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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对错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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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事仿佛是给商君盏吃了一颗定心丸,最近京城里几乎都知道六殿下心情极好,脸上整日挂着春风般的笑,尽管有人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梅贵妃想是也发现了儿子的变化,知子莫若母,自然也猜到了这定是与沈相家的那位四小姐有关,道人还未进门便能如此的影响儿子的情绪,若真是娶回了家那我儿子岂不是要被沈云海那只老狐狸牵着鼻子走,皇上至今未立太子,还不知是安的什么心思,可不能让皇上以为盏儿妄图结党营私,而对盏儿有了罅隙。况,撇开这些不谈,沈浣蓉那庶出的身份也是担不起六皇子正妃这个位置的。于是乎,商君盏愈发忙碌起来,凡一得空又立马被梅贵妃召去。
而作为另一当事人的沈浣蓉生活却无甚变化,最近出府也少了,前两天沈浣莛不知从哪给她捣鼓了一只花猫来,沈浣蓉对它是爱不释手,因它与她楚扬时养的那只有七分相似,沈浣蓉见着它竟顿生出老乡见老乡的澎湃情绪,对它的亲热劲儿看得四喜五福都有些嫉妒。
“浣浣!”愉悦的声音。
又来了,沈浣蓉头疼的抚额,若说这平静的日子还有那么一丝波澜的话便是眼前这人了,日日来报到,且是不知疲倦的于同一件事上纠缠着。
“浣浣可考虑好了,是否要改变主意?”
“我说周国三王爷,您这整日里私闯民宅当真是不把大昭放在眼里。”
宿连碧撇撇嘴,“浣浣怎能如此见外的唤我!”介意的却是前半句。
沈浣蓉似笑非笑地答道:“哦,原来三王爷喜欢‘见内’这称呼。”
宿连碧眼角微抽,没有纠缠这个话题,正了色问:“浣浣还是想不通透么,我许你正妃之位,他日我做了王你便为后。”
“现周王健在,三王爷不怕这大逆不道的话传入你爹的耳中你连王爷也没的做了?”
“哼,父皇岂会如此昏庸,况且父皇本就属意我即位的。”
沈浣蓉眨了眨眼,似是吃了一惊的问道:“这算不算是你周国机密?若是我不小心将这消息说了出去不知三王爷有生之年还能否出得了大昭?”
宿连碧闻言哈哈一笑,“你且去说,只看我出不出得了这大昭!”
沈浣蓉见他说的如此自大朝天翻个白眼,撇开了脸不予理会。
宿连碧自顾笑了一阵却见沈浣蓉只专心的与怀中的花猫玩耍着,自觉无趣的收了笑轻咳两声,继续着原来的目的,“却不知浣浣竟是何时相中了商君盏?”
“你不是一直都派人在‘保护’我么,这些小事还需要来问我?”
“呃......”宿连碧被她堵的无言,心知自那日沈浣蓉知道了他一直派人跟踪着她后就对他有意见。也怪自己心急,在沈浣蓉向商君盏说了那番话的当晚就憋不住潜入了相府来质问她,沈浣蓉不傻,听他口气当下便知道了自己竟一直被这人监视着,这任谁也是不能忍受的,更何况是沈浣蓉这么个倔性子。
两人正僵持着,忽见院外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朝这边移动着,沈浣蓉被他边跑边鬼鬼祟祟的不断往后瞅的可爱模样逗的笑出声来,肯定又是偷跑来的。起身来到院子门口张开了双臂等他。
苛儿老远的就要往沈浣蓉的怀里跃,可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幸得沈浣蓉反应极快的朝前又迈了一步才将他接住,苛儿躲进她怀里咯咯直笑。
沈浣蓉佯怒道:“再如此瞎闹不怕跌碎了门牙将来娶不到媳妇儿!”
“不怕,娶不到四姐便做我媳妇儿!”
