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约是

16、第16章

　　夏日的天气反复的令人讨厌。那些沉闷着混合了人们疲惫因子的空气扑在脸上有种压抑的窒息感。而随着这段时间被拉长或压缩，九月到来。Hogwarts也迎来了开学日。

　　Hecate并不带许多东西，但是她的行李并不少，事实上光是学校要求的书和长袍就已经有足够分量，它使学生们都有些疲于应付的忙碌感。

　　Hecate和Draco很快就拥有了一间宽敞的隔间，它看起来简单干净。坐在里面还可以听到人们陆续上车发出的吵闹声响，拖动行李的声音，不间断地混杂着在耳边响起。过于频繁的说话幅度导致了声音积聚成了嗡嗡的声响，在空气里翻涌着有将人逼疯的潜质。

　　Draco半倚靠在座位旁边，他的一只手闲适地抄在口袋里，身上已经换上了Hogwarts黑色的长袍，将少年的气质衬托得沉稳很多。他面前的人是Crabbe和Goyle，同样出身纯血魔法家庭的孩子。他们像是Draco的朋友，可是在交往中却总是处于弱势的哪一方，而Draco更像一个发号施令的小头领。

　　Crabbe和Goyle对于Hecate的出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对于Draco会和一个女生同隔间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坚持贵族教养的Draco不会表现出任何失礼的地方，却有足够的能耐不动声色地将人赶走。

　　他们从来都不是真正的讲究做事方法的人，只在乎最后达到目的的效果如何。

　　可是面前这个女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Draco却没有一丝这样的打算。理所当然的有些诡异。Grabbe挤了挤眼睛，声音里透着少年调侃时固有的神采飞扬：“Malfoy，这位是……”

　　Draco听到问话，头微微偏过看Hecate，蓝灰色的眼睛透出些许冰冷，目光在她身上稍作打量就收回，声音依旧懒洋洋的仿佛不在意一般：“我妹妹。”

　　随着这句话刚落下，两颗脑袋就齐刷刷地转过来看着Hecate，表情颇为不可思议地盯着“传说中的Malfoy小姐”，就连眼睛也伴随着这个动作微微睁大。

　　他们现在才发现面前的女孩其实和Draco长的颇为相似，只是属于女孩子的线条更柔和了些，温温和和的样子完全没有Draco的傲慢懒散。白皙的皮肤搭配着黑色的校服长袍，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极为干净素雅，却又隐隐透出几分掩饰不住的清雅高贵。

　　听到他们的动静，女孩转过头看向他们，刚好迎上他们的视线。她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略显冷清的礼貌笑容，微微颔首后就恢复了刚才安静的模样。她此刻正坐在靠窗的座位，她的一只手就撑在窗沿，静静地看着窗外。

　　咳咳。Crabbe和Goyle也转回了视线目视前方掩饰刚才失礼的行为。他们一直是被温室里保护良好的孩子，任性无所顾忌。但是他们同样以自己的家族为骄傲，时刻注意自己的教养。初次见面的现在他们并不觉得Hecate冷淡，毕竟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只是当他们看到Draco的表情时吓了一跳。他们看到Draco也正看着他们两个，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眼神冰冷，不断地涌出来不耐烦情绪。这些实实在在散发出来的危险信息有些让人发寒，彼此认识那么久，他们以前从来不觉得Draco有这样的威慑力。

　　气氛一下子诡异地僵硬下来。

　　但是很快的，整个火车突然闹哄哄起来。不同于刚才纷繁的吵闹，此刻更加肆无忌惮地讨论声让人们能听清内里的话语。似乎是Weasley家的双胞胎发起的，然后就安静不下来了。“大难不死的男孩”，“闪电疤痕”，“神秘人”等几个关键字飘进了几个人的耳朵，Crabbe和Goyle相互看了一眼，耸了耸肩。

　　Draco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略显邪气的笑容，声音有些挑衅的意味：“Harry Potter啊。不去看看么？”

