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死神]青鸟灯花》南岩令

16、惊变与转折

　　烟火大会的短暂缠绵就像梦一样消散，真田琴奈依旧蹲在队长室处理队务，给席官们放了假让他们去带新队员训练之类的。

　　她认为那天是开始，也是结束。
　　她压抑不了自己的情感，但是可以封闭自己的存在。

　　行踪不定，不仅队员起了疑心，隐秘机动也在暗处观察。真田琴奈只得推了任务，好好养伤。

　　可是，时光好像不许她松懈一样。
　　地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队长室的门被推开，十三番队的小野信助喘着气看着她，她的心底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就好像那日气喘吁吁的侍女推开她的门一样，心里一沉，被各种复杂的情绪环绕。

　　“真田队长，美绪......栗原她被二番队抓走了！”

　　真田琴奈一愣，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笔。

　　二番队？

　　真田琴奈敲开二番队大门的时候，四枫院夜一并不在队里，思索片刻，她问出了声。

　　“那浦原喜助在吗？”

　　跟随着队员来到浦原的房间，还未说话，那个队员就欠身飞奔跑走。
　　真田琴奈疑惑地扣了扣门，沉默了许久门才被开了一道缝。
　　她视力极佳，几眼就看透了里面的大概，发霉的屋子里都是运作的仪器。想起蓝染的话，她对这个平时一副老好人样的男人也有了不少改观。

　　她并不是个好奇的人，也鲜少与人交际。
　　和浦原也不过是因为四枫院夜一结识的，算能说上几句话的普通朋友。

　　“有空吗？浦原桑，有事打扰一下。”

　　......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呢，我只是负责管理，抓捕的另有人呢，而且，如果是奉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的话，很是难办呢。”

　　真田琴奈看着他转为严肃的脸和认真思考的模样，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

　　“那劳烦浦原桑多照顾一下栗原，其他的事我会处理的。”

　　浦原喜助惊讶地挠了挠头发，应了下来。
　　“说起来，真田桑，不去看一下吗？”

　　“不用了，只是以后可能会多多麻烦你。真是万分感激。”

　　浦原喜助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后来每日一封的信件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他也只能无奈接下。

　　真田琴奈每日都会给栗原美绪写信，大多数都是寥寥数语的俳句。
　　她热爱读史书和俳句集，自己也会写些灵感心绪。但是仿佛刻意避开一般，她从来不谈及那个夜晚以及种种回忆。

　　她在用俳句传达自己思念的同时，也在渲染着酝酿的风暴。

　　※※※

　　小野信助发现栗原美绪从烟火大会以后就变得异常沉默，总是埋头训练，每次有任务都积极地参与。

　　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又好像没什么改变。

　　他和她的恋情只持续了一个学期，不算长也不算短，可是在一起的时光屈指可数。

　　她总是这么勤奋，可是也会痛苦地懈怠。

　　她就像是日与月的交替，阴晦不明。

　　隐秘机动的到来实在是太过意外，栗原听到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却平静了下来。
　　最后，她泛着泪花，垂着头被带走了。
　　浮竹队长激动地又犯了病，他不知所措地攥紧了拳头，可是分布在暗处的视线让他不得动弹。

　　“去找真田队长！”

　　犯难之际，他听到了呼喊，像是从远处传来的自己内心的呼喊。

　　他听说过栗原和真田队长是同期，也知道了栗原深夜溜出学院的缘由。
　　也听到了各种各样的传闻。
　　他和栗原一同出身于流魂街，算是名义上的青梅竹马。知道栗原也入学真央后，他也很为她高兴，可是她总是环绕贵族家的公主身边，哪怕闲暇也是自己独自训练。
　　已经是二回生的自己也忙于锻炼，学院里，她和自己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他了解她，却又看不懂她。

　　人前开朗又温软的她，在寂静的夜里又该是怎么的模样呢。

　　“别担心，栗原会没事的。”

　　小野惊讶地回头看着身后的队长，以及和他并立在一起的真田队长。

　　她戴着栗原挑了许久的灯笼花簪，在风里平稳站着。

　　灯笼花花语，感恩、谢错。

　　难得找她一起逛街的栗原，在拖着他跑了无数家店铺以后选择了这个簪子。
　　他觉得出身贵族的真田琴奈会不太喜欢，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珍重。

　　“我和浮竹队长以及四枫院队长已经联合写了陈情书给中央四十六室，只要再等等，栗原就能回来了。”
　　“剩下的，只是一点助力。”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懂她的意思，可是她仿佛不在意般点头示意，告别队长转身走了。