“那可不行,你四姐可是要给我做媳妇儿的!”宿连碧不知何时走到两姐弟身边,对沈浣苛一本正经的说到。
“不行不行,四姐不能做你媳妇儿,也不能做我媳妇儿,我刚才是跟四姐说笑呢!”
“为什么不行,我可没说笑。”
沈浣蓉看他真跟苛儿较起劲来无奈叹口气,把苛儿放下来牵着他往院子里走。宿连碧将苛儿抢过来抱得高高的,捏了下他的鼻子又问:“快说,为何你四姐不能做我媳妇儿?”
苛儿犹豫着不大想说的样子,可见宿连碧的手又有往他鼻子上招呼的趋势赶紧用双手捂住鼻子识时务的回道:“我答应了皇子哥哥要帮他看着四姐不给别人抢走的!”
“皇子哥哥?是商君盏么?”
苛儿点点头应是。
“那你为何要帮着他,是不是他许了你什么好东西?我给你双份如何?”
苛儿用一种疑似鄙视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我与皇子哥哥可是君子之交,怎能拿些俗物来交换四姐一生的幸福!”
宿连碧也用鄙视的眼光看他,“这些话是他教你的吧,哼,你懂何谓君子之交?还不是听他胡乱编排一通你便把你四姐给卖了。”
“才不是!”苛儿生气的挣开宿连碧,站在地上与他对视着,“爹爹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坦荡荡,不做利益牵扯,不为权势熏蔽,我与皇子哥哥便是如此!”
宿连碧嗤笑一声,“你敢说你不曾想过要商君盏来寻你四姐时带你一同出府去玩耍?”说着又捏了下苛儿气鼓鼓的小脸。
苛儿想要反驳可是又好像被宿连碧说中了,一时脸憋得通红,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宿连碧大度上前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诱惑道:“呐,你要是站在我这边我天天带你出府,如何?”
沈浣蓉瞪他一眼,轻轻把苛儿搂到怀里,刚要说话却听怀里的小人把头扭向宿连碧坚决道:“不行!把四姐给你做媳妇儿皇子哥哥会再哭的!”
这次连沈浣蓉也吃了一惊,下意识问道:“苛儿,你何时见盏哥哥哭过的?”
苛儿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哽咽着说:“便是四姐不见的那次,皇子□□日到这院子里来,就坐在那树下,不教任何人靠近,可是他离开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红肿肿的,定是哭过了,我每次被娘亲罚,哭过后娘亲总要给我敷眼的,可是都没有人给皇子哥哥敷......四姐,”把脸仰起来盯着沈浣蓉:“四姐给皇子哥哥做媳妇儿好不好,二哥都说皇子哥哥定会好好待四姐的。”
沈浣蓉呆住,没有听到苛儿后面的话,满脑子里都是商君盏独自一人坐在树下的情形,男儿有泪不轻弹,况是那样的一个天之骄子,你如此待我,叫我如何是好,越发的不能确定,那样一个决定,于你是好还是残忍......
“四姐!”思绪被打断,苛儿扯了她的衣襟,“四姐又出神儿了!”
“嗯,苛儿喜欢皇子哥哥?”
“喜欢......”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宿连碧把他拉到旁处,“娶不到你四姐我也会哭的,苛儿怎能如此偏心呢?”
“那如何是好,四姐只有一个,要不把五姐给你吧......”
后面的话听不大清,两人渐渐转移到墙角去,撇下了沈浣蓉。
沈浣蓉一人站在原处,望着院中的那棵大榕树。
沈浣莛不知何时也站在了她身旁,望着同一处,片刻后开口道:“六皇子会是个好归宿。”
沈浣蓉回头怔怔望着他,“何为好归宿?”
“......在众多妻妾中,能将你放于第一位,吧......”似乎也不怎么确定。
沈浣蓉苦笑,“众多妻妾,第几又有什么区别,还是要雨露均沾的罢。”是肯定句,没有疑问。
沈浣莛一愣,嘴张了张,复又合上。
耳边不时传来几声宿连碧的奸笑,日,又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