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职场·火 ...
-
再次睁眼，灵染看到了正上方淡紫色的天花板。
“我回来了？”灵染猛然起身。
周围全是现代化的陈设，灵染大喜，看来，自己是再次穿越回了平行的现实世界了，虽然没见着什么猛兽，可结果却如其所愿。
手机铃声响了，灵染故意没有立即去接，这个声音，实在是让她怀念得紧，她想多听一会儿。
“喂，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灵染把听筒举得离耳朵远了些，她想起来了对方的身份，是她在公司邻桌的同事。
“催什么？”灵染微微蹙眉。
“我的祖宗，你都不看公司的群吗？”对方无奈提醒。
“说了什么？”
“新聘的企划总监今天上任，大Boss要求今天所有人早一小时到公司。”
灵染不由一怔，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现在再不出门打车去公司，就铁定要迟到了！
公司的通知随时发布，不论休息日还是深夜，发布的人，只负责发布，看不见耽误了事情，这个罪责，就得你自己个儿背，这是职场生存准则之一。
“好了，不说了，我得去收拾了。”灵染猛然想起来，自己上一次莫名穿回那个平行世界，就是恰逢新任上司上任......部门来了新的总监，可还没见上面，就穿了......
在那个世界，成天只需要想着如何活命，在这个世界，不光要想着活命，还要想着如何体面地活命。还好，回来了，回到了至少不会随时被赐死的时代，还是值得庆幸的。
灵染以最快的速度化了淡妆，吹了头发，换上正装，趁着收拾的功夫，用滴滴打了车，刚好掐准时间点。
当她坐在会议室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没到，还好，自己不是最后一名。
“哎，你猜新任总监叫什么？”
“什么？”
灵染听见不远处的两个同事在议论。
“Wyman.”
灵染听了，差点笑出声，什么？歪闷？真是怪人的名字。
大Boss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那一头响起。
大家不约而同地都不说话了，灵染也本能地闭了嘴。
当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出现的一瞬，灵染本能想起身，给她请安......因为这个女人受的惊吓，让灵染还需要些时日去适应，皇后娘娘变Boss，还真是余惊不断。
这叫什么？穿越后遗症？
灵染控制住了下跪的冲动，低眸自嘲。
当她看见玻璃门后走出的男人之后，却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李怀信？！那个自己没见上面的总监，竟然是他......
灵染如遭雷击，她有预感自己在现实世界中会再次遇见他，可没想到，他竟成了自己的直属上司......英文名，听着和李怀信三个字没什么联系......
只见李怀信神色淡然，面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似亲和，却带着几分疏离。灵染觉得，那是一种出于礼貌的笑容，他的周身，像是罩着一层无形的结界，和任何人，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比那个世界的他，还要神秘？身材依旧匀称挺拔，头发剪得利落。
看着他一身都市精英男的打扮，精致的领带，金属质地的纽扣，举手投足间，皆是一丝不苟的做派，灵染多少有些不适应。
李怀信和灵染目光相接的一瞬，神色自然，看不出二人相识的感觉。
原来，在这一世界，他不认得我。
同大boss、保卫处大叔、公司新签艺人一样，自己对他们来说，都并非旧相识，于是，灵染生出一种猜测：他们是两个平行时空都存在的人，只是，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不同，年代背景便不同。时代背景不同，人物设定便不同，或者说：两个时空遇到的他们，本就不是同一波人……
那两个世界的自己呢？为什么会是同一个人？
灵染只觉得脑仁疼......悖论，对于她来说，是个未能涉足的领域。
女Boss简单介绍了Wyman的背景，毕业于一所加拿大知名管理学院，可灵染眼下更关心的是：他究竟是怎样的脾性，和李怀信一样，也是神秘莫测吗？
灵染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遇到一朝醒来，又不处在这个世界的情形了，即使她在尽力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可那神秘的力量，她不能控制。
“Wyman给大家带了礼物。”女Boss的目光，扫视着在座的各位。
Wyman没说什么，播放了一段视频。
现场一开始是小声的议论，紧接着，一片沉默。
沉默分为两种，一种是因为无奈，一种是因为注意力被眼前事物全部吸引了过去。
现在的氛围，明显属于后者。
灵染看到Wyman的眸中，微微闪过一丝不可明状的光芒，显得自信而笃定。
