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秋半夏》水色鸢尾

7、第七章

　　她又玩大了，今天是铁定要睡一天了。

　　想到这里，琥珀还是决定去帮她请假，总不能等代组长来问吧？那样，宋乐蓉不端正的工作态度会被代组长发现的，既然已经知道这些对她不利，所以只能尽己之能帮她打点好这一切了。

　　没想到在走廊却见到了部长，琥珀立刻微笑着欠身问了句：“江部长，早上好！”

　　部长朝她神清气爽的笑，就在擦身而过的时候，部长却突然停下来了，“昨晚你们两个加班到几点？”

　　琥珀本想说没加多久，但是想想昨天明明是两个人的工作，宋乐蓉提前跑了，就剩下她一个人在作，所以时间上也就是双倍的，她本想撒谎来着，可是每一张打印出来的处理画面，都印着准确无误的时间，而且，部长又是何等的精明，不是她一个谎就能蒙混过去的，所以她决定说实话，于是诚实无比的说：“昨天加到一点左右。”

　　“一点左右？”部长稍稍质疑了一下。

　　琥珀的心里没来由的紧张，她不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于是反问，“是啊，江部长，你有什么……”

　　“没什么，也许是我看错了，没事了。”部长的口气充满了压迫感，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

　　“哦。”琥珀的心里开始打鼓，部长是什么人，他说也许只不过是想手下留情。而且她也可以推测到，肯定是部长昨天晚上看到宋乐蓉了，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竟然真是撞枪口上了。

　　目送走了部长，琥珀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去请假，但是除了请假，她也无计可施，所以她打定主意还是找代组长请假，理由她也想好了，就说宋乐蓉肠胃不舒服。

　　代组长其实是别的组的组长，只不过在他们组还没有成熟之前，她是暂代他们组的组长，听着挺绕的，不过，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个代组长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琥珀的工作间内，而是在自己原本的组里，所以有什么事情需要咨询或者请示的时候，都要去代组长的工作间才行。

　　当她请好了假，从代组长的工作间走出来时，刚好碰上了急急忙忙来报到的宋乐蓉。

　　两个人刚一对上，宋乐蓉就焦急地说：“糟了糟了，还是迟到了，代组长没发现吧？”

　　“没有。”

　　宋乐蓉松了一口气，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调整呼吸，“那就好，吓死我了。”

　　“不过，我刚才帮你请假了。”

　　宋乐蓉反倒是大着声音质疑：“什么？请假了？”

　　“是啊。”琥珀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要是平时，别说是过了上班时间，就连晚起了十分钟，她也会赖在床上，斗争着是否需要去上班，直到把大好的时间偷偷的放走，才毅然决然地决定不去上班，还自己我安慰说：不是我不想上班哟，实在是来不及了。

　　可是今天，却是这么大反映，琥珀还以为她变得爱岗敬业了，不过她的这个想法也只是那么一闪念，因为她看到宋乐蓉又萎靡的靠在墙上，翻了个白眼，不满的说：“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没给我请假，这才紧跑紧赶的来了，要知道你给我请假了，我就不来了，害得我穿过大半个城市才赶过来，连脸都没来得及洗一下。”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琥珀，“你们昨天去哪里玩的？”

　　“在城南阿。”

　　“天啊，还真是这样啊。”琥珀这下终于可以确定部长的那句“也许是我看错了”，只不过是场面上的话，他是实实在在的看见了宋乐蓉。

　　宋乐蓉有些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部长家在城南？”

　　“那又怎么了？”宋乐蓉似乎还没发现问题所在。

　　“怎么了？昨天部长回家的时候看到你了，你前脚说加班，后脚就跑出去疯了。”

　　“这可怎么办？”宋乐蓉有片刻的慌神，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不过，看见了也没事，公司又没规定员工下班后不能有私生活。”

　　琥珀对她这种自我安慰的思维方式，佩服得五体投地。

　　“琥珀，我跟你说啊，昨天我去参加开发二部的‘回归’了。”

　　“回归？”

　　“哎呀，就是一个项目结束之后，大家拿着项目组的活动经费出去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哦，那你有什么见闻？”琥珀没想到这一大早就学了个新词。

　　“我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个帅哥哟，就是以前公司盛传跟组长关系暧昧的那个帅哥李诺。”

　　琥珀有些懵懂的摇头，因为八卦这样的时尚，她还真的是不熟。

　　“还真是帅，那眉眼，那嘴角，那气质，还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宋乐蓉一幅快要流出口水的样子，想想就知道，多半是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琥珀指指宋乐蓉的嘴巴，又指了指公司的全方位监控器，说：“快擦擦你的口水吧，不然都被录下来了。”

