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末日副本（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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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电梯间，柯仰就施以疯狂的打击报复：“就你懂！啊？！就你他妈懂！！就他妈你他妈懂！！！”
他的队友秋溢，伸手挡了一下，后来发现他没完了，于是奋起互殴，“你不也说我二十秒！你能有几秒？！”
最后以双双掉血结束。
内讧归内讧，电梯读数跳到“1F”时，两人迅速调转一致对外。柯仰说了一声“弟弟核弹准备！”，秋溢早将核弹掏出来拿在手里了，骂道：“谁是弟弟？”
核弹AI适时冒出来，说道：“不可以。”
秋溢的核弹AI也冒出来，道：“确实不可以。”
AI解释道：“你们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两枚核弹。这是另一层保障。工程师约翰森·汉蒙德博士将这枚核弹设计成了全新的结构。它被一分为二，每一半都有铀235燃料棒和烈性炸/药……只有当它们合二为一时，引/爆装置才会启动。”
“烈性炸/药产生的热量会使两枚铀块迅速结合。等到铀块的体积和质量突破临界值时，核弹爆炸。”
“也就是说，你们必须要把两半核弹合成一枚才能用。”
两人冲进大厅，却发现四个机组只开了盖，涡轮叶片光秃秃地露在外面，一动不动。
柯仰惨叫：“这怎么回事！”
AI四平八稳道：“工厂使用独立的电网，你们启动了备用电源，但电源长时间缺少维护已经老化。没电了。”
秋溢看到了前方出口的情景，立刻换上冲锋/枪，“把另一半给我！”
AI又补充说：“核弹的启动时间是三分钟，你们必须要找到三分钟内能撤退十五公里及以上的交通工具。否则会被炸弹的打击范围波及，血量降低70%以上。”
秋溢道：“特斯拉，它时速200！”
AI道：“我替你们查看了：特斯拉牌军用吉普最高时速是240km/h，4km/min，仍不够逃逸速度。”
秋溢被大泼冷水，不甘心地嚷嚷：“那我们也可以反方向跑！”
AI道：“那也需要一个人带着核弹往反方向跑。”
柯仰突然拍了一下秋溢，“别跟她废话了，主子都是和平大使不能指望——你现在还有多少血？”
不提这个还行，一提这个秋溢没好气：“49%。丧尸挠我一爪子3%，你揍我一拳5%！”
话说到此时，他们已经冲到了大厅尽头，都清晰地看见门口之外恐怖又扭曲的景象：如山的大丧尸正在缩小，一条条扭动的蛆从它身上脱落下来，落地而成人形。
那些会动的肉虫本来血肉暴露，但在奔跑途中逐渐成形，带着尸体肿胀、红斑、生蛆、流脓的特点，变成丧尸朝他们蜂拥而来。
柯仰看得毛骨悚然：“操，这是2018年的技术水平？”
秋溢反而一声不吭。他抬枪爆了一个丧尸的头，拿到金币，迅速到系统商店里购买【全效医疗包】，正要使用，却停了手。
【全效医疗包】：补血剂血量回升至100%，战斗力、免疫力恢复正常水平，头晕、疲惫等症状消失。
“我何必现在用。”秋溢心想，转身投入战斗，一边疯狂屠戮一边不间断地用钱买/枪、买子/弹、买炸/弹，在人群里绚丽成了一朵烟花。
柯仰听着系统警报，都是他那杀人狂队友在掉血，喊破嗓子叫他也没用。AI提醒道：“你可以使用【秒呼功能】。”
柯仰道：“使用！使用！”
这一瞬间，好像大脑被平铺放大，电信号在神经网络里流窜奔腾，千粒万缕，刹那捕捉到了他要的信息。秋溢人在丧尸潮里，精准回头。
他头发飞扬，容貌如纷乱花雨，正好对上了柯仰的眼睛。
柯仰瞬间觉得有点怪，但来不及废话，抓出背包里一个物体掷过去。
两人对视的那一眼传递了密度很高的信息量，分工就在那一瞬间完成。秋溢抬手接住了队友赠送的载具【特斯拉】，一跃，踩着丧尸的头，头也不回冲出重围。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大家肉包子打狗一般，全跟着他涌出去。
