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孟婆汤 ...
-
“相传”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我们走过奈何桥.在望乡台上看最后一眼人间.喝杯忘川水煮."今生有缘无份"又何必强求？
十年，我住在忘忧谷已经十年。谁都无法理解那个有名的女神医为何要隐居于此，但是仅仅是三年的平静生活，不断地开始有人找到这个地方，登门求药之人将山谷口的狭窄山路踏成了大道。那些为人世情所苦为求解脱的人，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无牵无挂，去得两袖清风。
每天，看着那些忘了记忆的人，高歌而去，而我是唯一知道他们痛苦记忆的人。
那年春天，林中玉兰绽放，洁白如雪，只是寂寞无人摘赏。
清晨，朝阳初上，我独自一人在房前的院中品茶，有一青衣男子持剑而来。
“星烛。”
我抬头对上双深蓝色的眼睛，楞了一下，良久才笑道：“流火，你来啦。”
“星烛。”流火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星烛，深蓝色的眼睛里忽然有闪电般的光亮。十年了，她依旧没有变，还是那么处变不惊，沉静自如。
“赶了那么长的路，不渴吗？喝茶。”我抬手拉他坐下，“这是雨前龙井，你尝尝。”
“星烛，你明知我不懂这些，何必取笑我。”流火皱了皱眉。
“哈……”我一口茶憋在嘴里差点没有给喷出来，没想到这个冷心冷面的家伙竟然也会有为难的时候。流火出神地看着眼前微笑的女子，笑声轻柔甜美，透着如泉水般的清澈，和欢快。可是她真的快乐吗“星烛，这十年你还好吗？”
我盯着那双深蓝如大海的眼睛，即使是比起他，也美得不遑多让。
“你现在不是看见了吗？我很好，流火。真的。”
流火眼中闪过一丝伤痛。
“听说这几年你研制出了那个能让世人忘忧的药，求药之人络绎不绝啊。”
“是啊，每天不知多少人登门，害得我难得清净”我苦笑道，手指轻轻地划过茶杯，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流火。
“流火，你不是把那些人……”
“放心吧，我没有杀他们。星烛，我想，我想在这里陪你，只有我。”流火深情地看着星烛，一身月白衣衫，清新脱俗，雅丽若仙。
我吃惊地看着他，但更多的却是恐惧。流火似乎看懂了我眼中的惊恐，无力地笑笑，眼神更加落寞。
“对不起。”
“没事，星烛，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流火无所谓地笑笑，怜悯地说：“可是，星烛，我怎么舍得你这样折磨自己。”
我没有回答，只是笑，天知道那个笑有多难看。小院瞬间转入平寂，谁都没有再说话。
“你有他的消息吗？”我还是忍不住地问到。我想知道，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知道关于他的消息。我想知道洛恒那日离开后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他是否还执着地爱着那个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女子，那个已是人中之凤的女子。
“我不知道。那日洛恒将你抱回神农居的时候，我一心为你疗伤，不知道他何时离开。自后我也十年没见他了。”
我还是让流火住在了忘忧谷，自己一个人躲在药房里研制孟婆汤。
虽然我已经研制了那种可以让人忘忧的药，可是还是会有一定的时效，也或许受到什么刺激，记忆依旧会恢复。十年来我一直在研制着可以让人永远忘记一切的药，也在等那个第一个喝下孟婆汤的女子。
茉瑶。
天下第一美人，神候独女，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
十年前，我的孟婆汤第一次研制就是为了她。
她说她爱得太累，想忘记，想要放弃，我如她所愿。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恨她。
我想如果她忘记了洛恒，安心地做皇帝的妃子，总有一天洛恒会看到我，会知道这个世上除了茉瑶还有我在爱他。
可是我错了，彻底错了。
洛恒他简直是疯了。
茉瑶被封为瑶妃的那日，他竟然孤身一人独闯皇宫。
当一身华服的她，冷漠地说：“我不认识你。”
我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绝望，脸色如死灰一样，我哭着抱着他，求他：“走吧，洛恒，我们走吧。”
“不，我怎么可以走。我要亲眼看着我皇兄和我最爱的女子共结连理，我怎么可以走。”
