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靖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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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母后的瑞宁宫里可真是热闹。”
循声望去，顾衡祉身着暗红色龙袍，剑眉星目，俊逸非凡，一身浩然正气。只见他走到太后跟前，额首弯腰：“见过母后。”
同时，殿中的内侍宫女纷纷跪下。
按礼制，除了太后和皇后，女眷见到靖王时，都要行跪拜礼。
林越越正欲下跪，魏珺托住了她的手臂，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小声道：“王兄嘱咐过我们，私下里不必如此行大礼的。”
又侧身到林越越身前，两手在胸前重叠向前推，额首弯腰，带着她做了个问安礼。
见此，太后点点头：“珺珺说得不错，陛下待人一向宽和，这儿也没有外人，就不用太拘礼了。”
言罢，她朝林越越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然后拉着她的手对顾衡祉说道：“陛下，这是林将军的女儿。”
“哦？”顾衡祉凑到林越越脸前，对她眨了眨眼：“就是母后新封的和颐郡主？”
“越越见过陛下。”林越越低头道。
“王兄！”见顾衡祉一直盯着林越越看，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她，魏珺笑容脸上的淡了些。她走上前轻轻打了他一下，把他拍开，略带威胁道：“越越妹妹娇柔单纯，你不许欺负她，我和母后可为她撑着腰呢！”
“孤又没做什么，就是打个招呼。”顾衡祉撇了撇嘴，退了回去：“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魏珺嗔怪地瞪了一眼他，然后走到林越越身边：“王兄方才就是与你开个玩笑，希望没有吓到你。”
“好了好了。”太后制止道，这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今日本宫叫你来，不是让你来胡闹的。越越温柔文静，容资绮丽，我一见就甚是喜爱，陛下觉得如何？”
“母后您喜爱她，干脆把她收为义女，让她入宫陪着您就是了。问孤的意思做什么？”顾衡祉哈哈笑道：“孤还不至于干涉母后这些事情。”
眼下那群靖国的贱民闹得那么厉害，就快要指着她鼻子骂了，顾衡祉定然明白她的目的，还是不肯如了她的意。太后眼神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母后，礼部尚书还在养心殿里等着孤。”顾衡祉行了个礼，转头对魏珺说：“你好好陪着母后和林姑娘，别一天天没大没小的，怎么嫁得出去！”
“还说我呢！为了你的婚事，姨母不知操了多少心。”魏珺笑笑，接着道：“姨母在瑞雪宫为越越妹妹设了宴席，王兄一会儿还来吗？”
“你们女人家的聊天，孤就不参和了。”他朝宫门外看了一眼：“也耽搁一阵子了，不能让苏尚书等太久，孤先走了。”
顾衡祉快步走了出去，在跨过门槛的时候，也许是太过着急，不小撞到了在门外守着的赏心。
“陛下恕罪。”赏心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又见是殿下，慌忙跪了下去。
顾衡祉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和蔼地说道：“无碍，错不在你。”
话音刚落，便匆匆离去。
身旁的婢女朝她投来了安慰的目光，她回以感激的一笑。她将手里的纸条飞快塞到袖子里，重新在宫殿门口站好了。
这个小插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暮色渐沉，太后叫人传了宴席，又与林越越说了会话，也没留她，就派人送她回去了。
马车内，赏心无声地拿出纸条，递到林越越跟前，她扫了一眼，见上面写了一个‘五’字，微微点了点头。
等到马车经过五味坊时，林越越掀起了马车的帘子，轻声对外边驾车的内侍道：“公公，不如就在这儿停吧。”
那内侍平稳地将马车停了下来，转头问道：“郡主可是有什么事
“不瞒公公，听闻五味坊乃京中一绝，我有些好奇，想去看看。”林越涩然一笑。
内侍听懂了林越越的意思，宫中的宴席没几个人能吃饱，可像和颐郡主这么耐不住的还是少见。他也没为难，就在马车边垫好了台阶，扶她下来，细声细气道：“郡主，五味坊确实是京中一绝，许多王公贵族都时常会来，您可真有眼光！”
闻言，林越越拿出几颗银豆子放在他手上：“多谢公公。此事，还望您不要张扬。”
内侍收起银子，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宫中有传言说太后欲立这位郡主为后，她不愿太后知晓此事，想来也是怕失去这个机会。
“郡主放心，奴才不是那多嘴多舌之人。”言罢，弯腰对林越越行礼：“那就不打扰郡主了。”
看着马车缓缓离去，她们二人便进了五味坊，上了二楼。
走到密室门外，赏心就没有再往前，林越越一人走了进去。
“师妹，许久不见，你漂亮了不少。”顾衡祉站在密室里，
