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卯月物语 （千手扉间师生向）》Vera汐

2、卯月物语

　　正值立夏的那一天，恰逢宇智波和森之千手的最后一场战役。

　　事实上已经没有人愿意认真的对战了，不仅因为长久的敌对导致双方损伤惨重，最主要的原因是，宇智波一族已经群龙无首，大势已去。

　　宇智波斑不再出现在战场上。就在不久前，他唯一的弟弟宇智波泉奈在和千手扉间的过招中被飞雷神斩重伤，生命垂危。一向爱护弟弟的斑守在泉奈的房间不肯离开，直到泉奈咽气。这个陪他渡过了艰难的少年时期又和他并肩作战多年的亲人最终也离开了他。没有人在乎宇智波斑是什么样的心情。

　　节骨眼上，一些强硬的主战派劝说无果，决定使用手段放倒宇智波斑。当他再次清醒时，他的眼眶里承载的已经是宇智波泉奈的眼睛。不管他接受不接受，身为族长他都必须要站出来保卫族人。他的痛苦和恨意逼得他再次披甲上阵，誓要为泉奈报仇。于是在最后的这场战役中，在场的所有忍者都见识到了那是一种怎样怕的场景。

　　全新的写轮眼，永恒的万花筒。泉奈的生命和斑的痛苦织就了毁天灭地的力量，这力量也是斑心口一道永远好不了的伤疤。

　　终究是不比从前了，失去了泉奈那样可靠的副领袖，其他的宇智波族人已经疲于应对了。广袤的天地间唯有宇智波斑不知疲倦的战斗，他像个灭世之神一样疯狂挥动着须佐之男的长刀，他流着血泪的眼睛紧紧盯着千手柱间，似有千言万语无法倾诉。

　　最终，他还是耗尽力气躺在了地上，阻止了他的千手柱间蹲在他身旁再次向他提出结盟。这一次，也许是柱间多年的执念终于打动了斑，当他拽住柱间要自尽的手时，一旁的千手扉间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以后都不会有这样可怕的战斗了。已经，不必再有牺牲了。

　　晚些时候，当他组织清扫战场时，他的手中照例出现了一份名单。那是最后几场战役中牺牲的族人姓名。

　　那其中有着千手贤悟，卯月玲子这样两个名字。

　　扉间和这对夫妻是相熟的，千手贤悟年长，曾在以前的任务中协同过扉间作战，他为人厚道，重情重义，是出了名的好男人。妻子卯月玲子多年前跟随族人融入千手，由当时的长老做媒嫁给了千手贤悟，这些年两人共育有一子一女。

　　就在今天，为了掩护一个青年，千手贤悟用身体挡下了须佐的攻击，卯月玲子来不及看一眼丈夫，就拾起长刀冲上去继续掩护。那个青年顺利逃脱了，但是夫妻二人已经安静的躺在地上，没了呼吸。

　　当年，千手贤悟男儿本色意气风发，卯月玲子温柔可人长发飘飘，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扉间记得很清楚，出村前他和柱间曾和夫妻俩闲聊，贤悟希望未满月的小女儿能跟随母姓，因为玲子觉得卯月有着四月花朵的意思，是很美好的寓意。所以夫妻二人想请族长给孩子赐名。这个年代的父母是很少会为孩子这样做的，也许是他们足够信任千手强大的族长能够带给下一辈安稳的环境，所以这个孩子，是夫妻俩的希望。

　　那时候玲子温顺的站在丈夫身旁，千手贤悟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揽着妻子的肩头，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他们的面前还站着一个小男孩，同样开心的露出笑脸，那眼角眉梢十分像父亲。玲子紫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起闪耀的光芒，她深棕色的瞳色犹如一汪泉水。幸福的一家人留下了唯一一张合影。现在，这对夫妇再也不会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这么多年的生生死死，原以为见惯了这样的事情，可当贤悟和玲子的尸体摆在千手扉间面前时，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小时候无法阻止弟弟死在敌人的手下，他就开始逼着自己冷静，要变强大。可是再强大，也保护不了所有人。

　　他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做事也依然高效。说实话，他有些羡慕大哥，痛的时候可以倾诉，难过也可以流泪。傍晚赶回族里，他们首先去了那个空荡的家。

　　女婴被哥哥紧紧抱在怀里，不哭也不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在认人。她柔软的胎发是淡紫色的，小巧的嘴巴和鼻尖都遗传自她母亲，唯有那双纯净的眼眸，最像她的父亲。兄妹俩的瞳孔都是淡金色，仔细观察会发现这双瞳孔中映出繁复的纹路，当她睁大眼睛时，你会觉得彷佛置身于宇宙森罗万象的奇妙景观之中。