“来人，将他给朕拿下。”
“楚洛云，他是你弟弟。”我吼道。
洛云冷笑道：“我弟弟？当日他早已弃了燕王的身份挂冠离去，如今他一芥草民竟敢闯皇宫大内。来人，将他就地正法。”
“不，洛云，求求你………”
我脑子一片混乱，眼前是尽是红色，洛恒早已杀红了眼。当我冲过去挨下他身后那刀，耳边传来洛云惊恐地喊声：“星烛……”我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他身上的血腥味还掺杂着一股淡淡的兰香。我总是笑他说一个大男人身上还带着香味，可是我是那么迷恋他那有着兰香的怀抱。
第一次，可以那么靠近他，可是贪婪地呼吸他身上清淡的兰香，第一次他的眼中没有那绝美女子，只有我。
而自始至终，茉瑶依旧眼神清冷地看着混乱的册封大殿，看着早已几近崩溃的洛云——现在是她的丈夫。
忘记一切的她会爱上他吗？
我不知道。
我悄悄地离开了神农居，离开京城。我记得刚来到山谷的时候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可以进山谷，我搭起了竹屋，在房前种满了兰花，终日兰香弥漫了整个竹屋，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地去想那个温柔庸雅的男子，也许寂寞，也许痛苦，但无悔，无怨，无恨。
次日，一队人马往树林里走来，看上去是宫廷的侍卫。我放下手中的草药，走出门看着一个一俊美至极的华服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下马车，身后是一袭淡黄衣裙的茉瑶，从容而优雅，静然而立，浅笑着。。
“星烛。”他的声音轻而淡，但却还是透着王者不怒自威的霸气。我不喜欢，即使他再爱我，这样的男子心中的第一永远是江山，他是天生的王者，他的存在也只为了征服，征服洛云，征服茉瑶，还有征服我。
我微微欠身，道：“民女孟星烛见过皇上。”
流火闻声走出屋子，沉默地看着院中的人，有微微的冷笑从他的唇边逸出。洛云看见流火的一刹那眼中此刻全无方才的温情，只有冷冷的寒意。
“孟姑娘。”一个清朗若风吟的声音轻轻传来。
我楞了楞神，看着一脸淡笑的茉瑶，原来她也把我忘记了。我永远不会忘记她那令人见之忘忧的笑容，沉静淡泊，而今眉宇间又多了份雍容华贵。她是真的适合皇宫的人，这样
“姑娘莫非是把我给忘了？当初姑娘大闹本宫的册封大典……”
“民女当日卤莽，请娘娘赎罪。”我连忙低声道，又偷偷看了看洛云的神色沉重，而茉瑶依旧淡笑如常。
“本宫听说姑娘乃是当今神医，这忘忧谷偏僻竟也有不少人涉足千里为求一药。”
“娘娘过奖。”
“星烛。”洛云又淡淡地唤了我一声，茉瑶脸上分明闪过一丝异样。
流火笑笑，拉过我的手臂，这一用力，我猝不及防，险险一头撞到他身上，我尴尬地抬头看着一脸微怒的流火，同时一道冰雪般的目光扫过来，我僵硬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难得皇上屈驾来寒舍，我们怎可不尽地主之仪。”流火浅笑着，但眼中隐隐有着不屑。
我们？
流火故意把这两个字说得重，语气平和但是眼中满是挑衅，神色中也透着得意。
我心虚地看着洛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眼里也有隐隐的怒火，神色更加冰冷。
心中不禁恼怒，用力挣脱流火抓住我的手臂，也不顾流火脸上是什么表情，转而笑着对茉瑶道：“娘娘，想必这一路舟车劳度，先进屋吧。”
我故意不去看身旁依旧针锋相对的两人，刚想进屋，感觉周围气氛诡异，有点不对劲。待我还未反应过来流火已经拔剑，急声道：“星烛，小心。”
一道凌厉的剑光刺过来，我左袖一弗，飞身闪过却忘记了身边还有个不懂武功的茉瑶。
“放开她。”洛云眼中透着雪亮的冷芒，一字一顿的说道。
茉瑶从方才被抓到现在都一言未发，面色沉静，目光灼灼地看着洛云。那眼神，柔媚动人，眼波流转，无限深情地看着洛云。多年相伴，她果然爱上了这个英俊霸气的男子。
“杀了这女人，会让你心痛吗？”来人恶狠狠地看着洛云，手上的剑微微用力，茉瑶白皙的脖子上已有一道血痕。茉瑶轻哼一声，眉头微皱，但还是执着地看着洛云。
洛云的目光冷若冰霜，透着危险的杀气。
“是太师那老狐狸派你来的吧。”良久，洛云冷冷道。“不过可惜，你下错了赌注。这个女人不过是我与神侯联手的工具罢了。娶他的女儿我才能有更强大的势力对抗那只老狐狸，现在你杀了她，大不了将一切罪责推于太师。”
洛云一直冷言冷语，我在旁看着她心不由一颤。
洛云娶茉瑶原本就是为了报复洛恒，我以为他即使不是真心爱她，也会好好待她，没想到……
茉瑶眼神黯淡，绝望地看了看洛恒，又看了看我。那眼神，有嫉妒，怨恨，还有杀意……一滴清泪落下，滴在沁凉的剑刃上，心头是那样的空寂，如万物不生的荒谷。
