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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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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时八抬大轿,万里红妆,几分得意,几分憧憬,看着满天的红彩,觉得以后的生活都是昂扬的,也是华贵的。
不过短短一年,万事皆变,那时的期盼与这时的冷静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轮咕噜噜的声音划过官道,她听见鸟鸣,闻见花开。这是新生,这一路洗尽铅华。
糟糕的过往是乌云密布,而此刻,日出乍现,静待花开。
......
江雪回府的消息早已告知江夫人。
江夫人着急的站在门前等候。
江雪在信中说得少,只短短几笔,想母亲了,儿要回家。
江夫人反而感到不同寻常。
江雪是个懂事谨慎的孩子,写信也是慎重的,每次总是要规规矩矩的写满一页半纸,而不是这简单的一行字。
江雪的大嫂看江夫人面色焦躁,不禁走上前去说些安抚的话,道:“娘,太子妃娘娘马上就到府里,您急什么?”
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是江雪的大哥自己求来的,吏部尚书的女儿,董子馨。江夫人第一眼见她就心生喜欢,她也孝顺懂事,别人府中婆媳关系紧张,她们反而没有那样,甚至江雪和她的两个姐姐出嫁后,江夫人既把她当儿媳,也把她当女儿。
江夫人握着她的手,道:“也不知怎么了,我这心不太安生,总是担心什么。”,她又道:“今早皇上的旨意传下来,罢了大皇子太子之位,一会儿雪儿回来了,别再说漏嘴喊她太子妃娘娘,怕她听了伤心。”
董子馨忙道:“是儿媳说错了,一会儿定会当心,娘也别担心了,您这样一会儿大皇子妃看见了,也着急。”
比起江夫人的着急,董子馨还有忙别的,看看来迎接大皇子妃的人都到齐了没有,礼数周到不周到,还有晌午的餐食准备的如何。
她找来丫鬟嬷嬷问话,不一会儿又有江雪的信传来。
江夫人看了,抬头看向董子馨。
董子馨见她神色担忧,沉默不语,将信接过来,看到上面说不要安排隆重的相迎,她想从侧门悄悄进府,不想惊动任何人。
董子馨也疑惑,仍遣散了所有人,只她陪着江夫人去侧门。
路上江夫人对她说,“子馨,既然雪儿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就先回去安抚她们,别让她们乱说话,我一个人去。”
“娘,你现在心神不定,让儿媳陪着你吧。”
江夫人摇摇头,“不用。”,她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担心归担心,可没有挺不过去的事情。
......
江雪的马车停在江府侧门,香阳去喊门,侧门立马就打开了,管家和守门的护卫出来向她行礼。
管家高兴道:“娘娘回来了,您入宫那么久没有回府,一会儿夫人看见您,该高兴坏了。”
护卫去牵马。
管家也看到她大车小车拉回来的东西,“这......”
江雪没有解释,抬头看见有人走来,忙迎过去,“娘。”
江夫人看到她,一下子站住了,顿了下才向她走去,不禁问她的丫鬟,“怎么回事?娘娘的脸色这么苍白?”
她抬手摸摸江雪的额头,关心道:“可是病了?”
江雪摇摇头。
香阳和明月怕吓到夫人,没有敢回答,看小姐的脸色怎么回话,江雪道:“娘,我们回屋再说。”
江夫人:“对,回去再说。”,一抬眸,又看到一辆辆马车驶进府中,她的疑惑也达到了顶点。
江雪仍道:“娘,到屋里女儿向娘解释。”
江夫人回头,又看到她惨白的脸,什么话也不忍心说了,道:“好,回去歇歇。”
......
“什么!他说和离?”,江夫人诧异道。
江雪坐在软塌上,捧着水杯喝茶,点了点头,“太子一心以为是女儿把夏良媛推进水里,险些打了女儿,幸好皇上拦着,等回去他就说了和离。”
“他还要对你动手?”
江夫人站起身看着江雪,“为了那个良媛?”
她也气急,站起身踱步,“欺人太甚!亏咱们一心待他,那个良媛可给过他什么好处?不识好歹!”
