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咫尺》伊雅

32、第9章

　　言小米很快就融入我们夜夜讨论的八卦中。当然，想加入我们的讨论很简单，并且每晚卧谈的话题都是永恒的：服装和男人。而男人的范围仅限于从陆子皓到方若帆。
　　有一晚上，小米终于忍受不了了，大叫：就不能换个男人嘛！
　　囧得我们数秒没敢接话，数秒之后，我们才反应过来，她是不想听关于陆子皓或是方若帆的任何消息了。人家是客人，好歹也得尊重不是，我们的话题从讨论男人直接跳入了择偶标准。
　　“我的要求啊！”对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的橙子，我们对她的终身大事格外好奇，“首先，他坚决不能是卷发。对于看起来像卷毛狗的人，不管他多优秀，一律杜绝。再者，他应该留有一缕性感的小胡子，这样看起来比较成熟。再有，就是他要胸襟广阔，不能谎话连篇，要温文尔雅，看起来让人沐浴春风……”
　　“我想起来，谁最适合你了。”柳黎直接打断橙子的话，“你不觉得和尚挺适合你的么？”
　　“哈哈……”我跟小米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唉。”午夜时分，某床位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不要生气啊，我的说法是有根据的。当然我说的是那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你说不要卷发的，和尚可是光头，就不存在发型的困扰的；还要有胡子，你看电视上少林寺的老和尚，哪个没有胡子；再者就是胸襟了，你说和尚不就是胸襟广阔么？出家人从不打诳语，人家往那里一站，就是一沙一世界，能不温文尔雅么？能不让你沐浴春风么？”分析的倒还真是头头是道，难不成橙子就是奔着出家人去的？
　　“那这样说的话，道士也可以啊。胡子可就更有味道了。”小米也来了兴趣，忙扩展橙子的“择偶”范围。
　　听着我们不着边际地东拉西扯，橙子一直都处于无语当中，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终于开口说；“我再加一条，出家人除外，我还没有看破红尘呢。喜欢出家人，我还不如出家呢。”

　　可能是由于子皓的关系，这几天，我对小米的事情也格外上心。在小言出差的这几天，我带着她逛遍了学校附近的步行街，我跟她的关系也迅速升级，几乎抵上了我跟柳黎这一年半的交情。
　　白天从不喜欢待在宿舍的我，也因为小米的关系，破天荒地开始午休。
　　“小雅，说真心话，你喜欢陆子皓么？”
　　“喜欢。”看着小米清澈如水的目光，我也收起平时的嬉闹，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既然喜欢，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啊。”
　　“小米，喜欢分好多种。喜欢不等于爱啊，再说了爱情这东西不是说，孔雀开屏就能成对呢。即使我爱子皓，也不见得子皓也爱我呀。”小米有小言这么痴情男人的守候，当然不会明白我心里的患得患失。
　　“陆子皓很爱你，可能会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爱你。小雅，你就从来没有察觉出他对你的好么？”
　　“有啊。我当然知道。他对我比对别人格外亲些。不过，世界上不是还有一种比朋友较暧昧的关系么？就是蓝颜或是红颜之类的。大家都是寂寞的人，总是喜欢找个倾诉者。说不定我刚好是那个人。再者，子皓现在有女友。即使没有，我还是不能跟他在一起。邹周喜欢他，两人也曾交往过，虽然时间很短。还有，柳黎也喜欢他，虽然她从没有说过，但是我还是看得出来。如果我跟子皓在一起，其中的尴尬，就可想而知了，这些朋友，我都不想失去。”对着小米，我不知怎么了，就想把心底的秘密全都倒给她。这些事实我背负的太久，每想一次，我就越觉得自己跟子皓不可能。面对子皓，我要用很强地意志力去抵挡他的关怀与帮助。
　　小米直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你果然知道。他们都被你迷迷糊糊的外表给骗了，子皓到现在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眯着眼，看着小米优雅地躺下，“呵呵……你不是也知道么？看来，子皓所有的事情，都会毫无隐瞒的告诉你。你们不是也有隐瞒的么？你跟子皓的关系不一般吧？即使当着小言的面，亲密举动都没有收敛，而小言一点都不在意，这就说明了，你跟子皓一定是亲戚。”看着她再次惊讶地表情，我骄傲的挑挑眉，看来我又猜对了。
　　“我是子皓的妹妹。”小米一语惊人，这次轮到我惊讶了，等等，貌似两人不同姓吧？“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当年我母亲跟子皓的母亲同时为我父亲的情妇，当父亲的原配夫人去世后，我母亲为争夺正配，用尽了手段，没想到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母亲的费尽心机，与子皓母亲的无所做为，让父亲看清了自己真正爱着的是谁。从子皓的母亲嫁给我父亲后，父亲再也没有出轨过。母亲死心后，就嫁给我现在清贫的养父。子皓跟他母亲从小就疼爱我，他们想让我回那家去，但我过不惯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跟着母亲，也就随了养父的姓……”
　　我估计，我现在的表情肯定跟见到UFO差不多，这种TVB电视剧才出现的剧情，竟然铺开在我的面前。
　　如果我是橙子，我一定会跳下床，抱着小米，大叫：呀，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富豪私生女呀，不为权势所弯腰，视金钱如粪土，宁愿过着贫贱的生活陪伴母亲，也不愿做富家子的寄生虫，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如果我是柳黎，我也会跳下床，一定要摇醒这个“傻帽”：你脑子进水了啊，有资源都不知道使用，你不会卷出大量的钱财，让你跟你的母亲，还有养父过上富裕的生活。
　　如果我是邹周，我就会善解人意地看着她：你高兴就好，钱财乃身外之物，其实幸福都是些微小的事情，无关乎钱财的多少。
　　而我只是洛雅，我啥都没有说，张着嘴巴，久久没有合上。对于后来小米说的话，我只隐隐约约地听到：“……小雅，子皓是爱你的。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

