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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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旁的景观带倒下，没有源头的海潮逼近，通商口岸拔地而起。
赵凌艺对面的鱼恺凡不见了，而他自己也在那个瞬间被投放到小世界。
广播还在继续。
【你是米商盛家的大少爷，博闻强识，但不幸患上痨病，无法继承家业。】
【你为人古板，坚决不同意二少爷迎娶青楼女子潇潇过门。】
赵凌艺在晃晃悠悠的黄包车上勉强睁开双眼，可能有双手扶他下车，或者他根本就是被一股力量推着走到民国风格的石头建筑里。
他的视线十分模糊，自己把手抬起来，认出大拇指上绿色的一圈是翡翠扳指。
【米市街44号，欢迎玩家的到来。】
提示音消失。
大院的门猛地关上！封闭的鬼屋正式形成！
赵凌艺下意识回头看，就那一眼，直接从大院门口被传送到陌生又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有人轻轻合拢房门，走了过来。
视线模糊，嗅觉就会变得灵敏，赵凌艺不适应地避开身上熏香的来者。
鱼凯凡委屈的声音传来，“是我啊！”
赵凌艺想扶眼镜，鼻梁上是空的，白皙的手指停在空中。他的眼神没有着力点，神情都显得温柔了许多。
“鱼恺凡？”赵凌艺皱着眉问：“广播里说四个玩家，你见到其它人了吗？”
“这才多久……当然没有。”鱼凯凡凑近一点观察，“师傅你这个身份近视很严重啊。”
赵凌艺自嘲道：“人畜不分。”
鱼凯凡立刻起身招呼人，去书房把什么珍藏的亲王府玩意儿拿出来。
下人弄来两幅古董眼镜，都是玳瑁镜架，天然水晶磨的镜片，区别只在于一个是白铜包的眼镜脚，另一个是黄金。
奢侈至极。
赵凌艺试戴。
鱼恺凡很兴奋，“白铜的更好看点。”
赵凌艺不在乎外观，有点嫌弃道：“度数都不太对。但是至少现在我不会把挂着的衣服看成人了……”
鱼凯凡噗嗤一声笑了。
这家伙，赵凌艺心里微窘，“你现在什么身份？”
他猜不出来。鱼凯凡梳着上世纪流行的油头，完整地露出招风耳，额头光洁，收拾得很精神，但穿着朴素。
鱼恺凡捧来铜镜，站在赵凌艺身边，让他看他们之间衣着风格的巨大差异。
“大少爷好，我是留洋回来的二少爷的书童。”
赵凌艺撇开眼，“那你跑我这儿来？”
系统没有改变玩家的长相，但是把角色相关的特征给了玩家。大少爷是痨病鬼，所以他现在脸型消瘦，面色苍白，身上没肉，撑不起大气的刺绣长袍，驼背坐着都有种暮色气息。
鱼恺凡这才想起正事：“对！二少爷有事要宣布，喊你过去主持。”
赵凌艺站起身，“走吧。”
盛家是当地唯一的米行商家，大家族里男人都穿长袍，女人穿金戴玉。赵凌艺住在二楼，下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大厅里还有个油头。
那油头转过脸，摸了摸锃亮的头发。
赵凌艺：“……”
行，“二少爷”是江田，炒菜都不用放油了。
看到赵凌艺下楼，江田热情地伸出手，“大哥，你来了！请坐！”
堪比影帝，一点都看不出进副本前的不愉快，也没有半点惊讶。
江田果然查到了什么。
赵凌艺把手递给后面跟着的下人鱼恺凡，“有什么事，要这样兴师动众。”
鱼恺凡扶他坐上太师椅后，就站到江田的身后去了。
赵凌艺注意到，还有一位梳已婚妇女发髻的圆脸女子比较有地位。
鱼恺凡叫那个女子，“二少奶奶。”
那不就是江田现在的正妻？
江田和女子离得很远，环顾四周人影，恳切请求道：“我今日有两件事。第一，攸宁和我结婚多年，但我和她之间并没有感情，也不曾有孩子，在这新时代，我想这样的婚姻应该早点结束了！”
二少奶奶脸色大变。
“第二，我自留洋回来就知道了什么是真爱，我与歌女潇潇情投意合，非卿不娶！”
嚯。
盛家的族叔轮流上来骂江田。
江田据理力争，一副随你们怎么说我就是要娶美人的模样。
赵凌艺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盛家的人太讲礼貌了。
他咳嗽两声。
鱼恺凡连忙道：“大少爷你没事吧！”
做得好，注意力一下集中到他身上。
赵凌艺举起痨病鬼的拐杖，一下敲在江田的膝盖上，“还不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跪下！”
他才没有那么多教训人的话。
一旁哭泣的二少奶奶眼睛通红地看着他，“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赵凌艺还记得自己的人设是“古板”，狠狠打了两下渣男的背。
江田抬头，凶神毕露，“你怎么敢！”
“父母早亡，我代替他们教训你！”赵凌艺微微垂眼和江田对视：“你这般肆意妄为，从不替他人考虑，真是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江田咬牙切齿道：“但是潇潇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听到有孩子，族叔的态度又变了。
盛家的人决定明日把青楼妓女接过来，至于休妻之事，绝无可能。
