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不随人愿 ...
-
“太敏感了，詹姆斯，”阿尔林面不改色地说，“我的能力能跟超人有什么关系？别跟我说你没见过‘波比’。”
波比是冰人的昵称，阿尔林曾经从斯科特口中得知冰人跟巴恩斯打过一架，因此拖他来垫背毫不心慌。
“虽然复能力在变种人里不算常见，可也没多稀奇不是吗？”阿尔林在巴恩斯似信非信的眼神中一脚踹开了被冻裂的门板，几缕不甚温暖的阳光从前厅照了进来。
“收队，来几个人到厨房清理现场。”巴恩斯没再多做纠缠，低头在频道里喊了一句，转身便走了。
“你麻烦大了兄弟，”等到再也听不到自家队长的脚步，根一边按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边熟稔地撞了撞阿尔林的肩膀，“你没把全部能力报备给上面，就是队长不说什么，局里那个秃头也不会放过你。”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阿尔林的表情依旧滴水不漏，他把枪口一调举着枪托就向那一坨坨冰块砸了下去——他们得把这里所有与寄生虫有关的痕迹都清理掉，说不得这些被冻僵了的虫卵之后也要被送到神盾局的实验室里再“复生”，自然不能真的大肆破坏，好在这种琐碎活这两年他也是做惯了，倒也不觉得麻烦。
回程的路上，瑞德一直偷偷瞄着阿尔林，他没亲眼看到阿尔林动手的样子，但他清楚地记得对方在哥谭那大杀四方的能力，他很好奇。
对变种人的能力，瑞德自有一套理论。
根据现有的公开、半公开数据，瑞德认为即使是拥有复数个能力的变种人，他们所拥有的能力通常也是共通的，或者说，至少有相似的共性能证明这些能力出自同源基因。但阿尔林迄今为止表现出来的三种能力让人丝毫看不出这种迹象，他就像是东拼西凑来各种能力一股脑塞到了自己的身上，让人分不清他到底算是什么能量体系。
这很奇怪。
但瑞德并不打算把阿尔林在哥谭的行为上报给神盾局，当然这不可能是什么能掩盖得住的秘密，神盾局想知道自然有大把的渠道可以获悉，不过瑞德觉得这个渠道不该是自己——而且无论阿尔林做了什么，他的动机和判断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不能把对方当成unsub对待。
阿尔林对他人的注视感觉很敏锐，他知道罗杰、根和瑞德一直在轮番偷看自己，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不过看看而已，既然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也就干脆没搭理他们。
没人知道他现在其实有些后悔——他太过肆无忌惮了，实在不该这么早暴露出太多的能力。或者说，他真的不该在离开大都会前跟超人“借”那么一口气。
平日里看上去冷静自持的男人其实是个一点就炸、不服就干的炮筒，这一点阿尔林一直掩藏得很好，可他遮掩得了自己的表情、伪装得了口气，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改掉自己这天生的思考方式。
这一点上，他远不如默瑟。
默瑟只是看着随心所欲，但实际每一步的决定他都做得非常冷静并且一定有后续的应对方法，阿尔林却不是这样，他看似计划性强，有时候甚至过分瞻前顾后，但那不过是他太过了解自己在尽力规避快速决断后犯下大错的可能。
熟悉的树木在车窗外飞快掠过，他们离基地的距离越来越近。阿尔林摩挲着手指抬眼望了望外面不甚明媚的天色，心想一会儿回去照例该是巴恩斯向弗瑞报告作战总结，在那之后——让他得想想是直接开大自己杀出去呢，还是干脆大喊超人求救呢？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画面，阿尔林心里居然诡异的平静了下去——已经发生的事，担心懊恼是没有用了，随机应变这种事，阿尔林·刘易斯还真从未怕过。他这么想着，神情就自然松散了起来。
明知神盾局Boss的逼问近在眼前，当事人却还有心思坐在那儿发笑，这份心大程度让常年小祸不断的罗莎莉也不禁暗暗咂舌。
**
留在神盾局里等待他们的不仅是弗瑞，还有X教授。
阿尔林一对上他的眼睛，就知道八成斯科特或者什么人已经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了。这种仿佛被人监视、打小报告的体验可不怎么好，阿尔林的眼神沉了沉，但依旧没说什么。
或许是在他们回来前，弗瑞与泽维尔就定下了阿尔林的“命运”，弗瑞甚至连扫都没扫他一眼，便把巴恩斯招呼到自己的办公室，顺便还对小队打了个解散的手势，一副大度不打算追究的样子。
这种反应大大出乎阿尔林的意料，来的路上他甚至都已经脑补到自己被锁起来关进审讯室或者被按上实验台的场景了！
“不，我真的觉得你对我们误解很深，阿尔林，我们不做这样的事。”泽维尔忍俊不禁，他扭头看了一眼汉克，后者便心领神会地退到了一边。
周围的人声突然褪去，那些熟悉的身影好似瞬间被隔在世界之外，阿尔林眼神一定，便知道自己又被拖进X教授的心里幻境中了。
“你又读了我的记忆？”阿尔林反感地皱起了鼻子，他对心灵能力者几乎有着天然的不信任。
