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所》绝焰焚天

42、交心

　　被周书一路带到药医的院落，在门口停了下来，雷曼被迫换下了一身夜行衣，换了一身正装。

　　“你不是说这个天门的药神，常人不能见的吗？”刚才在门外危言耸听了那么久，怎么这会这么容易就见着了。敢情是在忽悠她呢？

　　“你相公我是常人吗？”周书温文一笑，得意非常。

　　“呕。”雷曼翻白眼，这人自恋起来真让人受不了。

　　“其实我每年都要来这里一趟，目的是为了领一味药。”

　　“你身体有什么毛病？”雷曼上下打量了他一会，看不出来这人有什么毛病啊。平时也是活崩乱跳的。难道是沾花惹草多了，得了那趟子病？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得人毛骨发寒。周书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收起那些乱七八遭的想法！”

　　“那你为何每年都要定期吃药？”

　　“我也不知道，如果到了特定的时间，我不吃药的话，头会疼得厉害。”周书耸耸肩，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毛病，只是每年的那一天，会很头疼而已，但是吃过药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而且也没别的毛病。反正是一年一次，他也习惯了。

　　“每年都要吗？那样的话岂不是被药物所牵制住了？若是赶不上时间回来取药怎么办？”

　　“这倒不用担心，我师傅比我还紧张我这病。如果我不在京城的话，每年他都会按时送药过来。”

　　雷曼觉得很奇怪，但也说不出奇怪在哪，她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病。周书这人也倒霉，怎么什么破事都让他给遇上了。

　　“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么奇怪的症状，正常人都会怀疑一下吧。这人怎么不了了之似的。

　　“有啊，但是头疼的时候脑中闪现出某些片段，让我头更疼了，我觉得我自己并不想弄清楚那些残缺的记忆碎片是怎么回事。”对，他不想弄清楚，隐约间好像是个女子，看不真切那张脸，是个很冰冷的身影。但是每每感觉到那个女子的影像，他的心会绞痛。连带着一系列陌生的情绪。对于这种不受控制的东西，周书并不想碰触。

　　“也许你根本没什么病，只是本能想遗忘某个人或者某个时间段的事，才会强迫自己忘记而已，但是你又忍不住想记住。所以矛盾的心理让脑子絮乱。你拿的那些药，可能只不过是定神汤而已。”在狱门里也有过这样的例子。那个人是被门规整得整个人疯掉的。医好后便忘记了自己是狱门中的人事，反而记住了进狱门之前的事。他那个例子是潜意识里想忘记。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这种人，不过他最后变成了一个傻子。”雷曼说道。

　　周书像吞了苍蝇一样，她的意思，怎么好像在说自己最后会变成一个傻子一样。

　　“我要是变成了傻子，夫人你岂不是很可怜，为了你，我不会变成傻子的。”

　　“傻子也好，想法太多总是做出一些荒唐事来。”祝儿那件事还没了呢，这家伙别想这么蒙过去。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了，才想起要推门进去。药师正在捣药，看见周书进来，只是瞥了他一眼，当他看见他身旁的雷曼的时候，药师呆了.....

　　“你们......怎么又凑到一块去了。”

　　又凑到一块？雷曼疑惑地看着他，自己跟周书不是一直都是一块的么。但也不对呀，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药师，可是这药师怎么感觉对自己很熟悉一样。

　　“我认识你吗？”雷曼问道。

　　药师冷哼了一声，没有给雷曼好脸色看，周书自然是感觉到了，药师不喜欢雷曼。此时他有些尴尬。

　　“时间还没到，你来做什么？”

　　“我近日又犯头疼病，自己也觉得奇怪，似乎时候还没到。却不知为何时，所以想让药师帮忙看一下。”周书说道。

　　雷曼佩服，头疼？她可没听说周书这几天有犯头疼。那家伙整天忽悠着她玩，精神得很。说头疼的话，她应该才是比较头疼的那个吧。

　　药师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雷曼，“你们两个只要不凑在一块，你的头就不疼了。”

　　“.....”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把雷曼追回来的，不跟她在一块跟谁在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靠近她，喜欢她，护着她，想一生一世守着她这个想法，变成了本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就喜欢上这个并不温柔并不体贴的蛮女。

