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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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一片氤氲，双人按摩浴缸嗡嗡地低声运作着，许蔚躺在水波中闭目养神。文荷莘蹑手蹑脚地进来：“蔚蔚，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按摩按摩？你肯定累了吧，我帮你捏捏胳膊捏捏腿~~好不好？昨天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是累坏了，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啊？”同一个夙愿重复完三遍，文荷莘伸着脖子看慈禧，确定她没有表情变化的脸上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开始乐呵呵地脱衣服。
“蒸汽口上烫了毛巾，”许蔚仍然闭着眼睛，“你垫着躺一会儿吧。”
“诶！”文荷莘高高兴兴地钻进浴缸，取了新烫的毛巾试试温度，又伸手探了探许蔚脖子下的，托起她的头把新毛巾给她换上。
“让你自己用怎么又给我了，”许蔚微微睁开了眼睛。
“嘿嘿，我再烫一块也很快，”文荷莘整个身体埋进水里，捧着水洗了一把脸，然后贴近许蔚的身子，开始轻轻地帮她按摩，“蔚蔚，我先帮你捏捏胳膊哈。最近诊所很忙吧？看你的胳膊又细了。”
“还好，一直就那样，”许蔚又闭上眼睛，知道她没话找话必有所图，“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蔚蔚，其实、其实我白天也没特别想着玩，”文荷莘轻声轻气，唯恐惊着她，“云馨知道你不喜欢我赌钱，她还给我们准备了一百万，我就想看看她的用意。”
“我知道，”许蔚面容平静，“所以我才给你留了两个筹码。”
“嘿！”文荷莘的表情活泼起来，嗓门也大了，“说到那两个筹码，今天可险了，差一点就输掉！还好我技术高超，胆大心细…”文荷莘正要开始滔滔不绝的演讲之势，突然发现许蔚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目光清冷地看着她。“呃……我帮你按按腿吧，坐那么久的飞机，那么久的车，你的腿肯定很累了~~”文荷莘马上低下头假装认认真真地为慈禧按摩。
许蔚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开眼睛，脸也偏过一些，心里有一点无可奈何：文荷莘的赌性遗传自文爸爸，是与生俱来的。如果说文爸爸发家靠的是胸怀大志目光精准，不如说是他敢押敢赌，从农村老家卖房卖地借光所有能借到的钱，到城里孤注一掷做生意，如果败了，败掉的不仅是自己的未来，一家大小都将无以为生，坐等饿死或者被讨债的逼死。所幸他成功了，于是街头巷尾谈论的是他的魄力，他破釜沉舟的勇气。却忽略了他异于常人的赌性。也所以若干年后，因为几大澳门赌场的联合追债，导致当时如日中天的柯文集团突然全盘败落同样跌破了世人的眼镜。虽然比起文爸爸，受过良好教育的文荷莘不会沉迷于简单的赌博，她热衷于带着一群经济师、精算师们□□击西围堵，小到非上市企业的并购，大到狙击一国货币……这不是不赌，而是赌得更大。虽然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投资，但每每得手后文荷莘脸上兴奋的红光、异常黑亮的瞳孔，都是一个赌徒的赌性被满足以后的标志性特征。许蔚皱了皱眉，长长的睫毛因为眼睛用力闭着而微微抖动。
“蔚蔚，我会有分寸的，”文荷莘轻轻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你放心。”
许蔚睁开眼，雾气中文荷莘露着大白牙胸无城府地对着她笑，额前的刘海因为沾了湿气软软地趴下来几乎遮住了眉毛。许蔚一瞬间有些恍惚，像是看到了小时候那个整天留着蘑菇头笑得没心没肺的文荷莘，不禁伸出手想摸一摸那张脸，目光中也有了缱绻之色。下一秒手就被握住了，压抵在耳边，一个热情到无以复加的吻封住了她的双唇。许蔚顿时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挺起腰，文荷莘的另一条手臂便体贴地圈住她，和她紧紧拥抱在一起，肌肤相亲的触感瞬间把她大脑中残存的理智冲地七零八落……
本来么，浴室就不是什么适合思考人生的地方，何况还是两个人的浴室。
第二天上午楚晓蓝和文荷莘按照剧本指示的时间到赌场碰头。两人一见面就乐了，文荷莘穿着宽版白色西服套装，里面是椰子树图案的花衬衫，头发向后梳起还抹了很多发蜡在上面，手上戴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大戒指。楚晓蓝穿着修身的黑色西服，里面是简单的白衬衫配了一条黑色窄面领带，脸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手提着一个黑皮箱一手拎着一个保温杯。
要不是怕引人注意，两个人肯定要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无情地互相嘲笑一番。现在她们只好拼命憋住笑，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啊唐唐，这土豪装扮太符合你的气质了，简直就差在脸上贴个条‘老纸有的是钱’了”
“啊鬼鬼，你的跟班装也不错呀，去餐厅吃饭说不定还能被当成服务员顺几个脏盘子出来。”