　　Crabbe和Goyle听到他的话也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地打定了主意一样。Draco习惯性地走在了最前面，无形中确定着自己主导的地位。他的步伐也是懒洋洋的，却在跨出隔间的时候停了下来。

　　Draco稳住身形，回头看着Hecate，淡淡的光洒在他的脸上，交错着室内的暗淡阴影，像染了一层尘埃。他叫她：“喂。”

　　Hecate转头看他。

　　“去？”

　　属于少年的桀骜的声线，含着不耐烦情绪的遣词，清瘦白皙的脸冷漠高傲。他的一只手依然抄在长袍口袋里，背对着她然后侧过身体看她。他并没有转身，只是回头看她，并不久等的姿势。

　　“不了。”

　　Hecate朝着自己名义上的哥哥轻摇了摇头。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很多热情的人，对于见证什么剧情也不感兴趣。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为了用自己的力量去左右未来的走向的。

　　“随便你。”

　　Draco这样说了一句，就自顾自地迈开了步伐走了出去。依然弄不清状况的Grabbe和Goyle没有多说什么，马上跟了出去。

　　三个人离开后，隔间里变得异常安静起来。Hecate看着外面急剧变幻的风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她似乎已经太习惯于一个人了，一个人生活，只装下自己的心。

　　可是一个人的定义似乎是不一样的。很多年前，当她独自留在那个小镇上，她并不觉得是一个人，尽管只有晚上Tom才会回来。然后他会抱着她，静静地抱着。

　　其实她的睡眠一向很浅，所以他回来的时候她都是感知到的。可是那时候的她为什么没发觉，心里隐隐的暖意。她习惯性地感知他回来才会安心入眠，可是当她离开，她的这种习惯也就戒掉了。

　　真正的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有期待的心情的。可是她的心一直都有隐约的羁绊，所以并不觉得寂寞。

　　她总是那么适应能力良好的一个人。就是因为这样的缘由，她从来都不觉得世界上有谁是非谁不可的。就像如今Voldemort失踪了十年，她依然能安静地生活。

　　是因为她从来就不懂得执着吧。前世是因为责任而逼迫自己，把责任之内的东西做到完美，从来没有付出真心。穿越后作为孤儿的存在，她以为自己是自由的。所以她放纵着自己的任性，随遇而安不受拘束。

　　可是后来才发现，她的心早已遗失在最初。十年，她可以安静地生活，可是她的心一点波澜都没有，空洞的吓人。生活，其实不代表心的参与。她知道即使Voldemort回来，他们也不一定能相守。他们之间有太多理不清的东西，他们甚至分不清他们之间除了眷恋还有什么。

　　以彼此的性格，如果他们在一起，她就必须甘心被驯养。

　　敲门声打断了Hecate的思绪。随着一声“对不起”，一个圆脸的男孩子拉开门走了进来，他的眼里还含着泪，因为哭泣眼睛透出了红，声音也带着哭腔，“我想问问，你看见我的蟾蜍了吗？”

　　Hecate的眼底没有浮现任何情绪，她看着这个男孩，她知道他叫Neville，可是她不能理解他哭泣的理由。她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看书时对这段没有感觉的她，此刻会厌恶他的软弱。

　　人类会软弱，其实是因为有所依靠吧。他会分进Gryffindor学院，他其实不缺乏勇气，因为心里还知道有着不管怎么样都觉得不会舍弃自己的存在，所以才敢放纵自己去软弱。

　　可是这样的情绪也只是很浅而已，她不会因为莫名的情绪干扰自己的行为。Hecate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没有回答的欲望。

　　“我又把它弄丢了!它总想从我身边跑掉……”男孩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他看着Hecate冷淡的表情一下子就哽住了声音，他缩了缩身体，因为抽泣而开始打嗝，一下，一下地抖动着身体，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他呆呆地看了Hecate一会儿，然后没有得到回答就突然迅速将门拉上慌慌张张地走了。