他播放这段视频的用意，灵染看出了个大概：他知道，空降到一个团队，很容易被质疑工作能力，与其在日常相处中，因为这个缘故造成不愉快，不如一开始，就让所有人闭嘴。
这个视频，是一个宣传企划，是针对国外一个当红歌手的宣传，这个歌手，灵染也喜欢，她很快看出了视频里，隐含着这个歌手的很多生活小细节，还有一些歌手的个人爱好，得有多细腻的心思，才能做到这个地步？粉丝们自然了解偶像的这些小细节，看了，肯定会积极转发，路人粉看了，自然会因为这些小细节，更加喜欢这个偶像，会路人转粉也说不定。
能进这家公司的，绝非平凡之辈，能进企划组的，要么是在文字方面功底很强，要么就是有丰富的想象力。
视频内容的编排，足以证明对方的想象力非凡，文案里的那句“一首他插着耳机听了上千遍的歌曲，一遍又一遍地修改”，足以看出他的敏锐度，任谁看了这些数字，都会生出“对方很刻苦”的印象。
这句话，是这个歌手在一个只有十分钟的采访里提到的，一带而过，却被李怀信敏锐捕捉到了。
强悍的文字功底，不需要华丽的词藻，关键在于，是否能戳中看到这句话的人。
“感谢各位肯抽出几分钟时间给我。”李怀信说得官方却不油腻。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句。”
灵染看向提问者，她是团队里最喜欢提出质疑的一个。
Wyman看向提问者，微微点头，示意她尽管开口，面色不改，虽然感觉出了对方是出于挑毛病心理才开的口，可似乎并不将对方的“刻意”放在心上。
灵染的目光，锁定这个不太善意的姑娘。
“我想问，这个视频是出自哪位大神之手？”
提问者的挑衅语气太明显，她的意思是，她欣赏的是视频的剪辑方式，而非里面的内容。灵染将目光转向李怀信，她甚至抱着“想看对方如何收场”的心态，安静地等着他回答，视频的转合可谓无缝，专场特效酷炫又不违和，可见剪辑技术很强。
李怀信的眼眸微微低垂，继而抬眸，“这个企划案，从撰写到后期剪辑，是由我一个人完成的。”
此语一出，现场又是一阵骚动。
提问的姑娘愣了片刻，继而恢复神色，默默坐了下去。
李怀信不着痕迹地给所有人下了个看似软绵绵的下马威，灵染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上司不好伺候，多半还有完美主义倾向。
果然，进入正式工作的第一天，李怀信就下达了一系列近乎严苛的要求。
原本已经近乎敲定的宣传文案，也被他要求：进一步修改细化。
灵染最近策划的文案数量最多，基数大，被要求修改的工作量自然也最大，她有些怀念那个世界的李怀信，虽然神秘，气场强悍，可毕竟对待自己是和和气气的，呸呸呸，灵染意识到自己乌鸦嘴了，她不想再回去了.......
每一份文案上，不满意的地方，李怀信都用笔迹做了标注。
灵染看见那字迹苍劲有力，像是练过的，每一个撇，捺，甚至是点，用力都一模一样，靠，没想到还是个强迫症，灵染骂了句娘。
对方显然是用心看过每一篇文案了，要不然也不能分析得头头是道，可灵染对其中一篇提出了疑问，因为，那是女Boss签过字的，就是同意执行的意思。
灵染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去找李怀信面谈了。
李怀信的办公室，在部门一进门的拐角处，宽敞透明的落地窗，办公桌直对着门，看上去更像是监视谁迟到早退的。
灵染敲了敲门。
“请进。”声线依然低沉，像是一个挥动着的章鱼之手，随时可以一把抓住听闻者的小心脏。
灵染推门而入。
李怀信目光从眼前的文件移向灵染。
“有什么事吗，文心？”李怀信念这个名字，念得很自然。
“我叫乔灵染。”灵染提醒对方他叫错了名字，对于初来乍到会把同事记混这件事，她完全理解，可对方叫的名字，不属于这个团队里的任何一个人的......
“哦，抱歉，文心是我以前助理的名字，习惯了。”李怀信的语气，还是官方的客气，可毕竟也算是个道歉。
灵染再次提醒自己，眼前的男人，不是什么亲王，而是他的直属上司，她必须得重新认识对方，必须得学会口有遮拦。
“这个企划案，崔总已经签过字了。”灵染将文案递到对方的视线范围内。
“我知道。”李怀信答得轻松。
知道？灵染觉得好笑，知道还要修改，那不是违逆上司的意思吗？今天看到他一系列得体的行为，不像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啊。
“你只负责修改就行，崔总那里，我负责去说。”李怀信抬眸，看向灵染，”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吧？”
灵染微怔，可还是本能地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没走出几步，又回了头。
李怀信再次抬头，看向她，没有一丝不耐烦，可也绝对不是欣赏她的目光。
“我还有一个疑问。”灵染问道。
李怀信微微点头。
“这份企划案，你给出的修改意见是，要从艺人的‘鬼才’出发。可明明“宠粉”，才是现在年轻妹子喜欢的艺人特质啊。”灵染阐述了她的理由。
李怀信稍稍停顿了一下，不急不缓地问“你喜欢看油腻的文字？”
灵染被问得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职场·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