“顺出来给你舔呀？”
“老纸有的是钱！要舔也是你自己舔。”
“我有温暖牌，”楚晓蓝得意地晃了晃保温杯，“盘子就留给你吧。”
“是什么？”文荷莘来了兴趣。
“豆浆，早上梓颜给我煮的。”
方梓颜和楚晓蓝被安排住在市区的一套公寓房内，没有了管家和佣人，她们就像一对普通的小夫妻，一起做饭，一起收拾房间，这样的体验对方梓颜来说充满了新鲜感。早上她照着说明书煮了3升豆浆，结果两个人根本喝不掉，楚晓蓝舍不得倒掉，就找了个保温杯装起来带在身边。
“好喝么？”文荷莘看着眼馋。
“当然好喝。”
“给我尝一尝。”文荷莘舔着唇。
“好啊，”楚晓蓝打开保温杯给她倒了一杯。
“唔~~~”文荷莘满足地闭了闭眼睛，“很香醇嘛~~”
“对吧~~”楚晓蓝更得意了，“好喝吧。”
“再给我来一杯。”
“好。”
“嗯咳！”贴在耳朵内侧的微型耳机响起了云馨不太愉快的声音，“你们两个黑白无常要在门口唧唧歪歪到什么时候？还不快进去干活！”
“Yes, Madam。”一白一黑两个身影顿了一下，急急忙忙地进了赌场。
“不盯着她们简直不行。”赌场门口停着的房车内，云馨双手抱在胸前，挺直了腰坐在一排显示器前面。
“亲爱的，别担心，”坐在旁边的陆絮笑着搂住她，“有你的剧本在，大麦肯定跑不掉。”说完回过头，对着站在她们身后的身形魁梧穿着黑衣黑裤带着墨镜的中年人问，“Peter，消息放得怎么样？”
“都放出去了，老板。”Peter恭恭敬敬地答，“这两天大麦常去的咖啡厅和餐厅，大家议论的都是赌场里来了两个逢赌必赢的女人。”
“很好，”陆絮点点头，“等大麦盯上她们，你就放消息出去，说我要亲自查她们出千。”
“是，老板。”Peter垂手而立，应声的同时想起昨晚见老爷子时的情景：
“什么？！”陆经年惊得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弹出去转了好几圈，“你确定这是真的？”
“是的，老爷子。”Peter把文件袋放在他办公桌上，“两周前老板和云小姐就已经开始写剧本，那四个人到了以后，还让她们排练了一段。都录在监控录像里了，剧本我也复印了一份，全在这里面。”
陆经年拿起那份匪夷所思的剧本翻了几页，：“她们打算用莎士比亚剧引大麦上钩？”
“目前看上去是这样。”
“这里面肯定有古怪！”陆经年毕竟是了解陆絮的，“来的那四个人查过没有？”
“她们所有的随身物件都查过了，没有可疑。只要她们在城内，她们的手机和电脑都可以监控到，老板安排了人24小时保护，不过并没有全部安排她自己的人。所以她们的一举一动也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不能大意。”陆经年恢复了冷静，“她们是被云馨用SOS喊到这里来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她们出城。Peter，你给我盯紧了，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
“还有，”陆经年略一思忖，又添了一句，“保证好她们的安全，不要让大麦伤了她们。毕竟她们都是些有背景的人，如果在这里出了事，会引来很多麻烦。”
“是。”Peter点下头，他跟在老爷子身边有些年头了，深知老爷子的不容易。虽然老爷子膝下有五个子女，但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忙着白手起家，对子女疏于管教，长子不到二十岁就因为吸食毒品过量，变成了植物人；二儿子是个没脑子的，只会打架斗狠，难成大器；三儿子能读点书，但却醉心于宗教当了神父，讲起话来像个上帝，也是指望不上的；到四女儿这儿才终于有了出息，硕士毕业还考了律师执照，能帮着老爷子处理公司内的文书和法务工作；等老板出生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年过四十，钱和地位都不缺了，就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老板聪明过人，什么事都一点即通还能举一反三，给老爷子带来了不少惊喜，但是随着老板的年龄增长，她却越来越像个顽童一样贪玩起来，渐渐也不把发展家族生意当回事了，经常招惹一些不好招惹的人，让一些远道而来的□□大佬甚至皇室成员伤了面子又折银子，有时候玩过火了，老爷子不得不亲自出面摆平纷争。这些麻烦事老爷子从来不说，也不让别人提，可就是这样也留不住老板想飞的心，近几年她只要一出去就半年一年不见人影，搞得这次老爷子不得不下狠手把她强行留在城里……
可是真的留得住吗？Peter又抬头看了看搂在一起正在调笑打闹的陆絮和云馨。老板的本事他是了解的，云大小姐的能耐他也见识过了，想当初刚知道老板走不了的时候，她一个电话纠集了几百号人把宅子团团围住摆明了要抢老板出城。当时如果不是老爷子及时赶到，迫着老板让步松口说自己愿意留下，还不知道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现在她们又叫来了几个朋友，虽然资料显示都是做正行生意的，看起来也一个个斯斯文文，其中那两个爱斗嘴的一吵起来话题能没头没脑地跑出去十万八千里，完全不像是什么高知人士……可是昨天不过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文荷莘就用两百块的本金赢走了五万多，而且还是在没有用干扰器的情况下从机器上赢走的……Peter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人不可貌相，当真不能掉以轻心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