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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寒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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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这是哪?水?血?还是雪?她只知道自己在粘稠的水中动弹不得。
“呜呜…呜呜……”小女孩惊恐地哭泣出声。但是,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还能呼吸?这明明是在水中啊!
“呜呜……爹爹…娘亲…”小女孩开始呼救,叫着自己的父母,可她知道,他们听不见。因为这里的声音,传不出去。
“若雪!若雪!”这是谁的声音?已经快筋疲力尽的小女孩不敢睁开眼睛,怕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若雪!若雪!”是谁?是谁在叫她?这声音……慕瑟!是慕瑟!小女孩开始扭动着快要冻成冰的手脚。
“若雪!若雪!”慕瑟怎么在哭?怎么会伴有敲打冰块的声音?
“慕…瑟…”她怎么了?为什么力气在一分一分的流走?为什么手脚没有办法移动?
她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想看看自己的手脚到底怎么了。
慢慢的,瞳孔开始放大,开始痉挛。
那是什么?地狱的使者?还是……这里就是地狱?
黑暗的深处,有两块血红的石头,发出刺眼的光。但是!!!那不是石头,她知道那不是石头。那是眼睛!!!巨大的眼睛,巨大的血红色的眼睛!!!那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期待着她成为它的食物。
四周溢满了腥气与腐烂的味道,她缓慢地扭动脖子,看向身后,颤抖……她开始颤抖,剧烈地颤抖……
那是什么?断手?断手!!没有身体,没有头,什么都没有,只是四只手臂,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脚,缓慢地往下沉。
不要!!不要!她不要!这里是地狱!没错,地狱!她不要在这里,她要回去。她想回去,她错了,她以后都会乖乖听话的,让她回去!让她回去吧!
“若雪!”慕瑟的声音开始撕心裂肺。
慕瑟……慕瑟!!
“不要,慕瑟!不要下来救我!不要!”小女孩开始哭喊,她知道十三岁的少年并不能把她从恶魔的手中救走。相反的,他会和她一起被当成美味给享用掉。
“慕瑟!快逃!!不要…咳咳…不要下来救我。”水在小女孩惊喊的同时,被她吸进腹内,而有股强烈的腥气让小女孩开始呛咳。
这是什么?是血?不要……不要……她…受够了……
小女孩呆滞了,呆滞地看着那双血红色眼中的笑意。呆滞得看着……黑暗中四处漂浮的断手、断脚,还有……骷髅。
瞳孔开始散大,什么都听不到了,她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慕瑟来救她,她不想让慕瑟也看到这地狱的恐怖与恶心的摸样。
慕瑟!!对了,还有慕瑟,不能让他下来,不能让他也死掉。
不再害怕吸入多少的血水,小女孩用尽全力的大喊。
“慕瑟!!不要下来!!千万不要!!”小女孩颤抖,剧烈地扭动身子。不要,千万不要下来。慕瑟已经那么可怜了,已经不能再让他受到什么刺激了,她说好了的,她要保护他呀。
“慕瑟!!!咳咳,慕瑟,不要,咳,不要下来。我求你,千万不要下来。”一直养尊处优的她,何时对人说过求字?但是,这一次,她只求神,求慕瑟,不要看到,不要看到这地狱的模样。不要让他下来救她,她……宁愿死掉。
明明说好了的啊,她要保护慕瑟的。
湖水静静地淌着,四周安静得犹如死寂一般。血腥的空气,使得湖水里的莲,都想收起绿叶,躲藏到湖水之下了。
这样的寂静里,却断断续续地传来女子叫喊着男子名字的声音。
女子不安地扭动,似想从噩梦中醒来。而面纱已经不知被丢在了哪,露出了她的轮廓。
她长得很像柳凝潇,却完全没有柳凝潇的气质。若说柳凝潇是仙,那她便是人,是那种完全误入了红尘的仙。可惜的是,她们母女俩都是人,不是仙。她们都是没有美丽、惊艳的容貌,却有着自己特定的,他人无法模仿的性格与气质。
同样也有着颗红色的肉痔在她的眉心闪烁,细长的柳眉下是紧闭的眼,微显消瘦的脸上满是惊恐与害怕,不知道她的梦里,到底是什么竟如此可怖。略带干涩的樱唇里吐出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慕瑟!慕瑟!”近似于嘶吼的声音,使玄羿停下了为她包扎足背伤口的手,苦笑地看着已然惊醒的女子。
“醒了?”
看着在眼前晃动的五指,再看向手的主人——不是慕瑟。
镜若雪摇摇头,本来就不可能是慕瑟啊,自己怎么了,只不过是中了魇魔而已。只是……
“慕瑟呢?”略微停顿,可疑的红晕爬上双颊,连忙改口。“蓝儿呢?”
