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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细量 ...

  •   只是稚宁这幼时便有的病,一直不除总归不好。
      然药药当初因何而病,一直是宓府众人守口如瓶的事,萧琼玉每每提及此事都咬牙切齿,这桩让宓府当年打杀发卖了许多仆婢的事,蔺晏之竟顶多只能查到一层皮毛。
      许是自己偷偷离开家中的事滋生的愧疚在稚宁压抑了很久,借着生病脆弱之时发泄了出来,虽然有些话哽咽的语焉不详,但也足以让蔺晏之既心疼又懊恼。
      与此同时,宫中传来消息,皇帝并非小病,已经陷入昏迷了,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太子是早就知晓的,并不觉意外,只是奇怪是谁将此事捅到太阳底下,让所有人都知晓,疑心、自负又有极强掌控欲的玄彻帝就快要不行了。
      而现在才知这消息的东元王和镇北王则各有考量,尤其是镇北王,他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玄彻帝病重,皇位势必会换人,已有足够根基的太子极有可能登上皇位。太子在他的暗探消息里,并不是个容易拿捏哄骗的人,但皇位交替时难免会有摩擦和坎坷,倘若他能借机暂且‘依附’太子,起码太子刚登皇位这几年,北境就不会面临削藩的危险。
      他能想到的,东元王又怎会想不到,于是没过多久,太子手中就有了两封‘投诚书’。
      “彦知算得真准。”太子嗤笑,随手将两封书信扔进了炭盆内。
      燕略拱手,“镇北王世子确有谋略,倘若他对太子有异心,在之前也不会全心为殿下筹谋。”
      “你说的,孤如何不明白,”太子叹息,“但割据一方的藩王,终究是皇家的心腹大患。”
      “世子当是守诺之人。”
      稚宁一病就在床上躺了三日,这两日蔺晏之一直守着,在外人看来就是镇北王世子最终还是被美色所惑,竟然连着两日没怎么踏出房门。
      至于另一个被送进来的婢女雨绣,她自发觉不对后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拼命回想阿绾是在何时勾上镇北王世子的,想得一张娇怜的容貌都扭曲了。
      她还没死了随侍在镇北王世子身边的心,然从那日开始,她就被遣到了厨房,正是在刘大厨手下做杂事,甚至还要做烧火丫头!气得她满心都是气愤与嫉妒。
      初来时没忍住朝刘大厨任性发了顿脾气,哪知后者拿着刀冷冷看了她一会儿,吓得她冷汗都下来了,老老实实的去看火添柴。
      蔺晏之在喂稚宁喝粥,连着喝了两天的粥和苦药,就算是对药不排斥的稚宁也不想再吃了。
      “是你爱喝的肉糜粥,尝尝。”
      稚宁抬手要拍自己的额头,还没拍下去就被男人拉住手,“轻点,别又跟晨起时把自己拍红了。”
      “晏之哥哥,你试试,我真的完全好了,实在是不想吃药了。”再喜欢喝的粥,连着喝了几顿也受不了。
      蔺晏之对于她的康健总是看得分外重要,无奈的捏了捏她的手心道:“大夫说你体虚,正好趁此机会补一补,宓伯父那里,我已经托人去说过了。再歇一天,之后我们就不喝药了,好不好?”
      稚宁定定的看着他,瘪了瘪唇,“好嘛,我喝。”
      在稚宁面前,那个别人眼里冷漠的男人,是时而严肃,时而温和,时而无奈的男人,是不管如何都把她放在心上的晏之哥哥。
      他不说,稚宁也能看出他的担忧,她又哪里舍得让他如此。
      “待明日你身体好了,我就送你去见宓伯父,”蔺晏之用帕子擦掉她唇边的水渍,道,“之后,等我娶你。”
      稚宁捧着碗的手一僵,干干地应了声,“哦。”
      “哦?”蔺晏之看惯了她俏皮娇蛮的模样,难得见她局促,忍不住逗她。
      稚宁咳了两声,突然把粥碗放到一边,板着小脸说:“晏之哥哥用朝食了没?”