茉瑶身子向前倾，用力割向剑刃。
“不！”
我惊慌失措地喊道。
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眼前，向茉瑶飞去，瞬间那人惨叫一声，已倒在血泊中，茉瑶倒入那人怀中。
“洛恒！”流火惊讶道。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容若美玉，丰神俊秀的男子，正温柔地拥着怀中那娇若的花，眼中是怜惜，温柔，和爱意。
“洛恒，洛恒……”
我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想走过去，可是脚像是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洛恒伸手将茉徭打横抱起，神情冰冷而淡漠地扫过我，最终目光停在了洛云身上。
“楚洛云，我回来了。这次，我非带她走不可。”声音冷如冰窖寒风。
话完，转身将茉瑶抱进屋。
他，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
忽然感觉全身的力气被抽离了，脚下一软，瘫软地倒下去。
“星烛。”
十年，第一次那么软弱地靠在一个人的怀里，让眼泪肆意地流淌，我想哭，可是那温暖的胸膛不是他带着兰香的怀抱，那迫切慌张的声音也不是他。
“流火。”我虚弱地轻声唤道，沉沉地睡下。
好累，我想就这样一睡不醒，不用面对流火，不用面对洛云，也不用亲眼看着洛恒和茉瑶的恩爱。
洛云的双眸清若寒谭，心疼地看着沉睡中的女子，又转而看着紧闭的房门。
楚洛恒，朕不会让你如愿。你对星烛的伤。朕要你千百倍的还来。
屋内，茉瑶已醒，神情冷漠，沉寂地如死物，洛恒满眼怜惜地看着她。
那日的册封大典上，她冷冷地说：“我不认识你。”刺伤了他。
他想忘记她，可十年来不论如何买醉，不管是清醒的，还是醉得不省人世，脑子里，梦里都是她。
梦里的她，一身素衣，长发垂肩，玉钗挽着青丝，清丽绝俗的容颜，优雅高贵的气质，娇嗔可爱的表情，身姿轻盈一旋，天地芳华此一刻尽数绽放。、
梦里的她，一张俏脸羞红了面颊，显得人娇若花，气质胜兰。
梦里的她，如春日枝头初绽的迎春，弱不禁风，脉脉含情的眼睛里隐隐有些泪痕，看着他，那般无助，娇弱。
………………
娇柔妩媚的她，可爱活泼的她，柔弱无助的她，日日纠缠着他，让他夜不能眠，食不知味，心中总是隐隐作痛。
他在那人的身边，是他最宠爱的妃子。
而今，她像个失了魂魄的娃娃，眼中无神，心如死灰。像是一把把刀子在他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又重重地划上深深的伤口。
“茉瑶，你好好看看我。我是洛恒，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洛恒。”
茉瑶呆呆地抬头，眼神空洞地看向洛恒，像是透过洛恒看着什么，泪水潸然落下。
洛恒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茉瑶，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茉瑶只是让他抱着，没有反抗，像是无魂的傀儡，已失水分的干花。
窗外，我看着烛火下相拥的两人。
“星烛。”
我转身看着洛云。
“洛云，我和你回京城。”淡淡的语气，没有任何情感起伏。
洛云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瞬而又黯淡下去，苦笑道：“星烛，不要赌气。”
赌气？
也许吧。
即使我真的嫁了洛云，他也不会动容吧？但至少，我能带走茉瑶最爱的人，也算公平。
我心中冷冷笑着，止不住报复的快感。
“我说过，我会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至于那些让你伤心的人，”洛云语气中有隐隐的怒意，声音清冷，“我也不会让任何伤害你的人好过。”
洛云身后一片皎洁的月光射下，照在那一抹青色人影。
流火。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知道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如今是怎样，是黯淡无光，还是冰冷如霜。
流火，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不然，你也不会离开了。
洛云没有理会茉瑶和洛恒，便和我一同返回了京城。我以为他会对付洛恒，可是一路上，他眼中是掩饰不了的喜悦和温柔。
“星烛，今生若能与你相受，即使不做这皇帝也足已。”