大厅里只剩下柯仰一个人。
大厅里已经断电，黯淡之中外面不断传来巨型物体攀爬和磨擦的声响，移动的速度非常快，让人有种恐怖的错觉。
爱丽丝掉进仙境，却被地下的巨型蜘蛛分食了。
柯仰环顾周遭，发现大厅尽头有一列竖窗，是完全漆黑的，没有透进光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外面趴着什么。它在准备突破。
他往反方向跑，一边喊道：“核弹核弹，你还在么？”
他的用户界面闪烁一下，右下角出现了线条构成的、神情冰冷的红色女童形象，与荧蓝色的条框相衬，显得十分危险。
AI回答：“我还在。”
柯仰道：“你怎么知道玩家功能？”
以往AI作答时间也就0.1秒，但她竟没有立刻出声。
柯仰紧盯着窗户那边，退进旁边的控制室。情况危急，他言简意赅：“剧情NPC负责的是剧情部分，玩家独立于剧情，你为什么能看到我的部分？”
他不知跟多少虚拟引擎打过交道了。游戏里的NPC都是程序员事先写好的对白，即使不同的对话导向不同的结局，那也是算法结构。所谓“人工智能”，到目前为止还只是统计学罢了。
早在那辆悍马车上，柯仰就对这个游戏产生了怀疑。既不通关也没叙事，让玩家来看大电影吗？是让他们看，还是别人在看他们？
柯仰一阵暴风雨般的翻箱倒柜，砸出一把消防斧，又找出一身防辐射的防护服和面具。
他特意测试了一下坚韧性，头也不抬：“耍人好玩吗，甲方各位？”
他没有得到回答。
钟表机械地“滴答”、“滴答”，寂静三秒后，柯仰原本注视着虚空，突然眼前涌出了巨量的信息，一行行往下落，好像骇客攻击时防火墙的崩塌。
透过窗户，无数玻璃碎片正呼啸而来。
“主线剧情已解锁。”系统毫无情感的嗓音传来。
窗户显然被突破了，冲击力将碎片推成一个致命的扇面，但运动得极慢。整个游戏世界都放慢了时间，留给这宝贵且必要的一刻。
柯仰身处在这组慢镜头中，听着系统叙述：
“2018年1月1日，由NASA制造的，运算速度世界第二的‘泰坦’波点计算机遭受骇客攻击。”
“1月10日，泰坦操作系统被破解，暗网上众多骇客聚集于服务器位于德国柏林的匿名论坛上，爆发激烈争吵。18日下午，名叫‘末日审判’的病毒投放进泰坦数据库。19日，‘泰坦’陷落。”
“2月14日，‘月之暗面’超级人工智能诞生，以每秒3亿次的计算速度进行高速、海量的下载和分析，科学家预测其智能水平超越人类两个世纪，目前还在不断提高。”
然后，系统介绍了这场灾难的缘由：超级AI一开始动用了各国武器系统，搞得地球表面疮痍满地，生态环境被严重破坏。
人类和其展开了拉锯式斗争，拉锯四个月，超级AI完成了一次指数爆炸的智能飞跃，将人类从内部攻破，出现了丧尸这种疯狂的变种生物。
那好好的人是怎么基因突变的？
——不知道。
柯仰镇定地颔首：“好，合理。毕竟智商领先咱们那么多年。”
又是AI毁灭世界的老故事。21世纪中叶了，中国都成了中等发达国家，人类还在靠意淫自己被毁灭以叩问人生价值。
系统又提供了两个关键情报：第一，泰坦计算机在华盛顿地下；第二，它跑不了。
系统刷新。
【主线任务（解锁）：毁灭超智能AI，拯救世界。】
【新目标（解锁）：击杀变种丧尸。】
“停，停一下，再聊两句。”柯仰举手，“变种丧尸，就是外面那个从拉斯维加斯追我们追到这的大块头吗？”
系统：”是。”
柯仰：“而我核弹不能用，手边不能赚钱，就跟它单挑是吗？”
系统：“是的。”
柯仰：“滚吧！现在才公布任务！”
系统：“目标完成，我将赋予您新的权限。超级英雄。”
控制室的窗户轰然崩碎！
这“温馨”片刻结束后，柯仰感受到了迸然而来的声浪，风将他狠狠拍在墙上。玻璃碎片击碎与它同介质的物体时，发出了爆炸般的巨响，碎玻璃碴瞬间夺走了他2%的血量。
“还是不要叫这么资本主义的名字吧，”他心说，“像个Flag。”
工厂外面，秋溢刚荡完了一个时长三分钟的漂移。他一声没吭，听完车载音响的剧情介绍，然后说：
“[哔——]！”
