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得剑 ...
-
少年的忽然消失让沉华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他并未感受到附近有灵虚的气息，如果并非刻意隐藏，只能说明来者并不是灵虚。
那会是什么？
沉华并未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荒漠之上面无表情，良久的沉默之后终是对方撑不住了，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了飘渺的男音：
“不愧是走到化神的无情道，当真处事不惊。”
沉华微微蹙眉，依然没给出什么回应，周围的荒野已是骤然变成漫山遍野的花海，他站在花海之间，刚想审视一番周围景象便忽然听到了熟悉至极的声音：
“请问我师兄……？”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风中，他却感受不到一丝对方的气息，沉华稍微怔了一下，又听到了刚才回应他的声音响起：
“你是为他而挥剑的吗？”
沉华：“……”
他依然没找到少年在哪，只听到对方稍带羞涩的声音：
“是。”
“你为什么要为他挥剑？”
沉华几乎能想象到季意灵现在的神情，少年该是低下头摸了摸鼻子亦或是下巴，季意灵习惯用这样的动作掩饰难堪：
“你不明白吗？”
“为什么？”
或许现在耳尖已经都红了，语气却奇异地保持坚定，沉华稍微有些出神，少年已经开口：
“自然是因为是心中所恋慕之人。”
沉华：“……”
他移开了视线，然而未知的声音依然喋喋不休追着不放，他似乎对此十分感兴趣，但完全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已入无情道，修行之路不可被情.爱所扰，你为什么爱他？”
少年可能是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了一下，然而纵使赧然还是说了出来：
“……可我就是喜欢师兄。”
在他印象里季意灵似乎确实一直是这样的，少年从不会因为任何事动摇自己的决定，有什么问题解决就好，想做的事是一定要做的，意灵……一直是这样的。
“跟他入无情道没有关系，感情没有理由，只是因为对方是师兄罢了。”
沉华保持沉默，声音没有再问不知身在何处的季意灵，转而好奇地问他：
“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你早就知道他的心意吗？”
“……”
“他听不见的，”未知的声音继续说，“你既然知道的话，这难道不影响你的无情道吗？”
沉华并未回应他的问题，只是挑开话题：
“阁下是？”
“虽然说无情道只要不被感情影响决定就不会有问题，”然而声音似乎对此非常感兴趣，“但与如此感情真挚热烈的孩子相处在一起，真的能保证不受影响不会做出与理智无关的抉择吗？”
“这与阁下无关。”
“当然是有关系的，你带他前来此处是为了给他寻找本命剑，但他剑道偏激至此，没有剑愿意回应他，你们就算再在此待上一年半载，也只能无功而返，”声音话锋一转，“但我对他挺感兴趣的。”
“……你是？”
“我是此处孕育了三万九千年的剑灵，最近窥得天道机缘准备前往凡间看看以及炼成灵体，”剑灵的声音活跃起来，“我需要一个水木双灵根至少化神起步的剑修来带出我的剑体，没有本命剑最好——而你完全符合这个条件。”
沉华沉默了一会：“所以？”
“我的形体可以与你带来的少年签订契约，为他所用，”剑灵说，“你带他来此不正是为了寻找一把合适的剑吗？”
“与无情道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剑灵声音飘忽了一下，但很快理直气壮起来，“但我很快就要成为真正的人了，自然是要对人的感情有所了解的！”
沉华并未理他：“你的剑体在何处？”
“我现在引你去，”剑灵顿了顿，忽是又问，“你真的就对那少年的心意无动于衷吗？”
“这与你无关。”
“若是你想借我之口说些什么或问些什么也是没问题的哦，”剑灵煞是有神，“促人姻缘是大功德，灵物化形是大劫，我不介意提前积累功德的。”
“……”沉华沉默了一会，“借你之口？”
“是啊，他会以为是我问的。”
消瘦的男人又站在那里默然了许久，似乎有些犹豫地看向远方，虽然远方依然是望不到边际的花海，他有些出神，又顿了顿才轻声开口：
“……你会影响他修行，亦会影响你自身修行，他不会回应你。”
剑灵不明意义地啧了一声，不知在何处的少年很快回应：
“无情道本就走不长久，我一定会为师兄找到万无一失的改变方式的，若是师兄……愿意，我会拼尽一切保护好他。”
少年的语气似乎从来没有动摇，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
“在我找到办法之前，我并不会令他为难，不会让他知道的。”
他的声音飘散在风中，让对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沉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移开视线，“我没什么想问的了，走吧。”
剑灵似乎确实特别感兴趣，依然不死心地八卦：“你真没什么想法？”
沉华转过身：“和我想的并无差别。”
