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残酷世界与软弱的我》黄昏已至

58、日常（五十三）

　　醒来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浅色的床幔。
　　“哈……”
　　简直就像生硬的小说开场描述一样。
　　盯着眼前的色块，我被自己的发散思维惹笑了。
　　因为一开始就掉进海里的缘故，我们三个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昨天晚上从海边回到墙内，斯芬和弗拉特再三向我作出保证不会给接受方造成伤害后，用魔术对母亲进行了细微的记忆修改，于是两个男孩子变成了因为家住太远，只能暂时寄宿在我家的情况，而我们三个也变成了因为贪玩，大晚上掉进后花园水池的调皮小孩。
　　至于那件事……对，“那件事”。
　　内心暴风雨般落下的悲伤和愤怒在大海面前是那么渺小，似乎变成了当时黏在指尖，微不足道的沙粒，被海浪冲刷过后只剩下伴随着让胸口疼痛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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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餐，父亲还是没回来，我和斯芬、弗拉特打算出去玩。
　　已经走到大门前了，一路从二层跟下来的母亲还是想要挽留。
　　“一大早就要出去玩吗？等下太阳会变晒，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
　　她眉头微蹙，情绪有些低落，急切地等待我的回答。
　　然而我只觉得心情烦躁，更想迅速离开这里了。
　　“我午饭前会回来的。”
　　我率先推开大门跑出去，又回过头去叫上等待我表态的两个人，“走吧，斯芬、弗拉特。”
　　斯芬和弗拉特向母亲说了声“再见”，跟了上来。
　　室外的空气还残留有一丝清晨的微凉，一路走出庭院还能闻到青草混杂着花香的气味。但就像母亲说的已经能感觉到几分闷热，仿佛不久后就要会把园丁洒水时留在绿叶花瓣上的水珠蒸发干。
　　走了有一段路，斯芬才一副终于下定决心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林、林林，将你的母亲一个人留在家里，这样做真的好吗？她好像真的很想你留下来陪她。”
　　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开门见山，我不禁停住了脚步。
　　我还没开口，他又用一种更加担忧的口吻继续，“你也……从昨天见到艾伦以后就一直变得有点奇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真是敏锐的直觉，尽管还是有点偏差。
　　这也是靠闻出来的吗？
　　我控制不住地看向等在一边的弗拉特，他只是好奇地往这边看，没有说话。
　　最后，我的视线又重新落到斯芬脸上。
　　我忍不住去想，如果是魔术师的少年们，成年后是否也会变成肮脏龌龊的大人？我呢？再过几年，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我早就听说贵族间的关系都特别混乱，但一直以为和我们家没关系。没想到……
　　不想坦白。
　　自从看到那一幕，我甚至开始因为身上和那个男人流着同样的血液感到恶心。
　　但什么都不说是不行的。如果否定斯芬的担心，那不就说明真的遇到了问题吗？
　　“因为……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大人。当然，还有父亲大人。”
　　我朝庭院外的森林迈出步伐，临时组织语言。意外地，思路竟然异常清晰。
　　两旁枝叶浓密的树木让刚才感受到的闷热空气有所缓解，也算是间接地给予了我一些帮助。
　　“父亲大人是调查兵团的士兵，和其他调查兵团的成员一样想要到墙外去，母亲大人没有一刻不在担心这样的父亲。调查兵团想要了解世界的真实，证实许多只存在于书本里但已经不被墙内居民相信的事情。为此，数不清的士兵牺牲了。然而我却没有作出一点牺牲就看到了他们努力了几十年付出无数生命都不曾见到的风景。”
　　是太过投入了吗？我真的因此感到内疚。
　　不过也没关系了，我撒谎的技术可是很烂的，如果不先骗过自己，大概下一秒就会被发现。
　　“但我还是只能保持沉默无法跟他们说明任何事情。我是怎么单凭一个人到达墙外看到大海的？如果被裁判所的人发现，我们都会被他们抓起来带到广场上处以火刑。”
　　旁边的斯芬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
　　“的确……”
　　“不过啊，有一点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弗拉特是我们之间声音听上去最开朗的，他双手枕在脑后走在我的另一边，“为什么墙内的国王大人不想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这才是最常见的做法吧？”
　　“弗拉特！”斯芬原因不明地喝止了弗拉特。
　　“……？”
　　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怎样做。是因为害怕被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偷听的宪兵抓住把柄吗？但这里是郊外，附近也只有我们三个人啊。
　　不过因为弗拉特的话，我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是因为墙外除了巨人还有其他更加可怕的怪物？因为就算和大家说了也没有用，所以宁愿大家生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打破的和平之中？”
　　我想起昨天晚上看到大海后，他们两个都不如我夸张。
　　十几个小时前，心情复杂的我到最后哭得稀里糊涂的，回家以后还不停打嗝。
　　“斯芬，弗拉特，你们和我不一样，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大海了吧？那你们知道海的另一边是什么吗？”
　　“……！”
　　在我问出这句话的下一秒，斯芬整个人明显怔住了。
　　“林林，你吓得卢西安啦~这可是他的心理阴影啊。”
　　弗拉特笑嘻嘻地绕到斯芬身边，用力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卢西安第一次学习怎么用橙子跳跃的时候掉到海里，还差点被鲨鱼吃掉了呢。”
　　“鲨鱼……”
　　我跟着重复了一遍。
　　“就是一种生活在海里的大型鱼类啦，有那——么——大哦~”斯芬动作夸张地张开双臂，“因为是吃肉的嘛，那时候斯芬正好掉到它面前，被追了好长一段距离呢。”
　　“原来是这样啊……”
　　好可疑，而且斯芬心虚得好明显。
　　这两个人……不，应该说，没想到意外地竟然是斯芬比弗拉特还要好懂。
　　再问下去只会让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差，这次就先这样吧。
　　“对了，林林~在你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去时钟塔之前我们来教你一些基本的魔术吧？”
　　“嗯？”
　　我正苦恼要怎么转变话题，没想到弗拉特又突然问我。
　　实际上生硬到不行的转折，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自然而然。
　　见我不回答，他又凑近了些，“要学吗？”
　　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我激动地举起右手，将暂时得不到答案的烦恼抛到脑后。
　　“要！请务必演示一次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