玄羿摇头,“不知道,或许他们已经在拜月坛上等我们了。”
原来,慕瑟在她心中,竟已如此重要了?那,为什么两人平常连话都甚少交谈?
“哦。”镜若雪闭上眼睛,用手敲了敲头,总觉得脑子里好象有什么似的,一直搅乱着她的思绪。
再度睁开眼睛,便被玄羿的模样给惊呆了。刚才是自己脑子比较混乱,才没有看到他的模样吗?
弄影挂在腰畔,而白色的袍子则被血染红了大半,白皙的手,脸上也被许许多多的血渍给沾污了。好看的丹凤眼里,也不再是美丽的琥珀色,那是什么?是血溅上的吗?
略微带红的眼眸,配上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的发红。而这样的他就像是个西方国度里流传着的死神般,被血包围着。
玄羿怔住,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抚摩到自己的脸上。
她的手很冰,冰得如天山上的雪。
但是,他没有避开,任由她一下一下地擦拭着自己的脸。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令玄羿就这样呆呆的愣住。有多久没有人抚摩过自己的脸庞?有多久没有人如此温柔的对待过自己了?
可是……他却看到了她眼里的那份怜悯。
“我没事。”玄羿轻轻地避开了她的小手,用自己也不曾知道的温柔语气对她述说着。说完后,自己又觉得可笑。明明应该是自己问问她是否无事,怎么变成了自己说自己没事了呢。
“真的……没事了吗?”女子还是很不安,勉强的站起身来,玄羿忙把她扶着,以免摔着了。
他扶着她,随她走到湖边,女子撕开了自己绯色衣袍的一角,在湖水里沾湿,然后拧干。
就这样,他俩相对坐下,镜若雪的小手握住他的手,然后摊开,一下一下的擦拭着。
她擦得很仔细,也很专心。都没有注意到四周都不再是死寂,知了开始鸣叫,鸟儿们也开始低声地话语。他甚至都想把这幅画面永远定格在这儿,让时间永远不要流淌。
她想要给他擦脸,他忙避开,他不想看到她眼中的怜悯。
“不要躲,我只是想给你擦干净。”不再是冷冷淡淡的声音,不再是命令的口气。她是那般的温柔,温柔得令玄羿侧过脸来看她。
她眼睛里,没有怜悯,只有专注。
她还是一下一下的轻轻擦着,有时会问问他是否疼痛。
“斗木被你杀了?”
“嗯。”
“受伤了吗?”她担心的停下了手,凝视着他。
“没有。”他摇摇头,斗木比那些虫子好对付多了。
“真的没有吗?”女子不怎么相信地为他把着脉,确定他的确没有什么大碍,才放开他。
“师姐。”他是怎么了,居然想要让她的手一直握住他的,不想她放开。
“嗯?”女子继续擦着他的脸。
“我没事。”再次强调自己并没有受伤,好让她宽心。
“我知道。”镜若雪左右看了看他的脸,确认没有了血渍后,才放下手。“好了,我们上路吧。”
镜若雪把绯色的布块丢弃在了湖边,站起身,准备赶路。
既然七宿已经解决了,那么剩下的玄武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只是,那两人的安危,令她有些许的担心。
“好。”她果然是担心着慕瑟的,这么着急着赶路。
看着已经走出好几步了的绯衣女子,玄羿叹息。捡回被女子遗弃的布块,藏至袖中后,便随她赶路了。
“玄羿!”她站在树旁,叫着他的名字。“来看。”
“这是?”玄羿近身,仔细瞧了几遍,并没有什么啊。只是普通的树木。
“这是他们做下的记号,是靠闻的。”镜若雪让玄羿俯下身子去闻闻看,好让他认识他们之间的记号。
“有股淡淡莲香。”这味道,应该是莲花的香气。
“没错,这就是我、蓝儿、慕瑟之间的暗号。”镜若雪还是温柔地朝他笑着,“当然,这也是我们与你之间的暗号。只不过,这香,除了玉镜城的人,谁也闻不出来,所以,大可放心使用。”
原来,她是想让他认识这暗号。接过镜若雪递来的小瓷瓶,打开来细闻,竟全是莲花淡淡的香气。
“如果我们走散了,你就用这个沿途做记号,我们自然会找到彼此的。”
彼此吗?只是这个彼此里,他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呢?