对江雪道:“走了好,不然由他作践?咱们可不是那么没骨气的。”,而且他也不是太子了。
江雪:“可是娘,女儿本该为江家出力,却闹出这事,爹和娘该有多失望。”
香阳立马道:“夫人,夏良媛是脚滑落水,还把娘娘也拽下了水,太子救夏良媛,弃娘娘于不顾,不是皇上在,娘娘就......”,她捏着袖子擦眼角的泪。
江夫人听了冷汗上涌,这才想怪不得江雪脸色惨白,原来也落水了,还差点丢了性!尽管这一事已经过去,可想到那一幕还是浑身发冷,说不出话。
一下子眼眶红了,将江雪搂住,抱着她就开始哭。
她人至中年,如果说什么事做忍受不了,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打从江雪小时就对江雪给予厚望,培养得也最用心,无论多希望她能争口气为江家带来最大的利益,可要她为此丧命,恐怕她此生都会伴随梦魇。
“那个太子是扶不起的,也是爹和娘识人不清,断不能让你为此丢了性命,糟了这么大一场罪,好好在府中歇歇,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江雪也懂她娘,有时候分不清在娘心里家族利益和子女哪个更重,但是她也会像普通母亲那样去关心自己的孩子,每当那个时候,江雪心里就又热又软,尤其今天和娘说了这事,娘明显认为她的命是更重要的。
她们说了不少体己话。
董子馨过来时,在门外就听到了她们的小声,她也弯了唇笑,进去道:“娘和大皇子妃娘娘说了什么?那么开心。”
江雪道:“嫂嫂,还和以前一样喊我雪儿就行。”
董子馨怕怠慢,看向江夫人,江夫人朝她点点头。
董子馨笑道:“好,听您的,只要您不觉得我怠慢,雪儿。”
她看向江雪的脸色也面露担心,“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可是身体抱恙?”
她以后会知道的,江雪不想现在再解释一遍,江夫人道:“雪儿太累了,一会儿让她休息休息。”
董子馨接道:“儿媳刚刚去厨房问了,饭菜马上就好,不然先吃点东西。”
江夫人想到江雪前几天落水,死里逃生,无论如何她也得给她做点滋补的,让她好好养养身体,道:“她身体不舒服,太油腻的也吃不下,一会儿我亲自去给她炖一盅乳鸽汤,那些就不上了。”
董子馨道:“是。”,而后又说,“娘您歇着,我去做吧。”
江夫人知道她是好孩子,推却了,道:“雪儿也很久没有吃过我做的东西了。”
江雪听到她娘说乳鸽汤,就想起那股清香可口,回味悠长的汤汁味儿,她都想流口水了,拉着江夫人的手晃晃,“谢谢娘,雪儿一直很想喝娘亲手炖的汤,就是劳累娘了。”
江夫人道:“哪有什么劳累不劳累。”,她喜欢吃,她做了也开心。
说罢就出去了,董子馨怕打扰江雪休息,也很快出去了。
江雪身体没有好全,今天又折腾了搬家,又和娘说那么多好,身体也感到了疲乏,躺在自己未出阁前躺的床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这间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尤其和压抑的东宫相比,能回到从小长到大的闺房休息,而且可能以后都不用再走了,多开心多幸福呐。
但陷入深眠之际,她又想,也许自己并不会在这里久待。
......
江夫人亲手为江雪炖汤,在厨房里看了两个时辰,浓浓的鲜香味儿早已溢了出来。
估摸着差不多时间了,用沾了水的湿布垫手,拿起瓮盖,浓郁的香味儿更是扑鼻而来,又白又浓稠的汤汁翻滚,上面有几片枸杞和绿叶点翠,清清淡淡,看着勾人。
江夫人舀了一勺尝尝,是那个味儿,点了点头。
让人把汤盛出来,准备给江雪端去。
途中让人拿纸笔过来,写了封信,道:“给老爷和少爷送去。”,江雪的父亲和兄长都还在行宫,不知道太子和江雪和离的事。
江大人看到信的时候,也是一股气冲到头顶,上面说的是太子把他女儿赶回府中。
他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他清楚,她懂事有分寸,绝对不会乱使性子,也不会闹事,却被太子赶了回来!
江大人半天静不下心来,道:“本官要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