      “尚未。”不知道她葫芦里又卖什么药的蔺晏之答道。
      “那晏之哥哥尝尝吧。”稚宁水晶般的琉璃眼珠子轻轻一转,突然靠向蔺晏之怀里,仰头亲上他的下唇。
      蔺晏之抬手环住突然投怀送抱的娇软,微微一愣后,低笑,“药药胆儿大了。”
      说完,他不待小姑娘反驳,薄唇压下,反客为主。
      玄彻帝的‘忽然’病重昏迷让大臣们乱了一瞬,然毕竟太子在,且太子已为东宫已久,朝堂上也有不少‘太子党’,便也有惊无险的过了几日,可随着秋试揭榜日子的临近,文臣那边开始担心起殿试了。
      只是太医院的日子可不好做,他们无论如何也查不出玄彻帝的病症。院判长了个心眼,还特特用能让玄彻帝感到舒适的香料做饵,但他还是一直不醒。
      如今两位藩王在上京,皇上又病重,这不得不让太子、二皇子和众臣等人担心,更不提镇北王世子可一直被软禁着呢。
      蔺晏之倒不在意周围监视自己的人又变多了,而且他能分辨出那些是太子的人,这些都是他提早就与太子商议过的,不会认真便是。
      他正准备将稚宁送出府,要准备的东西不多,只他心里分外不舍罢了。
      然再不舍,他也不能再让她留在这儿了,且不说这些不守礼法的日子等同于从未来借来的,宓伯父已然急得不行,再言这府里以后也不会多安全了,迟早会有人在新帝登基前动手。
      他们还未正式成亲,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保护好她。
      他容忍不了一丝一毫她受伤的可能,所以,必须得先把她送出府。
      “最迟一个月,我娶你回来。”蔺晏之认真道。
      稚宁险些被口水呛住,“一个月?”
      “药药觉得太晚了?”蔺晏之挑眉。
      “不不不,哪里晚了,我、我爹爹娘亲都还没同意呢,不对,我娘亲和哥哥都不在,我如何......”稚宁羞得说不出‘嫁’字,只能着急跺脚。
      蔺晏之薄唇上扬,“我会安排好的,药药,我已经等不及了。”
      “......哦,”稚宁小眼神左右乱看,“我要赶紧去找爹爹了,他知道我病了肯定急得很。”
      “好。”蔺晏之也不把人迫得太紧,半拥着她走向地道。
      将人安安稳稳地送进上京宓府后,蔺晏之回来,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许久后,缓缓舒出一口浊气。
      还有些功夫,该给棠仪郡主个教训,好叫她知晓,什么是不该碰之人。
      宓岑暮的确很着急,追来的一路上想了许许多多的训斥之言,但在看到女儿心虚难过后,也就只剩下心疼了。
      最后,宓岑暮也只是皱眉说:“没有下次了,你娘都急坏了。”
      “我给娘亲写封平安信吧。”稚宁上前拉住宓岑暮的衣袖,乖巧道。
      “......进来吧,外面凉。”
      宓府内,萧琼玉在为宓楼沅收拾衣物,马上就是张榜的时候了,宓楼沅十分自信自己能考上,本已经高高兴兴准备去上京做大兴朝有史以来最英俊非凡的状元郎了。
      只是因着妹妹离家出走的事,还是让他既担心又不爽快,担心妹妹的安慰,不爽一个‘骗子’把虽然顽皮了些却还是守礼法的妹妹的心都拐走了。
      “算算日子,你爹应该接着药药了,你到了之后,莫忘了自己的首要职责是什么。”萧琼玉边翻看宓楼沅的行李边道。
      宓楼沅信誓旦旦,“儿子清楚得很,一定好好守着妹妹。”
      “你记着就好,药药任性,你就得稳重些才行,”萧琼玉放下手中的物件,叹息,“我们只是商家,她是铁了心要嫁的,这若是被人欺负了......”
      “不会的,儿子会努力,努力成为妹妹的靠山的。”宓楼沅安慰母亲,他心里也的确是有这个雄心壮志。
      不求富贵和高升,但求可以护佑家人。如若唯有高升才能在上京护住妹妹,做妹妹的后盾,那他无论如何也是要一步步上去的。
      只是宓楼沅不知,当他傲立朝堂后,自己一心保护的亲妹子,好像...不需要他的保护?
      收拾好儿子的行李,确认无误后,萧琼玉又叹了口气,摸了摸心口,总觉得不踏实,想跟儿子一同去上京,想亲眼看看女儿才安心。
      “夫人,三房又有人打听姑娘。”水思推门进来道。
      萧琼玉不耐的摆摆手,“你直接去跟三房说,既然这么关心药药,那她不妨去萧府一趟瞧瞧。”
      “哎,奴婢这就去。”
      “娘这招使得好,她怎会亲自去舅舅那儿,”宓楼沅撇嘴,想到三房,他又说,“不然娘,你也随我去上京吧,咱们家在那儿也有宅子铺子,去了也方便。家中有二叔他们,勰表弟愈发能干了,也不用太担忧。”
      父亲和妹妹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再离开,就母亲一人在这偌大的宓府里了,虽说家中亲信不少,但他还是不放心。
      “我再想想吧。”萧琼玉有些心动。
      看出母亲的动摇,宓楼沅继续说道:“娘你也知道,我无心家中产业,咱们家迟早是要在上京定居的,早去晚去有何区别呢?”
      “就你能说惯道,真不愧是想做状元的。”萧琼玉心里有了想法,还不忘打趣儿子。
      宓楼沅故作潇洒的拨了拨头发,“还是谢爹娘把儿子生得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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