　　宋乐蓉也很是配合的夸张的用舌头舔了一圈嘴唇，笑着说：“怎么还有口水啊？我还以为昨天晚上对着李诺已经流干净了，没想到现在说说他，也能留口水，真是造孽啊。”

　　琥珀只能给她下了两字评语：“恶心！”

　　回到工作间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期间代组长来了一次，看到宋乐蓉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很是吃惊，忙问：“宋乐蓉，你的身体没事吧？”

　　宋乐蓉眼珠子一转，就开始对答如流，“还行，我就想再坚持坚持。”

　　代组长满意的点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再次嘱咐宋乐蓉，“如果不舒服的话，也别硬挺着，回家休息休息吧。”

　　宋乐蓉立刻将自己整得很病态，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没事的，我能坚持下去。”

　　等代组长一走，坐在她身边的琥珀终于忍不下去了，尤其是那句“我能坚持下去”，让琥珀非常的不适应，于是她靠近宋乐蓉，悄悄地说：“你不装，能死吗？”

　　宋乐蓉晃了晃脖子，又伸了伸胳膊，这才倒出点时间来答复琥珀的问题，她说：“不装，当然不会死，只不过如果不装，哪还能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快乐？”

　　琥珀无语，她们两个人对生活这个概念的理解是迥异的，不过，迥异就迥异吧，起码她们的工作是一样的，起码她们住在同一屋檐下，这些就足够了。

　　工作还在继续，延续了昨天的工作量，琥珀忙得有些手忙脚乱，而整个上午，宋乐蓉竟然也一声不出，只是静静的拖着下巴，时不时地还会傻笑两声，这个笑声听的琥珀毛骨悚然，她本想去敲敲宋乐蓉的桌子，让她注意一下影响，可是琥珀实在是太忙了，竟然整个上午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忙忙碌碌的到了中午，借着午饭时间，她才能有片刻的清闲，就在她刚要叫宋乐蓉去楼下的餐厅吃饭时，没想到，宋乐蓉却提早了一步，她乐颠颠地说：“琥珀，今天中午不能奉陪了，本人今天佳人有约哟。”

　　琥珀吐出一个不齿的声音，挤出四个字：“重色轻友。”

　　宋乐蓉便开始装疯卖傻的傻笑。

　　因为独自一个人吃午饭，所以琥珀草草的吃了午饭之后，就回到工作间，刚按开显示器的开关，MSN的对话框就蹦了出来。

　　琥珀这才想起来，宋乐蓉将她的MSN设置为开机之后自动登陆，所以，这一个大意的设置，就被这个家伙逮到机会了，看来运气这种东西真的传染，宋乐蓉昨天不走运的被部长撞上，而自己今天又被这个家伙撞上，估计自己近期内一定要去附近的庙宇去烧烧高香了，替宋乐蓉，也是替自己，阿弥陀佛。

　　琥珀木然的看着对话框。

　　他说：午休？

　　琥珀懒懒的抬起右手，慢慢的打字，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打了好久才发了出去：是的。

　　他说：看看我的头像。

　　琥珀瞥了一眼头像，没多大感觉，于是回：又换女朋友了？

　　他说：这次这个怎么样？

　　琥珀回：不怎么样。

　　他说：怎么个不怎么样？

　　琥珀耐住性子，回：我是说你不怎么样。

　　他说：我吗？你是说我们不般配吗？

　　琥珀回：变态和天使本来就不能同日而语。

　　他说：说话这么冲，你是不是嫉妒啊？

　　琥珀的火气开始上涌，她不得不又抬起了左手，改用双手打字，回：我嫉妒个毛线啊？男人长成你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说：小蚂蚱，你说话真得很歹毒。

　　琥珀呼了口气，回：我这都算是客气的了。

　　他说：算了，不跟你逗了，别忘了，明天下午三点，去机场接我。

　　琥珀在键盘上忽闪着双手，只是在犹豫，最后她回：我忙，真得去不了。

　　这句话刚发出去，对方突然显示成脱机的状态，琥珀也不知道这句话他收到了没有，不过无论他收没收到，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去接机。

　　她将电脑的显示器开关再次按死，黑下来之后的液晶屏似一面镜子，将琥珀的轮廓印在黑色的屏幕上，可以依稀的辨认那张脸跟高二的时候没有区别，此情此景真得就跟那年的一样，自己被放置在黑色的环境里，怎么都摆脱不掉，似乎是注定的一样。

　　结束了周日那次索然无味的欢迎宴，舒舒坦坦的睡过一觉之后，琥珀便精神抖擞的来到学校，做她的普通高中生，她甚至已经淡忘了昨天的尴尬，虽然那种尴尬会时不时地跑出来骚扰几下，但是她也只把它当成一场恶梦，梦醒了，一切也就会好起来的。