　　※※※

　　真田琴奈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回到了真田家。
　　她与中央四十六室的对峙，以自己的惨败告终。这些贤者似乎读的不是跟自己一样的书，满肚子酸腐令人作呕。
　　那一刻，她竟有点赞同蓝染的观点。

　　可是，中央四十六室不可松口的最大原因也是自己的最大阻力。
　　真田康政。

　　真田家似乎没有改变，幸春接过她的羽织，谦顺地立在她身后，给她汇报些家族琐事。

　　“祖父大人呢，在主屋吗？”

　　“是。”

　　身后脚步声停缓，想来幸春也自觉停在了远处，真田琴奈步履不停，直直进了主屋。

　　她与真田康政之间箭弩拔张的气氛，似乎整个真田家都感受到了。

　　“回来了吗？琴奈。”
　　苍老的声线传来，真田琴奈依势跪伏行礼，小褂的纽扣落地发出哒哒的声响，打破了这难以言喻的氛围。
　　“贵安，祖父大人。”

　　“为了那个女孩而来吗？”

　　“是。”

　　拐杖横扫的罡风将屏风划破，真田琴奈瞬步躲过，平稳落地，手握上了斩魄刀刀柄。

　　“老朽一直认为你会成为比你父亲更出色的死神，没想到啊琴奈，你居然与那个女孩产生了禁忌之恋，你是想让我们真田家蒙羞吗？”

　　真田康政愤怒的质问将地板都掀翻了，此刻她才又一次深刻感受到了他的可怕。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在我的身边安了棋子。”
　　“让家族蒙羞？你就是因为这无聊的理由，让棋子杀死了父亲吗？！”
　　“你就是为了那可笑的家族门面杀死了自己的亲儿子吗！！”
　　“真田康政，你真是个魔鬼！！！”
　　“红樱吞噬了你的心智，你不懂得反抗，竟然还在重铸他的替身，让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

　　真田琴奈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大声质问他，她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
　　那些不解的过去，和可笑的理由，都被她宣泄出来。

　　真田康政狰狞地握紧了拐杖，爆发的灵压快将她压得起不来身，她知道他的可怕，然而这巨大的落差让她心里产生了搏一把的冲动。
　　她已经不是那个在道场中不懂得反抗的小女孩了。

　　手掌握着剑身，鲜血将要滴落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惊叫声。

　　“父亲大人！琴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

　　母亲和兄长的到来，阻止了这场肆虐的风暴。
　　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真田琴奈换上了振袖浴衣，与母亲一同进行下午茶。

　　她和母亲相处不多，母亲生性胆小懦弱，却与父亲恭敬友爱，是一对完美的贵族夫妇。
　　父亲的去世似乎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她也在潜移默化中庇护着一双儿女。

　　“琴奈，还是不要太与你的祖父作对为好。”
　　她眼睛狭长，谨慎地看着她，却是与以往不同的神情。

　　“......母亲不知道的。”
　　真田琴奈低下头喝茶，不忍把残酷的真相告知她。

　　“我知道的，俊介大人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为你找好了夫家。”

　　真田琴奈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她的母亲怀念似的继续说道。

　　“我们死神和灭却师本来就不对付，你父亲和志波家族的家主联合上书放过那一批灭却师，没想到却被无情驳回。”
　　“日渐没落的志波家被逐出了瀞灵廷，你父亲和真田家本来也要被处罚的，是你的祖父拦了下来，之后的事看样子你都知道了。”
　　“你父亲和志波家的家主交好，就给你和他的长子海燕定了亲。志波家虽然被驱逐到了流魂街，但是他们家风淳朴，家人都很友好，也有贵族的底子。这个婚姻，我们都很满意，也算是弥补我们无法从小陪伴你长大吧。”
　　“但是啊，一切都被打破了。琴奈啊，跟你祖父认错吧，现在成亲的话......”

　　“母亲，对不起！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真田琴奈又一次接触了赤裸裸的真相，以前她还不相信是父亲为她定的亲，没想到这竟然是她离开这深渊最好的方法。
　　她噙着眼泪，想到父亲穿着羽织离开的背影，想到栗原搂着她脖子动情的眼神，忍不住哭泣出声。

　　然后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待着母亲的怀里，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这是她幼时向往已久的怀抱，和想象中一样温暖，一样包容。

　　静谧许久，她听到了来自自己母亲最真挚的话语。
　　“那么，就去追寻自己的所爱吧，琴奈。”

　　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见过栗原，也许见过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不管她是谁。”

　　她躺在母亲的怀里，闻言身体一僵，却感受到母亲的手指抚摸着她头上的花簪。

　　“真是漂亮的簪子呢，是那孩子送给你的吗？”

　　真田琴奈简直控制不住自己，一刹那，她的所有酸楚和绝望都仿佛被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