“给我消音？！”秋溢大喊，“之前杨痒说那么多脏话你怎么不消音！”
车窗像一个放慢的摄像机镜头，围得水泄不通的丧尸们挨个出镜。因为除了秋溢，全世界都移动缓慢，它们的狰狞表情和扑过来的动作格外清晰。秋溢在刺耳的刹车声消失的一秒，立刻拉高手刹，方向盘打到底，一刀固定住它。
“因为你们彼此交流属于团队私频，跟我交流属于世界公频。”系统说，“任务已经下达。Good luck，超级英雄。”
“[哔——]！”秋溢一枪打碎天窗，扛着火焰喷/射器钻出来。
旋转的世界越来越快，特斯拉原地疯狂地一圈圈打转，他按下开关，白炽的强光像疯狂的奶油喷枪，一条火舌般舔过丧尸围墙。
燃料用尽，秋溢扔了它钻回车里，拔刀放手刹，对着一个缺口猛撞过去！
整面墙和窗棱瞬间变形，向内弯曲，割裂了外面变种丧尸的青绿色的大脸。
柯仰几枪打碎玻璃，肘翻档案柜，踹到角落组成个掩体。
他向窗户边走了走，它也挪了挪，密布血丝的白眼球出现在空荡荡的窗中。丧尸嗅了嗅——随后一只手伸进来抓他。
“扑。”柯仰对着巨手开了一枪。
这变种丧尸似有智慧，缩回去看了看，食指关节的伤口里落了粒小小的黑色东西，丧尸受伤不会愈合。它喉咙里嘶哑地响了一声，大概是嘲笑，满不在乎地又把脸靠过去。
这时它发现那个不到它膝盖高的小小人类，扑到了角落的掩体里，它再凑近，地面上突然冒出了一大股极其刺激的烟雾！
那毒气是专门对付丧尸的，它仍保留一部分神经系统，顿觉鼻痒难耐，曲起食指关节用力擦了一下。这时细细的火光从伤口中绽放，盖住它的鼻子，将血肉撕扯成碎片抛向了半空。
变种丧尸骤然失去唯一的感觉系统，它摇晃着，咆哮着，眼球剧烈抖动，却感觉腹背受敌——四面八方的子弹冲击它的躯体。
柯仰很快打光了一把枪，他扔在地上，抽出最后一把AK74。
但丧尸突然翻出了一只黑眼球。
它的瞳孔飞速调转对准了他，紧接着弯下腰，裂开大嘴，巨手一挥就抓起了他。柯仰完全来不及逃跑，只来得及“砰砰砰！”打碎丧尸沾满血肉的利齿，就身下一空，掉进了黑洞般的嗓子眼。
变种丧尸将他捣进食道里。
充满尸臭气的食道深处，底下有剧毒的溶液，异变的身体构造，能够完全地吸收任何活物。
它作为数据库里一行代码，正要做出欢欣鼓舞的嚣张。突然间，它发现“那个参数”，没有滑进正确的算法。
一缕血线划过丧尸的腹部，表皮下蠕动着似乎要涌出血来，但突然滚出一个黄绿粘稠的、穿着防护服的人。他手持火红的消防斧，好像切开钢铁的焊枪，割开了它的肚子，破开了它的心窝，又扯着一根长长的肠子从天而降。
随他倾倒而出的，还有一大坨共生动物。
血淋淋的玩家大力一拽，拽倒丧尸，然后踩着那巨大的山脉般的手臂，一路向上，刀光乍破，笔直砍进它的后脑！
“嗡——！嗡——！”丧尸的狂吼震撼天穹，整个大厅都在轰鸣。柯仰彻底破坏了它的中枢神经，刀插进它的后颈顺着脊椎一路下划，切开它的后背，最后稳稳落地。
他喘息着，扯开防护面具。
变种丧尸摔倒在地，抽搐着弹动，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它作为一个整体已经失去了意义，于是身上的每条肌肉都化成人形，挣扎起来，作为小丧尸一瘸一拐地挪向他。
“送钱了。”柯仰轻轻吹声口哨，拿出AK，开始屠杀式点射。
“[哔——]啊！”秋溢咒骂着冲向工厂大门，前面的路却又被丧尸堵住了，又受了消音诅咒。他抽空看向界面，余光刚瞄到【队友情况】，忽然刷出来一大堆方括号。
【目标：击杀变种丧尸（完成）。】
【奖励玩家杨痒900点经验值，恭喜升级，背包内可升级物件：3。】
【奖励玩家秋溢300点经验值。】
【获得10000点金币。】
【新目标：前往华盛顿。】
“……嚯，”秋溢喃喃道，“就是名字挫得扎眼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末日副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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