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怪力柠檬

59、第 59 章

　　十月怀胎，一朝瓜熟蒂落。
　　时间在缝隙中流走，你还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可转眼间，孩子就已经要出生了。
　　怀这一胎对于李爱华来说还是很艰难的，这是时隔17年之后的第二个孩子。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以前好，还有手术的后遗症，养胎方法也早已变得不同，这一切还得她自己慢慢摸索。辛苦之处还在于什么事情她都得自己操心，婆婆就是个假的，没起什么用处。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的越来越大了，到了预产期后，李爱华几乎是隔三差五的肚子就不舒服一回，吴军也请了几天假，安心在家里陪着待产。
　　因为这几天肚子经常要疼那么一回，李爱华刚从床上起来就感觉到肚子非常不舒服，也没想到自己就要生了，可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不对劲了，有水顺着她的大腿根流了下来。因为生过一胎的缘故，李爱华知道自己这是羊水破了，她在屋里扶着床头柜赶紧朝屋外的叫喊：“吴军，我要生了。”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她自己也有点慌。
　　焦急地等了几秒钟，还是没有人来，李爱华费力地走到窗户旁边敲了敲窗户，“吴军，我要生了。”
　　院子里的吴军正在接水，因为水龙头正打开着，削弱了李爱华传出来的声音，叫喊了好几声后，吴军才后知后觉的慌忙的跑进了屋里，“老婆，怎么了。”
　　“我要生了，快点打120。”
　　豆大的汗珠从李爱华的额头上滚落了下来，和刚开始相比肚子有了一丝疼痛。
　　“好，我马上打。”吴军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喂，是120吗？我老婆要生了，我们家在……”
　　“老婆啊，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坚持住。”
　　“你赶紧扶我躺下。”
　　吴军依言把李爱华扶到了床上。
　　“给我把抱枕拿过来，垫到下面。”
　　吴老太太看见院子里儿子不见了，就跑进屋子里来责问了：“儿啊，水还没接完呢，人怎么就不见了。”
　　“哟，你这是要生了？那得赶紧。”
　　照理说，这种关键时刻就应该时刻旁边都有人陪着，吴老太太说的这话可就是有点难听了，接水可还是您叫出去的。
　　“妈~”吴军也觉得自己老妈有些过分了。
　　“那个，救护车叫了没”
　　“叫了。”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这个时刻又争分夺秒，时间晚了，孩子很可能就会缺氧。吴军家的这个地方并不好找，弯弯绕绕的，救护车过来颇费了一些时间。
　　因为救护车一般只允许一位家属陪同，所以吴军也就跟着上了车。
　　转到病房之后，吴军就给他自己亲姐姐和赵朝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奈何赵朝的电话打不通，吴军就只能作罢了。
　　此时的赵朝还在上学，他的手机一般都不会带在身上，平时都是放在宿舍柜子里要不就是枕头下，也只会在中午或者晚上的时候看看未读信息。
　　当赵朝中午吃完饭回到宿舍打开手机后才发现了多了几个未接电话，电话并没有备注姓名。赵朝的手机号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看到这么多未接电话他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拨通电话后，那头很快就接起了。
　　“赵朝啊，你妈就要生了，你现在能过来吗？”
　　声音是吴军的。
　　“我马上过去，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赵朝声音也有点急。
　　“市人民医院，三楼左拐第一个。”
　　吴军还想再说几句的时候，赵朝那边已经挂断了。李爱华羊水破了已经三四个小时了，但还是没有要生的迹象，医生的意思是如果还没有反应就必须打催产针了。
　　赵朝把手机装到兜里就开始往屋外跑，郝阳叫住了他，“朝儿，急急忙忙的往哪儿去啊？”
　　“我妈要生了，我得赶紧敢去医院，，还得找老班请假。”
　　郝阳没工夫想赵朝妈妈为什么现在还要生二胎，“你现在怎么能找到老班，他还不知道去哪儿了，这样吧，我之前请假的假条还在，把日期改一下，先蒙混着出去吧，下午的时候我帮你跟老班说明一下情况。”
　　“嗯。”
　　郝阳立马从书包的小口袋里翻找出了那张假条，用笔在原来的字迹上修改了一下，“好了，就这样吧，你快出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赵朝拿上假条就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完郝阳说的话。
　　宋连城有些疑惑：“之前也没有听说朝儿的妈妈怀了个二胎呀。”
　　郝阳：“瞎操什么心，那是朝儿的家事，还能什么都告诉你。”
　　宋连城：“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朝儿这么着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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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朝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的，跑了一半停下来后给秦暮打了个电话。