几日的行程，便到了京城。一进宫，便被安排住进了暖玉阁。整个皇宫都知皇上要纳新的娘娘，至于那位一去不返的瑶妃，无人敢提及。
册封大典那日，我依旧一身月白衣裙，长发垂肩，发间插一枚冷冷的玉簪，衣饰简单，却清新雅致，不喜这宫中其他的脂粉那般做作。
洛云一身华服牵着我的手，深情地望着。
我望着那张酷似洛恒的英俊脸孔，这辈子都活在谎言中吗？
可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出卖了他，也出卖了我自己。
交杯酒中，有淡淡的梨花香，而我那杯加也孟婆汤。
忘了吧，都忘了吧。
“不，不要！洛云！”
我惊讶地回头，看见一袭深紫长裙犹如紫芍玉立的茉瑶。她脸色惨白，惊慌地看着洛云，眼波荧荧，梨花带雨。身后是一身黑装的洛恒，也一脸沉痛的看着那紫色的柔弱女子。
他们是终于折回了吧？
是听说了我和洛云的婚礼，所以才回来。
是茉瑶要回来的。
“洛云。”茉瑶看着神色冷酷的洛云，无言以对，只得轻轻地唤着。
大殿之上瞬间炸开了锅，多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那一去不返的瑶妃居然出现在新娘娘的册封大典上，而且消失了十年的燕王楚洛恒居然也出现了。这是什么情况？
“洛恒，没想到我的两次婚礼你都到场，真是难得啊。”洛云的眼睛闪着清冷的光芒，但又迅速拔剑，“不过你不该回来。”
我未回神，落云身手竟有如此之快的身手，手中清光一闪，凌厉的剑气逼向洛恒。洛恒伸出手指，架住长剑，剑尖已离眉间不到半寸。
洛云握了握剑柄，有用力刺下去。洛恒飞身退开，可是剑尖还是刺中了眉心，不深，一点嫣红如花般盛开。
“啊——————”
茉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抱头尖叫，眼神涣乱，痛苦的卷缩。
我知，是孟婆汤的药性被解了。
“茉瑶，你怎么了？”
“洛，洛恒……”茉瑶紧紧地抓住洛恒的衣襟，手指轻轻地抚摩他眉心的伤。
洛恒欣喜若狂地抱住茉瑶。“你记得了，你终于记得我了。”
“不。”
茉瑶看着身后的洛云，身子一颤，慌乱地推开洛恒，退开身，眼中的绝望和无助。
爱上两个人，她能如何呢？
我冷笑着看着几近疯狂的茉瑶。
“茉瑶。”洛恒不解地看着茉瑶。
“对不起。”茉瑶自袖中取出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刺下去，然后立刻拔出，血流如注。
“我无法选择，对不起。”说完，强撑身子下跪，一把拔出匕首，合上双眼，倒在了地上。
洛恒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虽然人死了，却依然容颜如生，青丝微乱，双眉微蹙，眼角有泪痕未干，双唇微抿，红意未消，玲珑身材藏在绫罗绸缎下，依然起伏有致，似乎仍然鲜活如生。
我呆立在大殿上，吃惊不已。
这样柔弱的女子，居然也是如此认真，如此执念。
洛恒跌跌撞撞地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抱起，低头看着怀中的绝色女子，飞身出了大殿跳了下去。
“洛恒————”
我瘫坐在地，看着那黑色身影坠落，渐渐消失。
“星烛。”洛云忧心地扶起我。
我举起桌上那杯酒，递给洛云，惨然笑道：“洛云，星烛今生错了，真的错了。”
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闭上眼，忘了吧，解脱了。
“星烛————”
耳边是洛云痛心疾首的惨叫，意识渐渐模糊了。
传说鸩的羽毛有剧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成了鸩酒，毒性很大，几乎不可解救。
真正的孟婆汤。
我不想有来生，不想轮回。
相传，黄泉路上有条奈何桥，奈何桥下是忘川河，忘川河边有块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所有轮回转世的魂魄总会在奈何桥边看见一个卖孟婆汤的女子。
“喝下孟婆汤，便能忘记今生一切情仇，了无牵挂的转世为人了。”
有个魂魄不想忘记。
他说，有个女子在等他。他们发誓永世不相忘。
女子笑道：“若是如此，那么只有跳下奈何桥下的忘川经历千年的磨练才会保持记忆，并在最初遇见的地方相逢。
“好。”
那魂魄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遄急的忘川。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孟婆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