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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七十七章 女人的战争 ...

  •   “安兆浔!”迟筱穗猛然抬头,愤然的看着安兆浔说:“我们二十多年夫妻……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安兆浔原本是听了潘银春的话过来的,因为潘银春跟她说,不想像现在一样,名不正言不顺的,想要真的跟他在一起。

      当时,安兆浔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他喜欢潘银春,潘银春也喜欢他,为什么要让一个自己已经不喜欢了,并且都已经瘫痪了,连睡都睡不到一起去的瘫子霸占着他妻子的位置?这难道不是很可笑?

      所以今天从进门开始,甚至是进这个屋子之前,潘银春跟安兆浔就已经说好了,不管里面的男人是谁,只要一口咬定他就是她迟筱穗的姘.头就是了。

      可是这会儿,当他再对上迟筱穗那张冷漠中带着痛惜的神情的时候,心却还是忍不住被揪了一下。

      他看着迟筱穗,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傻傻的看着,等着迟筱穗跟他说些什么。

      迟筱穗双眼晶莹剔透,似乎含着泪一般,但实际上,现在的状况还完全不足以让她哭出来。

      她对安兆浔说:“二十多年前,我跟家里断绝关系,出来的那一天……我就跟你说过,如果有那么一天,你看上别人了,不喜欢我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只要你说,我可以扭头就走,一分钟都不多纠缠你。

      当年,我之所以能说出这种话,并不是因为我坚强,什么都可以承受,而是如果有一天,我们发展的关系发展到,你要亲手对付我的时候,我怕我会承受不起,我怕我会发疯!

      你那时候跟我说,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可是今天……你这是把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都给喂了狗了吗?

      如果你现在已经厌倦我了,我还是当年的那句话,只要你跟我说,让我走,更甚至更狠心一点,直接给我丢一句……你滚!我马上就从这‘寒霜阙’离开,我给你身边的这个人腾地方,可是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侮辱我!”

      安兆浔哑口无言,看着迟筱穗那明明心绪看似平稳,但目光中却满是痛惜的样子,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搜刮了自己的整个脑子,试图寻找跟这个女人曾经在一起的,美好的回忆,也试着去寻找她口中说的场景,可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即便想不起来,这种心痛的感觉却还是真的存在。

      安兆浔茫茫然站在原地,这个女人不都说了吗?只要他说,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可是每当安兆浔想要开口的时候,却总觉得好像有这么一双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耳边,似乎有一道声音不断的在对他说:“你别说!你说了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一辈子!”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不敢想,只要一想,心里就很酸,很难受很难受……

      他甚至有种想要捂着自己脑袋,逃离这里的冲动,他不想面对此时的迟筱穗,一点儿都不想。

      “妈!”

      而相比安兆浔那听到了只想当成没听见的心态,听到迟筱穗这么说的安儒秋,直接激动的冲着自家老妈喊了出来。

      他就从来没对自己的母亲如此大声说话过。他的妈妈从他很小的时候,看起来就是那样的坚强,即便是最初瘫了的时候,她也还能笑着安慰他,说妈妈没事,你也不用自责,不是你的错……

      可是安儒秋却知道,他的母亲并不坚强,相反,她很脆弱,别人对她怎样,她根本不在乎,因为这些都伤害不了她,触动不了她的内心。

      但她受不了一点点自己亲人,自己爱人的背叛,哪怕只是对方心情不好的时候,稍微跟她大声一点说话,吼她,她都会受不了,但同时,她却又可以为了家人的快乐,默默忍受除此之外所有的痛苦……

      “你给我闭嘴!”

      迟筱穗听着自己儿子的声音,开口打断,目光却始终落在安兆浔身上不曾离开,似乎是在等着他给她最后的宣判。

      被打断的安儒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家老妈这么不争气的的模样,他的忍耐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强忍不下,冲着安兆浔说:“爸……你心里应该一直都有数,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会不知道?偷人这样的罪名,用在别人身上,也许可行,可她是我妈啊!你看她那个腿脚,如果她还有这个能力偷人的话,又怎么还能放任你在外面乱搞?

      她的这双腿是因为什么瘫的,为了谁瘫的?是!毫无防备的被人抓走那是我的错!这难道不是为了给你挡子.弹直接造成的嘛?!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七年了,因为日子久了,时间淡化了那时候的感觉,你就可以当什么都不存在了吗?