　　“喂，宝贝儿，怎么了？”大中午的秦暮的声音有些慵懒。
　　赵朝跑得太急有些喘：“秦暮，你现在到我们学校门口接一下我，我妈今天要生了，学校门口这个点打不上车。”
　　秦暮一下子就从躺椅上爬了起来：“我马上到。”
　　从衣架上拿下了外套，秦暮对江磊说：“磊哥，我有点事，你和皓子看一下门。”
　　“没问题，你去吧。”
　　从店里到学校秦暮也就用了五分钟，远远地就看见赵朝一个人在门口走来走去。
　　“上来。”把另一个专属于赵朝的头盔递了过去。
　　医院附近的交通有些堵塞，秦暮一直穿梭在狭小细长的车与车之间的通道里。他能感受到赵朝内心的焦急，所以他想尽力把赵朝送到现在他特别想去的那个地方。
　　终于到了医院门口，秦暮把赵朝放下了，“宝贝，你先进去，我去停个车，一会儿见。”
　　赵朝点了点头，消失在了秦暮的视野里。
　　在医院里找一个停车的地方的很难，就算是摩托车也很难，秦暮又往前骑了一段路，停到了一个专门存放车辆的地方，因为头盔很有可能被偷，如果没有人看着。
　　秦暮按照赵朝发来的地址跑进了医院，爬上三楼后赵朝已经在产房门口等着了。
　　秦暮吸了一口气，“怎么样了。”
　　“打了催产针，刚进产房。”赵朝的眉头轻轻蹙着。
　　秦暮抬手抚平了赵朝的眉毛，“别担心。”
　　“嗯。”
　　这一幕恰巧被坐在另一边椅子上的吴军看到了，他又多看了几眼。
　　随着时间的推进，赵朝秦暮都听到了在产房里哭嚎着的李爱华，这个年纪生孩子真的不容易，赵朝焦急地一直抠着自己的双手。
　　秦暮看到赵朝这样就把自己的双手覆了上去。
　　吴军走到了产房门口，静静听着产房里的动静，他也很心疼，原来生孩子真的这么难。
　　他们一直在产房外面等了三四个小时，手术灯才暗了下来。
　　医生出来后四个人就围了上去。
　　吴军：“医生啊，怎么样了？”
　　医生额头上也出了一层汗，“还好，母女平安。”
　　吴军：“是女孩啊，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了吗？”
　　“可以了。”
　　吴军得到医生的允许后就进去看大人和孩子了。
　　赵朝注意到了“还好”两个字，向医生确认了一下：“医生，手术过程中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医生吐了一口气：“手术还是很惊险的，病人中途大出血，用了很多血包。而且病人没有提前在医院里观察，一直都是在家里待产的，送来医院的时候不是很及时。”
　　赵朝愣了愣：“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赵朝的心里涌上来了无名的怒火，你一个经理是连住院几天的钱都没有吗，为什么还能晚了，你不知道生孩子的时候离不了人吗，你就是这样当的丈夫吗？
　　秦暮察觉到了赵朝的情绪，拍了拍了他的肩膀，“朝朝，你进去看看吧，我在外面等你。”
　　“嗯。”
　　赵朝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吴军手里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在轻言轻语地逗弄着，而病床上的李爱华则一直看着小孩。听到推门的声音他们的视线才转移了过来。
　　看到赵朝，李爱华的眼神一亮，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但刚生完孩子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费力抬起了手让他过去。
　　赵朝走近的时候看到了李爱华苍白的脸庞，明明那么痛那么累，可赵朝从她脸上看到的只是喜悦。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床旁边，轻声说：“妈，你还好吗？”
　　“我还好。吴军，你让小朝看看孩子。”
　　从吴军手里接过了这个同母异父的小婴儿，小婴儿安安静静的，可真丑，一点也不像个小姑娘。赵朝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去责怪吴军了，刚生下来的小孩儿太脆弱了，抱在怀里毫不费力，虽然他很不喜欢吴军家里的人，但这个皱巴巴的小生命从今天开始就是他妹妹了，这无可否认。小孩儿很乖，也没有放声大哭，他看着，心就软了。
　　抱了一会儿后，赵朝把这个烫手山芋还给了吴军。
　　“对了，小朝啊，今天你还有课吧？”
　　赵朝点了点头，“我跟老师请假了。”
　　“那就好。”
　　“妈，我先出去上个厕所。”
　　“好。”
　　赵朝出门后和秦暮去了附近的一家水果店，买了一篮子水果后又回到了病房里面，秦暮依旧还是在外面等着。
　　看着拿着水果回来的赵朝，李爱华说：“儿子呀，不用买这些的，你自己还在上学还得花钱。”
　　“没事的。妈，那我先走了，回去还得上课。”
　　李爱华叮嘱：“儿子，那你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
　　赵朝走后，吴军看着李爱华说：“你儿子连叔叔都不叫。”
　　“他脾气就这样，你是大人，不能让着点吗？”
　　“好好好，你别生气啊，想吃什么水果我给你拿。”
　　“吃个苹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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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暮看到赵朝出来后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多说几句吗？”
　　“看看就行了，还有人在，咋们走吧。”
　　“嗯。”
　　赵朝也舍不得让秦暮一个人坐在冰冷僵硬的椅子上。
　　秦暮把赵朝送回了学校门口，临走前又给了赵朝一个大大的拥抱。
　　夜晚中的月亮很亮，而他们依依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