人慢慢散开。
二少奶奶扭头就走。江田拍拍膝盖上的灰站起来，先瞪了一眼赵凌艺，然后追上去。
赵凌艺也坐累了，要回房间休息。
他等了一会儿都没看见鱼恺凡，为对方默哀两秒，书童身份的鱼恺凡估计还在戏里面。他这个身份虽然是痨病鬼，但也因此得了清净。
赵凌艺视线里一直有个光点。
之前事情发生得急，他只能装作没看见，现在一个人了，边咳嗽，边试着去触摸光点。
那果然是系统的光幕！
浮在空中的菜单栏非常简洁。
【查看个人消息】【查看道具】【查看积分榜】
道具栏有红色的未读信息。
赵凌艺点开。
【剧情道具：白天，玩家在剧情中找到线索，拿到有次数限制的剧情道具，在夜晚的捉鬼逃生活动中将获得极大的助力！】
【本源道具：每一位玩家都有着独一无二的本源力量，分为攻击、防御、辅助、治疗、精神、空间六大类。激活本源力量后，即可生成本源道具，并使用积分不断升级！】
赵凌艺的个人信息面板上，力量栏没亮。
他想起鱼恺凡说过防御系之类的话，迫不及待想把人拎过来问清楚。
但是先上门的是江田。
江田脸上带着血红的巴掌印，怒气冲冲地回头吼：“说了不要跟着！”
赵凌艺撑着床缘，边咳嗽边走到桌边：“你就会凶书童！”
鱼恺凡撇撇嘴，带关门，站在外面也没有走远。
江田给自己倒水，猛头灌：“这就是你的秘密吧，现在我也进来了！”
赵凌艺看向江田，“世界会选中谁，并不由我做主。”
“我没有怪你，再说这个世界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江田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眼神阴霾，“该死……”
赵凌艺：“趁着还是白天，我们聊聊吧。”
江田本来就是想交换信息，直接问：“晚上会怎样？”
赵凌艺看了眼门外，真正的老玩家被关在外面了呢。不过他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利用信息差，给江田制造一些错觉。
赵凌艺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压低声音道：“我曾经看见死亡的玩家，下一秒就坐上了灵车。在这里死去，现实的□□也就跟着死了。你想想来副本前你在干什么。”
他黑色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江田。
“我会出车祸……”江田稳住心神，明显是想起了什么，追问：“还有两个玩家，你认识吗？”
赵凌艺：“我知道的比你多，应该你先来。”
江田摊手，“行，我反正不吃亏。暗网上有人做过一个文字游戏，说的就是这个游戏，做游戏的人应该是玩家，里面有一些比较有意思的玩法。”
赵凌艺：“你把老玩家写的文字游戏当通关攻略了。”
江田：“很有用。测试副本的时候，我就是靠那个赢的。”
赢。这个字很有意思。
赵凌艺：“你不知道安全屋吗？”
江田偶尔脑子还是灵光的，“我知道了，你跟防御系的组过队。只要防御系的玩家才能发现‘安全屋’。”
“是的。”赵凌艺掏出手绢，对着它咳了几声，额头上沁出一点汗，“等你找到本源道具，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下怎么组合技能。”
江田看到手绢上的血，大惊小怪道：“哎呀，大少爷病得好重呐。”
赵凌艺斜了江田一眼，冷哼，“出不去的话，不都是死？”
江田脸色不好地离开了。
夜里，赵凌艺躺在床上咳嗽。珐琅灯罩的昏黄灯光下，手绢的血迹很快变成紫黑色。他看着就烦，收到枕头底下。
床头倒映出一个影子。
赵凌艺手微微握紧，猛地坐起来。
鱼恺凡伸出手，从背后扶了一下他摇晃的身板，“师傅，你怎么不去吃晚饭？”
鱼恺凡絮絮叨叨的，“我刚才在书房听到一个情报，吓死我了……”
赵凌艺半晌没等到正经话，用手背擦了擦脖间的汗，终于注意到鱼恺凡有些心不在焉，“看什么？”
鱼恺凡目光躲闪，用手比划，“头发……你……辫子散了……”
赵凌艺无语道：“睡觉还不解开吗？”
他自己都不在乎头发长得跟女人一样。
鱼恺凡好像真的把他当成痨病鬼了，生怕冲撞到他的精气神，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胳膊，“其实，我可以治疗你的病。”
赵凌艺：“嗯？除了本源力量，可以增加别的力量吗？”
鱼恺凡叹气，“防御系呢，有两个可以进化的方向，第一个方向是升级安全屋，第二个方向就是改造自身。”
赵凌艺：“像是铁胃？”
“师傅你还记得呢！”鱼恺凡明显高兴了，“对，除了升级自己的胃，还可以升级其它器官，让皮肤变得坚硬，让血液具备疗愈的效果。”
“停。”赵凌艺戴好眼镜，仔细端详鱼恺凡近在咫尺的脸，“你是在向我建议，把你当人参用吗？”
鱼恺凡的笑容在昏黄灯光下十分虚幻，“听起来很厉害啊。”
赵凌艺敲鱼恺凡头，低斥：“说正事！”
鱼恺凡：“痛痛……第四个玩家应该是二少奶奶。”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大少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