　　“你先到那边躺一会，我去给你煎药。你跟我来。”药师对雷曼说道。

　　雷曼傻眼了，本来的计划是周书引开药师，她负责偷药方，现在怎么变成了她跟药师混一块，周书空出手来的情况。

　　但是她怕别人怀疑，没说什么，直接跟着药师走向药房。

　　“你还不肯放过他吗？”药师直接问道。问得雷曼一头雾水。

　　“啊？”究竟是谁不放过谁啊？她雷曼可没把周书怎么样，这次来取药她也没逼他。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周书愿意和她一起行动而已。这回要偷的可是他们本门的东西。而且这个药师，她敢确定，自己是不认识他的。

　　“你杀了他一次，还不够吗？”药师不耐烦地回过头，瞪着她的眼睛里含带杀手，雷曼全身的神经立刻戒备起来。这是多年来训练出来的结果。

　　“妖女。要不是看在他这么爱你的份上，我今天在这里就杀了你。”

　　直到药师收起杀气，雷曼才定了定神。“我完全不明白你说什么。”这是实话，她什么时候杀过周书了？回京后虽然在街上看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置到要杀他。再者，没有印世的命令，她不轻易杀人。

　　“你不认得......”药师突然想到了什么，才松了口气，松了口气之后，又再次提起气来。让雷曼觉得他的表情可真是丰富。

　　“那你接近他有什么目的？”以前的事他不太清楚，但是在他眼里天门的人绝不是坏人，如果一件事情非要分出个对错的话，那么错的肯定不是天门的人。

　　“我？接近他？莫名其妙。你是不是闷在屋子里太久了，脑子也发霉了。我跟周书是皇上赐的婚。至于皇上为何会给我们赐婚，这可要问问你们家木堂主干了什么好事。不要说得好像全是我的错一样。”雷曼翻白眼。这个世界上除了印世，还真没有男人能让自己愿意倒贴。不过现在，连印世她也不愿意屈就了。只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留不得。

　　想到这里，雷曼已经打定主意，拿到药就回狱门。有那个女人在他身边。她不放心。

　　“呃，你不知道他是......哦！我想起来了。”药师似乎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暗暗咬牙，刚才是自己太冲动了。看见这个女人他就忍不住激动。整个天门的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因为那年那一刻，到场救人的人，就是他。

　　所以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

　　“你想起来了什么？”

　　“不告诉你。”药师冷哼一声，傲得很。只是语气有点.....幼稚。在雷曼看来。这老头也不小了，人家都说人老了心态会变成小孩子，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看什么看，闪开，不要妨碍我煎药。”

　　雷曼点点头，她忍！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老头收集药才，然后放到碗里捻磨。

　　雪里见，风茄子，幽冥草，这些配方，不像是治头疼的药材，反而像......导致轻度失忆的忘川茶的配方。

　　但是转面一想，又觉得不会，天门怎么可能对周书用这种药。他要执行任务，往往要记住许多事，喝了这个，很容易想不起事情。这样事情还能办妥才怪。

　　半个时辰过后，药终于煮好了，药师端起药，向房里走去。

　　“我来吧。”雷曼上去想代劳。可惜药师并不领情。

　　“我怕你下毒。”药师格开她，没有让她碰那碗药。

　　雷曼摸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毒吗？毒死了她岂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守寡？

　　进到房里，周书气定神闲地坐在床上看书。药师端碗过去的时候，周书越过药师看向雷曼。

　　雷曼赶紧在后面摇摇手，做嘴型：“不要喝！”

　　“头还疼吗？”

　　“不疼了。”周书摇摇头，“阿曼你过来，服侍相公喝药。”

　　“嗯。”雷曼福了福身，端起碗，整个人挡在有周书面前，背对着药师。从长长的袖子里抽出一个药瓶子，那是刚才在药房里顺手牵来的。以错开的方式将药倒进瓶中。合上，移回袖中。末了用手指沾沾周书的唇，让他看起来像已经喝过药的样子。

　　药师看见他们如此“恩爱”，亦无可奈何。至少现在情况还是乐观的，如果周书一直都喝药的话......

　　“谢过药师，我们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好。”药师看见他们出门，又补了一句：“下次来，不要带上她了。这里是天门，带个外人进来，不合规矩。”

　　“她不是外人。”周书点点头，只留下这么一句，便拉着雷曼走了。

　　药师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无比痛心，“希望你还记得你师傅教给你的话。千万不要再把心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