林越越对他这副样子已经习以为常，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师兄这么着急要见我，可是有事？”
“每次我夸魏珺漂亮她都会脸红，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他有些无趣，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今天我已经跟苏尚书讲清楚了，就算母后再怎么坚持，你也不用进我的后宫了。”
林越越静静地看着他，让他继续说。
顾衡祉叹了一口气：“唉，你就这么不愿意做我的王后吗？都能把自己弄到匪寨去了，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我若是进了宫，就没法帮师兄挣钱了。”林越越娇俏一笑：“师兄若是想，明日我便让那匪头出来澄清好了。”
“别别别。像你这么有才能的小娘子，怎么会愿意屈居后宫呢！我就是心疼你的名声。”顾衡祉急忙倒了一杯茶，端给林越越：“金主，喝茶。”
“说正经的，师兄这么着急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我今日才取到京都内商铺的账本，都还没来得及看。”
顾衡祉脸色严肃了不少：“扈州两月前来了急报，你可知晓？”
林越越点点头：“乐事跟我说了，是地动吧。扈州地处边疆，离楚国很近。百姓本就不富裕，又逢此灾，怕是很令师兄头疼。”
“是，就是这个原因，楚国才会突然在边境驻扎军队，真是狼子野心。”
“楚国土地贫瘠，境内无矿无铁，就算真的打起来，我们也是有不少胜算的。”
“但在之前给扈州运送救灾物资时，一起押送了不少武器过去。但是现在暗卫回来跟我说，这些物资和武器全部都凭空消失了。”顾衡祉面色凝重。
闻言，林越越也十分讶异：“楚人本就身强力壮，战马精良，若是再得了这些铁器，局势怕是很不乐观。”
“不过这些武器应还在靖国境内，我已让人封锁了通往楚国的所有的关口，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顾衡祉揉着眉心，这些天他为了这件事好几夜没有合眼了。
“我觉得朝廷里有内贼。”
“我怀疑有朝臣通敌叛国。”
两人同时开口。顾衡祉停了下来，他想听林越越的想法。
林越越见顾衡祉示意她继续说，便缓缓说道：“这么多人看着，武器就凭空消失了，不是一两个内贼能做到的。能有这样权利和手段的，在朝堂里也寥寥无几。”
“在靖国已然如此有权有势，却还能去勾结楚国的，便更少了。”
“提醒师兄一句，当今楚王的生母，也曾是齐国的公主呢。”
林越越认真地看着他，缓缓说道。
“这些都是无端的猜测。”顾衡祉烦躁地挠了挠头。“朝廷里确实有不少老顽固是母后的人，但他们大部分也是跟着父王一路过来的，不至于通敌叛国。”
太后垂帘听政以来一直没有彻底还政于他，时常还会与他争权。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母后贪恋权势，但他不相信她会跟楚国一起谋划靖国，毕竟自己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派旁人去太容易被发现了，你替孤去一趟扈州吧。”
他想改革，想为百姓谋福祉，就会触碰到许多贵族的利益，因此他需要大量的金钱。他私底下透了很多新政策的消息给林越越，让她去替他从贵族手里坑钱，来支持他要做的事。
孙焕冰是他的太傅，教他帝王之术。同时他也是林越越的老师，教她算术谋略。在他十岁那年，老师辞官去了连州，悄悄收了林越越为徒。他每年夏季也会以狩猎之名前往连州，向师傅请教。
即便每年只见一次，林越越和顾衡祉多年来书信来往，彼此间也很是熟悉了。
林越越作为他的师妹，这些年帮他积累了一大笔财富，没让人注意到分毫，是一点也没让他失望。现如今，他又需要一个不会被注意到的人去查这件事，林越越便又成了最好的人选。
“师兄，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查清楚父亲死亡的真相，让我手刃仇人。”林越越不卑不亢地看着他：“若是真如传闻所言，父亲的死与太后有关，师兄又当如何？”
林越越知道，靖王不愿意相信太后会背叛他，甚至都不愿意直接朝着这个方向查。不然搜一遍瑞宁宫就可以查明白的事，又怎会让她冒险赴扈州？
“当年师傅离开京都去连州之前，让我立过誓。”顾衡祉垂眸，一字一句地说道：“一日为君，终身为民。不徇私枉法，不信谗宠佞。不偏不倚，为明君。”
林越越微微一笑：“那就愿师兄不忘初心，不负师傅重望。”
“嗯，你一路小心。”顾衡祉看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子，有些愧疚。她为他做了太多事了，还累得她坏了自己的名声，他却连护都不能护着她，以防别人注意到他们的关系。
等林越越回到侯府，天已经全黑了，街上只回荡着打更人发出的声响。
快到北苑时，隐约见门口有团黑影，走进了看，才发现是杜霄。
“郡主，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杜霄在院中练武练了很久，见快宵禁了林越越还没有回来，就一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靖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