      你看看我妈!再看看你身边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为你做过什么?又为你付出过什么?你当真要为了这个女人,抛弃我妈吗?”

      迟筱穗依旧一脸淡漠,对于刚才安儒秋说的那些话,她就好像全都没有听见似的,只是注视着安兆浔,似乎还在等待刚才就等着了的那句话。

      见安兆浔许久不开口,她甚至还催促道:“安兆浔……你说啊……”

      安兆浔瞠目结舌:“我……我!”

      却是多余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潘银春愤恨的恨不得把自己十枚手指甲都咬下来。

      面前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了,他明明应该一点儿都不记得迟筱穗了的,可是为什么当着这个女人的面,他还会这样?

      不行,不能这么放任他下去,前几天尤朦的所作所为让她印象深刻,她甚至有那么瞬间觉得,就算是被做成生傀,那说不定都还算好的,她就怕有一天尤朦会直接把她抛弃,让她自生自灭。

      要是不能成为这“寒霜阙”正经的老板娘,真要有这么一天到来,她还能剩下什么?她只能趁着安兆浔现在对她的态度还与别人不同,尽可能的争取到更多利益,之后到底是一走了之,还是还有其他路可走,那都还两说!

      想到这一点的潘银春再次出口挑拨说:“诶?还真别说,刚才安老爷就说这人长得像张老师,现在看着,这还真是挺像的呢!”

      安兆浔听着声音,突然就像听到了下课铃声的孩子一样,注意力很快又被强行扯了回来。

      虽然迟筱穗此时依旧注视着他,可是从他的目光收回的那一刻开始,安兆浔突然就觉得,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再看到潘银春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刚才自己还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他一下子也都全忘了。

      安兆浔看着潘银春问道:“你想说什么?”

      潘银春说:“我之前听说,我们张老师以前也在您这儿干过?还是您的左膀右臂,以前跟夫人相处的时间应该也不少吧!”

      安儒秋一听这贱女人说话,火气就一个劲的上涨,这会儿更是愤然骂道:“你给我闭嘴!这儿哪有你个婊.子说话的份儿!”

      潘银春一听,脸上马上露出怯懦的模样,像是被安儒秋打怕了似的往安兆浔身后躲。

      她一边躲,一边还说:“哎呀~!您看少爷好凶啊!他们自己敢做,还不敢听人家说哦!”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儒秋简直被这个女人恶心的够呛,他怕人说?他怕人说什么?

      潘银春说:“没想说什么啊……我不过是听说,之前张老师跟夫人相处得很不友好,听说这两个人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吵得更凶,永远都是一副要掐起来的模样。

      可是我又听说,夫人人一向待人都非常和蔼,虽然有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有些嘴毒,但从来就没有跟‘寒霜阙’的其他什么人起过争执,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夫人,只要一见我们张老师就忍不住掐啊?怕不是……打是情骂是爱吧……”

      “你要是再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你给我闭嘴!”

      还不等安儒秋上去撕了潘银春的那张臭嘴,安兆浔却率先对安儒秋吼了出来。

      “我以前倒是从来没想到过,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番深意啊!”

      安兆浔说着又将目光落在了张期甚的身上。

      此时,他已经分不清楚,他这到底是按照一开始跟潘银春商量着来的,还是真的以为自己目睹了妻子跟别人私通而愤怒了。

      此时再看面前这张跟张期甚像极了的脸,他甚至不自觉的把刚才自己跟潘银春虚构出来的,“奸夫”一事都当了真,再加上刚才潘银春所说,拥有这么一张脸的这个人,不就是张期甚的最好替身吗?

      如此想着,他突然就觉得心中一阵怒火直窜而上,合着自己就这样被绿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刚开始起疑?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

      “外面的人都是瞎了吗?”安兆浔突然冲着门外喊道。

      紧接着,十几个守候在外面的守卫推门走了进来。

      安兆浔一指张期甚,说:“把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给我拉到地下室去!”

      被送进地下室意味着什么,只要是“寒霜阙”的人心里都清楚。

      “张期甚现在就在Yh市,马上召集人手给我把他找出来!死活不论,不……死了最好!直接把尸首扔到海里去喂鱼!还有这个女人!”

      安兆浔说着一手指向了迟筱穗。

      “把她也给我一起拖下去!”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没有被制成尤朦生傀的“寒霜阙”其他成员,谁又敢真的去动迟筱穗?

