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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去五金店转了转,老板问他买什么,他直直的,盯着橱窗里挂着的那把最长的刀问:这是干什么的?
      老板斜眼一瞟,在见到他壮实的身板后,谄媚地说:“这是剔骨头,牛,羊、猪都好使,你这身板,用上我这刀,干起活来绝对事半功倍。”
      吕侠寻思了一会儿,指了指一把短短小小的刀问:“就它了,多少钱?”
      在付了八十五块,临出门的时候,吕侠笑着说了句:“老板,你忘了还有一句话:杀鸡焉用牛刀。”
      凛冽的寒风刮着,他裹紧身上的夹克,一转眼,认识郑瑾,已经从五月走到了十一月,从暖意融融的春日,到了寒意阵阵阵的冬天,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年,吕侠却觉得度过了人生中最难堪最窝囊的半年。

      远大房产公司的大门,他肯定是进不了的,不说门口有保安,就是遇到亲弟弟吕风,他也不会轻易让他去找郑瑾。
      只有一个办法:死等。
      他只要还在这里进出,总会有机会。
      吕侠做好了长期坚守的准备,去超市买了一大瓶的矿泉水,外加一袋面包,还在街边小摊蹭到了一张过期报纸,作为站累的时候垫屁股坐的。
      远大公司,就在离家三站路的汇通路,站在汇通路口,吕侠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和长江路,家(春风里)几乎算是等值距离,几乎算是等边三角形,如果加上上次关他的那个三角里,他望着天,比划了一会儿,接近于一个不规则的四方形。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郑瑾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一块区域呢?
      有点兴奋的吕侠蹲在路边,找了个小石子,将这几个地方随意画了画,他发现:他常去的茶楼一条街,高台阁,就在这个四边形的最中心!
      郑瑾不会开车,那么,他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么远,可以理解。可他有钱啊,有钱,想去哪里都可以,那他为什么还只是在这一块活动呢?
      这不是可以这么联想:他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或者,他只是一个外来户,而非真正的土生土长本地人?
      如果能够看到他的身份证,就好了。
      可,这个目的,对于狡猾的郑瑾来说,几乎为零。
      不管,来了先蹲守再说。
      街角,有一家收废品的小房子,因为堆砌的塑料瓶和废报纸太多,彩条布将那些废品全围了起来,有一个犄角旮旯里正好有个可以坐人的位置,不但可以坐,还能靠一靠,而它的对面,就是远大公司的自动大门口。
      吕侠不抽烟,百无聊赖的他只能望着乌云飘飘的天发呆,他摸了摸夹克里腰间揣着的那柄小刀的刀套,想着如果等会遇到他,是直接上去,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胸口来胡乱刺几下?还是跟踪他,走到人少僻静的地方从背后捅几刀?又或者一直一直跟踪他,直到他回家,摸到他的老窝再动手?
      在琢磨中,吕侠选择了最后一个,原因是:可以一举两得。
      可以找到老窝,就意味着可以查清真相,还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他办了,警察也不太好确定嫌疑人。不能马上确定嫌疑人,就给他留下了时间差,他可以准备准备在浪迹天涯。
      可他该去哪里呢?
      想到杀了那孙子之后,家,老爸,吕风,严格、严叔叔,还有家里的花花草草他都舍不得,甚至,他都有点舍不得爱八卦的陈大妈。
      可怎么办呢?郑瑾不容他,郑瑾要整他,他就这么唯唯诺诺的,任凭他的摆布?
      不,不行,苟延残全,不是大丈夫所为,今天,一定要找那孙子算总账!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一看名字,他眉头皱一块:“什么事儿,老爸?”
      “记得带块生姜回来,今晚吃鱼,田恬要来,别总在外面惹事,牢里待着还舒服是怎么的,又想进去?。”
      吕侠有些憋屈,可对方是老爸,他只好忍气吞声:“我....有事,我再也不会惹事的,今晚是真的有事情。”
      “那什么不早说,害我米饭煮了那么多。算了,不指望你了,指望不上了。”
      还没等到吕侠的下一句,吕治国就啪的一声,电话挂断。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滴滴声,想着老爸对他越来越差的态度,他就恨不得立刻将郑瑾,千刀万剐,也不可惜。
      还没等他回过神,又一个电话打来,严格的。
      “别打电话了,我在外面有事呢。”
      鲜有的严肃语气,让严格一下子就听出了端倪:“你小子别是去找郑瑾了吧?可不行啊,那你就真的中了他的圈套了。”
      “我不管,今晚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这口气,我咽不下。好了,不说了,我要盯人了。”
      这次,轮到吕侠挂电话,视死如归,说的就是他现在这样的吧。他这么想着,撕开一条面包,囫囵吞枣地咽下,喉咙的干涩,让面包完全吞不下,他拧开水瓶,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了几乎一半。