剑灵明显诧异了一下：“你说什么？？”
他化形之后大概会是个喋喋不休的人类，毕竟现在就是个喋喋不休的剑灵：
“你想什么？他会怎么做？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无情道都跟你这样让人……”
“剑灵，”然而它还没一口气说完就被不冷不热地打断，沉华停了下来，“你知道作为一个人立足于世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啊？？”
男人继续向前走，语气冷淡：
“少说多做。”
……
“……师兄！！”
季意灵从悬崖上随着万千碎石一同坠落下去，回过神来已是安全地躺在地面上，身下便是熟悉的温度，少年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仰躺在沉华怀中。
……等等，师兄怀中？？
少年的耳朵腾地红了起来，季意灵浑身僵硬了一瞬，然后慢吞吞地……翻了个身，无辜地抬手抱住沉华埋进他腰腹间蹭来蹭去，小声哼哼：
“师兄我摔得好疼。”
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师兄的安抚，然而刚想开口再撒娇几句却是被另一个声音不屑地打断：
“你摔个鬼，那只是幻术而已。”
季意灵：“……”
他警惕地把沉华抱得更紧些：“你是谁？”
声音不可思议：“你这就认不出我的声音了？？”
“……剑灵？”季意灵这时候才发觉似乎有点耳熟，沉华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是万剑冢数万剑意孕育的剑灵，现要认你为主为你本命剑。”
“哦……它是跟我说了，”，季意灵回忆起剑灵之前说的话，“……它是不是剑体在师兄那里，形体在我这里？”
“嗯，”沉华点头，“你现在与它签订契约。”
季意灵终于放下了心，迅速与剑灵签订了契约，剑灵形体出现在他的手中，沉华看了一会剑：
“它的剑体对宿体要求较高，等你修为上来彻底将他炼化之后我会转交给你，这是你的剑。”
剑灵：“……喂等等这我没有答应过吧！”
它似乎刚想奋起反驳什么，却是骤然止住了声音，季意灵有些诧异：“它怎么不出声了？”
“切断与剑的感知即可，”沉华面色如常，“太聒噪了。”
季意灵：“……”
总感觉师兄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他想了想又去蹭沉华的胸口：“不过能得到此处剑灵也算是超出预计，多亏师兄了。”
“是你机缘。”
季意灵忍不住弯起唇，他撑起身整了整衣服，笑嘻嘻：“那师兄我们出去吧~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沉华看了他一眼，季意灵怔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师兄更想吃我做的吗？”
他也不等沉华回答，毕竟师兄并不能回答这种关于喜好的问题，季意灵看到对方移开视线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霎时间只觉得心动如战鼓齐鸣，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彻底红了耳根低下头：
“现在……呃，现在出去应该还早，我们顺路去买点食材吧。”
他很快镇定下来恢复了活泼的语气：“那今晚要多做几个菜了！大概要搞到很晚，师兄今晚不如也睡在我家吧！”
沉华静静地看着少年期待的表情，点了点头：“嗯。”
……
从万剑冢出去的时候也已经不算太早将近下午四点了，季意灵看了一眼日期不禁咋舌，他们居然在万剑冢呆了一个月之久，现在已经八月了，真是不知时光飞逝。
不过这对于修士而言大概是很正常的事吧……以后各种事情只会耗时越来越长，季意灵走神地想着，被沉华禁言的剑灵已经被他解除了禁忌，毕竟他还有很多想要问的，只是警告了对方不要去打扰沉华，没见过世面的剑灵从跟着他买菜便开始兴奋地大呼小叫，季意灵默默地想它真的话很多，师兄烦它也不是没有道理。
剑灵的健谈和活跃维持到季意灵进厨房的那一刻，在少年将食材拿出来放在砧板上又唤出新得到的剑时一切聒噪的声音都像被人掐住喉咙一般地停止了，季意灵尝试着操纵剑去切开鱼，然而剑刃还没落到鱼上他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脑海中又是骤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季意灵被吓了一跳：“你叫什么？！”
“你居然拿我切鱼？？！！”剑灵的声音充满了被欺骗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如果它现在有形体该是在一边尖叫一边上蹿下跳，“我是伪灵虚的剑灵！！还不到四万岁就能化形的天赋！！你拿我当菜刀用？？！！”
“闭嘴，”季意灵被它叫得头疼，收回剑改换自己的剑气，剑气熟练流畅地将整条鱼切开，少年声音冷漠，“你还没菜刀称手。”
剑灵：“……”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得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