　　邹周邀请宿舍的人，去他们新房子玩耍。我们四个一合计，反正是星期五，择日不如撞日。她刚打完电话，我们就奔了过去。
　　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以素净清雅为主，处处都流露着幸福的气息。她男友系上围裙，把我们都轰出了厨房，一个人忙活起来。柳黎、橙子、小米倒是很上道，自觉地去斗地主了。
　　我晃悠到了他们家的阳台，看周围的风景。郊区的风景就是比市中心的美，就连空气，闻起来都格外的清新，如果这些空气能用袋子装起来永不分散多好。
　　如果当时我能冷静点些，这样，就可以从小米那里，打听出子皓家到底富裕成什么样子。唉，我忍不住叹息。不对，怎么又想到了子皓，我干嘛对他家感兴趣啊，这一点儿都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小雅，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邹周走了过来，甜蜜的笑容，就连头顶，在阳光的照耀下，都映射出金色的幸福光环。
　　恋爱中的女子，是最美的。
　　“没想啥。这不是被你们这里的美丽给吸引住了么？你们啊，可真会享受。”
　　邹周依旧扬着嘴角，没有开口说话。这样面对她，我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虽然有些事情已经随风而逝，但不管我是祝福，还是感伤，都会显得比较虚伪。
　　“我现在很幸福，是真的。我知道，一些事情你都知道，只是你假装不知而已。”我也浅笑，大家都是喜欢装糊涂的人。“其实你也爱上陆子皓。你不要反驳，这种事情，都是旁观者清。其实，当时，我只是被陆子皓所吸引，但是不巧的是，他却被你吸引了。当你处于爱情的迷途时，我用你的信息换取了陆子皓一星期的约会。”邹周很轻松地说出了一切。
　　而我却没有感到轻松。我觉得，我的嘴巴在这么张下去，估计以后都要合不上了。以前所有的困惑，这几天都一股脑的全被输入我的脑中。我还没有来得及理清前一个问题，另一个就接踵而来，远远超出了我的猜测。譬如小米。譬如眼前的邹周，谁想到一向淡漠自持的她，也曾为爱情疯狂了一把。
　　“很不可思议吧。呵呵……但我从没有后悔过，有些爱情，我们是不需要结果的，就是想那么义无反顾地疯狂一把。好像不经历这么一次，人生就会不完美一样。譬如你上海的‘一见钟情’。”我们相视一笑，其中的意义不言自明，“但是小雅，错过陆子皓，你就会遗憾终生。世上的好男人很多，然而，适合我们的却是寥寥无几了。”
　　邹周这几句话，让我犹如醍醐灌顶。这几日，我倒显得有些矫情了。
　　打开了心结，就连吃饭都觉得很香。当然，是邹周的男友的手艺好，色、香、味俱全，我们不禁怀疑他是学厨师出身的。晚上更是肆无忌惮地打了通宵的扑克。

　　周一的晚上，我正在实验室，跟网友聊得昏天暗地时，子皓发短信来，说是请我喝奶茶，我立马答应了。
　　好吧，我承认，从小就学会了占小便宜，一旦养成习惯，戒掉很难。
　　当我哼着小曲，一步一跳地来到竹林时，灯光下，子皓正拥着李珊珊热吻。
　　那种浪漫的气息，刺痛了我的眼睛。更是有一种无名火从心底燃起，越烧越旺。我告诫自己，要冷静，但忍不住一阵又酸又涩。我也不断地提醒自己，要离开，然而，此时的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子皓看到了我，他惊慌失措地一把推开李珊珊。李珊珊踉跄了一下，我竟然看到了她眼中的忧伤，以及一丝决绝。
　　子皓大踏步地走到我面前，不停地说着“丫丫，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努力地向他扬起嘴角，手臂却不由自主地抬起，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更是衬托出黑夜的诡异。李珊珊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巴，而我也清晰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这时，我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人家是情侣，我这样算是哪一出啊。冲动是魔鬼啊。
　　我连忙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我把子皓当成了铭瑄……也不是，我…我……”我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都把铭瑄搬出来当借口了，“反正，我不是有意这样做的。对不起。两位继续，就当我没有来过。”
　　我转身要走，却被子皓一把拽住了。我没有扭头，使劲摆脱掉子皓的禁锢，迅速地逃离他们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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