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也复燃》Wodehouse

28、相亲

　　云灵觉得杨桉今天是故意的，可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开饭了，老舅和那男生一起留下来吃饭，老妈今天特别的和颜悦色，都没对老爸发号施令，所以云灵有点不适应。
　　那男生坐云灵的对面，老爸老妈对面，老舅和杨桉对面坐着。
　　云灵没什么胃口，可能是中午吃多了，也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没有心思。
　　有点反感父母和亲戚招呼都不打就带着人来相亲，可是长辈又打着为她着想的名义，不好发脾气。措手不及，她心挺累的。
　　对李肋云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人看着还是不错，长的不矮，人看着斯文，谈吐也比较幽默。虽然他不停地问她各种问题让她有点不舒服，但相亲谁不是这样跟调查一样问个清楚？想在分分钟内了解家底？
　　李肋第一口菜吃得糖醋鱼，入口后赞不绝口，还不忘拍老妈的马屁。
　　“阿姨，您的手艺真好。”
　　笑着赞美，老妈不好意思地笑着还没开口谦虚，老爸就挡在了前面。
　　“这是我做的。”
　　邀功领赏一般，老爸申明，桌底下老妈一脚踩了过去，他急切的脸变了形，忍痛连忙改口。
　　“这是你阿姨做的，这桌菜都是你阿姨做的。”
　　不争气地老爸屈于暴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更让老妈黑脸，应该是又给踹了一脚，因为云灵看到老爸身体一颤，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李肋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这一切，整个过程他都低头在吃饭，还一脸享受的微笑，仿佛这桌家常便饭是他从未吃过的美味佳肴。云灵只觉得他表情有点夸张。
　　“其实我家云灵的手艺也挺好的。”
　　老舅卖瓜，自卖自夸，云灵没吭声，当众打脸不给老舅面子也不好。
　　“是吗？那你最拿手的菜是什么？”
　　李肋接了话，还继续主题，云灵闷声，她这辈子好像没有拿手菜啊。有老爸在她基本就不用进厨房好不好，以前跟刘文东谈恋爱，也多是跑到两家父母那里蹦饭。
　　“挺多的，红烧肉啊，皮蛋擂辣椒茄子啊——”
　　老妈生怕她嫁不出去还是怎么滴，抢着回答。
　　“你会做擂辣椒茄子啊，真厉害，我上次去XX饭店吃过一次，它家的真的超级好吃。”
　　“云灵做的也好吃，改天你可以让她做给你尝尝。”
　　杨桉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一句，云灵瞪眼，嫌他事多。
　　“真的可以吗？”
　　李肋期待地问，看了看云灵又看了看云灵爸妈。
　　“当然可以，要喜欢，随时欢迎。”
　　……

　　吃了饭，喝了茶，李肋才跟老舅走的。
　　走的时候云灵坐在沙发上都没有起身，然后老妈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给了她后背一猛推。
　　明白她的意思，她便不太情愿地站起来，送两位出门。

　　老妈跟在她身后，云灵是看着老舅他们的车离开才转身回去的。
　　回到家里她就倒在了沙发上，杨桉看电视，声音出奇地小。
　　“你觉得那个李肋怎样啊？”
　　老妈问，眼里冒着星光。
　　“可以。”
　　“我看他话挺多，应该对你感觉也不错。”
　　老妈开心地说道，云灵没什么表情，不由地想到了杨桉给自己挖的坑。腿伸过去给了他一脚。
　　“谁让你说我会做饭的？”
　　不满地问，杨桉一脸傻笑，老妈却还替他讲话。
　　“你干什么呢？人家杨桉不是在给你做宣传么？”
　　“我又不会，宣传什么？还有你，我会做擂辣椒吗？我只是喜欢吃它！”
　　想起来就来气，云灵跟老妈开火，老妈抱着枕头，一副理所当然。
　　“呵，你没看李肋一听都很激动啊？女人得会做饭，才嫁的出去。”
　　“那你跟老爸在一起，怎么没见你天天做饭？”
　　云灵反驳，想起妻管严的老爸她就替他不值。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么多年，也算给了她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
　　“我不把你爸骗到手了吗？你先把李肋骗到手再说呗。”
　　老妈的逻辑云灵不置可否，没感觉，也没想法。
　　“不干，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不想谈那做朋友也挺好的，等想谈恋爱了，再升级就行。”

