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姑苏城外小桥人家

166、郭靖的选择2

　　两人叙说了半日，黄蓉倒是对郭靖刮目相看，但这半日并未看到五子和华筝的身影，黄蓉问到：“师哥，那你定是已经和华筝姐姐成亲啦？你们怎么回来了呢？是不是你先回来通知我们好消息，再回蒙古去？”

　　郭靖红了眼眶，道：“师妹。我不会回去了，我再也不会替大汗打仗了。”

　　郭靖咬咬牙，说道：“那日大汗给了我一个锦囊，让我破金之后再拆开来看。我娘和我商议了许久，发现…发现大汗令我和拖累、阔窝台破金后，立刻移师南向，攻破临安、灭了宋朝。”
　　黄蓉睁大了双眼，惊到：“啊！他要灭了大宋！”

　　郭靖点点头道：“还说若是我若有异心，便让他二人即刻将我斩首，将我母亲凌迟处死。”说道此处，郭靖哽咽不止。

　　黄蓉气急，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大汗怎能如此不讲道理，你去了华筝，是他的金刀驸马了，他居然还如此防备着你，还想着要害你娘。你该去捅他两个血窟窿，好叫他知道厉害！”

　　郭靖摇摇头道：“我与娘亲商议，连夜南渡回来。无论如何也不能做那卖国求荣的人。谁知，华筝的侍女偷听到了我与阿娘的商议，禀报了大汗。大汗趁我去收拾行李时，将我娘抓了起来。若不是…若不是华筝拼死求情，我恐怕此事已经身首异处了。”

　　黄蓉默然，道：“华筝拼死求情救你么？是真的有情有义了。那你后来怎么逃出来的？”
　　郭靖抹了抹眼泪，道：“我娘与我均被缚牢，我娘假意和大汗说要劝我，被松了绑。我娘跟我说‘人生百年，转眼即过，生死又有甚么大不了？只要一生行事无愧于心，也就不在了在这人世走一遭。若是别人负了我们，也不必念他过恶。你记着我的话罢！’她怕拖累了我，说完就自尽了。”
　　黄蓉也红了眼眶，拍拍郭靖的肩膀道：“你娘说的这话对极了！她真是个女中豪杰！”

　　郭靖继续道：“我伤痛已极，抱起母亲就跑，躲过了许多人，眼看着哲别师父也来抓我，实在是无处可跑了，我便葬了母亲的尸首，等着他们抓我回去。我想好了，无非就是一死罢了！我娘说了，生死有甚么打不了。”
　　黄蓉依旧摸着眼角的泪水，吸吸鼻子道：“后来是华筝来救你了么？”

　　郭靖道：“你怎么知道？哲别师父虽然抓住我了，但是却准备将我放了。让我南下永远别再回来了。正要走，拖雷赶来问我‘待华筝如何？’我说‘如今我要南去，辜负了她，只求她日后幸福’，拖雷道‘我妹子认准你了，大汗如今迁怒在她身上拖不得身，过些日子她定是要去南边寻你的，我会派人护送她，未来你定要好好待她’，我和拖雷讲‘若是华筝真愿意随我南下，就来嘉兴寻我’。拖雷护送我走了三十多里，又送了我金银盘缠，我便回来了。”

　　黄蓉只叹那拖雷、哲别是真英雄。郭靖又说：“我路上遇到了许多事，如今只觉得武功再高，也是无用，打仗不打仗，都是百姓苦。师妹，我来时一路听闻颐和帝姬的种种事迹，想来这颐和帝姬就是逸儿了。我让白雕传令给你，是想跟逸儿说那蒙古兵意图南下，要让她们早做准备。”
　　黄蓉叹口气到：“嗯，是要让她早做准备。不过师哥，我只管传话，此事之后可不归逸儿管了，管她什么帝姬皇帝的，我和逸儿要逍遥江湖去了。”