“相信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看着这个记号,镜若雪有着释然的微笑。
“嗯,我们走吧。”她的笑……让他觉得刺眼。因为,那笑容里,没有他。
“师姐!你看前面!”漫天的火光笼罩着这片树林,似想将刚从噩梦里醒来的人儿拉回地狱。
“不要……”镜若雪抱住脑袋,痛苦地呢喃。
“师姐?”玄羿不知道怎样缓解她的痛苦,只有呆呆地站在一旁,“我们还是绕路走吧。”
而镜若雪却置若罔闻,火…漫天的火…为什么会起火?难道……
“慕瑟!”镜若雪豪不犹豫地冲进了林中,想要找到口中呼喊着的那人。
“师姐!前面在起火,师兄不可能在里面的。”他拉住她,不让她冲进林里,这样大的火势,胡乱冲进去,只会多出几条冤魂。
“不是的,慕瑟在里面!他在里面啊!”撇开玄羿阻拦着的手臂,直接冲了进去,她…要找到他。
玄羿只好作罢,随着她一起进到里面,找寻着那不知道到底在不在里面的人。
“慕瑟!!慕瑟!!”她…在嘶吼。她怕,怕他就这样藏身在这火海之中。
不知道是找到了火海的哪处,她只知道她看到了一具尸体,尸体旁站着七人。远远的,不知道那具尸体……到底是谁的。
“姑娘,你就是那中原来的巫女?”七人中的一人开口,那人约莫十三、四岁,只是那眼里透出的光,却不是小孩子所拥有的,那是血腥与杀戮。
“他……是谁?”是慕瑟?不对,不可能是他。他是一身紫色的袍子。
“他不是被你们杀的?”孩子看见后面跟来的玄羿,笑意更深,甚至朝他鞠了个躬。
他这样的举动,令玄羿非常的不解。
“师姐,那应该是玄武。”是谁有这么大的本领,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摆平了三人?是薛蓝儿还是慕瑟?
“是吗。”没有多大的起伏,甚至都没有觉得她松气,只是平平淡淡的。
“怎么?现在是您是玉镜城的弟子了?”那个孩子,不知道是对着镜若雪说的,还是对着玄羿说的。只是看着他们这边,火苗挡住了他的视线。“那么,以后……我们可就不会对您客气了。”
玉镜城和拜月教之间,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从百年之前就水火不容。而中原武林的门人又多数出自于玉镜城,拜月教也不敢妄想大举进攻中原,只是与玉镜城多次小战不断。而从十年前开始,由现任祭司——次元掌权后,便与玉镜城之间的战争少之又少了,除了十年前的那次,便再没起过战火。
七人并未与他们交手,只是带着玄武的尸体返回拜月教了,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没有放下,与玄武七人成反比的七人。
“玄羿,他认识你?”不再寻找那人,明明说好了的,他跟她再没有关系,干嘛担心他?
“我也不知道,只是他的语气,感觉好象是认识我的。”会吗?认识他?他那尊敬的语气、尊敬的姿态,会是认识他的人吗?不、应该不可能,他所认识的,只是那个已经死去的自己。
“师姐,我们走吧。”再不走,火势更大,便走不出去了。
“嗯。”没有迟疑地,朝火海外奔去。
甚至都没有仔细地看到地上那身紫袍的碎布。
暗处传来冷漠的声音,“看清楚了?”
没有人回答,不知道这个冷漠声音的主人到底是问的谁。
“那么走吧。”微微叹息,风吹翻了那些紫色的碎布,在空中漂浮,然后……沉下。
玄羿捡来几截树枝生火,为那睡了快一天的人儿取暖。
自他们从火林中出来后,便在这山野处,寻了处山洞休息。只是没想到,镜若雪这一睡,便是一天。
想是昨日之战,太累了吧。
微微叹息,看着才跟着自己数月的弄影,就得谢谢她提醒他弄影的神力。不然,他根本不会用弄影使出玄冰剑法。毕竟,师祖创造的这套玄冰剑法是靠玄冰神剑得出的。只有那镜湖底下的几把神剑,才能把玄冰剑法使得出神入化。
不再发愣,走出山洞,准备寻得水源,将弄影好好擦拭一番。
“爹爹,为什么不可以去天池呢?”十二岁的小女孩,天真地问着自己的父亲。
“因为,天池不是什么好地方啊,而且还有妖怪呢。”父亲慈祥地揉着女儿的头发,宠腻地吓唬这天真烂漫的孩子。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哪有妖怪?”小女孩嘟起嘴,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娘亲,娘亲,你说说嘛,爹爹老是吓唬我。”见在自己父亲嘴里套不出什么有意思的答案,只好转向一旁温柔的母亲撒娇。
孩子的撒娇,永远都是他们最有力的法宝。
“是真的啦,所以,你一定不可以去天池玩,知道吗?”典雅的妇人,虽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却有种脱俗的气质,眉心那颗红色的朱砂痔更是令她显得是误入红尘的仙子。