　　这晚李肋加她的微信了，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跟他一块参加同学聚会。
　　“有安排了，不好意思。”
　　云灵回复，觉得刚相亲就陪人家去参加同学聚会有点突兀，那不是就默认了作人家的女朋友吗？至少在她看来是的。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一起出去玩呀。”
　　“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澄清一个事实。”
　　突然来了一句，云灵只是不想让对方误认为自己是他想象的那种贤惠的女人。
　　“什么事实？”
　　“我做饭不拿手，那些都是我爸妈推销的手段。”
　　“理解理解，也没事啊，我娶老婆又不是为了让她给我做饭。”
　　“而且我现在我不想谈恋爱。我刚失恋不久，被劈腿了。这次相亲我家人也没有提前打招呼，所以我并没有任何准备。”
　　实话实说，不想浪费对方的感情。然而李肋听了他的实话，发了个大笑的表情。
　　“你真诚实。”
　　“你不觉得冒犯就行。”
　　“不觉得冒犯，你比那些吊着我胃口的相亲女孩子，好多了。”
　　“嗯。”
　　“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找我。你舅舅那边，我会说我们还在了解。”
　　“谢了。”

　　李肋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他也是个明朗的人，但云灵听到那些相亲的女孩子这几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他是相亲市场上的老手了。
　　所以男生在相亲这方面应该是广撒网吧，这也没错，可不是她认可的方式。
　　王希希旅游回来了，云灵见过她一次，那天晚上老妈让她去丢垃圾，她一开门，就看见她跟贺永一起上楼。
　　贺永不见外，跟她笑着打招呼，王希希扯嘴笑了一下，然后用带着一颗大钻石的手捋了捋头发，最后不屑地走了。
　　王希希的爸妈开始全世界通告王希希要结婚了，说什么年底贺永带她去欧洲举行婚礼。因为杨桉的存在，老爸老妈受了他们不少白眼。
　　但又不能把杨桉赶走，毕竟他跟他们的儿子一样。
　　“当然家里的也要办，不然怎么带你们去豪华大酒店见见世面呢？”
　　“诶，有些人啊，一辈子都出不了世。我跟她爸啊，就靠她把上半辈子没见过的世面都见光了。”
　　她老妈是这么炫耀的，老妈学的时候眼睛都斜了。然后看了看云灵，使劲叹了口气。
　　“人家大学就跟富二代结婚了。你呢？跟那个肋骨有联系没？”
　　提起这茬，老妈突然问，云灵吃雪糕的手僵住。
　　“他没联系我，我也没联系他。”
　　“那你就主动点呗。”
　　老妈无所谓地来了一句，云灵白眼。
　　“没兴趣。”
　　“诶，你看看人家相亲，第二天就一起去压马路了。就你，渺无音讯。你是不是加了微信之后，把天给聊死了？”
　　老妈激动起来，开始数落她，云灵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一声不吭地直接进了卧室。

　　周末云灵没有起来吃早饭，因为老妈一见到她就唠叨相亲的事，云灵烦了。
　　想一觉睡到中午，结果刚被老爸敲门喊起来吃饭之后没过半个小时，门又啪啪地响了。
　　“我说了我不想吃饭。”
　　以为是老妈来了，云灵不耐烦地喊了一句，结果那敲门声还在继续。
　　受不了地跳了起来，云灵开门准备大吼，瞥见杨桉一脸无辜。
　　“说了不吃饭，你吵什么吵！”
　　云灵不耐烦了，以为他是给老爸老妈跑腿的。
　　“这么凶，你刷个牙也好啊。”
　　捂了捂嘴，他示意她有口气，云灵注意力瞬间转移，立即对着手掌呼了呼之后又闻了闻。
　　“哪里臭了！”
　　她把手往他鼻子上凑，极力想证明她的清白，结果他听都懒得听，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他脸上来的手丢了开。
　　“得了，起来陪我去看家具吧。”
　　他说道，理所当然的样子。云灵心想他看家具关她屁事。
　　“不去，老娘得睡觉。”
　　回头想继续窝被子里，结果身后的人赤裸裸地威胁。
　　“你到底想不想让我早点搬走。”
　　自信的语气，好像认定她会认输。云灵扭头不解。
　　“你搬出去跟我陪你看家具有什么关系？”
　　“我要没买到家具就不会搬回家住，一直赖在这里。”
　　“可没有老娘你不也要去买家具吗？”
　　“没人陪我，我就不想去啊。”
　　“你让我爸妈陪你。”
　　“阿姨太有主见，叫了叔叔又不叫阿姨一起，阿姨肯定有意见。而且我想我的家按我自己的想法了来布置。”
　　他陈述理由，云灵觉得主见这个词是抬举她妈了。她妈明明就不是有主见，而是强势。
　　“所以呢？为什么是我。”
　　又问，实在不想去啊。
　　“你对我挑什么家具没有半点兴趣，而我又需要一个人跟我一起逛逛。”
　　“那我陪你去了你一定得买。”
　　她提出条件，可不想看家具一次又一次，无限循环。因为有的人就是这样的，刘文东当初就是这样的货比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