      “我看谁敢!”迟筱穗也怒了,再一开口,已经直接跟安兆浔叫起了板。

      一时之间,原本还有几个动手要去抓张期甚的人,此时也不敢过去了。刚才进来的十几个人僵持在原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迟筱穗愤怒过后,再次看向安兆浔的时候,才发现他再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甚至连刚才还注视着自己的,最后的一丝柔情也都消失了……

      这么多年来,安兆浔的身边换过几波女人?她早就不知道吃醋为何物了,如果他睡一个女人,她就要醋一醋的话,她怕是早就被淹死在醋缸里了。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不是被扔进了醋缸,而是被扔进了酱缸!还是那种混了醋和辣椒,还有其他十七八种佐料的酱缸,又酸又辣又痛……

      她从来就不相信张期甚的那一套,什么被人所控?什么亡灵?她之所以相信,也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盼头,一个念想,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连最后的一点念想,都被面前的这个人给敲碎了……

      直到此时此刻之前,她甚至都还跟自己说,也许这一切都不是安兆浔希望的,也许他有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能跟自己说的苦衷……

      苦衷?呵呵……他能有什么苦衷?!

      说穿了,曾经年轻的她,本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爱情,那个时候喜欢,所以结婚了。

      这么多年了,婚姻也好,爱情也罢,早就在濒死的边缘不知道盘旋了多久,早在七年前,从她这幅身体废了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无法维持当年原本美好的婚姻了!

      如果不是这七年来,至少安兆浔看着自己的时候,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原来的目光,她早就撑不下去了,而现在,从这一丝目光终于也消失殆尽的时候,她终于真的撑不下去了……

      “阿秋……”

      心灰意冷之间,迟筱穗终于唤了自家儿子一声。

      “把人带上,我们走。”迟筱穗说。

      “妈!”

      “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带我走。”

      安儒秋心中愤然,但见自家母亲此时状态似乎不对,一时也不敢再说什么。

      他走到张期甚身边,本来因为安兆浔的命令,已经有四个人走过去,打算控制张期甚了,这会儿那四人见夫人开口,也老老实实的放张期甚走到他们身边,安儒秋更是再那之后伸手抓过迟筱穗所在轮椅的椅背,推着轮椅打算离开。

      “慢着!您就这么走了?”

      正在此时,原本还一副已经被刚才那幅剑拔弩张的模样,吓得躲安兆浔身后了的潘银春又露出半张脸来。

      迟筱穗偏头,说道:“你还想怎样?”

      潘银春说:“夫人今天从这‘寒霜阙’出去,以后可就不是‘寒霜阙’的女主人了,这‘寒霜阙’的一切,也都将跟夫人您无关了,那这属于‘寒霜阙’的东西,夫人您是不是也应该留下啊?”

      东西?她本来就连行李都不打算收了,还要留下什么东西?这一身首饰发饰?还是她座下的轮椅?难不成还要把她这一身都扒光了,才算是净身出户吗?!

      安儒秋本来就忍到了极限,听到这句,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手狠狠一巴掌向潘银春挥了过去,用了他几乎十足十的力气!

      “你够了!你这恶毒的女人!”

      潘银春没想到自己半边身子躲在安兆浔身后,安儒秋都敢不怕误伤的挥巴掌就打。

      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力气更是大得一下将她扇出一米多远,整个脑袋更是好像有“嗡嗡”声在脑子里回荡。

      疼是真疼啊……这哪里是一巴掌?这简直就像是一闷棍,怕是被打出脑震荡都并不奇怪。

      潘银春整个人都傻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之后,眼眶中生理性的泪水已经落个不停。

      “银春。”

      安兆浔见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潘银春扶起来。

      潘银春眼泪掉个不停,想停都停不下来。她眼睛又瞥了一眼安儒秋,对上的还是那张气急败坏,像是随时都可能再冲上来给她一巴掌的男人的面孔,顿时吓得她又忍不住往安兆浔的怀里缩。

      安兆浔这可心疼坏了,再看一眼被自家儿子护着的迟筱穗,只觉得这张在自家儿子面前“装柔弱装可怜”的面孔前所未有的面目可憎!

      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然对他手下的那几个人命令道:“还等着看什么?新夫人说的话都不管用是不是?还不把这贱女人给我扒了?!”

      迟筱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第七十七章 女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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