小女孩长得很想自己的母亲,眉心也有颗红色的朱砂痔。只是她的眼睛,像极了她的父亲。黑耀石的眼眸里透出淡淡的金光,非常美丽。
“哦。”小女孩听到失望的答案,非常的沮丧。这个年龄的孩子哪会隐藏自己的表情,什么都显现在了脸上。
“乖啦,来吃点点心吧。”母亲拿着点心喂着孩子,哄着她不要再想天池的事,小女孩被吃的给移开了心神,便也就将那事抛诸脑后了。
天池从很久很久以前,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有没有她的父亲,就已经成为了禁地,任何人不得踏入。而年少心性的她并不像其他小女孩一样,待在闺中学刺绣啊什么的,每天都想象着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但她也知道,想要去天池探险,也并非易事。
天池常年被雪冰封,就是要撬开那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冰雪,也是不可能的吧?只是……这样,应该可以在上面溜溜冰啊。
吃完点心的小女孩打着那小小如意算盘,眼珠也可爱地贼溜溜地转着。而父母两人,也没有发现她那小小心思,自顾自地讨论着如何寻找她那失踪数日的小姨。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镜若雪,就看到玄羿从山洞外回来,忙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只是去打点水。”
接过玄羿递过来的水壶,饮着。想着,难道是昨日的魇魔作祟?怎么她还在做着以前的梦?想起先前所做的梦,便想起了那远在天山之上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可有在思念她?
突然……
镜若雪瞳孔放大,四肢厥冷。
“今天……是满月?”突然想起什么,忙问玄羿。
“是啊。”玄羿看着她那不知道算不算是惊愕的表情,有些不解。满月,怎么了吗?
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镜若雪只感觉到寒冷从指间的远心端向近心端袭来,那是无边的寒冷,犹如多年之前。
“师姐!师姐!”玄羿看着她那铁青的脸色,开始抽搐着的四肢,开始惊慌。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难道魇魔没有除尽?
“冷……”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话语,却只是说了个冷字。
玄羿再丢进了几截树枝,使火更加旺盛起来。可是,镜若雪还是在抽搐……他脱下披在身上的衣袍围在她身上,把她抱得离火篝再近一些,好让她不那么冷。
可是,还是没用。镜若雪还是在抽搐着,颤抖着。她牙龈紧闭,怕在这颤抖中咬伤自己的舌头,然后用双手紧抱着自己的双肩,像猫一样,贪婪地靠近火苗取暖。可是,她始终颤抖着,好象那份寒冷是从她的体内发出的。
看来,镜若雪对这份寒冷已是非常的熟悉,并熟练地对抗着。只是,这里没有了神医薛蓝儿,只有一个只会剑术的玄羿。
看着镜若雪的那份痛苦,玄羿的心也揪紧了。
“师姐,我将真气输给你。”
玄羿将镜若雪扶起来,坐正,双手抵在她的背上,向她输送着真气。
慢慢地,她不再抽搐,只是轻微地颤抖。
“玄…羿,谢谢…你。”她小心翼翼地吐出感谢的话语,感谢着这个师弟连着两日的相救。
这寒毒,在薛蓝儿的医治下稍微收敛了许多,只是在每月月圆之夜发作。她寒毒发作的时候,薛蓝儿自会帮她处理,帮她取暖。可现下,她俩已经走散,也就只有玄羿可救她了。
“师姐不必这么客气。”看着她略微转红的脸色,心也安了许多。“我救你是应该的。”他…欠她的还有很多,怕怎么也还不完吧?
镜若雪并不知道这话的深意,只是摇摇头,不再说话。玄羿也专心地向她输入真气,只是实在不知,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姐可是那魇魔未尽?”
镜若雪听到玄羿的问话,微睁开眼睛,“不是的,我这是寒毒。”
“那…为何不让薛师姐为你将毒素驱去?”
“她没有办法全然清除。”略微叹息,“只有拜月的凤焱草才能解此之毒。”
原来如此,所以,师父师娘才会让他随他们一起前来苗疆寻得凤焱草。
“玄羿,我没事了。”脸色开始红润,四肢也不再冰冷。
每月的毒发已成惯例,只是这次,寒冷的感觉快要侵蚀胸口了。怕是这寒毒快要攻心了吧?
“师姐,那你休息下,我去找点吃的回来。”玄羿突然想起镜若雪从昨晚就没进食,便想去给她寻点食物回来,只怕这深山里,也就只有些野果可以下腹吧。
镜若雪点点头,没再说话,开始假寐。
在这样的夜晚里,她还是要小心提防拜月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