　　没想到，她刚坐下，就看到宋乐蓉疯疯癫癫的跑进了教室，用她那高八度的声音，激情地宣布：“同学们，高三刚转来一个绝色花样男生，大家要不要去看看阿？”

　　虽然只是高中，但是爱美的心却已经非常成熟，竟然熟到只在宋乐蓉的话音刚落，教室内就空空如也，只留下琥珀在那里感叹大家的神速。

　　直到上课的铃声响了，大家才恋恋不舍的走回了教室，似乎老天爷很怜悯大家那还没有收回的心根本无法投入到学习中，所以，没出一会儿，教导主任就来到他们的教室宣布说：你们的物理老师今天家里有突发事件不能来上课了，所以这节课改成自习课。

　　教导主任的身影刚一消失，教室内就一片哗然，瞬时变成了菜市场，无数只鸭子在嘎嘎嘎的乱叫。

　　原本安排得满满的课程，突然被开恩空出了一节课，琥珀刚好在生理期，所以她萎靡不振，但是仍旧有不识相的人来打扰她，“琥珀，你看到了没，那个高三的转校生？”

　　琥珀摇头，朝那个女生比划了一个手势，这是她们学校女生的暗语，生理期的暗语。

　　那个女生了然，便去找其他人继续鸭子去了。

　　琥珀趴在那里，但是大家的讨论声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

　　“他可真厉害，据说上一次的六校联名模拟考试中，排名第一哟。”

　　琥珀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六校联名是她们这个市里最有名的六所学校自发组织的一种考试，表面上说是让各个学校互相切磋一下，其实就是六大学校在互相攀比，看哪个学校的学生更出类拔萃。

　　这也是上次琥珀考进大榜前十名的那次，就是爸爸用来跟生意圈的朋友炫耀的那次。要知道，她得多努力才能换来这个第十名，不过通过这次考试，她也认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同年级里考第一名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一件难事，因为高手太多了，学习好的人实在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多。既然本校内的第一名都那么难考，那么，六校连考的第一名，更是只能远目的成绩了，琥珀深知自己就算是把脑袋拱到地上去也不会考出这样的成绩，所以她对这个转校生突然充满了敬仰，突然有了想瞻仰他一下的冲动。

　　“而且还是个花样美少年哟，那身穿戴，那飘逸的头发，看得我的心都飞了。”

　　“就是就是，只站在那里不说话，光是笑一笑，就能让人的心跳漏了几拍，实在是太妖孽了。”

　　“你们真是低俗，目光真是短浅，只关注他的长相，你们就不想想他那被神灵摸过的脑袋是何等的聪明，这样一来，咱们校长的嘴该乐歪歪了，他一来，咱们学校在这次高考的时候，肯定会拔头筹的，甚至于全省的状元都是咱们学校的呢。”

　　琥珀越听耳朵竖的越长，现在的她竟然后悔自己没有跟大家一起冲出去一览这个神仙级的人物。

　　那些鸭子们还在讨论着，而琥珀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信息了，因为她在下决心，她决心也让自己俗气一把，等放学的时候也要拉上宋乐蓉，摆出一幅垂涎的嘴脸去到学校大门口蹲点去。

　　放学的铃声一下，琥珀拉起宋乐蓉就往外跑，没想到宋乐蓉比她跑得还积极，她只能承认是自己的身体不在状态，所以才会这么慢的。

　　校门口的盛况是前所未有的，拥挤不堪，甚至可以说是水泄不通的，看着大家的表情，琥珀认识到，原来大家此行的目的都是一致的，竟然连那幅嘴脸都是一模一样，不带任何偏差。

　　千呼万唤始出来，传说中的仙人终于出现了，还有好事的女同学，吹着响亮的口哨。

　　琥珀看啊看，她深深的怀疑自己的眼睛，于是她不确定的拉来了宋乐蓉，“那个仙人是哪个？”

　　宋乐蓉奇怪的看了她一样，就马上扭头看向仙人的方向，抬起胳膊，使劲点了点，说：“你眼睛没毛病吗？不就是那个吗？那么明显你都看不见吗？白衣白裤白帆布鞋的那个。”

　　琥珀只觉得血液往上涌，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琥珀瞪着他，昨天那尴尬的一幕一幕又展现了出来，他那吊儿郎当的表情，他那种笑眼，他……，就在琥珀还没想完的时候，那个仙人已经迈着稳健的步子，来到了校门处，目不斜视的走过她和宋乐蓉的身边，琥珀报复性的狠狠地瞪着他，从身前到身后，妄图用自己的双眼把他瞪穿。

