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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番外一 翔鹰起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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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花道的葬礼已毕,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惶惶,不知何去何从.原本热闹非凡的凝樱殿一朝空荡下来.
泽北仍旧一身褐色衣衫,只一人静静站在殿外,今日的风显有些大,泽北的衣衫与发丝一同卷舞,隐隐有些出世之感.牧一出殿门便见到这般景象,心下不禁一慌.
"还不回宫里去?你身子尚未痊愈,如何禁得起这样风吹?"虽是责备,分明又有爱怜在其中.
泽北并不答话,只回头觑他一眼.牧只觉这一眼中有什么东西碎了,而他俩之间,再也没有了可能.
"你..."牧想要说些什么,但能说什么呢?他知道自从上次打了深津一掌,泽北的记忆便恢复了.之后为了休养,私心也是怕他再对樱木动心,便没有带上他一同搜寻樱木与流川的下落.如今樱木已死,流川失踪,泽北怎能不恨?
"...明日我要带深津回山王了。”
牧大惊:“你说什么?!”
泽北不看他,转身便走。牧看那身影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大叫了声:“荣治!”
泽北的身子僵了僵,却仍是继续前行。
天朝的大皇子像是再也支撑不助,终于缓缓地倒了下去。
三月后,山王城中。
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端着药碗走进樱殿。殿内,泽北正扶起虚弱的深津,见那少年进来,点点头,便亲手接过药碗,给深津喂药。
原来自洋平四人在山王天牢中对深津用刑,深津便落下了病根,抑且当时洋平为防他再对樱木出手,已迫他服了化功散。之后南鬼玖指使其易容下毒,便用了极阴毒的法子为他提高了轻功,以备逃跑,是以对上洋平之时,其轻功造诣已非同寻常,岂料会被牧一掌击飞。牧的内功之浑厚,比泽北尚有过之,深津体弱之下如何受得,自此身体便更让人担心了。
“你身体尚弱,还是多休养的好。”泽北低着头说话,手上却仍尽责地舀起汤汁。
“我已好的很了,荣治……咳咳……”
“你看你,这个样子还要逞强,叫我如何放心把山王交托给你?”
深津愣了一下,立马推开送到嘴边的药,道:“荣治,你说……什么?”
泽北静了静,道:“你没听错,我想到处去走走,长到这么大,除了皇城之外,根本没有可以怀念的地方,出去看看,也好增长些见识……昨天梦里,樱木又骂我了,说我只知道缩在山王,就是个坐井观天的自大狂……呵呵,他也难得,竟知道说教了……”
深津原本想劝,一听泽北提起樱木,到嘴边的话便再也吐不出来。
“那么,你还会回来么?”
“……恩,总会回来的。”
富川谷,陵南郡,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自己的脚便会踏上。兜兜转转半年多,泽北终于来到了流花谷。心里虽然从未停止过排斥流川,但是得不到的心痛致使泽北只是想到樱木曾和自己呼吸同一方空气就觉得有莫大安慰。谷中的草屋已经不复存在,仅有一堆废墟孤独地守着那份不褪色的回忆。暖泉依旧冒出带水汽的白烟,却是毫不知人情世故。
泽北静静得站在樱木逝世的崖边,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自从那个明亮如太阳般的少年死在这里,自己的心似乎就停止了跳动。因为身体原因而错过与他的最后一面,已足够叫自己悔痛一生。
什么时候呢?啊,是自己十五的时候,那年樱花树下的那个少年,如同明媚的光一般照亮了自己的心,等待了四年的漫长时光,为他建造世界上最美的花园,倾尽自己一世的恋爱,甚至不惜与多年至交兵戈相向……
又是什么时候呢?知道少年心底根本没有自己,仇恨嫉妒蒙蔽了双眸,一再地做出伤害他的事,也间接伤害了身边爱着自己的人……
泽北闭了闭眼,又向前一步,轻飘飘地往崖下坠去。
“不————”身后的一声巨吼传来,紧接着是衣袂破空的声音。泽北眯起眼看了看上方,那永远不变的明黄色衣袍已经褪去,一身布衫的牧神情焦急,急急使出千斤坠以期比自己早落地。
近了,更近了,身旁环绕了他的体温,失去记忆的日子里每晚都相拥着入睡的身体是那么熟悉,他身上的麝香也总那么好闻……泽北慢慢地在牧怀里扯出一个笑容……
醒来时,灿薄的阳光有些刺眼,泽北微笑着对天空打招呼:“早安呢,樱木,我又梦到你了……”
一旁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泽北刚撑起自己的身子,便被环入了那个怀抱里,紧贴着自己头顶的下巴还在颤抖。
泽北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问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呢,绅一?”
牧浑身剧震,自从恋上樱木,他从不曾叫过自己的名……
却又听责备道:“我也许……一辈子都会爱着他呢……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牧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难道是说……
“那么,我们在一起,好吗,绅一?”
每一次都只在身后默默地看着你,每一次因为大皇子的责任只能放弃即将说出口的爱恋,每一次听你谈论花道,看到你脸上的幸福表情,自己的心却只能偷偷得痛,可是,那么多年,我终于等到你,在我的怀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