“不，我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你刚刚想到的画面。”泽维尔的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处变不惊的微笑，面对阿尔林的质问他既不感到抱歉也没觉得受到冒犯——能力对于他是武器可也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的本能，他可以理解很多人对被“读脑子”的排斥，不过当他自己认为自己是老老实实站在线外时，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抱歉的。
“跟我来。”他说。
心知若是要对自己不利，弗瑞和X教授不可能是这个态度，阿尔林便没有迟疑，迈开步子顺着泽维尔指引的方向跟了过去。
如果不是非常信任自己那极佳的方向感，阿尔林就要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骗过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阿尔林轻声问，沉甸甸的麦穗从他手边划过，触感是如此真实。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泽维尔声音轻柔地说，“是你选择了这里。”
“我不明白。”
“是这样，我很清楚无论是我还是神盾局，都没有得到你的信任，”他毫不避讳地开门见山，“而接下来，我想向你了解的东西，可能很大程度上也会让你不快。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毫无恶意，我只想帮助你。”
“所以你暗示我找一个能让我最放松的地方跟你谈话。”阿尔林一点就透，很奇异的是，他并没有感到被冒犯，当然，这也是因为这里算不上什么秘密基地，他猜如果不是刚刚见过克拉克他可能都不会想起这个地方——克拉克家的农场后面的麦田，那年他就是饿昏在这里，被出来放风的超级小子捡了回去。
他伸手碾碎了一节麦穗，将麦粒咬进嘴里，挨着一旁的大树坐了下去。
“来吧，我现在很平静，不会暴起伤人。”他自嘲了一句，冷肃的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桀骜不驯，那正是泽维尔曾经熟悉的神采。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泽维尔说，他顿了顿，决定不兜圈子，“你可能还不知道，神盾局已经接到了你在哥谭的行动报告——”
那晚人多嘴杂，就算避开了监控也躲不过手机镜头，阿尔林就没想自己能瞒得滴水不漏。
“——加上今天在唐人街发生的事，阿尔林，这与你提交给神盾局的基础资料不符。”
“我记得按当初签的协议，我的身份只是个临时‘顾问’，一不从属军队，二不附庸警力系统，我想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欺骗问题，”阿尔林厚颜无耻地说，“而且既然这桩案子已经了结了，我想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变种人也用不着神盾局操心。”
他举起空荡荡的双手，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毕竟这三十多年我也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这话他说得是坦坦荡荡，却实在是个大谎话。
泽维尔没有反驳他，但眼神却陡然变得意味深长。
“……”阿尔林脸色微变，有种不好的预感。
“弗瑞有意整合一个部门，专门针对超级人类和非人类犯罪，”泽维尔说，“你现在所在的这个临时小组，就是部门雏形。”
“让我听那些官僚的话是不可能的，”阿尔林硬邦邦地说，“这辈子都不可能。”
泽维尔暗暗叹气，有些人天生追逐权威、有些人天生畏惧权威，阿尔林是最不好搞的那一种——他怀疑一切权力者并深深地戒备他们。
“所以你是不准备告诉我们你真正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了。”泽维尔露出一个颇为遗憾的表情，时隔多年再见到阿尔林后，他就隐约觉得自己当年判断错了什么，现在对方几次出手证实了这一点，更加引起了他的兴趣。不过他尊重阿尔林，并不打算就此逼迫他。
“我很遗憾。”
阿尔林没想到泽维尔原来这么好说话，既然现在问题“解决”了，他觉得也就没必要再跟对方谈下去，便干脆站起身准备走人。
他整了整外套，这才发现自己忘记把那套便携铠甲还回去了，心说明天起就跟神盾局没关系了，可得想着走之前把这个和那个临时工作证拿回去，总不能让人家追到家里去讨装备。
泽维尔的幻境造得并不严密，阿尔林稍微暗示一下自己就轻而易举地走了出来。他一面感慨幸好当初自己没真的把神盾局的路子当救命稻草，一面腹诽罗夏就是个胡咧咧的傻瓜，但不等他浑身轻松地走出几步便被X教授又叫住了。
“阿尔林，别忘了，明天继续到训练场报道。”
冲着对方那张满是错愕的脸，泽维尔狡黠地眨眨眼。
“怎么？我以为我们刚刚只不过是聊个天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不随人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