      夜色,慢慢的变暗了,远大公司的大门,已经亮起来大门灯,有些办公室的窗口,也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可,郑瑾,依然没见身影。
      吕侠有点乏了,靠在那,望着几乎变黑的天,闭眼打盹,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吕侠惊醒了。
      睁开眼睛,他都几乎不敢相信:那从台阶上慢慢走下来的,一身黑色西服,梳着大背头的,不是郑瑾,还是谁?
      彳亍前行的郑瑾,这是吕侠第一次,远距离的好好打量他:□□的腰背,丝毫没有受到左腿的影响,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郑瑾的残疾。
      他一脸严肃,即使在面对守门保安的问候和鞠躬时,完全一副熟视无睹的姿态,好像,他就是这里的王,这里的最高领导者。
      一阵风吹过,撩起了他西服的一角,他轻轻放下,就像是放下一名美丽的女子,温柔极了。
      如果不是因为莫名的仇恨,也许,他们可以做真正的朋友,就像他和严格那样的。
      可现在,已经不是了,全部都要改变了。

      郑瑾转个了弯,眼看就要走到另一侧的小马路,吕侠急了,他迅速,穿过人行道,正好遇到一波即将过马路的行人,他混在那些人流里,走到了郑瑾的对面马路上。
      两人并行着,郑瑾好像也没注意到他,不紧不慢的,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

      吕侠没留意脚下,忽然,他踩进了一条刚刚糊过水泥的路面,立刻,路面上留下了他几个巨大的脚印。
      他卧槽叫了一声,赶紧收住脚步,身子在摇晃了几下之后,他站定了,在等他朝对面看去时,哪里还有郑瑾的身影?

      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吕侠决定先慢慢走着,看能不能看到郑瑾,就这么悠悠荡荡的,经过三五家门脸之后,在一个丁字路口,吕侠还真看到了郑瑾,他正对着一个乞讨的老奶奶弯着腰,好像在说着什么,说完了,从口袋里好像掏出了一个东西,递到那个老奶奶的手上,借着灯光,吕侠看见了:一张百元大钞。老奶脑明显有点惊到了,拿着钱,不住的点头哈腰,说着什么话。
      郑瑾摆摆手,站起来,走了。

      *见到这个让他深受感动的画面场,吕侠的满腔怨愤,好像有点松懈,脚步自然开始变慢,可他又想到自己和他的纠葛和遭遇,刚才的那点犹豫顿时没了,他鼓起勇气,摸摸依然还在的短刀,朝手心里吐口唾沫,双手交叉搓了搓,再次咬紧牙,赶紧猫着腰,快速继续前行。
      一处遮天蔽日的林荫道就在前面,吕侠知道:再往前走,就是市政府家属区,这里,日夜都有岗哨,也有警察巡逻,更别提满处的监控。
      如果再不下手,机会可就真的没了。
      想到这,他快步穿过人行道,在距离郑瑾不到50米左右的时候,他窜进了路边的灌木带,希望借着灌木的掩护,快速的给他几刀,然后溜走。
      机会终于来了,郑瑾的电话响起,趁着他低头掏电话的当口,吕侠拿出短刀,朝着郑瑾的后背就是一刀。

      这一刀,吕侠不确定到底伤到他没有,还在准备刺入第二刀的时候,郑瑾迅速闪身,左脚好像也变利索了,嘴里开始高呼着:“有人要杀人啦,快叫警察…”
      他没料到郑瑾同时可以连续同时做这几个应变动作,当即便有点懵,就在发愣之时,身后传来严格杀猪般的嚎叫:“还不快跑?等个球啊?”
      说时迟那时快,严格的小短腿此刻发挥了马达般的威力,狠狠地抓起吕侠拿刀的手,拽着他,便朝着树荫最多的凤雏路飞奔而去。
      郑瑾还是倒下了,哄的一声,围观的人们的那些尖叫,吕侠分明听到了。
      耳边的风,拂过脸颊,严格的一只鞋跑丢了,吕侠的那把刀也不知是掉在哪了,直到跑不动了,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汗水湿透衣背,脚下如灌铅,靠在一处斑驳的高墙,吕侠问:“怎么办?他会不会死?我会不会坐牢?我不想坐牢啊!”
      严格擦擦鼻涕,抹了抹满脸的汗水,冲着他又是一通狂喷:“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的那股狠劲呢?你要在你动手的时候能这么想就对了,现在再想,晚了,有个屁用啊!
      咽了咽口水,严格放缓语气:“围观的人那么多,肯定早就报警了,人呢,看他那一声嚎,那么大声,应该不会死。”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惴惴难安的吕侠,六神无主,
      吕侠无力的跌坐在地,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的精髓,此刻,他算是完全明白了。

      “容我想一想,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说完这句,严格掏出一支烟,和他并肩就那么坐着,周围,风停鸟静,天地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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