　　没曾想，那个仙人本已从她们的面前经过，还没走出两步，却又退了回来，退到琥珀的面前，斜斜的一笑，再次响起了他那噩梦般的声音，他说：“琥珀侄女，原来你也在这所学校阿。”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射在他们两个身上，那些目光那是相当的复杂，要什么有什么，有羡慕又有嫉妒，还有一些比较复杂的，琥珀一时半会儿还识别不清，但是她唯一能识别清楚的就是，这个变态狂想出她的丑。

　　琥珀认为决不能让他得逞，所以她决定漠视他，就让大家认为他在对空气说话好了。

　　本以为这种方式会让他知难而退，或者说会自觉无趣就闪人了，但是琥珀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

　　只见他，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的笑，然后慢慢抬起手，指了指琥珀，随后立刻比划出一个手势，那个暗语，生理期的暗语。

　　琥珀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她没想到这个变态会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个手势，他不要脸，但是她还想要呢，这么丢人的时刻，她不想纠缠，所以她无比愤恨的扔出“下流！”这两个字之后，就大力扒开人群，冲出了学校。

　　一路上，她一直在跑，飞快的跑，她委屈极了，所以她就没命的哭。

　　就在她跑得忘乎所以时，胳膊却给人一把抓住了，她狠命的甩，可是怎么也甩不掉，所以她只能泪眼婆娑，喘着粗气，愤愤地看向那个人，竟然又是他，竟然还笑，琥珀只想伸出双手去挠他的脸，让他要多惨有多惨，可是她刚一有举动，两只手就被他握住了，琥珀挣脱不得，就开始用脚踢他的腿，他也不躲，只是口气严厉的说：“你疯跑什么？你不知道这个时期不能剧烈运动吗？”

　　琥珀现在恨死他了，就算他现在死在她的面前，她也不解气，于是她大声嚷着：“你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那你还跑吗？”

　　“关你什么事？关你什么事？”

　　他笑了，说：“琥珀侄女，你怎么能对叔叔大嚷大叫呢？乖，让叔叔送你回家吧。”

　　这句话，让湖泊再次想杀了他，她觉得她跟他从今天开始就是不共戴天，“你这个变态，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他有些愣了，于是手上的劲也小了，琥珀一个反手便甩了他一个巴掌，“我恨你，一辈子都恨！”

　　说完这句话，琥珀就冲到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坐到车里后，她的眼泪就开始止不住地流，一直流，一直流，直到流到心里，结了冰，封了冻。

　　第二天她请了假，但她第三天再上学的时候，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尤其是男同学，琥珀真的想在地上刨个洞钻进去，这一生都不再出来了，可是她刨不开地，只能如坐针毡的上课。

　　但是这次的影响是深远的，那个变态有着超强的影响力，不光风靡了女生，就连男生也不放过。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很快，学校里跟他那种调调相似或着相同的人，就每天跟他一起成群结队的在学校内游窜，那架势要多拉风有多拉风，而趋之若鹜的女同学们，也是蜜蜂采蜜忙，嗡嗡翁。

　　所以不出一个月，在走廊上，会有陌生的男生朝她招呼说：琥珀侄女，早啊。

　　有的时候在校门口，也会有男生跟他打招呼：琥珀侄女，放学啦？

　　总之，仿佛经过这一个月的时间，她成了所有高三师兄们的侄女，只要遇到他们，他们就会把侄女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而琥珀受够了这种礼遇，所以她每次能避则避，能躲则躲。可是学校就那么大，尽管是躲了，却也是十次里面只躲过了八次，剩下还有两次需要相遇，每次看到那群人从她对面走来，她都是背转身，不过他们还会大声地喊她“琥珀侄女，要去上课啊？”琥珀漠视他们，完全装作没听见，其实她要多咬牙切齿有多咬牙切齿，尤其是当那个变态对着她笑的时候，她都有想要杀了他的冲动。

　　而且这次的影响不仅仅于此，也许是上次跑动得太厉害，也许是当时的情绪过于激动，所以她的生理期出现了不调，哩哩啦啦的竟然拖了一个多月。

　　一开始，她只是忍着不说，可是每周两节的体育课，她说什么也逃不过，直到校医出面说明，才免了她的体育课。

　　这件事情也传到了妈妈的耳朵里，妈妈只好带着她去看医生，之后就是开始漫无边际的喝苦涩难以下咽的中药，可是仍旧不见好，于是妈妈劝她先休学一段时间，但是她死活不同意，只能苦苦的挨着，黑暗的高中生活给与她的只有漫无边际的苦和遥遥无期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