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死神]青鸟灯花》南岩令

15、烟火

　　真田琴奈奔波在流魂街和十番队之间，处理文件，办蓝染的任务。间隙则和那个高大的男人厮杀，将难以述说的情感全部压抑在心底。

　　她裹着宽大的衣服，盖住身体上的伤痕，一边厮杀一边治愈。
　　享受并沉沦。

　　数不尽的思恋和爱意都被她克制住，生命的博弈敲响了复仇的警钟，她的眼前不容许再有绊脚石。

　　夜风习习，真田琴奈坐在枝干上，任寒意扑灭她的炙热。
　　双腿垂下，她猛然就想起那年坐在五番队檐下，还会逗趣反驳的自己。

　　午夜梦回，她总是在想，栗原现在是否睡得安稳。然后迸发的热烈情感和妄想，会被她身上挫骨般的疼痛驱散。

　　她的回道勉勉强强能治愈里层，方便她进行下一场战斗，表面的青紫和伤痛却难以消去。
　　她在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让自己忘却那个熟悉的背影。

　　※※※

　　“佐藤六席，琴奈桑不在吗？”
　　栗原美绪在人群中寻寻觅觅，一直没有看到想要找的身影，只得抓住佐藤成濑询问。

　　佐藤挠了挠头，想起队长疲惫地点亮灯，处理积存的队务，尴尬得断断续续将话题转开。
　　“队长她...最近挺忙的...嗯。”

　　栗原美绪后背突然出了一层细汗，一种无言的不安感席卷了她。

　　她飞快转身，向十番队跑去。心里堵塞着不能发泄，她突然有种真田琴奈正在慢慢远离她的错觉，就像那个恐怖的梦一样。

　　来观赏烟火大会的人太多，栗原美绪夹在人群中不停道歉，想让自己的步伐再快、再快一点。

　　“失礼了。”
　　她对不小心撞到的人低声抱歉，但是看清来人的时候她的声音突然自己断掉了。

　　蓝染惣右介。

　　瀞灵廷的八卦传的快也散的快，只有他和真田琴奈的传言一浪又一浪。
　　她从心底厌恶这个男人，就连温柔的视线在她看来也掺杂着毒刺和炫耀。

　　僵硬着脸点头示意，之后她继续赶路。

　　路程不远，可是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十番队的大门半掩着，想来大家也都去烟火大会了。

　　栗原美绪轻声走进去，看着寂静的庭院，心情激动地一步一步上前。

　　黑暗之中，只有队长室还亮着一盏灯火。

　　栗原推开纸窗，与听到动静抬起头的真田琴奈面面相觑。
　　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田琴奈的圆眼睛渐渐变得狭长，但还是跟以往一样深不见底。

　　“要去一起看烟火吗？琴奈桑。”
　　她眯起眼睛，纯良敦厚地对着真田琴奈展开笑颜。
　　就跟以前一模一样。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很不安，仿佛有什么正在慢慢酝酿。

　　真田琴奈怔了怔，暗示般地抬了抬手中的文件，继而埋头继续处理。

　　栗原美绪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发旋，和盘在她脑后的发簪。
　　那不是她送她的灯笼花簪。

　　凉风吹来，栗原美绪呆呆地立在窗外，心思随着灯花一点点炸裂。

　　然后她走进了队长室，正坐在真田琴奈身边。

　　她的瞳色是浅金，在黑暗中却亮的惊人。

　　真田琴奈提笔写字，袖口吊起，露出一截手腕。那儿本该洁白无瑕，却印着红痕和青紫，还有治愈的痕迹。

　　栗原美绪觉得自己脑中的一根弦断掉了。

　　※※※

　　“琴奈桑，那里。”

　　真田琴奈从文件中回过神，听到栗原美绪的声音不假思索地低头寻找。
　　却被一股力量扯着，迎上了一个冰凉的嘴唇。

　　栗原美绪揪着她的衣领，倾身吻了上来。
　　没有深入，只是唇与唇之间的碾压。
　　她的唇冰凉却温润，不像自己的干裂，还有着正在愈合的伤口。
　　真田琴奈想后退，可是栗原美绪死死地抓住她，疯狂地啃咬着她的伤口，让空气里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真田琴奈不知道栗原是怎么了，如果说以前的栗原像是温顺的小羊，如今的她却像一只不受控制的野马，尽情地驰骋，肆意地侵略。

　　小腹升腾的火气，和全身的燥热交织而来。真田琴奈敛下眼皮，捉住栗原美绪的手，将她摁倒在办公的矮桌上。

　　栗原美绪的金瞳闪烁着炙热的火光，真田琴奈低下头含住她的唇，舌尖撬开直直深入。
　　屏风隔起的小空间内，荡漾起暧昧的甜味。
　　唇舌交缠，口腔里的粘液相互交换。栗原美绪喘息着，无声地攀上她的后背，扯掉她的发簪。

