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踏歌(少年歌行 无萧)》莳蘭

3、宗主

　　“三年了，无心，你还在天外天麽？”萧瑟喃喃自语。

　　萧瑟不是不能知道他的消息，百晓堂，雪月城，就算是天启，如果想知道单单只是天外天的消息不难，可是，心里对他的思念以及那模糊的心情，这三年来已经被反复冲刷的不再模糊，萧瑟知道，这种情愫不一般，尤其是反反复复梦见他，醒来都是面红耳赤一阵燥热的自己。

　　着实是难为情又懊恼。

　　一遍遍告诉自己，有些东西碰不得。这种感情也不能在无心面前表露出来。于是麻痹自己不去想，每天都想充实一些，天外天的事也不去打听。

　　可越是这样，每晚梦里的无心就更甚的妖娆魅惑着自己。

　　萧瑟此时坐在雪落山庄，从午后到夕阳，从夕阳到月出，从茶到酒。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萧瑟轻叹，隐隐觉得有些眩晕。雪落山庄的雪下了3个季节，远远望去，也没望见一点点那光秃的雪影。

　　命店里小二熄了半盏灯，月光撒在萧瑟的桌前，映过半张侧脸，光线阴暗下，君子温润如玉，仍旧是那玉冠束起的黑发，一身深蓝色狐裘，眉眼如初。

　　站在屋顶上的人把这一切纳入眼中。

　　也不知盯了屋内人多久。

　　“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萧。”

　　“呵…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萧瑟下意识脱口而出，“谢桥”二字还未出口，却发现哪里不对，这不正是那勾魂醉人的声音？

　　“叶宗主来了不从正门大大方方走？偏要走人家屋顶麽？天外天的礼数何时竟这般难看了？还是我这雪落山庄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言语倒还是那般刻薄。

　　从屋顶缓缓负手而下，直接落在门口，嘴角带笑，背对着月光，那柔和的眼角，眉宇中的英气洒脱，还有额间那比三年前更是殷红的印记，种种却和萧瑟梦中所见一点点重合，只是如今只得更显成熟。

　　“这和尚倒是成熟了不少。”萧瑟心道。

　　“萧老板，小僧方才寻路寻过了，站在屋顶犹豫了一下，就从屋顶的破洞处看到了萧老板，才知到了雪落山庄，此情此景，一时神往想起一句诗，才忘了打声招呼。恕小僧多句嘴，萧老板该补房顶了。”

　　“你这秃…咳…和尚懂什么，这是风雅之事，你看我这雪落山庄大门处远远望去就是一副落雪画卷。对旅途奔波之人也算是个落脚修心的地方。”萧瑟抬手挥向远方。这死和尚怕不是迷路了？

　　“哦？倒是小僧短浅了。只是这冬季还好，若是到了雨季，怕是要淋湿了萧老板了。”无心抬头看向屋顶的破洞。似笑非笑一般看着萧瑟。

　　“哼...没钱。”萧瑟慵懒的冷哼一声，不再看无心。那话的腔调倒像是几年前无心掠走萧瑟时搪塞萧瑟的疑问一般，一时间倒是理直气壮。

　　“记仇。”无心浅笑。

　　“无心，这三年你可还好？”

　　“好，也不好。”

　　“我不好。”

　　良久，两人四目相对，萧瑟许是酒喝多了缘故，略有些头晕。

　　萧瑟一手撑着头，看着无心的面容有些模糊，目光却是如水一般柔和，耳尖已经悄悄的微微泛红

　　无心收进眼底，随后走近萧瑟身侧，屋里剩下的半盏灯被和尚一挥手灭了去。

　　借着月光，将手伸向萧瑟微凉的鬓角，“萧老板，头发乱了。”语气轻柔，眼神亦是，着实令萧瑟心醉。

　　手无意中碰上那光滑的脸颊，冰凉的触感令无心指尖一僵。

　　“可是坐了一天麽？”眼角也没放过耳尖的红。

　　……

　　萧瑟未言，静静的感受和尚带给自己的触感，如果不是无心那温热的手掌，他都快忘了自己畏寒的事。

　　萧瑟想附上那双略微粗糙的手，可终究还是拍开了。

　　“你做什么？” 声音嗔怒。这场景似曾相识。

　　“萧老板，睡吧。”

　　说着手掌轻轻抚上萧瑟肩膀，声音像是催眠一般。随后萧瑟缓缓闭上了眼，靠进无心的怀里。

　　无心侧身揽过萧瑟，护在身侧。

　　眉峰一凛，完全没了刚刚的样子，

　　“都这样了，二位还躲躲藏藏的，是当小僧武功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