　　Hecate没有在意快速离开的人，她的视线微微从大门出错开，就看到了属于她的宠物，一只淡褐色羽毛的小鸮。Hecate给她取的名字是Carlotta，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喜欢这款以高贵神秘著称的Carlotta系列香水，只是简单地喜欢这个词。

　　Carlotta十分轻巧秀气，并且十分聪明。因为Hecate不喜欢说话，她也就十分安分，几乎不会打扰Hecate。而只要Hecate看向她，她又会十分专注地给予主人回应，像是能明白主人的想法一样。

　　那么多人喜欢养猫头鹰果然是有理由的呢。它们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主人，并且比人类来的体贴。当然它们能送信的实际因素是最重要的。

　　火车依然前进着，轰隆隆的声音不断传来，剧烈的碰撞，混杂的节奏寂寞地回响在空旷的平地上。天空是暗色的，有些云纠结在一起，像是晕开在调色盘上的脏东西。

　　听到走回来的脚步声也不过是过了没多久的事情。相对于平时步伐的轻软懒散，Draco此时显得有些急促沉重。他没有说话，径直就坐在了Hecate对面的座位上，软垫材质的椅子上发出摩擦声响，动作幅度大得带起一阵微弱的风吹到Hecate身上。

　　Hecate并不感到意外，她甚至不需要看就可以猜测出Draco是怎样阴沉着一张脸的。她的视线略微扫过一旁的Grabbe和Goyle，看到他们对于此刻的Draco也显得有些畏惧的样子。

　　Hecate朝着他们点头，两个人马上如释重负的样子坐到另一边去了，远远地和他们隔开距离。Hecate想到了Harry，她想他一定是让Draco吃了亏的。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已经足够了解Harry。

　　或许是凭借他事先已经掌握的一些魔法，或许是一些他自己做成的小药剂，手法可以多样，但他的表情一定是无辜且动作自然的。

　　隔间里很安静，而Draco的脸色随着时间也逐渐和缓下来。这样年纪的孩子，似乎总是没有任何事情能阻住他们的自信。只是他的心情依然有些恶劣，并没有开口说话。

　　过道上传来过于响亮的噪杂声，然后隔间的门再次被推开。Hecate侧过头去刚好看到干净秀气的女人对着她微笑，她的声音带着愉快的尾音，听起来很亲切：“亲爱的，需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吗？”

　　Hecate知道这个隔间里不会有谁有理会这个的欲望了，但是食物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必备的。她对着女人点点头，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踏着轻软的步伐走了过去。

　　比比多味豆、吹宝超级泡泡糖、巧克力蛙、南瓜馅饼、锅形蛋糕、甘草魔棒……各式的食品呈现在Hecate的面前，而她一点挑选的意愿都没有。她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腿侧，眼神淡淡地看着女人，让她每种都包上一些。

　　食物有些多，Draco坐在座位上斜睨着她，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Hecate知道自己不可以在他们面前显露自己的魔法，但是小小的作弊他们并不能看出来。

　　她施了一个漂浮咒让食物变得异常轻便，然后轻托着它们。她的动作依然闲适，步伐没有出现一丝紊乱。Draco的蓝灰色的眼里掠过一抹惊讶，然后他嘀咕了一句类似“怪力女”这样的话，就继续转头看向窗外了。

　　Hecate将食物倒在空位子上，随手拿起几袋比比多味豆就回到了座位。她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小食品，后来到Muggle世界旅游更是让她缺乏对这些东西的熟悉度。

　　冰凉的薄荷味在口腔里漫溢开，Hecate觉得遥远时光以前似乎也是这样的经历。那时的她却从不曾和Tom同一个隔间，一次也没有。她看了依旧脸色不好的Draco，然后随手取了一袋放到他的桌前。

　　感觉到对面Draco飘过来的视线，Hecate并没有在意。她低低敛了眉，想着那么多年前的一些琐事，勾着嘴角，笑容有些冷清。

作者有话说

　　小鸮：

小Dra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