　　真田琴奈头发披散下来，在动情时刻，脸庞有了别样的味道。她长得像父亲，沉静稳重，可是又有着母亲的淡眉和稍显风情的眼睛。

　　栗原美绪将发簪扔掉，抬起身咬上真田琴奈的脖子。
　　大幅度动作将矮桌上的文件和笔墨扫落在地，罩住的灯火也倒在地上，随即被灵压扑灭。

　　栗原美绪咬着真田琴奈的脖颈，双手插入她的发丝，温柔舔舐。
　　但是真田琴奈感觉不到疼痛，只感受到皮肤上的热度和凉意。
　　慢慢地，栗原美绪放缓了动作，真田琴奈感受到泪水滴落在她的皮肤上。
　　栗原美绪抽噎着埋在她的肩头，抱着她，像丢了全世界一样痛哭。

　　真田琴奈能感受到她的烦躁和不安。
　　她以为自己很懂栗原美绪，可是栗原独自经历的那些时光，她都没有参与。

　　她引诱了这个女孩靠近自己，将她的生活打破，逼着她跟着自己前进，却忘了回头看她。
　　问她是不是愿意。

　　※※※

　　“我，喜欢琴奈桑啊。”

　　“是那种友人的喜欢，也是爱人的喜欢。”

　　“喜欢琴奈桑的全部。”

　　“所以，琴奈桑不要不理我，不要丢下我，不要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知道琴奈桑和蓝染副队长的事，但是......”

　　听到蓝染，真田琴奈本来轻轻敲打栗原美绪后背的手突然停下，脸上的温柔也慢慢消失。

　　栗原美绪感受到了她的变化，僵硬着身体抱紧了真田琴奈。她不怕琴奈桑喜欢别人，她只怕琴奈桑不喜欢她，无论是哪种喜欢，只要是喜欢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
　　真田琴奈抬手抹了下渗血的嘴唇，恢复了平日的淡漠。

　　“我听到了传言，琴奈桑和蓝染副队长在交往。”
　　栗原美绪低声回答，隐隐有些鼻音。她知道真田琴奈的敏感点，所以乖巧地示弱。

　　真田琴奈从高处将她的变化收进眼底，无声地嘲笑自己。
　　她以为自己引诱了一只小绵羊，没想到是只小怪兽。

　　可是，她也觉得欺骗自己没有意义。

　　握着栗原美绪的双臂，真田琴奈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栗原的金瞳里变幻莫测，似乎在思考哪种方式比较讨她喜欢。

　　然后，真田琴奈托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吻了上去，一个温柔又缠绵的吻。
　　寄托着她的连绵情意。

　　“我爱你，美绪。”

　　栗原美绪兴奋得颤抖，热烈地回应了这个青涩又甜蜜的吻。

　　她在真央时期察觉出了自己的异样情感，然而贵族和平民之间、以及其他的种种差距让她逃离了。
　　三回生时，她接受了一个小野信助的告白。可是恋人间亲密的相处，让她对真田琴奈的渴望和爱恋越发不可控制。
　　爆发期是则真田琴奈的重伤。

　　那次会面之后，栗原美绪与小野信助分开了，开始了自己的挣扎。
　　真田琴奈和蓝染惣右介的暧昧传言更是对她的一次重击，她捏着袖帕，将情感发泄在打斗和变强中。

　　进入十三番队之后，她选择了去现世驻扎。她在现世如饥似渴地查阅相关信息，学会亲吻，学会□□，学会示弱，学会讨巧。
　　可是流魂街名义上“母亲”的逝世压垮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她又学会了掠夺和占有。
　　同时学会了放弃。

　　“我爱你美绪，可是这跟我逃离不了蓝染不相矛盾。”
　　“我们之间，隔着银河和沙漠，甚至还有风暴和漩涡。”

　　※※※

　　烟火在天空绽放，五颜六色，炫彩夺目。

　　栗原用手指轻梳着真田琴奈的乌发，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连双腿的麻意都抛之脑后。

　　她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独处，也狂烈地吸取着空气中的暧昧因子。

　　真田琴奈叫了她的名字，说了爱她。
　　这就足够了。

　　她拖着病体偷偷去忏罪宫看她的时候，就一切都想通了。

　　佐藤成濑跟着队员们回来时，就看到自家队长躺在门外地板上沉睡着，嘴边带着一抹笑意。

　　但是身上盖着薄毯，不至于在深夜冻着。

　　佐藤推开队长室的门，发现里面整整齐齐，文件也处理了不少。
　　他感慨似的让人铺好地铺，然后将队长抱了进来。

　　真田琴奈恬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披着长发，呼吸平缓。
　　佐藤翻找了整个队长室，却发现她的发簪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