　　郭靖眨眨眼道：“华筝想与我南归，但大汗不许她走，拖雷也没有办法。逸我听说逸儿被册封镇国长公主，要协理国事。她走的了么？”
　　黄蓉道：“治理国家那是皇帝的事情，逸儿又不是皇帝。”

　　郭靖点点头，突然问道：“若是她弟弟求她帮忙呢？逸儿一直以来，都很愿意帮助别人的。”
　　黄蓉哑然，她心想：“是啊，若是苏芫也求她呢？若是他们都求她留下帮忙，那她或许也会心软吧？”想及此，心里烦闷极了。
　　黄蓉问道：“师哥，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郭靖长叹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五子也逃回来了，他让我跟着他去见沂王，就是现在的皇帝，去做大将军，保家卫国。可是我不想去了，打来打去，都是百姓遭殃。”

　　黄蓉沉吟了一会，问道：“五子知道华筝姐姐日后还回来寻你么？”
　　郭靖道：“知道啊！我跟他说了，我说过不了多久大汗息怒了，华筝就能逃出来了。”
　　黄蓉抽下头上的金簪在地上画了画，道：“打得一手好算盘！师哥，咱不去给他打仗。”

　　郭靖道：“师妹放心吧，我不去。后来五子又跟我说，他也不愿意了。但若是再有外族侵略，那我大宋百姓就只能如猪狗般被杀戮。他与我说，如今沂王做了皇帝，想要肃清风气，好好做一番事业，我们即便不去战场，也要帮帮忙才是。”
　　黄蓉冷笑道：“他说帮什么了么？”

　　郭靖道：“他说了，我觉得有道理的。他说若是官家采用王安石旧议开武学院，我们就可以把从武穆遗书上学到的兵法在武学院里教给更多的人，那若有外敌来侵，那就有五个、十个、千百个岳爷爷可以报价为国，守住百姓一方安宁了。”

　　黄蓉问：“你答应他了？”
　　郭靖点点头道：“答应了，我说我不要什么俸禄，也不要官职。我脑子笨也教不了多少，但凡我会的教给大家就行了。”

　　黄蓉眯着眼睛，透过郭靖看向远方，心道：“果真是好计谋！如此一来他们便进退有余了，师哥这金刀驸马的身份、蒙古大将的经历会成为他们捏在手里的一张牌，若是华筝寻来了，那就有了随时发难的由头。逸儿重情义，若是以郭大哥来拿捏，她定会想法子营救。”

　　黄蓉叹一口气道：“师哥，这临安一点都不好玩，处处都是陷阱，人人都在说假话、办违心的事。要我说，我们逍遥快活多好，你若真要去做教习，那可千万要小心了。”

　　郭靖摇摇头道：“师妹，一国与一国相斗，双方将士尸如山积，众百姓家破人亡。丘道长说若是宋朝亡了给蒙古，百姓可更加受苦无穷了。我瞧着也是如此，倘若那皇帝能做个好皇帝，那至少能防卫他国进攻。师妹，你没去过战场，最惨就是老百姓。之前逸儿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如今我是了解了，我只恨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却救不了任何一个无辜而死的人。”

　　黄蓉瞧着郭靖已经下定了决心，突然对自己一路上所想怀疑了起来。逸儿和郭靖有许多相似之处，一样的赤子之心，一样的悲天悯人，一样的善良仁义，如今的逸儿，是否也如郭靖一般，放不下这些责任？
　　郭靖问到：“师妹，许久不见，我瞧见你也变了许多，可也说不出哪里变了，好像比以前更聪明了。师妹，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黄蓉听到郭靖问洪七公，笑嘻嘻的到：“他老人家和我爹爹在桃花岛养伤，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好了大半了，过些日子他们估计要去华山，又要华山论剑啦！师哥咱们倒是一起去看看吧！”
　　郭靖乐呵呵的点头道：“好啊！咱去瞧瞧看，好久没见师父了，怪想的。”

　　两人约定再嘉兴再见，黄蓉稍作休息，便又返程回临安，想想距离她进宫已经过去了五天了，再过两日，逸儿就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