。

　　空间里的气压低得可怕，沈语喃顿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脚步。

　　徐厚德却没有觉察到他叔叔反常的情绪，利落地爬上沙发，扑到了商泽怀里。

　　“叔叔你总算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商泽顿了顿，脸色有所缓和，抽出手揉了揉徐厚德的头发，平淡地问：“去哪里玩了？这么晚才回来。”

　　“沈老师和康老师带我去儿童乐园玩了。” 徐厚德抬起头，眉眼弯弯，“沈老师今天还做了头发，你看，是不是像公主一样？”

　　男人脸色低沉。

　　半个小时前，他到家时特意调了一下门口的监控，发现沈语喃从中午出去后就没回来过，果然是跟她的男老师在一起？

　　商泽偏过脸，目光缓缓投向了沈语喃。

　　不可否认，沈语喃的新发型让他眼前一亮。

　　不夸张又不死板的弧度，完美修饰了她的脸型，蓬松的发质又令她透露出一种慵懒之美，原本的黑发如今变成了茶棕色，虽然颜色不明显，但更衬得她肌肤雪白，吹弹可破，连唇色也变得鲜艳多了。

　　原本，商泽让沈语喃换发型的本意是想让她变得成熟一些，现在看到成果却后悔了——

　　沈语喃看上去的确变得成熟了一些，但同时也更美丽动人了，其中还添了一丝以前没有的可爱，就连气质也提升了一层。

　　关键是，她是为谁而改变的发型？

　　跟男老师一起去的，是做给男老师看的吧？

　　沈语喃与康健走在一起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了眼前。

　　商泽面带愠色地撇开了眼，冷冷地评价：“丑得不行。”

　　沈语喃忽的一怔，宛如被泼了一大盆凉水，让她从头冷到了脚。

　　要说她换发型最在乎的是谁的看法，那必然是商泽的，她本就是因为他而改变，又岂能接受被他否认？

　　而且，他的态度…

　　沈语喃低下眼眸，掩盖住眼里的失落。

　　“哪里丑了！”

　　徐厚德留意到了沈语喃的小情绪，急忙争辩：“我跟康老师都觉得很好看，理发店的人还给老师拍照了，说要拿老师来做宣传。”

　　康老师康老师……

　　商泽现在一听到这几个字太阳穴就突突直跳，烦得很。

　　他极为勉强地扯了扯唇：“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康老师当然觉得好看。”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是什么意思？”

　　徐厚德听不懂，沈语喃却秒懂，很明显，商泽又误会她跟康健了。

　　她有点无奈。

　　“你康老师没眼光的意思。” 商泽把徐厚德从身上提了下去，“你先回房，我有话跟你沈老师说。”

　　“什么话？我不能听吗？”

　　“不能。”

　　“喔，好吧。” 徐厚德撇撇嘴走开了。

　　商泽双手插回口袋，靠到了沙发上，目不斜视的，也不知道在叫谁：“过来。”

　　这幅态度跟沈语喃心中所期待的形成巨大反差，她大失所望，慢慢走了过去，没感情地开口：“有事吗？”

　　商泽没有理她，视线定格在电视上，约莫过了半分钟才意味不明地低哼一声，抬高了眼皮：“你跟他是有多见不得人？”

　　“什么？”

　　商泽盯着她，脸色忽的阴沉：“我看见了，你的体育老师中午来接你。”

　　错愕之情从沈语喃的脸上划过。

　　商泽怎么会看见的？

　　他看见了的话，是不是说明当时在车上的那通电话，他是故意那样问的？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沈语喃不解地问：“既然你都看见了，为什么还要打电话装不知道？”

　　“我不那样，怎么知道你平时是怎么教小孩的？” 商泽强词夺理，一张脸要笑不笑的，“现在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 沈语喃犹豫片刻，脸色地愧疚道：“我只是不想又被你误会我跟康老师有什么，也担心康老师会发现我们住在一起而已。”

　　商泽冷笑：“你不心虚，会怕我误会？”

　　“？” 沈语喃细眉轻拧，“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很清楚，不信你可以问小德。”

　　“你觉得他懂吗？”

　　“……”

　　沈语喃暗叹，努力心平气和地解释：“康老师只是来接我去他朋友店里做头发，让我享受优惠而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往那方面想，是不是在你眼里，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洁的关系了？”

　　“是啊。”商泽毫不犹豫地说，“至少没有像你跟他那样，从白天待到晚上，从理发店待到儿童乐园的纯洁关系。”

　　男人审问的目光紧紧扣在沈语喃身上，沉稳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她的不信任。

　　沈语喃感觉心里冷飕飕的，她暗暗深呼吸，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他不是陪我，只是他刚好也要去他朋友店里理发，而恰好又要经过我们小区，所以顺便载上我而已。我做头发做到六点，然后请他吃了晚饭，后来他提议带小德去儿童乐园玩，我看小德很想去就答应了。”

　　商泽哼笑一声，显然不信：“也不知道你在掩藏什么，是不是因为我跟你说过，不允许你跟别人谈恋爱？”

　　“我没有掩藏，事实就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沈语喃眉头紧皱，越发觉得商泽不可理喻。

　　商泽回她：“我拿什么相信你？你骗我还少吗？”

　　这话一下子把沈语喃的嘴巴堵的死死的，她哑口无言，心脏隐隐作痛。

　　商泽不动声色地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凉薄的唇瓣吐出来的文字也是没有温度的：“你不用解释了，直接告诉我，你跟他发展到哪一步了，都做了些什么？”

　　在商泽看来，沈语喃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康健对她有意思，也不可能对康健一点意思都没有，否则，她不会允许康健对她做出暧昧的动作，更不会三番几次地接受康健对她生活的介入。

　　“什么叫我跟他都做了些什么？” 沈语喃难以置信商泽会问她这样的问题，蓦然间脸色发白。

　　这跟问她是跟康健拥抱了还是接吻了还是睡觉了有什么区别？

　　又跟那天晚上他对她做的事有什么不同？

　　在他心里，她到底是多么廉价？

　　委屈与失望刹那间如浪潮般涌来，沈语喃很快湿了眼眶。

　　她失望地看着商泽，嘴角扬起了自嘲的弧度：“我跟他上床了，他那方面比你厉害多了，你满意了吗？”

　　商泽下颔紧绷，没有说话。

　　滚烫的泪水滑落苍白的脸庞，沈语喃的嗓音凄凉而平静：“那天晚上在南塘村，你就不应该救我。”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完全让人听不懂，商泽眉头紧锁，艴然不悦地看了沈语喃一眼。

　　沈语喃笑道：“反正我是一个廉价的女人，让那两个歹徒在坐牢之前再爽一下也没什么，正好我也可以舒服舒服，对吗？”

　　商泽一瞬间面色铁青，眼神像两把刀一样锋利，恨不得把沈语喃宰了似的。

　　“你给我闭嘴，胡说八道什么？”

　　“那你就当我是在胡说八道吧，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 沈语喃黯然神伤地说完，转身走了。

　　商泽欲起身追上，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局长，告诉他某地发生了严重的命案，命他立刻前往案发现场侦查。

　　商泽没有办法，挂断电话时沈语喃已经回房了，责任大于天，他只好先将沈语喃的事放置身后，解决更要紧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