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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人不贩我我不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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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牙子眼珠子一转,显然还不是很相信。
麻袋动了动,“大哥,你扮作老妪去王府签字,把我绑在木桩上就行,到头来,你拿了钱好心分我点碎银,我也能当作贴身零花,以后入了怡红阁可有不少需要打点的地方。”
人牙子沉吟了一会儿,冷笑,“臭丫头,倒是鬼精。还想着打点?谁进了这种地方不是哭爹喊娘?”
然而,过了一会儿,人牙子还是一咬牙,“你叫什么!签赎身契就能拿钱?真有二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这年头庄稼汉一年收入也才三两。二十两可谓是巨财!
唐闻苓顶了顶麻袋,从里面递出一个代表女奴身份的腰坠,“大哥,你扮作我奶奶代我画押签了就行,二十两管家会给你。记得和他们说‘作保’。”
“作保啥意思?”
“作保就是带领画押拿钱的意思。”
中年人牙子将信将疑间,还是面露喜色,把麻袋架在王府后院边上的大树杈间,用绳索绑了个紧。
“臭丫头!等老子回来再把你卖了换钱!如果被老子发现你搞鬼!”一声冷哼,“捣碎了喂山上的野狗!”
人形麻袋扭了两下,示意不敢。
人牙子这才重新套上老妪伪装,弓背驼腰,拄着拐杖,蹒跚走到王府后门。
很快,小厮看了看女奴腰坠牌,把人放了进去。
人牙子装作沙哑破锣声,继续蒙骗人,“管家老爷,作保!作保!”
正在忙事的管家头也没抬,威严的“嗯”一声,向一个地方挥了挥手。很快,一个小厮递上一张泛黄的纸。
人牙子心中一喜!
这怕就是签领赎身契的纸了!只要签下画押,那么他就能得到那臭丫头的二十两遣散费!
他一介粗人哪里识得字!横竖也看不懂,直接上手!
“啪啪——”
人牙子大手一挥就印下一个手指印!正红色的画押分外亮眼。
“嗯。”管家又是一挥手,很快出来四名壮实彪悍的汉子把人牙子架着要押走。
“喂!大人!钱呢!钱呢!”人牙子沙哑的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懵和惊慌!
“作保?”管家难得忙里抽闲地出声询问,依旧没有抬脸。
“对!大人!作保!”人牙子急得额头沁出冷汗,一连喊了好几声,“作保啊!大人!作保!”
“带下去。”管家嫌烦地一挥手,“这年头什么人都来作保,还想要钱?好好干活!”
很快,四名彪形大汉直接把兀自嚷嚷叫喊的人牙子给拖架了下去!
堂堂燕王爷府!府规森严!已经画押的作保人还想嚣张谈条件要钱?不可能的事!
“嘭——”高大威猛的壮汉家丁给了人牙子一老拳。
“老实点!你这没眼色的老太!府里肯收了你已经是你的福气!还敢挑三拣四?走!把她带去冷库杂役房!”
冷库杂役房?
饶是人牙子再没心眼,也猜到了作保的意思。
妈卖批!那个臭丫头!果然是在作弄他!
作保根本不是拿赎身契签遣散费!而是王府里独有的说法,充作杂役奴仆!
但人牙子再怨天尤人也晚了,进了王府的奴役,除非是王爷特地放水恩准,不然,插翅难逃!
一名暗卫从墙头翻下,一把收走管家身边放着却看也没看的腰坠。
唐苓两个字分外显眼。
另一边,后院外的大树杈上,唐闻苓正在拼命扭动身体挣扎。
这捆绳,也未免太粗!绑得太紧!
已经过了这么久,想必那坏事做尽的人牙子也出不来,只是,自己也下不去啊!
耳边传来夜虫的鸣叫,蟋蟀一阵阵的叫声分外清晰。
又是一阵扭动!
“嗤——”
一柄长剑一下勾断绳索。
麻袋整个儿栽了下来!
高高的大树!径直摔下!唐闻苓被困在麻袋中砸得一阵头晕眼花金星乱冒。
“好……好痛。”唐闻苓艰难地从麻袋中吃力地摸爬出,才发现今晚夜空真的很美!
照理说,刚经历过被人贩子拐卖的惊心动魄一幕,自己不应该有如此好心情。但是,今夜的一轮圆月,也太亮堂了吧!
皎洁无暇的圆月高挂,巨大的一轮月好像个硕大的镜盘。
月华流泻,晕下柔光一地!
唐闻苓捂住吃痛的额头,开始盘坐反省。
自己这具古代身子,太弱了!
虽然没有弱到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程度,但在古代这危机四伏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具柔弱的身体让自己很没有安全感。
之前在街上遇见的捕快女侠,黑衣服那妹子,武功不是很好么!
自己如果能有这么绝的武艺,还杵在王府混吃等死?早就古代十日游了好么!
一剑一马走江湖!听起来就爽翻天!
如果自己能有一身好武艺,那么就算混在古代一辈子没有办法回到现代,那也能活得自在。别说贩卖人的人牙子,就算碰到山寨大王,自己也完全不带怕好么!
唐闻苓干脆仰面躺下,手垫着后脖颈,一边浮想联翩地数着金庸老先生笔下的女侠有几人,一边舒舒服服欣赏着夜间月景。
生活困苦,但是,好生活,总得由自己双手创造!
如果说,有了足够的金钱傍身,能维持生活开销,那么获得一身武艺就能弥补女子在封建男权社会的弱势地位。
唐闻苓心下打定主意,有机会,定然要学一份武艺寻求自保!
“舒服?”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压抑已久的沉声。
唐闻苓心中一凛!往后一仰脖子!倒睁着双眼!
银色面具,遮掩着上半个面部,白衣长剑,风姿凛然!
那幽深淡漠的眸底笼下一层月华的光晕,染尽风华!
“恩人!”唐闻苓欣喜地一翻身,直接滚了个咕噜硬挺挺爬起!神采飞扬,“恩人!不,军师蓝先生,之前没有和你道谢。谢谢你!”
那一袭飞扬翩跹的白衣,流光溢彩,清冷无双!
面前人不是军师蓝厉更是谁?
唐闻苓是这么想的,毕竟,军师的白衣青年形象根深蒂固,挥之不去。但,那银色面具似乎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