　　“族长大人，我妹妹还没有名字。”小小的男孩子站在那里，倔强的不肯落一滴泪，可他的嘴角向下咧着，瘦小的肩头一抽一抽，忍得很辛苦。

　　千手柱间低着头，心里刀割似的难受，他摸了摸男孩的头，转而对扉间说：“起名字的事我不擅长，扉间你来取吧。”

　　扉间望着窗外山林尽头那抹绯红的晚霞沉默良久，然后他说：“就叫立夏，卯月立夏。”

　　纪念你的父母，不要忘记生命是多么珍贵，愿你像四月的花朵幸福的生活。

　　扉间蹲下身用食指轻轻碰了碰她粉粉的脸颊，她好奇的看着他。孩子的眼睛最纯净，扉间的内心忍不住有一丝颤动，这是个多么柔弱的生命，他要用一切去保护她。

　　千手柱间郑重地对男孩说：“源治，你是哥哥，是男子汉，照顾好妹妹，明白么。”

　　男孩点点头，看向扉间的眼睛。

　　“等你长大了，我亲自教你忍术。”扉间说。

　　时光就像黑白胶片静默着缓缓流逝 ，转眼立夏也已经三岁了，兄妹俩一直被寄养在亲眷家。虽然是孩子的至亲，但照顾婴儿，是很辛苦的。大人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更多的时候，是身为哥哥的源治在陪伴妹妹。

　　好在立夏的性格十分安静，很少惹麻烦，大人们也算是很省心。源治十分疼爱妹妹，几乎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小立夏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趴在哥哥背上玩。

　　亲眷偶尔可怜兄妹俩，会给源治做些好吃的，或者给立夏做件新衣服。但大多数时候，兄妹俩是得不到这种照顾的。快要七岁的源治性格要强，从不会主动张口请求，小小的年龄心里已经装了太多事，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其他孩子的不同，虽然他还不会去思考为什么。

　　经过了几年的休整与谈判，森之千手与宇智波早已握手言和，两族的族长准备实现儿时的梦想建立一个和平的忍者村。现在正是村落建立的前夕，各项准备工作都在有序进行，两族的族人也都从旧址陆陆续续的搬迁，入住到新的地方去。

　　那个地方四季分明，依山傍水，并且没有被战乱破坏过，非常适宜人居住，这不仅对即将住在这里的人来说是一种惊喜，对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来说，更有着即将实现梦想的喜悦与期待。两位族长显得都非常兴奋，热火朝天的商议着部署与规划，所以现在即使还在建造阶段，这里已经是一片如火如荼的景象。

　　族长已经先去了村落，两族的旧址也只剩下少量人员等待迁走，毫无意外的千手扉间又负责了最后一批护送的工作，宇智波那边则留下了斑的老部下宇智波火核。

　　源治这么大的孩子已经要跟随大人们做一些事了，妇孺先行，男人们负责搬运行李。这一队是最后出发的，人们赶着牛车，一路谈论着新的家园，偶尔发出阵阵笑声。源治安静的走着，心里惦念着他的小妹妹。

　　妇孺们走在队伍中间，她们中有老人孩子，所以走得很慢。一个矮矮的妇女背上绑着一个看上去很沉的包袱，她弯着腰走的很吃力。在她身旁有一个小女孩，她穿着发白的旧衣衫，削薄的肩上同样绑着一个包袱。

　　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三岁，白皙的脸颊因为太阳的暴晒而变得通红，她艰难的迈着短小的步伐跟在妇女身边，额头满是汗水。可能是因为她太矮小了，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更没有人会牵着她的手，她只能摇摇晃晃的走着坚持不掉队。

　　日头已经到了正午，队伍停下原地休息。大人们各自找到树荫下歇脚，小女孩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慢慢走到较远的一棵大树根下坐下。阳光透过树荫斑驳的洒下来，微风偶尔吹起她的一缕紫发，地面上树影摇曳，小女孩盯着地面出了神。

　　有人拿了两个饭团给她，她很快就吃完了。嗓子发干，身边也没有水，她看了看休息的人群又慢慢闭上了眼睛靠在树干上打盹，小孩子没有那么好的体力，一上午的折腾已经足够让她立即入睡了。

　　千手扉间是从最后一队开始清点人数的，当他站在队伍中时，一个小男孩几乎是立刻爬起来跑到他身边，那模样像是有话要说又欲言又止，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扉间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孩子，他拍了拍孩子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你是千手源治吧。”几年不见，长高了许多。

　　“扉间大人，”男孩终于憋出一句话，他紫色的额发随微风摇晃着，露出一双淡金色的眼睛。他鼓起勇气对扉间说：“我有事想请求您！”

　　扉间点点头，对一个孩子的请求当然是应允。

　　“你需要什么帮助？”

　　“请您照看一下我的妹妹！她就在前面！”

　　原来是担心自己的妹妹，扉间很欣慰，看来他有努力做一个好哥哥，当时自己的确没有看走眼。扉间把他引到一片树荫下，给他分了些吃的：“我会去看看，你先休息一下，不要勉强。下午还要赶路。”

