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是个高危职业》且行且笑

32、32.风气

　　这样短短一句自我介绍却让何薇心头一凛，开封府判官李思远，这不就是杀害了阿莲的那个人？

　　她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此人有着极具特色的山羊胡须，狭长的内双眼眸隐隐透了几分严肃，五官仍是精致端正的，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样貌，却也不难看出曾经年轻时候的俊美倜傥。

　　这样的外在一眼便让何薇想起了泛黄古画里的文人高士图，想到了高山流水青松白鹤；很难与犯罪凶杀联系到一起去。

　　也许正是这样一副端方的外在迷惑了旁人。

　　“在下何威。”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华，真是前途无量。”

　　“判官大人谬赞了。”

　　康王扬起嘴角笑了笑，走上前来，将手里的弓箭交予何薇手里。

　　一把长弓三支长箭掂在手里虽然不算太重，可此时此刻竟有些沉甸甸了起来，仿佛还有些扎手。

　　“王爷，这是？”

　　方才她已经说过自己不懂武学，不懂这康王为何还要给她递来弓箭。

　　难道这是要让她现场来表演一个射箭吗？

　　她可是从来没有碰过弓箭这种玩意，当初和闺蜜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就连路边摆摊的气球都打不准。

　　“这是本王所用的弓箭，本王将它赠送于你，还望司录参军事好好练习武艺。身为咱们开封府的人可不能懈怠了武艺，府中几乎都是个中好手，参军事闲暇无事的时候也可以向他们讨教讨教。”

　　松了口气的同时，猛然的，何薇想起这些天在开封府里任职的奇怪感觉是什么了。

　　仔细想来应该是那种少见的武人的精气神，开封府里的官员似乎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官，几乎都有着比较健康的体态，都有着这份独特的精气神。

　　想必诸位同事们都已经在康王的督促下好生练过武了。

　　“多谢王爷，在下定会好好习武强身，不负王爷期望。”

　　不知道为什么，何薇莫名有种被委于重任的感觉……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奇妙。

　　康王说完这些便带着身边这一班人马继续习武锻炼身体去了。

　　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不禁让何薇回想起了历史上的康王赵构。

　　一时间不禁带了几分些许的混乱感。

　　她真的很难将眼前这个英姿勃发颇有勇武的年轻王爷同历史上的赵构联系起来。

　　赵构，一个经常与土木堡战神朱祁镇相提并论的帝王，一个经常被评价为不如慈禧的统治者。

　　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随后又以莫须有罪名杀岳飞而求和的人。一个被金国使臣在朝堂之上指名道姓给骂哭的皇帝。

　　还真是难以想象，时间竟会把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个堪比少年将军的王爷，变成一条奴颜婢膝又阴险狡诈的恶龙。

　　何薇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校场。

　　开封府面积颇大占地约有60余亩，60余亩换算过来也就是4万平，这其中光是建筑面积就有一万三千多平。想想她那个不过八十平米的一室两厅，这里还真是有够大的。

　　她的工位则位于开封府的西面，也就是府司、又称府院。

　　在府司的西角，有一处很特殊的地方，是京都监狱之一，又称府司西狱，当然这不是什么正经监狱，倒是更像看守所一样的存在，专门用来关押未经审讯的嫌疑犯或者证人。

　　这样一处地方，她也去过几次，每次参观的时候，心里都在想着该如何替阿莲报仇。

　　不过今日见了李思远，看着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倒是与她脑海里杀人犯的气质模样相差甚远。

　　联想到阿莲所说的罪行，大有一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感觉。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时候似乎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回了院子，将王爷赏赐的弓箭妥善放置好后，何薇便继续看起了手里的卷轴。

　　待她刚刚看完手里的一份卷轴，仔细写下了意见，不多时，顾琰便踏进了她的屋子，和以往一样，坐在了她的书桌对面，轻车熟路，自然而然。

　　“何兄今日真是表现的不赖，你走以后，王爷也和我夸赞你呢。”顾琰兴致勃勃，眉眼堆满了笑意，“走，咱们今天一定要去好好喝点小酒庆祝庆祝。这回何兄可不要找借口开溜了。”

　　顾琰邀请了他好几回，前面几回都被她找各种理由借口搪塞了过去，这次看样子也是不好回绝了，毕竟拒绝的次数多了也伤感情。

　　她如今还有求于他，并不想同他闹别扭；其次能够进入开封府任职，也是多亏了他。

　　“现在还没到点吧。”虽然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九九六福利，但也讲究书画卯酉，签到签退。早上6点上班，下午3点下班，除去吃饭休息时间正好是八小时工作制。

　　现在刚刚下午1点，这时候下班，还早了点。

　　“何兄说的也是，现在未时都没到，青楼瓦舍也都没开门，确实太早了，去了也是干等着。”

　　“……”

　　何薇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敢情你说的喝酒就是去喝花酒是吧？

　　你们宋朝文人的晚间娱乐项目就没有别的了吗？！

　　“欸，何兄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嘛，花酒而已，这可是风花雪月的雅事，何兄不必囿于成见太古板啦。”说着顾琰凑近了些，很是疑惑道，“何兄该不会还是个童男子吧？”

　　这种疑惑的眼神盯着她有些不自在，仿佛是处就不正常了一样。

　　这个时代的文人风气真是……可恶啊……

　　“当、然、不、是。”想起自己母胎solo了这么多年，何薇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那就好，到时候还要请何兄帮我个忙了。”

　　“帮什么忙？”何薇扬了扬眉毛。

　　“到了再告诉何兄，不过何兄放心，我可不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前面何薇已经同顾琰去过一次青楼喝过花酒听过曲了，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在青楼里，还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上一次同他一起去的时候，她记得她就只管吃饭，埋头苦吃，吃饱坐了一会就溜之大吉。他也确实没有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