　　当扉间清点完人数后发现少了一个，不过他很清楚缺少的是谁，于是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次没花什么力气就在不远处的大树根下发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绕过午休的人，他来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孩子已经睡着了，记忆中那头淡紫色的胎发已经留长，小脸早已不是婴儿的样子，秀气的嘴角和鼻梁看起来很可爱。看着她，扉间有一瞬间的恍惚，三年的时间仿佛一瞬间就过去了，期间发生了什么好像都已经遗忘，还未曾注意，她就已经长大了。

　　他放轻了脚步蹲在她面前，取下她紧紧抓在手里的包袱，他的目光随着下移的动作停在了她细细的小腿上。那上面有着不明显的划痕，有的时间比较久了，淡化下去只剩一个不明显的印记，有的颜色鲜红一看就是不久前受的伤。

　　有的问题不必问，扉间心里很清楚。他也是这个样子过来的，但他毕竟是个男孩子，皮糙肉厚的也没什么，可她是个柔弱的小姑娘，这一点唤醒了他心底那份柔软。

　　千手扉间对孩子一向很好，所以当他提出后段路上由他来照顾立夏时没人有意见。

　　队伍出发的时候立夏还没有醒，扉间把她背在背上。三岁孩子的体重轻的仿佛没有重量，扉间用手臂拦在身后托住她的身体。路上的时候立夏有醒过来一小会儿，她茫然地看着周围晃动的景色，又看看背着自己的那个白头发的年轻人。过了好一会儿，她用软软的童音小声叫了一声哥哥。

　　扉间侧头看了看趴在他肩上的小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哥哥吗？你叫我叔叔都可以了。

　　但这个孩子就是特别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又叫了声哥哥，想了想又问，你是谁？

　　“我是千手扉间。”他认真的回答她。

　　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记住他的名字，说完后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等过了一会儿他再回头去看时，她又睡着了。终究还是个小孩子。

　　因为千手柱间是个盖楼专业户，所以千手扉间理所当然的剥削着他的劳动力。宇智波斑一向和千手扉间不对付，但在这一点上，两人达成了高度共识。于是我们看到村子里出现了许多整洁美观的小高楼，斑的私宅也建的大气美观。

　　由于两族需要独自治理内务，所以宇智波和千手居住的区域是划分开的，方便各家族长管理。而像卯月这样早已融入千手的小族，基本上都同意跟随千手安排住处。但因为各家还有一些年长者，出于尊重还是各划分了区域保留原族。

　　像源治和立夏这样的孩子，有着两种选择。要么继续住在母族，要么跟随父族统一安排住处。

　　登记信息的忍者问源治时，源治拉着妹妹的手思考了很久。他本来想说继续跟着亲眷住的，但是当他瞥见妹妹身上洗的发白的短衣时忽然改了主意。

　　他知道立夏还听不懂这些，但他还是蹲下身询问妹妹，我们以后就跟着千手本族生活了，可以吗？

　　立夏眨了眨眼睛，扑上去抱住源治的脖子，撒娇说了句行呀。其实她只是想到了白天那个背着她的温柔的哥哥，好像听到他说过千手两个字。

　　于是源治和立夏由一位老婆婆领着住进了一栋小楼里。这栋楼里不止住了他们两个，隔壁和楼下都已经住了人，也是些失去父母的孩童。其实早期对于他们这样的孩子是没有特殊关照的，但这些年下来，也不断有人提出给这些孩子建立一个庇护所，所以千手柱间特意建造了这栋楼。

　　这栋楼的位置离村子的中心办公区域很近，走路只要五分钟，这也说明了村子的领导者希望能给这些孩子更多的关爱。

　　这里吃穿不成问题，目前也只有几位老人自愿自愿照顾他们，偶尔得空的忍者也会时不时来帮忙。算上源治和立夏，这里一共收容了十六个孩子了，他们的年龄从3岁到9岁都有。这里有足够的空房间，每个孩子都能拥有独立的卧室，立夏也得到了一个房间，但因为她还太小，暂时还是跟着源治一起睡。

　　他们的房间里有一扇朝阳的窗户，已经入伏的天气住着着实闷热难耐。老奶奶每日早晨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孩子从地板上抱起来放到铺褥上去睡。

　　刚住进这里的那段时间，源治还不能习惯，更不用说立夏，暑热惹得她起了一身痱子，每晚都痒的睡不着，源治为了哄妹妹也是彻夜睡不好。但也有高兴的事，这里都是同样处境的孩子，他们很快就交上了朋友。小孩子总是对新的事物接受得很快，没用太久，大家都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之后又过了些日子，千手扉间抽出时间来过一趟，这次他带来了一些变化，孩子们都高兴不已。原来孩子们的房间都被装上了遮光的窗帘，还铺上了凉凉的卷席，这些孩子们终于能好好的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